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干嘛?”梵妮一愣,“你要现在决斗?我可还打算吃晚饭呢。”

  “交换。”马尔福语音冰冷,脸色铁青,“我和你各自拿着对方的魔杖作为抵押,明天上课之前必须把魔杖要回来。午夜,五楼西面数第二间教室。”

  帕金森和克拉布、高尔傻呵呵地看着动了真怒的马尔福。

  “哦,这办法好。”梵妮对马尔福真的打算应战很是诧异,但也没精力多想,抽出她的魔杖接过马尔福的,“就这样吧,现在你能离开了吗?”

  马尔福哼了一声,一行人走人了,梵妮不等他们走远便又瘫在树下。

  似乎是过了一小会儿,梵妮感觉自己的头被轻敲了一下,铅块般的大脑恢复了正常重量。一睁眼她发现天已黑透,不过此时的重点显然并非时间,看清眼前人后她赶紧爬起来。

  “邓布利多教授?”

  “我不得不提醒你,梵妮。你的决斗还有一个半小时就开始了。”邓布利多平易近人地说。

  “啊?……哦,对了。”梵妮反应了一会发生了什么,然后想起比起“您怎么知道决斗的事”更重要的一个必须搞明白的问题:“先生,决斗是什么?”

  “……”

  于是最后的一段时间几乎全都被用来解释巫师决斗的礼仪和规则了。还剩十分钟时,梵妮拔腿跑向决斗地点,跑了几步想起什么又一个急刹车。

  “教授,是这样,在车站的时候我……嗯,情绪失控,打伤了两个无辜的人。”

  “哦,我不能说你做得正确,但即使是最优秀的巫师也不总能控制自己的情绪。”邓布利多平静地说。

  “但是,有没有办法避免这样的事再发生呢?”梵妮有些迫切地问。

  “最根本的办法是真正做到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魔法力量。直接的办法也有一些,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履行决斗的约定,梵妮。你快迟到了。”

  “那么,您明天或者别的什么时候能教我直接的办法吗,教授?”

  “我会的。”

  “谢谢,教授。”梵妮点点头跑了。

  那个凶狠地打断别人鼻梁的小身影在邓布利多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无声地跟了上去。

  五楼西侧第二间是魔咒课练习室之一,所有桌子都摞在墙边,讲台边的大箱子里有一大堆软垫。

  梵妮在似乎空无一人的教室门口左顾右盼。她仍在考虑马尔福爽约的可能性,因为马尔福显然生活极为优渥,一根魔杖自是不在话下。她从前有过类似的经历,在逃脱保安的追捕时险些摔断腿,从此便学了乖,加上常被设套陷害,她对富家子弟始终怀有深深的不信任。

  “怎么,不敢进来吗?”马尔福拖腔拖调的傲慢声音忽然冒出来,吓了她一跳。

  “哎,你来了啊。”梵妮走进教室掏出马尔福的魔杖,“当然要先戒备一下了,要是你躲在一边先给我一下,那就不用比了——如果你有这本事的话。”

  “有没有,你马上就会知道。”马尔福小心地检查了一下魔杖,确定没问题才把梵妮的魔杖抛还。

  “对了,你想杀死我吗?”刚摆好架势,梵妮忽然问道。

  “……你怕了?”马尔福愣了一下,冷冷的说。

  “不,我是说,我也没打算杀死你。”梵妮回想着邓布利多的话,“既然都没有杀人或者被杀的心理准备,那就不能被称为决斗了,要不改叫‘比试’或者‘较量’吧。”

  “叫什么都行!”马尔福不耐烦地一挥魔杖,“腿立僵停死!”

  梵妮一跳躲过那道闪光,“不行礼了吗?”

  “不是决斗就不用行礼了——统统石化!”

  又躲过几道闪光,梵妮暗暗叫苦。马尔福比她想象中强得多,显然是下过苦功的。她几乎没练习过用魔杖施咒,之前也料到自己会不如马尔福,所以想拖延一下时间,心里多少希望有人会来——被费尔奇关禁闭也好过被马尔福打昏扔在这儿。

  好在梵妮有长期摸爬滚打练出的敏捷,黑暗中马尔福不如她反应快,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会躲吗?”又一道咒语被梵妮扑到讲台后边躲过,马尔福大喊,“你不是挺能的吗?是谁没用?”

  我可不可以直接用正常方法把你打昏……梵妮从讲台后伸出手喊出自己唯一会的咒语: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马尔福侧身躲过滚下来的桌子,不屑地说:“就这点程度吗?羽加迪姆,勒维奥萨!”一张桌子飞了起来,梵妮赶紧又缩回讲台后边。

  接着梵妮又连着打落了五张桌子,她行动的范围仍是被限定在讲台附近。马尔福魔杖挥得嗖嗖响,声调也越来越得意。这么大动静很快就会有人来的,但既然已经折腾了这么久,梵妮也不想白白被追着打。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又一张桌子滚落,马尔福向一边一躲。

  很好,到地方了。不等马尔福再出言嘲讽,梵妮从讲台边的箱子里抄起一个垫子直接掷过去,同时又念出一道咒语。垫子一声闷响正中脸部,马尔福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去抓,重心不稳之下被脚边翻滚的一张桌子绊地一跤摔倒。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咒语击中手腕,马尔福的魔杖脱手飞出,限于梵妮的能力,并没有飞远,只是滚落在一旁。

  成功了。梵妮忍不住露出点笑容,之前她被追着打那么久有一部分也是为了借咒语的闪光看清环境和进行布局,敌强我弱时以巧取胜也是她素来所长。

  但马尔福并没那么容易被解决,他在身体失去平衡时就飞快地拉掉垫子看清了四周,一落地就抓起一边的魔杖翻了个身指着梵妮的方向大喊:“四分五裂!”

  梵妮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快,只得又缩回讲台后,咒语打在黑板上弹回去击中了教室中央的枝形吊灯与天花板交界处,吊灯顿时坠下,先是“砰”地一声巨响,接着“噼里啪啦”“咣当”之声不断传出。

  直到那一阵嘈杂过去,梵妮才探出头:“嘿,你怎么样?”

  马尔福在一片烟尘中咳嗽着闷哼一声表示无碍,他刚才抱头趴倒在地,这会儿站起身时发出好一阵玻璃渣掉地的窸窣声。

  “自作自受吧。”梵妮从讲台后直起身,一边走向马尔福一边保持警惕以免被突然袭击,“还打吗?”

  显然不能再打了,因为黑暗中清晰地传来费尔奇兴奋的叫声和脚步声。梵妮立即开始分析形势——这教室靠近走廊尽头,要上下楼只有走走廊中段的楼梯,现在费尔奇正从那里来……

  换言之,两人被关门打狗了。

  “怎么办?”即使是在那么昏暗的条件下,马尔福脸上的惊慌仍是清晰可见。

  还不是你选的好地方,这么窝囊的语气,你刚才不是挺牛X么。在心里鄙视完马尔福,梵妮走到墙边一把推开窗:“跳楼呗。”

  “你疯了?这是五楼!”见说话间梵妮一只脚已经跨出去了,马尔福压低声音喊道。

  如果真是离地五层楼,梵妮是不敢轻举妄动的,但三楼处伸出的一个平台大大减小了高度,梵妮行动了。她站到窗台上,然后一把将长袍从头顶扯了下来。

  马尔福惊得差点掉下去,随即见梵妮穿着一身短袖短裤的麻瓜衣服飞快地把长袍卷成一个结实的球丢下去,接着蹲下身反手把住窗台双脚向前一荡又贴住墙,然后松手贴墙滑下,手脚灵活地找着着力点调整角度。离平台六七英尺时她身体一挺在空中轻轻巧巧地翻了个身,落在平台上时打了个滚缓冲消音。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全程只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爬墙下墙向来是梵妮的看家本领,敌众我寡时以此逃脱过无数次。

  马尔福扒着窗台看得目瞪口呆,直到梵妮在下边捡起长袍抖开穿上朝他挥挥手才反应过来。

  让自己悬浮移动他还做不到,梵妮过于举重若轻的表情动作让他产生了“这大概也不难”的错觉,加上被开除的恐惧战胜了对高度的恐惧,在费尔奇推开门的瞬间他一横心学着梵妮的样子把住窗台双脚向前一荡。

  事实证明,经验和着装都是很重要的。

  马尔福的动作像模像样,但他蹲下身时挂在了粗糙外墙上的长袍在他双脚往前一荡时一下子掀到了头顶,费尔奇恰在此时把灯伸了出来,昏黄的灯光下梵妮清晰地看见了他瘦削的身体和挺干净的浅棕内裤。

  某种反射让马尔福一把撸下掀起的长袍,于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掉下来了,脸朝下。

  刚才长袍兜头费尔奇没看见他的脸,现在他脸朝下费尔奇还是没看见他的脸。银光一闪,马尔福平摔在地上,惨叫梗了一下终止。刚爬起来一半,梵妮一肘子捣在他腰上:“跑跑跑!”

  他一声不吭爬起来就跑,跑了两步听见身后传来人体摔倒的声音,回头只见梵妮晕头转向地努力爬起来。想起她救下隆巴顿后虚弱的样子,马尔福天人交战一番回身抓起梵妮一根胳膊就跑。

  梵妮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便全力地想把马尔福甩开,“干嘛——放——开我——你这——胆小鬼——看你——那——又哭又叫的——样子!”

  让他救?开玩笑!马尔福一家在车站那副嘴脸她可还记得清清楚楚,被他帮忙那可是奇耻大辱,她宁愿被费尔奇抓住。

  可是马尔福挺坚决,脾气上来了他的力气自然比刚刚接了人的梵妮大得多,所以梵妮的挣扎只是拖慢了两人的速度而已。

  跑到楼梯口时费尔奇离两人只差一个转角了,梵妮突然用全身的重量往下一坠,两人一块摔在一具巨大的铠甲旁边。

  “你他X干什么!”贵族马尔福终于爆粗口了。

  “你他X拖着我跑得脱吗?!”梵妮在铠甲左肩的一个饰扣拧了一下,铠甲的胸口无声地旋开,她把刚醒过味的马尔福推进去,掏出个粪蛋全力扔向向下的楼梯,然后自己也躲进去合上了铠甲。

  刚刚玩命地甩和奔逃,两个人压抑着声音的喘息在逼仄的空间里回响。铠甲里的空间对于两个人——即使是11岁的瘦小孩子——来说太小了,他们不得不紧贴着挤在一起。

  梵妮的头发里和身上都有着尘土和汗水的味道,莫名地给人一种倔强荒凉的感觉。

  ——一个野孩子。马尔福想。

  马尔福身上当然也有汗和尘土,但更主要的是衣上皂角混合着某些植物的淡雅清香。

  ——一个小少爷。梵妮想。

  直到费尔奇蹒跚的脚步往楼下走远,梵妮才又打开了铠甲。马尔福赶紧挤过梵妮跳出去,讪讪地说不出话。相比之下梵妮虽然是四肢着地摔出去的,却要从容得多。她挪到墙边找了个舒服点的位置倚着,慢悠悠地开口:“你选那破地方就不说了,连逃命你都不动脑的吗?”

  “……你为什么可以徒手施魔法?”马尔福转换了话题,要知道无杖魔咒可是难度最高的类型之一,他自己从小接受系统训练现在也还做不到徒手有意识地移动或悬浮哪怕一根针。

  “练的呗,这么好的能力怎么能不充分利用。”在那种没人管的条件下治疗和增强力量的能力有多珍贵你这种人怎么会知道,“要不是决斗得用魔杖,我就直接把魔法集中在手上,一拳让你飞到教室那头都没问题。”

  “巫师决斗并不一定要使用魔杖,只要是使用魔法就可以。”马尔福下意识地纠正,想想又赶紧加了句:“不过不许接触。”

  “用就用吧。”梵妮也不揭穿,“反正对付你一个魔咒都够了。”

  马尔福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一点小聪明而已,根本不是巫师的做法。”

  “巫师也是要有脑子的。嗯……这个藏身处费尔奇多半知道,待会说不定他还会回来,还是赶紧各自回去吧。”梵妮坏笑两声,“虽然他没看见你的脸大概没问题,不过以防万一你还是换条内裤的好。”

  黑暗中梵妮自是看不见马尔福的脸忽然变成紫红色,但他呛了一下随即又羞又恼地离去的声音可是清清楚楚。梵妮无声地大笑了好一会才扶着因为笑缺氧而更疼了的头离开。

  回到公共休息室时她意外地发现里边居然还有人。

  “我希望你们为自己感到得意。我们都差点被咬死——或者更糟,被学校开除。好了,如果你们不反对的话,我要去睡觉了。”

  罗恩盯着赫敏的背影,吃惊地张大嘴巴。

  “去睡吧,我们不反对。”他说,“这叫什么事儿?就好像我们把她硬拉上去似的。”

  就在这时,肖像洞打开了。

  梵妮并不知道马尔福昨天下午把另一堆人框到了奖品陈列室还差点害死他们,所以她惊异地看着眼前几个显然刚经历了大长跑、也惊异地看着她的男孩。

  “你(们)干什么去了?”对视片刻,双方同时发问。

  ……

  “原来四楼走廊里关着这么个东西。”梵妮暗叫侥幸,她近期本打算夜探四楼的。

  “原来费尔奇是去追你们了才突然消失。”哈利说,“看样子马尔福可能不是有意骗我们,只是和你的决斗比预想的时间长。”

  “那你怎么解释费尔奇刚好出现在那呢?”罗恩问。

  “而且他把两场决斗定在同时,如果不是打算毁约,那就是他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瞬间解决我。”梵妮说,罗恩在一边大点其头,“说到底,他还是这种人。”

  话说得还是有点心虚,因为她略去了马尔福逃跑时坚持带上她那一段,所以梵妮又随便敷衍了两个男孩几句便回了宿舍。本来就有些气冲冲的赫敏见她那么晚回来张嘴就想训人,结果被疲劳烦躁的梵妮两句话堵了回去气得快哭了,上床时动作大得好像要把床砸塌。

  梵妮懒得理她,也不洗漱直接倒头就睡。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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