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他们冷战了，接下来的日子沈欣雨只能默默地走路上学，有时候甚至迟到了。
冷战的时间长达一个月，直到秦然生日那天。
她逛了整个南城，没找到满意的东西，逛淘宝，挑了整整一天才找到满意的生日礼物。
她查了物流，应该晚上六点就可以到了。
然而，六点还没到，她打电话去问，那边说预计明天早上送到。
本来是想借着礼物和好的，结果搞成这样。
她只能再次逛南城大街，还是没有找到，然后跑去蛋糕店，关门了。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她沮丧地回去，意外地在门口看到了秦然，夜色太黑了，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听到了他冷淡的声音：“你去哪里了？”
她怯生生地道：“蛋糕店关门了”
“你买个蛋糕买了一整天？”声音似乎更加冷了
沈欣雨垂头：“不是，我想买礼物的，可是没有满意的，现在蛋糕店也关门了，我是不是很笨啊”
秦然眸里积蓄的怒火一点点地消散，他叹了一口气：“你怎么那么蠢！”
以为他怪她，她弱弱地解释：“我给你买生日礼物了，可是快递迟到了”
“你……算了”
“我明天把生日礼物补给你好不好？”
他面无表情道：“嗯”
沈欣雨抬眼偷偷看他的脸色，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真的没有？”
秦然淡淡地觑了她一眼：“你说呢”
她就知道，他肯定是生气了：“生气了”
秦然点头：“嗯”
冷战的这个月里，他每天都有偷偷看她。见她没和顾城有什么交流，那颗忐忑的心才稍稍安定。明知道她是喜欢自己，还这样患得患失，真是没出息啊
今天，他从早上等到晚上，心也从期待到失落再到不安。害得他那么担惊受怕，怎么可能没有点怒气！
“我奶奶说，生日那天生气，这一年都会生气的”
“所以呢”
她看着他讨好地说：“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秦然淡淡道：“那你就少惹我生气”
真是冤枉，她哪里有惹他生气过？都是他惹她的好不好？这次是意外：“我又不是故意的，是快递公司的错”
闻言，秦然微微转晴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你以为我是为这个生气？”
“难道不是吗？”
“你......”
一声响亮的“咕噜”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沈欣雨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可怜兮兮地看向秦然：“我好饿啊，中午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秦然深深叹了一口气，从口袋中掏出一颗巧克力。
沈欣雨喜滋滋地剥开，放到嘴里。很甜，很甜，甜到了心头。
这时候附近已经没有什么店开门了。秦然带着她来到最近的肯德基店，鸡腿一端上来，沈欣雨就大口大口地咀嚼。秦然瞪了她一眼：“吃慢点，噎死你”
“哦，你不吃吗？”
“我不饿”
一阵风卷残云，只剩下一双烤翅，沈欣雨模模半饱的肚子：“我能不能再点一份啊”
晚上吃那么多，也不怕撑着：“自己付钱”
“哦，那我付钱，你也吃一点，算生日礼物”
“你明天是不打算给我生日礼物？”语气中透露着危险的信息。
沈欣雨摇头：“给啊，两份嘛”
“自己吃”
“哦”
等到饿感消失，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明天等我放学吗？”
他冷着脸道：“嗯”
沈欣雨迟疑了一下，说“我们以后不要吵架好不好”
秦然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她：“你喜欢顾城”
沈欣雨摇头：“顾城是哥哥”
“那你喜欢我？”
他的眼神太温柔了，沈欣雨情不自禁地回“喜欢”
等她反应过来，脸微微发红，想了想决定破罐子破摔：“那你喜欢我吗？”
秦然不答反问：“你说呢”
如果不喜欢，他吃饱了撑着，每天载她去学校？吃饱了撑着大晚上九点打篮球？吃饱了撑着怕她低血糖给她带巧克力？
沈欣雨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喜欢是吗？是不是”
秦然不在然地避开她的视线：“快吃，凉了不好吃”
她缠着他道：“吃饱了，你快回我”
秦然拧眉：“那赶紧回去，明天你不是要考试吗？”
好不容易要守得云开见月圆了，她不依不饶道：“你先回我”
秦然轻声“嗯”了一声。
沈欣雨继续追问：“那我们现在是不是确认关系了？”
秦然眼底浮现一丝的无奈：“沈欣雨，你脑子怎么那么蠢啊，非要我说我喜欢你这么明确你才知道吗？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她不服气地反驳：“又说我蠢，可是，你都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不会思考吗”
“你刚刚还说我蠢的”
……
快凌晨一点时，秦然才送沈欣雨回家。
沈欣雨放开他的手：“那我先上去了”
“嗯”
“等等”
“干嘛”
温热的唇覆上了她的唇，暖暖的，像是果冻又好像是巧克力
秦然移开唇：“快回去睡觉”说完就快步离开，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踉跄了一步。
沈欣雨想，他应该也跟自己一样紧张心跳加速到呼吸急促吧
直到沈欣雨上了楼洗澡，躺在床上，她还晕乎乎的，这戏剧性的变化震得她脑袋一团乱麻
她和秦然确认关系了！
她和秦然接吻了！
她和秦然......
沈欣雨实在是激动地无法入睡。她拿出手机给王语嫣拨号。被她吵醒的王语嫣脾气火爆地骂了她一顿，果断地挂上电话。沈欣雨再次打过去，已经关机了
不知道秦然睡没睡着
是不是也像她一样很精神振奋啊
可能不会吧，他那么冷静的人，肯定睡着了。
殊不知，她以为睡着的那个人此刻也在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出来上厕所的秦奶奶看到了楼下的秦然，问：“小然，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熬夜对身体不好”
“马上睡了，刚刚忘了喝牛奶了”
“喝完快点睡”
“嗯”
第二天，沈欣雨顶着一双熊猫眼满心欢喜地跑去秦爷爷家。秦爷爷看到她很惊讶，说秦然早早地就去学校了。沈欣雨不禁怀疑，难道昨晚的一切都是她在做梦？他们还处于冷战之中？
对了，昨晚她记得，她好像打电话给语嫣了。她查了通话记录，昨晚凌晨一点是打电话给语嫣，为了确保真实性，她又拨号过去，那边很快就接起了
“沈欣雨，你脑子抽风了是不是，昨晚大半夜打电话给我”
“我说了什么啊？”
“鬼知道你说了什么”
“那我为什么打电话给你，你就没有记得点什么吗？”
“记个毛线，困都困死了，你下回再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小心我不把你碎尸万段”
沈欣雨急了：“你真的不记得什么了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是，就是我昨晚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没有！”
“真的......”
回应她的是嘟嘟的挂机声。
不可能啊，她明明记得他们去吃肯德基，然后秦然还亲了她，她兴奋得睡不着就打电话给语嫣，说了一通就遭到她残忍的挂断。难道真的是梦？传说中的梦中梦？
想着想着，她越发肯定那是一场梦了。
心里的欢喜顿时荡然无存
不过她还存着丁点希望，趁着第三节没课，溜进了秦然的课室，这节他们是孙老师的课。她心里有些战战兢兢的，因为孙老师喜欢在过道走来走去，并且随手点学生回答问题。虽然目前为止，她还没有中招，不过也相当危险，因为孙老师喜欢点后面的同学回答问题。而秦然最喜欢坐后面，反正他也不惧怕回答问题。
要不是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明白，她也不会冒如此大的风险。她一进教室，就看到了秦然趴在桌子上熟睡不醒。她在他身边坐下，直到孙老师来，秦然也没抬头。
昨晚做贼去了？这么困？
沈欣雨见孙老师的视线似乎若有似无地往这边瞟，赶紧推他：“秦然，上课了”
秦然微微动了一下，又安静了
她急忙道：“快醒醒啊”
清风拂过，只吹动了他的一丝秀发
沈欣雨看到孙教授走下讲台，似乎要往这边走来，急得在他腰捏了一把。
秦然这才抬头，睁开惺忪的睡眼
她小声提醒：“孙教授过来了”
然而教授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食指点了点他的桌子道：“这问题你来回答”
秦然缓缓站起来：“老师今天不舒服，没听清楚”
孙教授狐疑地打量了他两眼，见他脸色着实不好，也就信了：“那你坐下吧，你旁边的这位同学来回答”
秦然看了一眼满脸焦急的沈欣雨：“老师，她不是我们学院的，今天第一次来旁听”
沈欣雨连连点头。
孙教授笑道：“哦，我的课居然还有人来旁听？”
众学生想：老师原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啊
孙教授是教高级微观经济学，他讲课也很生动，不过这门课相对来说较难，即便说得天花乱坠，学生们还是昏昏欲睡。
其中有个同学大声道：“老师，你想太多了，她是来陪男朋友上课的”
孙教授了然地看了一眼秦然，饶有兴趣地说：“秦然的女朋友？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浪漫？”
那个同学继续说道：“孙老师，我听说你当年追师娘也是这么浪漫的”
孙教授板着脸来了一句：“谁说的”
大家齐齐噤声，就连那个素以大胆闻名的同学也不敢再胡闹了。
孙教授看他们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纯属造谣，我当年手段可没那么低级”
知道他没有生气，其他同学也打趣起来：“老师，那你当年是怎么追师娘的啊，给我们分享分享你高级的手段啊”
孙教授笑容满面：“哪位同学那么想知道？举手我看看”
“我”
“我”
......
大家纷纷举手。这时候就可以充分看出，八卦不仅仅是女人的天性，男人也当仁不让。沈欣雨也默默地举起手，两眼亮晶晶的。
孙教授轻轻咳了一声：“好吧，想不到你们都那么积极地回答问题，老师很欣慰，既然这样，刘瑾这道题你来解答”
刘瑾顿时一阵哀嚎：“老师，你太奸诈了！”
同学们默默地为他点蜡烛。
沈欣雨也默默地把手收回。城里套路太深了，她还是回农村吧。
直到下课，沈欣雨还没有从秦然的口中得出答案，抑郁地回到自己的教室继续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