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36
话被一半堵回去的端木朝德不甚愉悦,面上却依旧笑着,“也没什么,只是朕曾经答允过一人要还她自由……”抬眼落在小凤身上,眉眼淡淡的道:“现下正主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便各归原位吧。”
三王爷眉间蹙了蹙,言语淡淡的问:“圣上这是何意?”
端木朝德看了他,“既然错了,那便再娶一回吧,朕已经下了旨,知会阮尚书,腊月初八是个极好的日子,就定在那日迎阮轻尘入府吧。”
小凤眼皮掀了掀,虽然早就猜了大概他要讲什么,但当他亲口讲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止不住一堵,娶了她就那么委屈人吗?这算是退货了……
“圣上这不是在玩笑吗?”三王爷挑了冷笑,“还从未听过娶错了媳妇儿重新来过的,验货不对拎着退回去吗?圣上真真是调侃臣了。”
端木朝德不疾不徐瞧着兜转在青瓷茶盏里的碧螺春,道:“三哥,君无戏言,朕指给你的是阮轻尘不是阮小凤,她若没回来那是没有法子,现下她回来了,朕总不能不为你做主吧,底下那么多人瞧着呢。”
这一番话说的,于情于理,情深意重,又包含了丝丝无奈,听的人不由叹息。
也是,早晨那一场厮杀估计满京都的人都知道阮轻尘回来了,毕竟她无论到哪都是个风云人物,再加上和她的激烈争斗,估计明儿满京都会热闹起来,小凤几乎可以想到每个人神情亢奋的讨论这件事——
——猪肉刘:嗳,馄饨李你听说了吗,白玉仙子回来了!早上还和她妹子黑凤在这街上大打出手呢!啧啧,这正牌儿和冒牌儿抓破了脸皮不知道为了什么啊……
——馄饨李:还能为了什么,不就是白玉仙子回来寻夫,那黑凤姑娘扒着三王爷这么个好相公舍不得撒手呗!我早上亲眼瞧见的,那场面,好家伙,黑凤姑娘一巴掌下去,白玉仙子那小脸都充血了!
………………
小凤止不住扶了扶额头,不敢深想下去。
端木朝德却继续道:“朕已经给了最好的法子,要不然就以欺君之罪将阮府彻底抄了?”
小凤掀了眼皮看他。
“这样的话,阮府一干人等就都脱不了干系了……”端木朝德为难的蹙了眉。
先礼后兵,威逼利诱,端木朝德总算是使了全套。三王爷微眯着眉眼,看着他笑道:“几日未见,小六倒真是长进不少……这儿法子你琢磨了多久?”
端木朝德唏嘘不已,“不瞒三哥,这法子朕琢磨了两天才敢来。”
叹了口气,三王爷问:“有备用选择不?”
“自然有。”端木朝德眉尾轻勾,“朕下旨让阮尚书昨个收了小凤身边那丫头做义女,想来给三哥做个侍妾总是说的过去的。”
三王爷不言,小凤也不语。皇帝这意图是让人有些犯迷糊了,他若是因为小凤这枚棋子已经没了什么用,想再安插进去一个,何必如此声张呢?
而且小凤始终琢磨不明白这奁儿怎么就托上了皇帝的洪福?
三王爷拿小指挑了挑茶叶,淡淡道:“这可真不好选择。”
端木朝德轻笑,“无妨,三哥明日给朕回话也行。”撩袍起身,“那朕便先回了,三哥好好养伤,莫耽误了洞房花烛。”
三王爷同小凤都起身恭送。
临走他又转身,瞧着小凤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小凤愕然,回过神来他已然负手离去,只余下空荡荡的风,她想要的?是指……离开王府吗?
小凤那一日便度的有些魂不守舍了,说不清楚乱些什么,只是自个想不清该不该欢喜。
夜里胡乱扒拉了几口饭,一抹嘴便往外走,端木朝华放下碗筷,狐疑道:“你去哪儿?”
小凤立住脚,转过身冲他笑,“我出去找个人。”
接过帕子擦了擦嘴,端木朝华撂在桌面上,瞥她一眼,“可是要去梨花斋?”
小凤吃惊不已,“王爷真是英明过人啊!”
“那是自然。”端木朝华毫不客气的受下,瞧她一脸纠结的想开口解释,先一步道:“得了,我知道你只是想去接受受回来。”
小凤这次是真的感至肺腑的赞叹,“王爷果然料事如神……那我就……”转身又要走,端木朝华淡淡道。
“我已经差了月白去接他,你不必去了。”瞧绿衣小婢端了汤来,端木朝华有意扬声叹道:“呀呀,这刚离火的人参蛤蜊汤还真是勾人啊。”
一语落地,果然很是管用。
小凤亮了眼睛,看着热气腾腾的人参蛤蜊汤,只觉得那香味直涌入了鼻端,笑嘻嘻的凑回去,拿碗推到汤跟前,笑道:“这汤凉了就不好喝了,我瞧王爷一个人也喝不完,我就勉强陪你喝几碗吧。”
端木朝华瞧着她馋到流口水的模样,止不住笑出了声,亲自为她盛了一碗,递给她,却在她兴高采烈的伸手去接时,一缩手躲开,瞧着她问:“我待你可好?”
“王爷性如暖玉,自然是好。”小凤直勾勾的瞧着那碗香气翻腾的人参汤,很没骨气的被俘虏了。
他又问:“可是最好?”
小凤想了想,“现下是最好……”给汤喝就是最好。
他仍端着热汤引诱小凤,再近一分问:“那你,可愿让我一辈子待你好?白头到老。”
这话让小凤有些惊,瞧着他异常认真的眉眼,淡淡的收回了手。
端木朝华蹙了眉,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让她退一分,“你是要退却了吗?要让了我身边的位置给别的女人吗?”
小凤愕然。
他却恨恨的使力,当啷将热汤撂在桌上,道:“你当真如小六说的一样,万般不情愿的留在我身边?”眼神重了一分,“你当真曾求他赐你一纸休书,巴望着离开我?”
小凤不由心惊,什么时候圣上把这种事情告诉他了?还不及细想,他突然猛一用力,将她一把扯入怀里,死死的扣着,“王爷,我并不是……”
“小凤。”他出口打断,眼神灼灼的盯着她,问:“你心里可有我?哪怕一分一毫。”
他的眼神太深了,看不得,会被吞没一般。小凤忽然觉得,这双眼睛像极了曾经千叠楼之上的那一双,深且远,掩藏了太多东西,分不清真假。
是淡淡的叹了口气,小凤瞧着他笑道:“王爷是想我做什么?你已经做好决定了吧?直说便是,我定然会照做的。”
端木朝华的眸子一瞬间黑了透,紧蹙眉头,“你不信我?你以为我想利用你?”
“无所谓的。”小凤讪笑道:“需要怎么做王爷吩咐便是,这美人计我实在是……消受不起。”
脸色寒到极致,端木朝华的眉目紧的不能再紧,就那么恨恨的瞧着她,突然将她横抱而起,大步跨出正堂。
“王爷……”这一声不止是小凤,还有惊愕的小婢女们,呆了一堂。
他却视若无睹,只是说了一声,“别动,我胸口有伤。”反手就将小凤扛在肩上,朝着卧房大步而去。
小凤惊诧难当,但又不敢乱动,头晕脑胀的道:“王……王爷,你吃撑了?”
一夜春色生艳 ...
在端木朝华将她撂在床上反手锁了门的瞬间,小凤突然意识到,这烛光半点,半昏半暗之间的光景似乎……太不纯洁了点……尤其是端木朝华衣衫半敞,眉睫微醺,桃花眼秋水脉脉的小模样,活生生一幅春色撩人,怎是销魂二字可当。
小凤瞬间就悟了,感情这是美人计不奏效,直接牺牲色相下猛药了啊。端木朝华直勾勾的小眼神让她毛骨悚然,一个翻身就要爬下床,哪料到端木朝华身手如此敏捷,白影一晃,就已经再次将她扑倒在床。
一手合扣了她的两只手压过头顶,一腿轻压住了她挣扎的两条腿,轻而易举的让她动弹不得。
“你跑什么?”端木朝华言语如丝的咬在她耳侧,鼻端几乎触着她的脸颊,一点点的正面相对,卷长的睫毛轻颤便刷在脸上,酥痒一片,“你不是……想尝尝被人服侍的感觉吗?梨花斋的小倌哪儿有我好……”
那距离太近了,近的呼吸间一脉一落都哈在小凤唇上,温温热热,带着点他的舌尖莫名的茶香,暖风一样让小凤不由自主抿了抿唇,燥红了脸,撇开脸,努力挣扎,道:“王爷……我今个吃了大蒜……”
呵的哈了一团热气在小凤的脖颈间,惹的她浑身一僵,端木朝华却笑的如丝道:“奶奶怎么样我都喜欢。”另一只手极缓的游走在她的锁骨之上,一点点向下,探入衣衫,“今晚……就让我来好好服侍奶奶……”极熟练的撑开她的衣衫,探入她温热的里衣中。
“王爷!”眼瞧凉飕飕的手指探入衣衫,小凤浑身酥麻了半边,却又动弹不得,忙闭眼大喝:“您……您要是我做什么只管开口,我刀山油锅,赴汤蹈火舍命都屁滚尿流去的!真的,我发誓是真的,我已经被您俘虏了,求您别玩了!”
端木朝华的眸子深了深,冷笑:“好,好的很。”手上猛一用力,嘶啦一声,将小凤的外衫尽数撕开,抬手扯过一边,彻底袒露薄薄的里衣,几乎隐约瞧出里衣下透出杏黄色的肚兜,纹绣的花案一脉脉的印出轮廓,端木朝华直视着她道:“刀山油锅就不必了,今日我只想要你。”
猛地吻住小凤欲言的唇,舌尖直撬开她紧闭的齿,端木朝华吻的极重,一分分的细咬着她的唇瓣。
小凤被端木朝华突然落下的吻惊的一悚,脑袋轰的炸开,只觉得他的唇落的极烫,咬着她的唇不痛却酥痒难耐,呼吸也瞬间浓重,不由猛地合齿,一口咬在他的舌头上。
端木朝华痛的蹙眉,松了她的唇,瞧着她齿间的血,喘息不定的怒目而视。
小凤也一时难平喘息,怒不可遏的道:“端木朝华你……你他妈疯了?”
舌尖痛的甘洌,端木朝华眉头蹙的极紧,“对,我疯了,我是疯了,为什么第一个吻你的人不是我?!”
小凤愕然。他却突然紧了手劲,怒道:“为什么你的真心可以给林廷川,可以给小六,可以给闻人舒华,甚至可以给受受,却独独不给我?!他们给了你什么?”
再怎么都挣扎不开,小凤迎上他的目光蹙眉,“你的真心又可曾给我半分?为什么你们总是向别人索取却不问问自己可曾给予过?”一分分递进眼神,执拗异常,她道:“林廷川是混蛋,可是他是第一个尊重我的男人,是他告诉我,我阮小凤同别人没有什么不一样,不是天生给人欺负的。端木朝德给了我什么?他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禽兽,但他出现在了最正确的时间,不论他是真心或假意,那段时间里我是喜欢他的,我自来命贱,他待我好,我自然一厢情愿……”言语有些艰涩的顿了顿,小凤合了眼,“不要逼我再说下去了……我不想回头看……”
端木朝华蹙眉看着她,有些无力的道:“小凤,我真的在努力对你好……可是你的心却关的紧,不给我机会。”俯□,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无力的喃喃:“为什么你总是不信我?你的心里住着谁?”微微合了眼,“不要一个人住在那里……”
小凤睁眼迎上他微敛的眉睫,淡淡道:“端木朝华,你的心里又住着谁?”
他猛地一颤,没了话语。
“我不知道浅碧在你的心里有多重,但是我有自知之明。”小凤错开他的额头,瞧了灯光昏暗的一侧,那里的铜镜中模糊的映着两个交缠的人影,春色满红帐,“衣不如新,人不如旧,这些我懂,你要我怎么给你真心?”
端木朝华静了静,仔细道:“小凤,我确实割舍不下浅碧,但我一直在努力……”指尖触了她腕上的红线,“我甚至不再去搜寻她的下落,你要信我。”
“那便等你彻底忘掉再说吧。”小凤叹了气,“我一直找不到你喜欢上我的理由,三王爷,你能告诉我吗?”
端木朝华便顿了话语,埋头在她的脖颈间,静静的道:“我不知道……只是喜欢看见你,喜欢挑逗你,喜欢你站在我一转身的地方笑眯眯瞧着我的样子……我原本也瞧不透这是什么感觉,可是在你从御刑庭消失的那一刻起,我发现我很……恐慌,恐慌再也见不到你,小凤,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你了。”有些孩子气的蹭着她的脖颈,“而且,你是最适合在我身边的人。”
那句话让小凤一阵愣怔,却也微凉。
他又道:“小凤,我非成金龙不可,这条路太孤单了,我希望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就算所有人都不在了,还可以有你在身边,而且……我需要你帮我,非你不可。”
手指有些凉,小凤莫名的失落却又莫名的安稳了心神,果然还是有利用价值的,果然是因为这样才努力喜欢,果然只有这样才踏实……
一直挣扎着的身体一点点的静了下来,小凤松开了紧攥着的手,忽然有些无力的笑了,“还请王爷温柔些,我第一次,怕疼。”
端木朝华猛地睁了灼灼的眼睛看她,桃色艳艳。松开压着她的手,让她搂着自己的脖颈,端木朝华伸舌轻卷了她的耳垂。
瞬间酥麻了半边,小凤顿时僵了身子,动作生涩的搂着端木朝华。
“放松些,别怕。”端木朝华一手去扯她的衫裙,一手安抚着她僵硬的手指,唇舌至耳垂一滑而下,直到锁骨,温温热热的一阵兜转,转向她的脖颈间,舌头一卷,牙齿一噙,咬断了她肚兜上的系绳,手指划入里衣,猛地一扯,将杏色的肚兜一抓而下。
小凤初遇这种状况,僵硬的不知如何,只觉得浑身燥热的很,搂着他的手也渐渐发紧,浑身只余薄薄的里衣里裤,呼吸间胸口起伏,他又压的近,肌肤想贴的错觉让小凤不敢呼吸。
“小凤……”端木朝华呼吸渐重,热热的呼在身上,埋在她的下颚,一点点亲啄而上,吻住了那双唇,紧却不重,滑出一声低吟,“小凤,说我是你的谁?”
“恩……”小凤被他虚虚托着腰,却又不敢乱动,怕触到他的伤口,神思游离的不知如何回答。
他猛地用力咬了一口小凤的肩膀,又道:“说我是你的谁?”
“王爷……”小凤紧闭了眉眼,有些微的颤抖。
他微蹙眉,用唇去咬她的里衣,一分分往下扯,喘息道:“我是你的相公,叫我云重,这是我的字,只给我母妃和浅碧唤的字。”
“云重……”
“恩。”
端木朝华的手指一分分的划入里衣之内,小凤突然一阵颤抖,死咬了嘴唇不睁眼,他的手便是一顿,焚身的欲望压在眉心,“你不喜欢?”
小凤只是扯了嘴角笑,“没有……”声音发紧。
端木朝华的上衣已经尽数褪去,□在烛火下,白如凝玉,一字锁骨微微耸着,蹙眉道:“你在勉强自己?”
“没有。”声音依旧紧着,涩涩的。
那扑天的欲望便都尽数退却,端木朝华翻身从她身上下来,无力的按了眉心,“你总是喜欢这样勉强自己,不喜欢便开口……”一双手突然拦住了他的胳膊,颤栗着,有些凉。
小凤抱着他的胳膊蜷成一团,紧着声音道:“我是喜欢你说喜欢我的……真的喜欢,虽然我不允许自己喜欢你,但我还是很喜欢你说喜欢我。”
端木朝华止不住一愣。
听她絮絮道:“我没什么出息,打小就嫉妒轻尘,学她穿一样的衣服,梳一样的头发,连男人都喜欢一样的……你知道吗,我什么都不如她,我连奁儿都不如,你知道那种一起喝鱼汤,每个人都摆好碗筷,却惟独没有我的碗筷我的位置的感觉吗?那种被排除在外,狗屁都不算的感觉……”
端木朝华转过身,环住她的腰,将她揽在怀里,一遍遍的抚摸她的头发。
她埋在端木朝华的怀里,闷闷道:“可是你却说你喜欢我,云重,你是我第一次有的优越感。”
端木朝华托起她的下颚,轻轻点点的吻了她的鼻端,淡淡道:“我会给你万丈荣光,待在我身边,好吗?”
小凤看着他在烛火下温温润润的眉眼,笑道:“好。”
烛火噼啪炸了油花。
端木朝华抱着小凤蜷在锦被中,淡淡道:“想听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