17

  当然,一开始他就打了如果进不了门就翻窗去找猫的主意,但是被公孙先生看出来了,结果罚款又涨了,美其名曰给展护卫买进补的东西用。

  呵呵,白玉堂看了眼自己带来的补品再看看展昭吃的东西,不多说话。

  好歹,公孙先生让那猫把自己带去的东西吃了一些。

  唯一让白玉堂怨念的就是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把展昭看得太紧了,让白玉堂想道歉都不好意思。

  至于在展昭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道歉,不好意思他白五爷才不要给别人留下这种话头。

  以至于白玉堂最后被韩彰带走的时候也没能说出口,这样一来,白玉堂总感觉自己欠了展昭什么东西没还,很不好受。

  韩彰推开窗户,夏日晚间的风也是闷热的紧,却吹回了白玉堂的思绪。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盐行的事儿查个明白,找出真凶,以藉慰胡烈在天之灵。

  韩彰白玉堂两人从窗户出去,没几下便到了鲁府的墙头,白玉堂先趴着仔细探看下面的人的巡逻规律,韩彰去四周看看能不能挖地道。

  只是……这人实在是太多,就算看到了巡逻的规律也无法进入。

  不一会儿,韩彰爬上了墙头,问白玉堂:“你这边怎么样?”

  “不好办,人比白天还要多。”白玉堂看了眼韩彰,问道:“你那里呢?”

  韩彰道:“四周都布满了桩子,找不到地方打洞。”

  白玉堂虽说性子直,不喜欢多用脑子,但是这情况一看就绝对有问题。哪里有人家宅附近是这样布置的,巡逻的密度比皇宫内院都高。

  韩彰拍了拍白玉堂,说:“我有办法。”

  然后韩彰趴在白玉堂边上嘀咕了一阵,便从白玉堂身上拿了一袋子墨玉飞蝗石,出手打了一颗到院子内,俯身冲了下去。

  “什么人!”

  巡逻的人被打了一下,一转头便看到一个粗布短打打扮的男子从天而降,一时间,吸引了好几个人。韩彰再不经意的把那个袋子让这些人看到。

  果然!那些人看到袋子上印着的“白玉堂”三个字的小印,大声呼喊:“是白玉堂!快,快抓住他!”

  韩彰也是好演技,假装惊慌不敌被抓,这守卫便直接少了一半。白玉堂轻功好,再加上白天来踩过点,直接挂到了小花厅外的梁上,打算探听里面的人说话。

  然后……鬼使神差的一抬头。

  四目相对,好不尴尬。

  白玉堂抬起自己的老鼠爪子晃了晃,对面的展昭楞了一下也抬起了猫爪晃了晃,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白玉堂来的迟,只听到了一部分。

  里面有个书生幕僚打扮的人说道:“照样,不过最近京里面有些许风声,还是小心为要。”

  “好。”这是昨日那个在外头迎接苏虹的那个商人的声音。

  一个褐色短打的人推门进入,叫道:“掌柜的。”

  接下来大概是在耳语,展昭和白玉堂都没有听清楚。不过有一句大概是……

  “抓到白玉堂了?”

  展昭暮得一抬头看向对面那个白衣夜行的公子,白玉堂正全神贯注的在查探。又听得里头人说了句“杨先生请稍候,我去去就来。”

  那商人和护卫便离去了,展昭对白玉堂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跟进去,白玉堂看了下展昭的手……

  手掌朝下一按,这是……不要叫自己跟着的意思?

  这猫,防范心思都没多少,一个人去探查,还不得出问题?再说了,他查他的自己查自己的,又没冲突。

  展昭见白玉堂没有反应,也不多话,反正自己已经把意思带到了,听不听的就随他去吧。

  所以,等两个人潜进书房之后,两人也是各找各的。

  结果……两个人同时拿了一本账册,这就尴尬了。

  书桌上,两个人,两只手,覆盖在同一本账目上面。又是四目相对,两两无言。

  展昭不放手,白玉堂也不松手,然后……手感不对。

  展昭:“里面有夹层。”

  白玉堂:“我来。”

  展昭松开了手,看着白玉堂熟练的翻开账本,找到中间的一张信纸,打开。两人就着外头的月光匆匆读了一遍,他俩也没有发现现在的姿势有点近。

  因为只有一个人拿着信纸,另外一个人只能凑过去看,就形成了一个人靠在另一个人肩膀上的样子。

  白玉堂被展昭呼出来的气弄的有点痒痒的,信一看完就交给了展昭。

  “官商勾结,展大人,这下是你们官府的事了。在下先行告退。”

  说完,白玉堂也不等展昭有什么反应,直接隐匿身形,三两下跳出墙外。

  一看就是熟练工,这种事估计平时没少干。

  展昭笑着摇摇头,将信纸收到怀里。虽说上头写的,商的落款是鲁平,但是只要“官”的落款对上了,就可以了。

  将桌上的账本恢复原样,又听得外头即将进到院子里的脚步声,展昭脸色一变,当即使出成名绝学燕子飞飞快的离去,却在外头看到了抱剑而立的白玉堂。

  那人被月光照耀的越发脱俗。

  “真慢。”

  展昭好笑的走过去,问道:“难不成白兄是在等人?”

  白玉堂抿了抿嘴,说道:“没有。白爷在等一只猫。”

  展昭叹气,这人怎么就那么喜欢叫自己为“猫”呢?难为他是自己看了就莫名的想亲近的江湖人,要不然展爷真是跳起来就是一巨阙……剑鞘。

  “走吧,先回去再做计较。白兄在哪里落脚?”

  “云来客栈。”

  “……真巧。”所以这白老鼠是来参加那什么路老爷选婿的?

  展昭看了一眼白玉堂,薄薄的唇微微翘起,一双桃花眼自带笑意。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

  两人并肩一起走,丝毫没有刚刚才私闯民宅的自觉,慢悠悠的,月光将两人模模糊糊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对不起。”

  展昭还在思考案情,就听到边上的人轻轻的吐出了三个字,也还没有反应过来说的是什么就本能的嗯了一声,又走了两步才想起来那只小白鼠是在道歉,那声嗯又变成了嗯?

  道歉?他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吗?

  展昭侧过头去看向白玉堂。

  白玉堂别过脸去,只有声音传来:“虽说白爷上次是自作自受,那一剑本来就是白爷该受着的。也不知道你干嘛逞英雄上来挡住了那一剑,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白玉堂半晌没有听到展昭的回答,就回过头去看那人,没想到看到的就是展昭一张似笑非笑一看就是在憋笑的脸。明明想笑却憋着不出声,是会憋出毛病的好吧!

  白玉堂当即就是一手肘碰了过去,说道:“想笑就笑,这憋着你不难受吗?”

  而且,他说的到底有哪里好笑了?他明明就是很认真的在道歉啊!

  展昭被白玉堂那么一说,低头“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白玉堂又走了几步,却听到边上的人一直笑个不停,撇了撇嘴,又问道:“我说展南侠,您这是被人点了笑穴还是怎么了?”

  展昭深吸一口气勉强止住了笑,说道:“展某只是听说锦毛鼠在江湖上的威名,没想到白五爷也是会道歉的人。”

  白玉堂翻了个白眼没有随着展昭往下说,直接问道:“说真的,你当时干嘛挡在我的面前?”

  展昭笑道:“想做就做了,要什么理由。”

  白玉堂一怔,也是。

  虽说这人进了官场,但是好歹也是江湖上年少成名的南侠,想做就做了,要什么理由。这才是江湖人潇洒自由的本性,没有官场那些个让人头痛的弯弯绕绕。

  “成。”白玉堂心情很好,这展昭真是合他的胃口,一歪头看向展昭,“突然想喝酒了,一起?”

  “展某尚有公务在身,暂时饮不了酒。”展昭笑眯眯的拒绝。

  真是……要被陷空岛的人喝怕了好么!第一次上岛就被灌醉,虽说是他和丁兆兰两人喝倒了四个,但是听说这最小的最好酒,能够一人干翻他四个结义兄弟。要是现在去喝酒,怕是要误事。

  白玉堂突然挑眉。这猫……是在找借口?看两人这慢悠悠的走着,是公务在身不宜饮酒的样子吗?

  “若白兄去汴梁,展某自当尽地主之谊,请白兄好好喝上一顿。”

  “罢了,今日爷就放过你。”白玉堂拿肩膀轻轻撞了展昭一下,“说好了,等白爷去了汴梁,你这猫儿可是要好酒好菜的招待着白爷。”

  哼,汴梁可也有陷空岛名下的酒楼,哪里的酒可都是好酒,到时这东是谁做就不一定了。嗯……等这件事解决完了,也可以再去趟汴梁查查账。

  “一定。”展昭颔首。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却看见前头一个粗布短打打扮的男子脚踩一个人,还有一个躺在边上赫然已经是晕了过去,衣襟有些凌乱。而那男人半蹲下来正对被踩着的人上下其手。

  白玉堂:“……”二哥我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种爱好。

  展昭:“……”那个人是韩彰我应该……没有看错……吧?

  兵分三路齐查探

  两人就在不远处看着韩彰对着两具“尸体”上下其手,然后,韩彰从一个人怀里掏出了一块牌子。

  然后一抬头,好家伙,那个白的是自家五弟,那个蓝的……是展昭?

  韩彰起身对展昭拱了个手,展昭也回了一礼。然后韩彰就向着两人招手,让他们过来。

  “给。”韩彰将那块牌子扔出,白玉堂空中一捞自是拿到,一看,没什么特殊的,上面只写了一个“盐”字而已,都没写是哪个盐行。

  “探查到了些什么?”

  “官商勾结,展大人也已经看过了。”

  韩彰看向展昭,展昭点头,道:“这件事官府在查。”

  “嗯?”韩彰感觉好像哪里有点不太对劲的样子,这……盐行千里迢迢赶到陷空岛水域杀人,已经惊动了开封府了么?还是说,这盐行本来就有些不大对的样子?

  展昭笑笑没有多话。在查探中的案子,一般来说是不能透露给任何人的。尤其是,这桩案子牵扯太深,一个不小心,开封府怕是要担上罪责。故此,于公于私,白玉堂他们还是不要知道太多比较好。

  白玉堂也是知道这种情况,也没有对那案情多问几句,就连发生了什么都没问,毕竟要避嫌嘛。

  只是……有些线索还是和这猫通一声气比较好。

  三人将两具“尸体”打包,韩彰扛了一具,示意白玉堂也扛一具。白玉堂看着眼前的“尸体”愣了一下。

  好脏……该死的洁癖这时候犯了。

  展昭见白玉堂没有动作,探下身就要把另外一具扛起。白玉堂看展昭的动作,忙上前阻止,自己捞过那“尸体”,抗在了身上。

  洁癖什么的,忍忍就过去了。要是那蠢猫伤口裂开就麻烦了。

  白玉堂也不想想都多久了,不说有公孙神医在,就是个普通的大夫治疗,那也是早就好了的,不会存在伤口裂开的事。

  韩彰本来看白玉堂愣住就知道他洁癖又犯了,却没想到展昭要去搬的时候,白玉堂却上手自己搬了。真是……有趣。

  难得啊,五弟居然会体贴人了。

  三人到了云来客栈下面,白玉堂先扛着人一下子翻上了二楼,接着韩彰也翻了上去,展昭在原地想了想,也跟着翻了上去。

  韩彰一脸疑问的看着跟着他们翻上来的展昭。展昭笑着解释道:“我住隔壁。”

  “二哥,这两人你处理一下” 白玉堂此时已经将人放在地上,又转头看向展昭,“先去趟我房间。”

  展昭点头,跟在白玉堂身后出去。韩彰在原地啧了一声,认命的从包袱里拿了蒙汗药出来给他们服下,又扒下两人的外衣。

  ————

  “你是说,盐行的人绕了半个大宋去陷空岛水域还杀了人?”展昭瞪大了眼睛。

  白玉堂点头:“虽然当时我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打完了,但是我的人没必要骗人。而且,死的都是我陷空岛的人。”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们会查的。”展昭点头,“不过这和你被通缉有什么关系?”

  通缉……说到这里白玉堂就一脸的无语,他就行侠仗义送个姑娘去她叔叔家就被泼脏水了。展昭感觉如果对方有毛茸茸的耳朵,那那个耳朵一定是耷拉下来的。

  听完白玉堂的经过之后,展昭也只能略表同情。这一看便是盐行的人搞的鬼。

  “那个叫苏虹的姑娘,若真是报私仇,或许罪不至死。”

  白玉堂闻言惊讶,问道:“开封府不是最铁面无私的么?”

  “法理之外还有人情。”展昭解释道,“其实包大人也不是那么不通人情的人。”

  “而且,”展昭顿了顿,“如果那姑娘手里有证据,甚至可能大罪化小,小罪化无。”

  白玉堂莫名的想到了当时自己被判的处罚:将开封府烧毁的房屋复原并罚了一笔对一般人来说算是巨额的罚款,还有替代展昭巡街一个月。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连监狱都没有蹲。罚款什么的,他陷空岛白五爷金华白家二爷也出得起。就连这巡街,也只不过是上街转转劝劝架什么的,虽然白玉堂的劝架是板着脸秀了一下宝剑,连鞘都没出那些个吵架的就散了。

  最让人别扭的也只不过是一堆人对着他指指点点的,不过那些他都忍下来了,现在想想,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若苏虹也差不多是这么个处罚,那么这姑娘运气不错。

  “明日去问问苏虹便是。”白玉堂了然。

  展昭点头,说:“好。夜深了,白兄且去睡吧。”

  说完,展昭便要离开,白玉堂忙叫住他:“等等!”

  “白兄?”

  “开封府是清水衙门我知道,但是……”白玉堂有点不理解,“也不至于连个住宿费都不给报销吧?”

  上次还拿了一堆罚款,虽然采购补品用去了不少,但应该还有剩余啊。

  “嗯?”展昭突然有点不理解白玉堂的脑回路,“你在胡说些什么东西?”

  “罢了。”白玉堂坐到床上,“太晚了估计和你一起的那个人已经睡了,也不好再找小二去开新房间,就在我这屋子里睡下吧。”

  这一晚上他们折腾的,又是夜探又是谈天的,的确时间已经不早了。

  不过……虽然白玉堂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展昭就是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白玉堂见展昭没有反应,径直躺下,问道:“又不是没睡一起过,你别扭什么。”

  展昭嘴角微抽,说了句“多谢白兄”便径直脱了鞋子,见白玉堂在外侧躺好,也乖乖的挪到内侧躺下。

  ————

  两个时辰前。

  展昭与秦远用了点饭菜便兵分两路。展昭去鲁府查探,秦远去了盐仓查看。

  大晚上的盐仓的守备力量并不多,虽说还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但他们的身手比起大内之人,实在是不忍直视。尤其是对上秦远这个自小被太白剑派的小剑魔拐回去练剑的家伙,真的比不了。

  太白剑术讲究灵动轻盈,以快字诀为基本要诀,是以无论是轻功还是剑法,隐世八荒之中最为迅速。轻功比得上他的人很少。

  秦远也不用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只要在他们换岗或者交汇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去即可。

  盐仓的盐堆成了两排,不对!

  虽说秦远回常平县的时间不多,回来也多是陪着妹妹玩耍,但是这盐仓的样子,他父亲曾经提到过几句。

  ——要储存盐一定要防潮,不防潮的话盐会结块。

  可是,有一排,那个地方明显的比较潮湿。

  秦远偷偷的过去,拆了一包盐,色泽洁白,没有结块状态。

  按道理来说,不可能啊,这种潮湿的地方储存盐,若不是这盐是刚刚放进来的,那便是有问题。秦远又嗅了嗅,没发现问题。

17

-/-

上一章 下一章

更多好书

[七五]冥河血衣最新列表+番外章节

正文卷

[七五]冥河血衣最新列表+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