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薛从容与顾琮般笑着看他,前者索性松开了一直牵着他的手,由着他去撒欢。英华没了顾忌,从这头跑到那头,撒下一路欢声笑语。
眼见他就要消失在视线中,从容赶紧提起裙摆去追,又叫了阿纹先跑过去。
英华一个蹦跳,眨眼身影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英华!”从容真急了,有心要加快速度,奈何自己和碧橼受衣裙所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好顾琮般追了上去,几步就出现在英华消失的地方。
“没事,薛三小姐,”他回过头笑道:“这是个下坡。他已经到下面去了。”
从容这才松了口气,果然见到英华在下面向她招手。
“这小家伙,也太调皮了。”从容叹道。
“男孩子,调皮些也无妨。不过我们也快些下去吧。”
“好。”
这下面是还没完全开放的。大概是道路泥泞不好走,坡下几乎没有什么人。从容虽说有碧橼扶着,仍深一脚浅一脚,心中不由得庆幸没有太多人看见自己的糗样,至于顾琮般,看见就看见了吧,反正避免不了了——从容自暴自弃的想着。
正走神着,一根棍子递到了她面前。从容抬头,正好听见顾琮般的声音:“牵着,踩在我的脚印上。”
没想到他还挺细心的……从容心里一暖,不由自主就照着他的话做了。
英华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他们过来,正准备抱怨一通,目光触及到姐姐略带着警告的眼神,想想还是闭嘴。
坡下的桂花树显然比上面更加的野趣十足,三人渐渐的深入了那一片幽深里。
“我们回去吧,再进就没有路了。”顾琮般提议。
从容自然没有意见。英华倒不想这么早回,但显然,小孩子一个的他没有多大话语权,也只能郁闷的点点头。
几人人打道回府。
回程的时候出现了意外——从容脚崴了。
从容倒吸一口凉气,及时扶住了旁边的碧橼才没有狼狈的摔倒在地。
“还能走吗?”顾琮般皱眉问道。
从容试着迈了一步,钻心的疼。
顾琮般瞧见了她的脸色,踌躇片刻,终是叹了口气,转身在从容面前蹲下:
“上来吧,我背你到坡下,再叫人来。”
从容很是犹豫,这要是被人瞧见了……但脚踝的疼痛没给她太多思考时间,只能庆幸从这里到坡下并没有别人经过。
顾琮般的背很宽厚,趴在上面莫名的就有一丝安全感。他走得很稳,从容并不感到颠簸,只是觉得脸发烫,整个人羞得慌,只顾着把头埋在他的肩上,露出红通通的耳尖。
英华愣愣的看着他们走远,半晌才反过神来追了上去。
行至坡下,顾琮般放下了她。
“英华,”他道:“好好看顾着你姐姐,我去找辆马车来。”
他的动作很快,不过片刻,从容便看见一辆马车从上面下来,顾琮般和她大哥亲自驾车,驶到她面前。
从雪早就坐在车厢里了,现在正跳下来准备和碧橼一起扶着她上车。
“三姐姐,你怎么这般不小心,这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几个月你可怎么办?”
待上了车坐下后,从雪小声在她耳边说道。
从容知她意思,不过是怕主心骨之一日后不方便出门,她也得留在家中天天看自家母亲姐姐抱怨,心中正惶惶不安呢。
从容拍了拍她的背,聊做安慰。
回到薛国公府,自是一番鸡飞狗跳。好在不过是崴了脚,只是看起来可怖了些,实际上没什么大碍。
从云戳了戳她包成个粽子往的脚,叫碧玺拿了毛笔过来。
“要作甚?”从容白了她一眼。下一秒,待看到她拿着毛笔就往她纱布上招呼的样子,立刻横眉冷对了:
“去去去,要画画让碧玺给你拿张宣纸去,别往我身上招呼呀。”
从云充耳不闻,硬是挣扎着在她纱布上画了只写实的猪头。
“一点也不可爱。”从容很是忧伤。
从云搁下毛笔,拍拍手,满不在乎:“一只猪而已,你还想多可爱。”
“你更不可爱。”从容哀怨。
从云怒了:“我不可爱?我可爱死了好不好。”
“那~关我什么事~”从容笑得暧昧。
从云一开始也没想明白,但瞧见立在一旁的碧玺碧橼一个个捂着嘴偷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就要去拧她的嘴:
“好你个臭丫头,还敢编排起你姐姐来了。”
从容不敢再激她,直往后躲,两人笑闹片刻,还是碧意进来说薛秦氏过来了,这才收敛。
“云儿也在呢。”薛秦氏看见从云,也不惊讶,阖府都知道二房的三小姐与大房的大小姐要好,反倒是与同父所出的从月淡淡的。
“婶婶,我正准备走了,我这还有些书没看呢,先告辞了。”
她与四皇子的大婚定于明年四月份,再过一段时间,就要被关在家里学习宫廷礼仪及规章制度,薛大夫人怕她到时跟不上进度,已经找了一位从宫里出来的嬷嬷开始教导了。
也是难为她在薛大夫人严厉的看管下,想方设法溜出来与她们出去游玩了。
见从云离开,从容这才转向薛秦氏:“母亲,有什么事吗”
薛秦氏看起来有些尴尬,问过她伤情几句后,便不再说话,只默不作声的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