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夜幕已倾。
雁洄洗过热水澡躺床上,思索从山今日的举动。
从山经不住事,雁洄有意试探,他就慌得露出马脚。
从江的死是意外吗?从山到底隐瞒了什么?来亮的出现,契合的时间,幕后的乡长等人。
这张关系网到底伸了多长?目的是什么?仅仅是想索雁家人的命吗?
院子很静。
所以淅淅沥沥的小雨降下,似抓挠着青瓦。
雁洄想起今天,胸口还时而发闷。她侧转身,枕着柔软的枕头望窗外。
她现在做的事,称过河拆桥也不为过。
但她不愿面对阿戊,不想照一面洗不净的镜子。
*
第二日魏巩义还有假,去了县城蓝铃住的洋房小区里。
魏巩义等在小区门口,清楚蓝铃每天早上都要喝咖啡。
和一个人断了联系,可记忆还在,那人的喜好也是忽而间便浮现。
绿化小道间,迎来一枚绰约的身影,魏巩义一眼就认出来。
“蓝铃。”
年近四十的女人,韵味成熟,但一笑又俏皮,“嘿!老头。”
魏巩义说:“找个地方聊聊吧。”
蓝铃嫣然地笑,“可以,只要不是宾馆。”
好在周围没人,魏巩义清咳声,“去咖啡馆吧。”
他转身带路,蓝铃的笑容倏然消失。
因为工作日,咖啡馆冷清。
魏巩义要了两杯咖啡,放糖放奶,皆是按着蓝铃的口味。
咖啡推到面前,蓝铃以手支着脸看他,说:“老头,你老了还这么得体。”
“……快喝。”魏巩义不自在地端正坐姿,咖啡馆外路过的目光仿佛带刺。
蓝铃端起咖啡喝,心中却是鄙夷,人已活到六十,这么装着也不嫌累。
蓝铃边喝边看窗外景色,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
“咳~”魏巩义又轻咳一声。
“坦诚相对都有过,想说什么就说呗。”蓝铃笑道。
魏巩义那张皱纹鲜少的白面,刹时间漫上肝色,“呃……我就是想问你,你把请柬给了谁?”
“你知道我没去啊?”
“嗯。”
“呵呵……”蓝铃娇笑,“我给了雁洄啊!”
魏巩义急得双手撑桌面,“你怎么给她了?你不知道她曾威胁过我吗?她要是去找魏明岳家……”
蓝铃鼻间哼一声,打断道:“她去找你儿子,还是找谁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魏巩义赤着脸,声音全无伪装,指责意味十足,“你阿巴已死,我本不想再拿这事去刺你,可是你知道吗?当时在九顿水洞的人亲口跟我说,你阿巴溺水时,雁洄就在现场!她能不顾性命去钓尸,为什么不能去救一条活命?她的目的是以你来牵制我,作为雁崇这件事的突破口,她如此地不择手段啊!”
蓝铃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作者有话说:
唉
第26章
“老头, ”蓝铃收起平日的娇态,冰冷地看着魏巩义,“我阿巴才是因你而死。”
魏巩义身形一颤, 手滑到桌下。
魏巩义嗜爱海菜花,但它又长于水洞里, 难取市面也少卖。蓝铃被他养在县城,为了让他能多来, 是蓝铃撒了谎,说自己爱吃海菜花,阿巴才奋力划到水中去摘,才会被暗流卷进去溺亡。
即使是雁洄见死不救, 或是施了什么手段。
但这一切的一切, 皆因蓝铃知三当三开始,皆因魏巩义的假慈真欲开始。
默了片刻,魏巩义也淡忘此行目的,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说:“年初你结婚, 我没能表示, 这些都是感谢你这十几年陪伴我的一点心意。”
蓝铃接过, 捏开袋口往里瞟,是栖凤水阁的购房合同和一本房产证。
蓝铃笑得花枝乱颤, “老头,你真当真啦!”
魏巩义静静地看她,嘴角不自觉微微扬起。
很久以前吧,蓝铃还是医院的小护士, 心比天高, 走了错路, 和当时还是医生的魏巩义搞在一起。她在宾馆里,看魏巩义在自己身上挥汗如雨,她想起刚工作时的愿望,媚笑着说:“我的梦想是有很多的钱,我要在城里买一幢别墅,我要做城里人,带我阿巴享福。”
魏巩义迷情地喘着,问她,“买哪里的别墅?”
当时蓝铃就说的这个位置。
“老头,你真有钱。谢啦!”蓝铃毫不客气收下,笑容却有点僵。
“从我不忠于家庭开始,我走的就是一条歧路,所以我无法再入正途,入了也是背着污点。你离开也好……”魏巩义盖上公文包,准备要走,忽又深深看了蓝铃一眼,“好好生活,我说真的。”
蓝铃既没有看他,也没有回话,含笑沉默。
魏巩义最后说:“别信雁洄,她这人太好伪装,别被她无害的表面欺骗了。也别掺和进这些事……”
蓝铃倏抬脸,说:“讲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也没有家了,老头。”
魏巩义张张口,又闭上,无声地提包离开。
夏季总是炎热,马路被蒸得扭曲了般。
坐车路上,魏巩义思来想去,该不该把雁洄找到国宾酒店的事告知乡长。
从背叛家庭,从十三年前违背医德开始,他惶惶度日,没有一天不在后悔。
在和蓝铃彻底断了之后,魏巩义几次跟妻子李育英提起,和乡长家不要走太近。李育英犹疑,却也减少了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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