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甜甜甜冲冲冲17
于哲站在角落，三岁开始七年的时间，从瑟瑟发抖到嗤笑，半大点孩子，麻木又淡然。
那些藏匿于他世界的温柔，是来自于一个叫徐欢的女孩。
他开始明白对明天有所期待是什么感觉，空白的世界有了色彩，空洞的眼睛里有了焦距。
她笑一下，他心脏就停滞一瞬，静止的空间里全都是她。
因为喜欢所以对她的温柔都是下意识的，害怕让她看见不好的一面，把自己阴暗的一面埋在尘埃里。
现在他的女孩说，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心底像是拔了跟刺，灌入了汽水，甜蜜又刺激。
“那现在要去找你朋友嘛？”徐欢问。
“你想去就去，不想去我们去别的地方玩。”于哲恍过神回她。
“那去吧！”
跟着于哲进卡丁车馆，环顾四周，馆内好像就只有于哲这伙人。
大概是包场。
十几二十个人左右，她只认得吕奕志和顾杰，还有几个看着眼熟的，其他都不认识，她跟在于哲身后不说话，一伙人见了她都老老实实把烟撵灭。
有些疑惑。
“哲爷今天上阵？”思考在说话声中被打断，徐欢抬眸瞄了一眼，很张扬的一个男生，一看就是那种玩世不恭的公子哥。
“玩一会儿”于哲回他，语气寡淡但还算客气。
“那多没意思啊!”胡嘉瑞道。
男生之间向来不讲客套话，有一说一，于哲说玩一会儿那就真的是玩一会儿，最多兜个两圈。
于哲赛车比较稳，前期不争不抢漫不经心的跑，后期跟风斗，大型速度与激情现场。场上最激烈的时候，于哲这波操作无异于是场视觉盛宴。
场上有几个专业户基本上都是冲于哲才来的。
“有没有点眼力见，人小朋友在后面没看到”吕奕志淡淡睨了胡嘉瑞一眼，又睇了睇徐欢。
“懂了!!哲爷生日快乐啊哈哈!”胡嘉瑞一脸了然。
“点的奶茶到了，快快快”顾杰吆喝着，从外卖小哥手里接奶茶过放在桌子。
“哥，嫂子喝什么？”顾杰问。
“拿杯草莓味的。”
“好，我找找”顾杰低头翻了翻，眼神迅速扫荡，从中间抽出一杯。
“这这这，有一杯草莓的。”说着递给于哲。
“那杯是劳资的!”吕奕志抬高声音喊。
于哲拿起，熟视无睹的递给了徐欢。
“这是他的呀！”徐欢抬头望着他说。
“他喝这个太娘了，你喝。”于哲拿出吸管撕下塑料膜戳了进去，坚持塞到她手里。
徐欢看向吕奕志，把奶茶递给他，吕奕志没反应过来，徐欢手悬在半空没动，开口道：“给你吧！”
“没事没事你喝，这还有，我喝别的也行。”吕奕志摆摆手说。
“好的吧”说着收回手。
“哥你喝什么？”顾杰凑过来笑嘻嘻的问于哲。
“先跑两圈再说，你们先拿，剩下那杯给我。”
“好勒！”
徐欢站在一旁看，没去观众席找位置坐，于哲换上赛车服套上头盔，朝她招了招手笑了笑，又拉下面罩，敛神看向路。
一群人蓄势待发，旗子一挥，跑起来像群脱缰的野马。年少轻狂这个词，无论赛车还是感情都受用，有人热血沸腾有人为爱痴狂，他们年轻，血液里有熔浆，随时迸发。
于哲跑完摘下头盔，吕奕志没跑，顺手拿起桌上最后一杯奶茶，递给他，徐欢被人挡在后面，于哲一边接奶茶目光一边搜寻。
奶茶“叭啦”一声掉地上了全洒了，吕奕志无奈，四周扫了一眼，瞄准徐欢，扯了两下于哲，示意他看“在那在那，别在这心不在焉的。”
于哲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徐欢也闻声看到他，主动朝他走过去问：“怎么掉了？”
“不小心”于哲答。
“哥，我再给你点一杯”徐欢准备开口之际，顾杰突然说。
“不用给他点”吕奕志拽过顾杰，朝五米开外的休息椅走，让他坐下。
“怎么啦？”顾杰懵逼。
“坐好，待会儿就知道了。”
“好。”
徐欢站在于哲跟前问他：“你不喝了吗？”
“喝啊。”
“那你自己点嘛？”
于哲不说话盯着她的奶茶，徐欢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大方的把奶茶递给他。
“给你。”
“你先喝。”
“好”徐欢认真吸了一口递给他，于哲拿起奶茶杯，蹙得俯下身抵上徐欢的嘴唇，舌尖伸进去那一瞬，徐欢瞪大眼睛猛的推开他，于哲不在意，如沐春风的笑。
“真甜!”
场上一伙人“喔喔喔～”的抬哄，徐欢满脸通红，脚底跟灌了铅似得，一动不动，反应过来后气鼓鼓的往外走，于哲跟在后面出去。
顾杰目瞪口呆的看着，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吕奕志摇摇头道：“真娘。”
“这姑娘有点厉害啊，把于哲吃得这么死，咱什么时候见过他这幅样子啊，艹真牛”场上有人感慨。
吕奕志失笑，心想这算什么。
小兔子
出了卡丁车馆，徐欢愣住。
是往哪儿边来的？
正发愣的时间，于哲跟上来，牵住她的手，徐欢挣开。
于哲失笑：“小兔子生气了？”
“我不是!”
“不是什么？”
“小兔子!”
“那要不打我两下消消气，嗯？”
“我没生气，就是好多人起哄”徐欢闷闷的说。
场上太多人起哄，不知道是因为恼怒还是感觉到羞耻，红着脸出来又不知所措。
“那现在没有人抬哄了怎么还生气呢？”于哲问。
“我不喜欢你这样旁若无人的亲我”徐欢皱起眉心。
“不是旁若无人，是只有你”
“你说好听的话也没有用。”徐欢脸色不改，眼睛圆溜溜的凝视着他，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我保证以后不这样了，我们拉钩行不行。”于哲勾起手指伸到她面前。
“小孩子才拉钩呢，你保证了就好了。”
“那不生气了？”
“嗯。”
城市的夜晚像嚷嚷着要吃糖的坏小孩，张扬又嘈杂，沿着马路漫无目的走，徐欢突然在一个小巷口徐欢停下了脚步。
“这里我来过。”
“什么？”
“里面有很多好玩的”徐欢眼睛亮了起来。
“那走吧”笑着说。
从巷口穿过去，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巷子这头是精品店，那头是夜市，密密麻麻摆满了摊子，随意摆放的桌子，烧烤啤酒，几首流行乐混杂在一起，人流熙熙攘攘水泄不通。
“以前曦曦会带我们来这，她说这里有烟火味。”周围吵吵嚷嚷的，徐欢大着嗓音说。
“嗯!”于哲笑着应她，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有徐欢在的地方怎么样都无所谓。
“想吃什么？”于哲问。
“关东煮。”
“好”于哲动身搜寻，朝小摊走去，马路上摩肩接踵，于哲一只手绕到身后牵住徐欢，转头对上她说：“拉好小朋友的手。”
徐欢勾起嘴角，伸出另外一只手，双手牵住他的手“我牵好啦！”
于哲买好递给她，徐欢拿出第一个肉丸签道：“第一口给你吃哦。”
于哲顺势附身咬下，含混的说：“好吃。”
夜市靠西边直走是些卖小玩意的摊，徐欢走马观花式的看，目光停在一个卖钥匙扣的小摊车前，走了过去。
拿起一个抱着草莓的小兔子钥匙扣，放在手里翻转了两下，满意的笑了笑问老板价格。
“五块!”小贩声音洪亮，淳朴又温厚。
于哲下意识拿出手机准备付钱，徐欢已经从包里拿出钱递给老板了。
“你不用给啦，这是我要送给你的”将于哲小动作尽收眼底，徐欢不说，眼疾手快的付了钱，又温笑着将小兔子塞进他手心里。
“是哪儿位小朋友今天说自己不是小兔子的，现在给我买个小兔子是怎么回事？”于哲笑着打趣。
“可是给你买小兔子又不是我是小兔子，不能颠倒黑白。”徐欢一如既往的不解风情。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于哲依着她。
徐欢原地滞了一会儿疑惑的说：“为什么你给我这么多称呼，叫宝宝还有小朋友还有小兔子”
人群喧闹，于哲就那么看着她。
“所有可爱的词都可以形容你”悠悠凑近她意味深长的说。
逛完于哲送徐欢回酒店，酒店离逛的地方不远，两个人盘算着走过去，半道上付思静给徐欢敲来了视频电话。
徐欢没犹豫接了，认真举着手机，路灯打在脸上恍恍惚惚的，五官显得朦朦胧胧的感觉。
“小仙女今天开心嘛？”付思静窝在余笙兜里，眉开眼笑的问道。
“你在哪儿呢黑灯瞎火的”余笙又问。
“我……”徐欢话刚说出口，于哲拥着她俯下身对着手机那头道：“在我这里。”
“徐欢玩邪了夜不归宿了是吧。”余笙挑眉说道。
“我刚准备回去呢，没有夜不归宿”徐欢温声解释。
“怎么了啊，人家男朋友今天过生日啊，晚点回去怎么了，那你这样说我不是夜不归宿嘛，臭直男”付思静不满，幽怨着怼余笙。
于哲轻笑出声。
“行行行，劳资的错好吧！”余笙乖乖认错。又把话锋转给于哲：“臭小子照顾好我妹妹。”
“不用你提醒自然要照顾好”于哲回他。
“那小仙女你好好玩，哈哈哈过几天再见啦!”付思静说完俏皮的朝徐欢比了个心。
“好的啦，对了余笙你在那边工作一定要注意安全。”徐欢提醒道。
“知道了。”余笙淡淡的应声。
“那拜拜啦！”徐欢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沿着人行道继续走，迎面走过来一个身段姣好的妇女，头发高挽着，气质很好，一看就是那种岁月沉淀下来的贵气。
徐欢瞥了一眼，于哲突然沉下来，拥着徐欢朝前走，擦肩而过的瞬间，于哲的手被持住。
“真是白生了，见到我连句妈都不喊。”妇女一幅颐指气使的样子。
于哲无视掰开她的手抬脚准备走。
“小小年纪不学好，跟那个混蛋一样就知道鬼混。”语气很不友善。
徐欢默不作声，心里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好半晌，万马皆喑的气氛里，徐欢开了口：“阿姨，您这么说他不对。”
“怎么了？我看你长得一幅乖巧样，怎么就不学好，学别人攀炎附势呢？”妇女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她，又发出尖锐的言语。
于哲漠然的脸色骤变，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再说一遍试试？”
“呦，怎么着还不让人说了？”
“你别忘了你也是个寄生虫，你知道我什么样子的。”于哲放完狠话就走。
妇女在身后骂骂咧咧的，于哲面不改色往前走。
拉开很长的距离后停了下来，于哲不说话就那么站着，徐欢看得出来他今天情绪的溃堤，心里烦躁但又不想在这个时候。
“很难过吗？”徐欢睁着大眼睛问，眼神里满是担忧。
“已经没关系了。”
“生日要快乐，不要不开心，抱抱你啦！”徐欢敞开双臂，于哲紧皱的眉头退散，淡淡的笑，用力抱住她。
“我的小兔子怎么这么可爱。”于哲说。
老规矩于哲把她送回酒店，宋佳佳在酒店等她，一天下来精疲力尽的，跟宋佳佳闲谈了一会儿睡意就涌上来了，互道晚安后脑袋沉沉的倒头就睡。
一觉睡到十点钟，拍了拍的迷迷糊糊的脑袋起来洗漱，今天要去看于哲打球。
“欢欢我今天跟你一起去球馆”宋佳佳跟她一起起床，支起身子带点晨起的鼻音道。
“好呀！”本来打算下午回来陪宋佳佳的，现下宋佳佳跟她一起去，当然乐意。
“那个……欢欢啊”宋佳佳话在嘴边辗转，倚在洗漱镜后的门框上对镜子里的徐欢道。
“怎么啦？”徐欢刚洗完脸，把洗脸巾扔进垃圾桶回她。
“我跟吕奕志在一起了”深吸一口气道。
“啊？”徐欢楞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软笑道：“呀，我们佳佳也是别人的小朋友啦！你说你今天是不是去看吕奕志的？”
“什么啊”宋佳佳脸色微微泛红，嗲怪她。
徐欢笑笑剩下的也不多问。
宋佳佳跟她差不多的脾性，但比她硬气，加上迥然不同的戴梦曦，几个人在一起不会觉得无趣也不会觉得有枷锁，相处舒适又自然。
她的友情岁月是圆满的。
今天篮球馆来的这伙人，基本上都是眼熟的，徐欢和宋佳佳坐在评委席，两个人倚靠在一起，一旁的吕奕志按捺不住想靠近宋佳佳，徐欢在又不太好意思，别别扭扭的，在无数次想伸手揽过又不敢中，最终妥协了后者，朝一旁站着的于哲走去。
“你把你们家那个抱走成不成”压着声音跟于哲说道。
于哲笑话他：“怎么啦？你什么时候这么要脸了？”
“爬啊，老子昨天才追到手，你们这都在一起四个月了吧，我要是四个月老婆都叫上了，轮得着你在这笑话我？”吕奕志愤愤。
于哲轻轻嗤笑一声，朝徐欢走过去，蹲下来轻声问：“宝宝要打球吗？”
宋佳佳会意，松开徐欢，朝她忻笑“去吧去吧！”
徐欢一走，吕奕志就巴巴的凑上去。
于哲找了个空场地教徐欢投篮，站在三分球的位置运球，停下来微微垫脚扔球，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进了。
“你好棒”徐欢表情真挚的夸奖他。
“那给你，你来”于哲道。
徐欢力气小，两分球勉强挨到边，三分球就不行，固执的投了半天没进一个。
于哲走到她跟前，突然蹲下来说：“宝宝上来。”
“啊？”徐欢不解。
“坐我肩膀上”
“不行”徐欢想都没想拒绝。
“那一会儿抱你投？”听着有些威胁的意味。
徐欢拧了拧眉，扶着于哲肩膀，小心翼翼的坐上去，很不自在。
于哲慢慢缓缓站起来，紧紧扶住她的两条腿：“现在试试。”
徐欢颤颤巍巍的举起球，用力一投。
没中。
“顾杰!”徐欢不重，但还是有点吃力的喊。
“哥，怎么了？”顾杰从隔壁过来。
“帮忙捡下球”又对徐欢说：“别紧张慢慢来。”
在经历许多次NG后，终于投中了一个球，于哲蹲下来放她下地，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徐欢低头在包里翻出湿巾，垫脚给他擦汗，于哲笑笑问她：“玩开心了没？”
“开心!”
“那就好。”
循规蹈矩的十几年人生里，害怕辜负父母，害怕有人突然离去，总认为和善一点就不会有那么多事，连谈恋爱都顾虑的比别人多。
会注意细节的人真的很美好，于哲明火执仗的偏爱和下意识的温柔，心里那道防线一点点的被他击溃。
让她相信，总会有一个人的出现，会成为你寡淡人生的一处光景，不管你信不信。
有我在
从虞城回到家后，徐欢赶了两天的作业，她写作业向来钝刀慢磨，雷打不动坐在书桌前慢慢琢磨，也不折腾其他的低头认真写。
付思静是最后一天问徐欢要答案的通宵写作业。她不喜欢写作业，上课也是爱听不听，但底子很好，课后刷几个题考试就能应付过去。
熬夜抄作业的后果就是第一天上学就顶着国宝眼，摇头晃脑的上课，徐欢一面听讲一面轻戳她，缩着脖子小声道。
“静静，下课再睡啦！”
“好，你拿圆规戳我一下。”付思静强撑着。
“你睡吧！我帮你看着老师。”徐欢心软，再加上付思静那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听讲是不太可能了，就干脆让她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