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幽会22
“你又不是鸟的母亲,谢什么?”萧听露出疑惑的笑意,抬眸扫视她,垂下眸子想找个东西擦拭自己湿漉漉的血手。
她从怀里掏出一方素色手帕:“不嫌弃的,用这个吧。”
“它妈妈跑了。”她无奈地苦笑,话一落下,鸟妈妈又从另一棵树飞回来,低低地盘旋在雏鸟身边,她气鼓鼓地批评它,“你不要它们了,还回来干嘛?”
“趋利避害乃万物之性,不必责怪。”
她把鸟窝放回树丛里,娓娓道:“倘若珍惜的人受苦受难,也能忍心趋利避害吗?会,那就是爱得不够深。”
萧听探究的目光定格在她飞扬的柳眉与清亮的瞳仁,恬然一笑:“小小年纪谈什么情爱?你是哪来的小孩?”
“你是萧听吗?”望年凝视他那张白皙透亮的脸,果然是药王,童颜鹤发的模样,身上还泛着淡淡的药香。
萧听淡淡地掀起眼皮,瞄了一眼不远处的伫立的黑衣男子:“你们来求命?”
望年顺着萧听的视线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楼玉树,轻声道:“他中毒了,你能不能救救他?”
“看你面子上……”萧听提起地上的药筐,“吃完饭,来药房找我。”
“谢谢!”望年嫣然一笑,顺带拍拍马屁,“您可真是大慈大悲,菩萨心肠。”
萧听爽朗地笑了一声:“倒挺会花言巧语的。”
得到萧听的许可,望年提起地上的食盒,欢快地跑到楼玉树身边,激动地说:“你得救了。”
“他倒善待你的。”楼玉树看她嘴角上扬的笑意过于刺眼,要不是他看望年去了这么久过来看一眼,还真看不到这种让他不悦的画面。
“阴阳怪气干嘛呢?”望年提着食盒,搀扶他的胳膊,催促他:“快吃饭,吃完看病。”
两人谈笑晏晏的模样像根刺似的扎在楼玉树心里,以至于萧听为他治疗时,他全程黑着脸,不喊疼,也不蹙眉。
萧听在他身上重重地扎了很多针,密密麻麻的看着有些恐怖。
望年趴在门边偷看,前来帮忙的李留大声嚷嚷:“鬼鬼祟祟的,一个女娃娃,偷看男子,简直不知廉耻。”
李留的话引起萧听的注意,萧听弹了弹银针,朝楼玉树脑袋缓缓地刺一针:“她还挺漂亮的,你俩心意相通?”
楼玉树闭目凝神,没应他。
萧听轻声在他耳旁说:“我救你,你把她留下来陪我吧。”
望年身上背负着秘笺的秘密,楼玉树无论如何都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
“陪我幽会一个晚上,如何?不然没有我,你一辈子都不能用武功。”
原本在养神修身的楼玉树猛地睁开眼,怒气攻心,一口鲜血骤然喷出口中,发红的眸子如炼火的炭火,冷声道:“随便你,最后我只要她完完全全地跟我离开。”
望年很爱他,怎么可能跟这人走?
“看来你俩并没有多少真情实感,”萧听微微挑眉,满脸戏谑,“你今晚冥神打坐,明早我过来看看,她,我就先带走。”
楼玉树毫不在意地闭上眼睛,经脉在四肢迅速流通,快意肆行,完全不像前几日那么痛苦,看来这药王并不是浪得虚名。
望年还是有点用的。
他聚精会神地运功,没一会儿脑海里全是傍晚时分望年与萧听言笑晏晏的模样。
外面早已没了人的气息,想必都走了。
楼玉树好多年没触及过让他情绪波动的事,发觉每次都跟这个女人有关。
可笑,真是可笑。
她明明说会爱他的……可是,爱是什么?他不明白,现在看来不过是望年哄骗他的手段。
这个女人只会让他不开心,让他发怒,让他得到一种患得患失的无聊感觉。
一旦获得秘笺,他会立马杀了望年,从此又能恢复如初。
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假装爱她。
月色幽幽地落撒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萧听站在湖心亭,朝缓缓走来的望年神秘地说:“带你去个地方。”
江面映冷月,冷月笼寒烟,眼前的美景勾得望年心尖欢心。
她看到不远处悠悠然地划来一叶小舟,湖心亭晚风吹来,如镜纹荡开,安静祥和。
萧听牵她手腕,小心翼翼地引进小舟里,对船夫说:“走。”
小炉上燃着热烈的火炭,炉上鼎沸的香气沁入心脾,似乎是在煎煮草药,带着丝丝甜味与花香。
“尝尝。”萧听舀了一勺倒在杯里,递给她。
出门不能喝陌生人的东西!
但是他太温柔了,偶尔上次当没什么吧?
望年吹了吹杯子,小酌一口,滋味香醇甘爽,柔和清雅,暖到心胃,情不自禁地露出舒服的笑容:“好喝。”
“橙紫都喝不到。”萧听又给她倒了一杯,清风徐来,吹得他霜发如雪纷飞。他肆意地往后撩动头发,一举一动都散发出淡淡然的药香,像是天尊神仙下凡般高雅。
望年看得入迷,久久没眨眼。
都怪这男人,平白无故约人出来,还撩头发搔头弄姿,尊严呢?不食人间烟火的秉性呢?不近女色的高尚品德呢?
回神后,她笑笑问道:“我们这里玩,楼玉树一人没关系吗?”
萧听望着白露横江的美景,清朗的声音说:“他知道你跟我出来。”
原以为能看到望年黯然失意的神色,然而她却举杯喝了口茶,自然地莞尔一笑:“这确实是他会做的事。”
应该说,楼玉树做出任何伤人心,伤人命的事,她都不会觉得意外。
若他是正常人,原著里的他怎么会挑了女主的手脚筋骨呢?
说不定以后她会步入女主的后尘,现在她能做的是给他衷心,让他信任自己,渐渐放下那些不健康不积极的想法。
或许从前没人帮他,教会他爱世界,让他野蛮生长,走上是非不分的路,她想尽自己所能帮助他。
帮助他=帮助自己。
“把手给我。”萧听觉得像望年这种明艳漂亮的女子怎么愿意顺从于一个男人,不该是让男人听命于她?
望年把手递给他,任由他打探自己的脉搏,只祈求楼玉树给她的毒药是有解的。
“体寒,脾胃虚弱,你平日少吃凉性的食材。”
“啊?”望年迷惑地眨眨眼,揉了揉手腕,再次难以置信地问道:“我没中毒?”
“没,”萧听嘴角一勾,“我还以为他会给你下毒,才让你听话,没想到竟然这么老实。”
“但橙紫给我把脉……”
“许是让你排出体内,没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