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次日，沈欣雨上午没课，待在图书馆。直到下午第四节才匆匆跑回课室，刚踏进教室门就听到班长宣布老师临时有事，调课了.她立即转身往外走。景亦眼尖看到了她，追了出来：“你去哪里”

　　“看比赛，秦然他们班篮球赛”

　　景亦想着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就道：“我也去”

　　有人陪自己当然高兴：“好啊”

　　景亦提议道：“我们先去买零食吧，边看比赛边吃零食才享受”

　　沈欣雨看了一下时间，比赛应该还没开始就点头。

　　从教学楼通往篮球场的道路就有一个小超市。经过超市时，她们就钻了进去。景亦在货架上挑挑拣拣了一大袋子，都是一些薯片之类的。沈欣雨看了一眼，默默地多拿了两瓶水。

　　付了钱，她们快步走，景亦忽然凑到她耳边说：“欣欣，前面走的那个男生，我刚刚看到他的侧脸，好帅啊，我们快点走”

　　沈欣雨淡淡地看了一眼，背影确实够吸引人，够高，大约一米八的身材，白色T恤，棕色的休闲裤。她点头：“看起来确实不错”

　　“那是相当帅气，我们走快点，跟他并肩”

　　沈欣雨叹了一口气：“景亦，要矜持！”

　　景亦鄙视地说：“你追你家秦然时不见你矜持？”

　　“那不一样，我跟秦然青梅竹马”

　　“那又怎样，还不是两眼放光”

　　…….

　　沈欣雨被景亦拖着往前走。走到他侧边时，她好奇地看了一眼，有些惊讶道：“顾城哥”

　　顾城是秦然的发小，当然也算是自己的发小。

　　她妈妈是巷子里出了名的泼辣，小时候邻近的孩子都不愿意跟她玩，起初她自己自娱自乐，后来认识了秦然，就缠上了他。

　　秦然从小到大都是孩子王，很多小伙伴。

　　最初他也不愿意带她玩的，但是又反抗不了秦爷爷的暴政，就勉为其难地带她玩。

　　因为秦然，她就认识了很多他的小伙伴，顾城也是其中一个。

　　比起秦然，顾城更像是哥哥。

　　他们男孩子玩游戏时，秦然就会凶巴巴地说：“坐好，乖乖的，不许到处乱走，知道没有，不然再也不跟你玩了”

　　而顾城就会笑着说“欣欣，在这里等哥哥哦，外面会有坏人哦”

　　顾城回头有些诧异：“欣欣，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有课吗？”

　　“老师临时有事，你什么时候来学校啦？你病好点了吗？”

　　顾城从小就体弱。医生出证明，他就免了军训。沈欣雨羡慕不已。

　　“好多了”

　　“那就好”

　　顾城打量了她一眼，道：“你怎么瘦了，军训很累吗？”

　　说起这个，沈欣雨立即愤愤道：“累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悲惨，多可怜，每天都被教官痛骂，秦然他们班的教官真变态，把我们往死里训”

　　顾城笑道：“我都听说了，你怎么跑到秦然班了”

　　“一言难尽啊”

　　“下次可别那么马虎了”

　　“嗯”想到秦然那天的话，沈欣雨又有点怀疑了：“我真的瘦了吗？”

　　顾城再次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点头：“看起来是瘦了”

　　应该是最近兼职瘦的，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因。沈欣雨小声嘀咕：“哼哼，某些人睁眼说瞎话”

　　“减肥对身体不好”

　　“知道啦”

　　“你也是去看比赛吗？”

　　“嗯”

　　沈欣雨这才想起身边的景亦，转头就看到她幽怨的眼神，不好意思地挠头向她介绍：“对了，这位我的同学景亦”

　　说完又向景亦介绍：“这是秦然的铁哥们顾城”

　　景亦两眼冒星星，激动地伸出右手：“你好”

　　顾城回以一握：“你好”

　　沈欣雨看了看时间比赛已经开始了，催促道：“比赛开始了，我们快走吧”

　　他们还没到篮球场，远远就听到鼎沸的人声音，以及响亮的拍掌声，应该是某个班级进球了。挤过拥挤的人群，他们来到中间靠前排座位，这时候已经没有相邻的三个空位了，还是景亦厚着脸皮跟别人换的。沈欣雨坐在中央，他们两个分别坐在两旁。

　　景亦伸长脖子往分数牌看了好久，实在是看不清，问道：“现在比分谁领先？”

　　沈欣雨惊讶地问：“你看不见”

　　“看不清，有些模糊”

　　“那你怎么不戴眼镜啊，现在比分是5：7，秦然他们班暂时领先”说话间秦然飞身跃起，沈欣雨立即站起来，扯着嗓子大喊：“加油，加油，秦然加油”

　　空心三分球，姿势还是一如既往的帅！

　　沈欣雨激动地大叫：“欧耶！”

　　坐在一旁的景亦捂着耳朵，痛不欲生地道：“欣欣，你……太激动了，还没到最后一秒”

　　沈欣雨茫然地看向顾城：“是吗”

　　顾城含笑地点头“嗯”

　　她默默闭嘴：“哦”

　　接下来的时刻绝对是景亦过得最痛苦的时候，她发誓，自己再也不跟这家伙来看比赛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嗓门，喊得她耳朵现在都嗡嗡作响。

　　半场结束时，景亦看着拿着矿泉水呆呆不动的沈欣雨诧异地问：“你怎么不去送水啊”

　　她倒是想去送，人家都喝了，还送个毛线，她幽幽地道：“不是有人送了吗”

　　景亦也看到了陈清雅送水了，她危言耸听道：“再这样下去，很快你就不是正宫娘娘了”

　　都还没有扶正，哪来的正宫娘娘，她口是心非道：“不是就不是”

　　景亦继续道：“你危险了，单看那陈清雅的眼神就不纯”

　　她哪里纯过，眼里只差没写：秦然是我的了

　　哼，不加油了，等会他一定喊减油。

　　然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怨念太强大了，以至于秦然他们班比赛差点就输了。

　　顾城好笑地提醒：“你再这样喊，我们班比赛就要输了，现在比分是45比47，还有两分钟就结束了哦”

　　她只是心里不痛快，并没有真的想他输了比赛。顾城这么说，她也开始着急了，见球在秦然手中，想也不想就大喊：“秦然，加油！”

　　果然，她的怨念太强了，球进了，空心三分球。

　　金融3班以一份之差险胜。

　　沈欣雨飞步跑到秦然身边，速度之快险些收不住脚撞到秦然。秦然皱着眉头扶住她：“你刚刚发什么神经啊”

　　她都帮他加油了，他还骂自己，真是没良心，早知道她继续给他减油好了。她微微嘟嘴：“干嘛好端端骂人”

　　秦然没好气道：“你没事喊什么减油”

　　她瞪大眼睛：“你听得见？”

　　“不好意思，我会唇语”

　　其实，他到边上喝水时，隐隐听到的，再配合她的嘴唇，就确认了。

　　她表情十分诚恳地道：“那你肯定猜错了，我说的是煎油，这比加油更高一层次的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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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然，你要喝水吗？”陈清雅道。

　　她什么时候来的？幽灵吗，走路没声音。

　　本能战胜思维。

　　沈欣雨抢过矿泉水瓶，拧开盖子，咕噜咕噜地往嘴里灌，然后在陈清雅呆愣的眼神中：“抱歉，刚刚喊得太激动了，口干舌燥”

　　陈清雅从呆愣中回神：“没关系”

　　她讪讪道：“你还要吗？”

　　这家伙什么时候染上这坏毛病的。

　　喝水不要命地灌，也不怕呛死

　　他瞪了她一眼，接了过来：“沈欣雨，你喝慢点会死吗？”

　　陈清雅看向秦然道：“我帮你再拿一瓶”

　　“不用了，这些够了”

　　“可是……”陈清雅后面的话还没结束，秦然就把剩下半瓶喝了。

　　沈欣雨暗暗窃笑。

　　他们这是间接接吻吗？

　　陈清雅笑容微微敛起，眼底划过轻微的失落，等他喝完，她道：“秦然，今晚篮球协会聚餐，你去吗？”

　　沈欣雨脱口就问：“能带家属吗？”

　　赵正瑞拿着一瓶雪碧，抛给秦然：“去啊，他怎么能缺席，沈欣雨，你就不要老是缠着秦然了”

　　又是赵八婆！

　　沈欣雨此刻恨不得把他五马分尸了

　　他还庆幸现在没有刀！

　　她没有理会他，可怜楚楚地瞅着秦然：“我能不能跟你去啊”

　　秦然好笑道：“你去干嘛，篮球的事，你一窍不通，你们绘画协会不是也今晚聚餐吗，你不去？”

　　“可是……”陈清雅也不见得懂。

　　忽然灵光一闪，她道：“是啊，那你来我们协会吧，我们会长说可以带家属”

　　秦然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所以，我是你的什么家属？”

　　她脸皮薄，在和秦然独处时尚未敢明说，更何况现在有外人呢，她弱弱地说：“我……死党”

　　秦然立即冷着脸：“……不去”

　　“为……为什么”

　　秦然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你说呢”

　　沈欣雨赶紧追上去：“干嘛不去，你是不是……”喜欢陈清雅啊

　　她想问，又不敢问。万一他回答是，自己怎么办呀

　　晚上他从顾城那里得知秦然他们在美好时光大排档聚餐时，只差仰天大笑，她们的协会也在那里聚餐！她索性不回家了，跟着秦然回秦家，在那里守着她带自己去。秦然洗澡出来就看到她在那里跟爷爷下棋。

　　“你走不走？”

　　“走，等我下完这局，我快被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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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走了，你慢慢下吧”

　　沈欣雨还来不及说话，秦然就立即被秦爷爷镇压：“给我坐着！”

　　秦然……

　　沈欣雨窃笑。

　　他们到时，两边人都差不多齐了，秦然他们协会的桌子在最右边。沈欣雨协会的则在左边，不过距离不算远，聚餐肯定是免不了喝酒，玩游戏，女孩子只是喝果汁，沈欣雨心不在焉地玩游戏，时不时眼睛往秦然那边瞟，看到陈清雅给他倒可乐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景亦推着她的胳膊道：“欣雨，到你了，发什么呆啊”

　　“我去上趟厕所”

　　看到她往右边走，景亦连忙喊道：“厕所在左边，你往…….”剩下的话在看到秦然时，默默地咽下了。

　　沈欣雨站到秦然身后：“秦然”

　　秦然闻声回头：“吃饱了？”

　　怎么可能饱了，她都只顾看着他，哪有吃什么：“饱了”

　　打篮球太耗费体力了，秦然这会儿也只是半饱的状态：“那你先等等”

　　沈欣雨道：“我可以在这里等吗？”

　　隔壁的男生默默地把凳子移开，默默地拉了一张凳子给她。篮球协会的某女生状似漫不经心地问：“秦然，你女朋友吗？”

　　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又拿她当挡箭牌。她郁闷地坐着，鼻间是诱人的火锅香味。沈欣雨看了一眼秦然碗里的牛肉丸，咽了咽口水。她好想吃啊

　　大约是她的目光太过于炙热了，秦然夹起就往她嘴里塞。

　　她满足地咀嚼。

　　陈清雅眼眸闪过一丝黯然，旋即跟服务员要了一双碗筷给她。

　　沈欣雨虽然不喜欢她，不过还是道了一声谢

　　秦然看她把嘴巴吃得鼓鼓的，无奈地问：“你不是说吃饱了吗？”

　　“又饿了”

　　“很强大的消化系统，像某种动物”

　　不用说。沈欣雨也知道他暗指自己是猪。

　　陈清雅笑道：“秦然，你要雪碧还是可乐”

　　沈欣雨：“他不喝，他……喝汤”

　　秦然：“雪碧”

　　忽然没有了胃口

　　连口中咀嚼的牛肉丸都变得索然无味了

　　沈欣雨抑郁地放下了筷子。

　　秦然喝了一口雪碧，问：“怎么不吃了，饱了？”

　　气饱了。

　　一直到聚餐结束，沈欣雨都没有和秦然说过一句话，也不吃他夹给自己的食物，自顾自地玩手机。

　　直到，他送她回到家门口，她才忍不住问：“秦然，你是不是喜欢陈清雅啊”

　　秦然终于明白了她赌气的原因了，眼底染上了笑意：“是又怎样，你吃醋了？”

　　她别过脸：“你才吃醋，是就是，我也有喜欢的人了！”

　　秦然眼眸闪动着火苗，阴沉着脸：“你喜欢谁”

　　“我喜欢……喜欢顾城”

　　“再说一次”

　　她也来了脾气了，不甘示弱地直视他：“说就说，就只有你会喜欢别人，我就不可以喜欢别人啊”

　　他看了她一眼，冷声道：“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