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换命.自省123
王瑞没出声给出命令,保镖也不知道该不该把人赶走,正和人胶着在那。
卫佑看他神情,揣摩斟酌道:“王先生,我下去帮您买支花回来吧?”
“不必。”王瑞停顿片刻,又说:“把她叫过来。”
保镖听命放了人过来, 娇俏可爱的小姑娘提着一篮子红艳艳的玫瑰,任谁看到也不忍拒绝不买。
“王先生,买支花吧。”
卫佑刚心生警惕,奇怪这卖花的小姑娘怎么会知道王先生的姓氏,就见王瑞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
这可真是一反常态了,他印象里的王先生素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再不喜什么,最多表情清冷平淡。
“今天是情人节,王先生买支花回去吧,阿姐会喜欢的。”
车窗外,阮飞雪站在寒风小雪里笑语盈盈,车窗里,王瑞面无表情,漠然无言。
同样是圆滚滚的杏眼,阮飞花眼里偶尔闪现的狡诈让他欢喜心动,外面这双眸子却清明纯净的让他厌恶。
御景华城的公寓里,阮飞花睡得迷迷糊糊等着王瑞回来。
一睁眼,手被王瑞紧紧攥住,而他另一只手举着一朵玫瑰花,翻来覆去地盯着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看的这么认真?”阮飞花坐起来,攀着王瑞的后背,伸手去够他手里的花。
王瑞手腕一翻,避开了她的碰触。
阮飞花气鼓鼓的:“干嘛,不是要给我的吗,那是哪个女人送给你的咯。”所以才不能给她碰一碰。
王瑞没有察觉到她的语气不对,揽过她的后脑勺在她嘴角亲了亲,起身去了厨房,找了个花瓶把花放进去了。
阮飞花跟过来,帮着倒了水进去养着,无论谁送的,到了她的地盘就是她做主了!那就应该让花多活几天,让她看够了再枯萎嘛。
“这花好香呀!到底哪来的?”
王瑞看着她神色不明,那眼神感觉很讶异似的,弄得阮飞花更奇怪:“你没闻到吗?”
王瑞一把抱起她放在料理台上,挤进她的腿间,威胁般低吟:“谁都不能把你带走。”
等他吻够了,阮飞花脸红耳热,无意识荡着脚,颇为心虚地回答:“谁……谁会要我呀,你又发什么神经嘛……”
“如果,如果是你妹妹……”
“谁?!”阮飞花一把推开王瑞:“飒飒怎么了?你快说啊!”
她说着就想往下跳,被王瑞接住,抱着走到客厅,一把扔到沙发上。
“你干嘛呀!?”
阮飞花摔在沙发上还是懵懵的。
王瑞幽幽看了她片刻,转身上了楼,那背影很明显是动怒了。
可阮飞花比他更生气,尤其是第二天罗军过来接她到医院,告诉她是飒飒住院了的时候。
人命关天的大事,王瑞这家伙愣是一晚上都不说!
这个医院阮飞花上次突然晕倒住过一次,阮飞雪的病房还在她住过的那间隔壁。
她进去时,阮飞雪还在昏睡,她等了两个小时才醒。
阮飞雪的气色倒是还好,可就是没精神,看到她在一点也不意外。
“阿姐来啦,看来王先生的心还没有这么黑。”
“你见过他?”
“昨天见过一次,我还托他给阿姐送了一支花,阿姐喜欢吗?”
“喜欢,挺香的。”阮飞花苦笑:“你还指望王瑞发慈悲心呢,他不瞒着我,是怕我以后怨恨他呢,他可不会在意别人的生死。”
“那阿姐为什么还要留在这样的人身边?”
阮飞花低头不说话,阮飞雪自问自答:“是因为一些不可说的原因吗?比如……命不久矣。”
阮飞花吃惊:“飒飒,你怎么知道?!”
阮飞雪低眉顺眼,絮絮道来。
“阿姐之前说是因为他,你才有重活一次的机会,我问过那个和尚了,护身符替你挡了一次劫,要是有人能替了你的运道……”
“飒飒!你拿自己的命换我的!你怎么能……怎么能啊……”阮飞花大惊失色。
“阿姐,不是以我的命换你的命,而是你改了我的命运,我还你一命,正如那年你救他一命,他带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
阮飞雪低声宽慰:“你不欠他的了,阿姐,你再不欠他的了,你可以安心离开他,不必担心老天爷哪天会发现收回你这条命。”
她的语气很平静,倒是阮飞花听着急的不得了,她还想说什么,罗军敲门进来打断了她们。
“阮小姐,您该回去了。”
“回什么回!不回!”
罗军很无奈:“这是王先生的意思,您只能出来三个小时,您要是反抗,我只能让保镖压着您回去了。”
再愤愤不平,阮飞花只能老老实实回去了,下午王瑞下班回来,还想凑到她身边讨她嫌,气得她拿脚直踹。
王瑞压着她的双膝十分不解,就让她出去了几个小时,她又恢复了原来那般抗拒他的模样,一个阮飞雪对她的影响就这么大吗!
或者说,这世上任何人对她的影响都比他来得深。
翌日阮飞花又去医院看望阮飞雪,只不过这次是王瑞陪着一起。
王瑞要是连这点时间也给她剥夺了,她能把这间公寓给拆了。
病房里阮飞雪的精神越来越差,他们进来时却还冲着他们笑。
阮飞花看着难受,心里生出无限凄凉,原本这个结局应该是她的。
王瑞却毫无所动,只和阮飞雪打了个照面就出去了。
“他来做什么呢?”王瑞出去后,阮飞雪低声询问阮飞花。
阮飞花支支吾吾也说不明白。
“他若是真情实意的,我自然是欢迎也感激,说来,我还没感激这位王先生把我安排在这么好的医院呢,可惜……一切都是因为阿姐的关系……”
阮飞花自嘲:“我和他能是什么关系,飒飒,你别多想,好好……好好养病才是正经。”
“阿姐!”阮飞雪激动得脸色都红了。
“我是已经没救了,现在重要的是你!你已经不受他限制了,还要被他纠缠不清到什么时候?”
“再等等吧,飒飒,说不定就有转机呢。”阮飞花也不知道她指的是阮飞雪的生命,还是她和王瑞的关系。
“你会有救的,他……王瑞他,也挺好的……”
阮飞雪看着她这副糊里糊涂的模样,狠下心,语速飞快想点醒她。
“阿姐!他对你有几分情意又如何?你不过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你不是他唯一的爱人啊。你不能堂而皇之地为他养育孩子,不能与他同进同出出入公众场合,就是死了也不能把坟墓立在他身旁!咳咳……”
“别说了,飒飒,你别说了……”阮飞花羞愧难当。
阮飞雪咳得喘不过气来,却仍强撑着张口:“阿姐,你不要和我说,你无才无貌,没资格做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世上谁也不比谁低贱,差的不过是有人能否把你放在心上,他心里有你,你便高人一等。”
念君千金意,不敢妄言情。可一个不把你放心尖尖上的人,你就是将自个儿所有的情与爱奉上,他也不会珍惜。
阮飞雪缓了口气:“外人只会说我心善,可谁知道阿姐是个心软的人,别人待你三分好,你便还他七分情。王瑞他只用了几分心意待阿姐啊,阿姐就忘了他所有的不好吗?”
“不,不是的,我……我留在他身边不仅仅是因为他对我好……”阮飞花嘴角带笑,眼里却含着泪。
“飒飒,如果我说……我喜欢王瑞,你会觉得可笑吗?”
话落一室寂静,许久阮飞雪才从发怔中清醒过来。
“很好啊,我怎么会笑话阿姐呢,我只会替阿姐高兴,阿姐有喜欢的人了,这是好事呀,别人也不能笑话你,只要阿姐堂堂正正喜欢一个人,你就没有错。”
在阮飞花难为情时,阮飞雪心疼地抱住她:“只是,这一点喜欢,真的,真的足以让阿姐付出所有的自由和人格来交换吗?”
阮飞花顿时心凉了半截,指望王瑞开窍,像个正常人一样和她在一起恋爱结婚……这个难度不是一般大啊。
隔壁的病房里,王瑞在监听器的另一边,清清楚楚地听到阮飞雪质问阮飞花,他对她可是真心的喜欢吗?
这似乎也是对他的质问。
三十多年来,他从未将别人的质问和怀疑放在心上,他的地位和能力也决定了没有人敢随意质问和怀疑他。
第一次,他真真切切地去接受一个质问,并认真地思考,企图得出一个答案。
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要怎么喜欢一个人,也没有人提醒过他的做法是不对的。
他们纵容着他,任他随心所欲,只要他还在那个圈子里。
他沐浴在阳光下,却觉得全身冰凉,这种冷不是靠外物能温暖起来的,那是从心底里透出来的凉,从骨头缝中渗出来的寒,从脚底下缠绕上来的冰凉。
他无处可避,也无物可暖,立在这诺大的世界,似乎天地间所有的寒风都向他席卷而来。
当那个雪夜里,阮飞花用她所有的温度温暖他时,他沉沦了,他贪恋她身上的那一点温暖,如此,算是他的喜欢和爱吗?
王瑞不知道,但他明白一点,他要抓住阮飞花不放,永远……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阿姐,你不想摆脱这种没名没分的关系,逃离他的控制吗?难道你以为,日后他不要的东西,还会完好地留给别人吗?日后他厌弃了你,就算不将你毁掉,也决不会大方地看着你另嫁他人。
可……可若真到了那一天,一切都晚了啊!我在九泉之下,看到阿姐身边没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我也不能心安呀!”
“死生大事,本非人力所能改,我本来就是个早亡之人,全因阿姐才能苟延残喘,阿姐无需自责,也不必过度悲伤,等他来了,你就和他说,我已经无药可医,想回老家度过剩下的日子。
他是大忙人,必不能陪你回去,他就是派人跟着你也不要紧,届时我走了,你把我葬山上去,那山上我准备好了东西给你逃走……”
卫佑进屋,正听到阮飞雪的这段话,心里一惊,不禁心生感叹。
阮飞雪看着是个温温柔柔的人,行事却如此果决,从她年后出现在京城那一刻起,就把一切谋划好了,但她却用她看似柔弱的外表迷惑了他们。
只是,难道她的命竟真的无药石可救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欸!
听说我本月16号要参加六级考试和普通话测试……2333
心凉凉,什么都没准备,一天到晚在码字,或者在码字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