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1
穿好衣服她打算找阿白好好谈谈。
凑巧这人也找她谈谈,顺带着一个不好的消息,清晨容公子来信,公主不见了。
听到消息的宿春脑回路变长了,好半天反应过来。心里想着剧情,她莫不是先进了匪窝,还是其他……
“如果按剧情,这该走哪了?”她喃喃自语,发现自个已经跟不上剧情,或者,她被剧情独立出来了。
这时候她没意识到容止来信的目的。
他为何要传信给一个仆从?更深目的其实都是指向她的,从目前的情况看,他似乎很成功。宿春要想跟多的东西,看着未来想探究过去。所有人的态度都像假的。她只是个侍女,却仿佛被人代入另一个人的影子当中。
宿春开始顶着被撕裂的头疼回忆原主深处的回忆,一开始的光影都是平淡无奇,庸庸碌碌的生活。到了某个节点开始画风突变。
宿春:“……”
她一定是出现精神病了。
*
宿春离阿白远了一点,瞧他的眼神不再是过去那种对待弟弟之类的亲切。
他身上的味道勾起宿春某种不好的回忆。
“宿春姐姐对不起。”阿白诚恳道,少年身上气息依然很淳朴,他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方才她阴沉的表情当真吓到他。宿春几乎从不呵斥他,现在冷冷淡淡,像是刻意的。
宿春:“谈什么对不起,要说应该是我才对。”宿春盯着他掌印还没有消下去的脸颊,暗怪自个打的太狠了,不过这也提醒了宿春,这里面有猫腻。
她想着是该回建康一趟才对。
建康是上册书所发生的主要地点,她如今被容止暗地送走,动机虽不明,可也远离了她能知道的范围,这之后想想,她背脊一凉。
这一日萧别好心情,请了观沧海和她去喝茶。醉翁之意不在酒,请她是客气话,宿春很识趣地推掉了。
住在萧别的院子,无人限制她的自由。宿春随意逛了逛,享受到贵客的待遇,她居然也很享受,之前在容止那里过的日子和这里一对比,简直她要上天了。
“萧别啊,演技还差容止一点。”宿春道。
对她太好,容易让人怀疑。
曾经萧别说,她像萧别的一个故人。而那个故人死在过往,棺椁都运到了终南山。假如她是,那么,这世间真是奇妙。
宿春穿过书,重生她也能接受,头疼过一段时间后,她就开始发挥想象力了,她想要活下去,但不是受人摆布,一无所知,活的莫名其妙。
*
过了很久很久,后来宿春再见萧别时,萧别说:“我看到你时,我就知道你又回来了,所有的都是装的,我其实心里早就以为你死了,这之后你就是一抔黄土。可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在过往,十五岁的少年,一如阿白这个年纪,萧别一直觉得宿春像是他屋子里的那只猫,柔软,偶有脾气,伸出爪子做出破坏,然后抬着头,趾高气扬从他膝上跳过去。让人又爱又恨,让人忍不住苏拿出小鱼干来逗弄。
萧别把心捧出来,然后看她失手打碎。
第32章 副本·探寻身世(五)
山阴公主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春光明媚之中无形的寒意仿佛细细的针,刺入骨髓。
长袖遮住了她手上的伤,已近傍晚。前几天平顶山遇刺,正好就伤到她的手,免去了自己动手的苦。不过除此之外她的腰腹还有一处伤口。
一牵扯疼得她五官都要变形,楚玉已经不止一次骂那群刺客,这明显下手太狠了,相比之下桓远那厮还是好的,只不过伤了大腿,这几天都不能走路,她也能稍稍放点心。
楚玉下午传召容止。
她要遣散这群面首,自从知道桓远和江淹的密谋之后,她想了几天才想出个一箭三雕的计策,因着字迹问题,举荐书她写不了,只能等容止过来帮忙。
可巧的是,上午传召容止他出府去了,无奈之下她才放到下午。遇刺一事后楚玉知晓化解身边潜伏的危机是拖不得了,不然哪天她就莫名其妙死了。
*
容止回来时面上挂着浅笑,一路走过去,风姿如玉,引得不少侍女偷看。这其中不乏喜爱他的,纵然已听说过云盏和宿春的下场,一个死了一个发卖,可这并不妨碍府里这些人的对他的爱慕。
不少人觉得宿春被发卖完全是活该,更有人道,是她害了云盏。
可怜的宿春压根不知道自个走后居然留下了黑心裱的人设。她若是回来,指不定就被口水淹死。
日影西斜,容止进了东上阁,踩着影子,缓缓推开门。
他的下巴留着微青的胡茬,这样的容止看起来像是大了一点,眉目当中蕴含的温和带给人一种亲切感。
楚玉知晓此人不简单,提前听见通报已摆好姿态,挺直了背脊。容止一进屋就瞧见楚玉面前桌案上的名册,微微挑眉,对楚玉道:“公主。”
“你来了,正好有事。你过来。”楚玉平声道。
后面的一如剧情所写,容止想了想即知楚玉的想法,说出一箭三雕这四个字后,楚玉心里的警觉便又提高一度。
容止从不简单,她还感觉到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视过她缠着纱布的右手。
“公主的伤可好些了?”容止问道。
“托你的福,愈合的很快。”楚玉道,“你精通医术,又熟读诸子百家,不知你可想过其他的东西,这般全才,给别人举荐的同时可想过自己?”
容止侧头,唇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心里愈发觉得这样山阴公主着实有点意思。
“容止跟着公主便很好了,从未想过其他去处。”
更何况他想去也去不了。
容止黝黑的瞳仁里映出了山阴公主的影子,那样清丽的面容干干净净,她没有上妆,容止眨了眨眼睛,目光落在她的腰上。
她的腰很细,不知道会不会一掌就可以握住,如若可以,那么那些刺客一刀划过,她是不是已经被劈成两截了?
容止笑笑,山阴公主若死了,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他若死了,此时太过遗憾。
他已经找着她了,若是就这样放手,太吃亏了,容止向来不是吃亏的人,但他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上午出去,他想,大概在不久就可以让她全部想起来,然后再也忘不了自己。
第33章 副本·探寻身世(六)
容止走后楚玉盯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夜色中,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
她揉了揉额角,转头却道:“越捷飞。”
“帮我查,他去哪里了。”楚玉道,手指摸着纱布,眼眸半垂,看着桌案上的木质纹理。她的腰还很疼,可此刻却顾不得。
容止瞒着她的东西,看样子还有很多。
*
东风老,将入夏,气温上升,宿春卷着袖子露出一截手臂。她头上扣着斗笠,半躺在牛车上的草垛里,整张脸遮的严严实实的。
清风徐徐,晴空蔚蓝,蜿蜿蜒蜒的路穿过绵延的山峦,一路上无惊无险,宿春初时觉得运气好,等在路边小客栈落脚时才知道,世界依旧是很乱,只不过有人挡着,她的眼睛只能瞧到美好的一面。
这个时节杏花早已凋落,客栈的小院子里种了长青树木,树影缓缓晃动,她瞧见那穿着藏蓝衣裳的人。然后面目表情回过头,这条路她走了近一个月了。
一个月前宿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趁着萧别的纵容而钻狗洞跑出去。至于阿白,自从那次失控后她都与他保持着距离,这一次跑路自然就把他丢在了萧别那里。他的主子是容止。宿春念及此就狠了心来。
“萧别,你怎么在这里?”宿春回过头后就换了个表情,纵然在笑,但全身上下都写着“你他妈怎么杵这来了??”
她是往建康方向去,萧别淡淡看着她,道:“回本家,你来这里,狗洞都是我让人挖的,你问我,我还未曾问过你。”
宿春:……
“你给我挖狗洞?”宿春没有抓住重点,他其实只是从这条路走而已。
“你很喜欢钻狗洞。”萧别说,不过似乎是忆起什么,心情变得愉悦,先前冷淡的表情软了点。
日光很是透彻,她呆滞了会转过头想转移一下话题,萧别看着她耳根的红痣,白皙如玉的肌肤上,这一点瞧着很是显眼,他藏在袖中的手抬起,指腹摩擦着那一处。宿春只感到耳根处被摩擦的有几分不同,再抬眼,萧别居然笑了!!
这很惊悚。
宿春打开那只手,这一的举动在古人眼中可以扣上轻浮二字了。
“你这里,本是没有这颗痣的。”萧别说,“谁弄出来的?”
声音低沉,宿春僵着身子,她自个还没发现,这会子摸了摸,偏生就是看不见。
萧别这人,说话爱说一半,放下手后摇摇头,竟就离开了。
她站在路口,风卷起沙尘,宿春咽了咽口水,捂着脸小跑回客栈。妈的太晒了。她对于耳根被揉还没多大感受,似乎是很熟悉了。
这些天宿春也想过一点,原身大约是有一段丰富的经历,当她看见容止时突如其来的恐惧,看见观沧海和萧别时莫名的熟悉,已经,对刚才那个举动的习惯,照理来说她下意识就会拍开萧别的手,可是这具身体没有,是等他揉的差不多了。
细思极恐,如果他干出更过分的事来,她会怎样??
身体会不受控制??
第34章 副本·探寻身世(七)
是夜,星子像是细碎的沙子,被冲刷到三清山顶,拂晓时分东君从薄云里探出一丝光亮,地平线泛白,宿春点起了一盏灯,昏黄的光亮正好照着小桌。
她顶着两个黑眼圈,精神看上去居然很好,披了件外衫,手上的笔在纸上勾画着。那一张纸被涂改过很多次。
按照时间计算现在不过五点半,若以平日而言,此时她应当还睡在床上和死狗一样,可今个意外了一次。
宿春睁眼时分眉尖就在往上跳,照理说这也不是什么好兆头,但凭着睡梦中窥探到的东西,她披了衣裳就做了个简单的关系图。
一盏茶后,门被人敲响了,笃笃笃的敲门声在极为安静的时候显的格外大声。宿春拿着笔的手一抖,一点墨迹就淌到先前勾圈的地方,萧别,观沧海,以及……其他人所认识的某一人。
宿春敢打包票,这人绝不是她。可能由于她的横空出现,剧情做了必要的改动,将她安排在了一个替补位置。
宿春心里苦,阅书多年,干了多碗狗血,自从可以接受穿书这个事实,没有什么事是她不能接受。她近期脑子里无意识的东西终于隐隐从水底浮现出来,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她每天都处于一种混乱之中。
今天早醒,可以趁早梳理一下。
不过这敲门声听起来有些不善。她放下笔,走的越近手放的越低。
门纸上印出个人影。看轮廓,是个成年人,不胖不瘦。宿春问:“你是谁?”
没人回应。
这个时候光线还不太明朗,安安静静的室内平白透着诡异感,如果此刻没有人影,宿春还可以用鬼怪做个幌子,但是,她扶着门的手在抖。
这种没出息的前兆宿春其实挺了解的,类似于负鼠突然刹车到地,剧烈抽动像羊癫疯发作一样。遇到危险本能反应。
“容止?”宿春小声喊了句。
敲门声又响了随之的是萧别的声音。
清缓的音色很明显不是容止的,宿春的脑子里深记着他少年到青年的音色,而且一旦想起,她总不可避免忆起一句狠话。
“你便死了,掘地三尺,也要你挫骨扬灰,不得超生。”这话说起来感情淡淡,冷的像是锋利的刀刃,将解脱之感一刀一刀划开,把最底层的恐惧再扯上来。
宿春捂着小心脏,蓦然想到沐浴时发现的,胸口那一处的伤疤。
十分丑陋,两指宽,正在心脏上方的位置。
宿春把门打开,正要松一口气,偏生那剑光凛冽,迅疾如风。噗呲一声穿过皮肤,冰凉的触感从头顶蔓延的脚底。
宿春:“你……”
门外的人一剑刺上了她的心脏。
她借着微微的晨光,看清楚他的脸,五官还略显稚嫩,和记忆中的重合了。宿春还没有忘记做的梦。
她曾死在范阳的一处楼阁之中,当时是个黎明,四周的家具颜色都很沉重,妆台上的一面镜子照出她的脸。
细长的新月眉,杏眸桃腮,上脂粉的手指柔如无骨,白皙细长。这样一张脸肯定不是宿春的,可宿春偏偏就通过这样一双眼睛看见自己是怎么死的。
也是一剑,只不过提剑的人是容止,剑从前额划下,正中的位置划出一条血线,一张姣好的脸庞被毁了,后面的血腥她暂且不描述。宿春只知道,如果这个女人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一如卖他儿子,杀他老婆,灭他全家之类恶毒的事来,是不会这么惨的。
梦里毕竟是梦里,看着可怕但正真的痛苦她却感觉不到多少。只知道这人怕是自己作孽了。
宿春捂着心窝,这一次怕的哭出来。
“不是我不是我。”她重复这一句,跪在地上,但再想站起来是却是怎么也站不起来了。
“就是你。”
萧别说:“怎么会不是你?”
宿春:“你们杀错人了。”
可不管她怎么解释,萧别都不听,那样冰冷的脸,宿春感到害怕。
哭着骂了一句我该死就倒地了。眼前一黑,黑暗里她摸着活蹦乱跳的小心脏,又突然反应过来。
卧槽 ,她怎么还不死,怎么这么能扛??
“我不杀你。”
宿春眯着眼缝,刺眼的光亮激的瞳孔一缩。
那人的手指擦过她的眼角,动作极轻。
慢慢的,她看见明亮的日光正洒在窗前,客栈里的人声从院子里飘上来。
“什么时辰了?”宿春听见自己沙哑嗓音。
“午时了。”
宿春:“……”
她做了个梦中梦,原来她现在才是真的醒来。
第35章 副本·探寻身世(八)
这一日她极其的心绪不宁,不时瞟着萧别,然后在下午补充完草料和干粮后把心里想跟萧别说的话全部吐了出来。
彼时夕阳被平铺在西边的薄云遮住,一大片橘红的光晕像是水面上的涟漪,从西边不断向四方的天空扩散。马车就停在官道上,一边的石榴树已然花谢,绿油油的枝叶横在萧别的头顶。他的面容是比较棱角分明的,此刻眸子干干净净,让她卸掉了不少防备。
“你当初就知道我是想要离开,所以故意成全的,是不是?”宿春没说那个狗洞,萧别说这个的时候还特意加过喜欢两个字修饰,这让宿春感觉这原主当真是有些特别,不过也许就是因为她的特别才让这么些个男人另眼相看,被杀都那么的艺术。
梦境是一种暗示,宿春选择相信这些东西。
萧别不知可否,伸手折了头顶的绿枝,然后丢在脚下,慢条斯理地碾碎了才对宿春说:“你来这里,我在路上替你处理了两波山贼,杀了三个人牙子,那辆牛车我先前也买下来了。你想来是不知道的。”
宿春点头,她怎么会想这东西?她顶多只会以为是过往把锦鲤转发的太多了导致幸运过了头。毕竟,谁脑子坏了才干这么废力气的事。
“你想去建康,为何你在后面,直到快要赶到建康城了才露面?”宿春道。
“因为啊,你或许进不了这建康城,我见你在观沧海那处,委实说,跟着观沧海你是暂时的性命无忧,不过这个暂时,保不齐有没有一年。”萧别道。
宿春懵逼,缓了缓才道:“你知道很多事,而我脑子又不大灵光,萧公子不若直白告诉我一些东西,也免去我一些烦恼,我这全部的身家都在这里,你瞧瞧,能给的我都能给,只盼萧公子能详细直白一些。”
宿春从袖囊里掏出自己身上最值钱的镯子,萧别眯了眯眼睛,伸出手来,对着那还没有收敛的日光。银镯子反的白光落在他的瞳仁里,宿春瞧出了一丝诡异的光彩。
“这东西,你自个收好。”萧别说。
宿春:“瞧不上是不是?我其实也是瞧不上的,不过戴久了有点感情,方才听你说你路上给我处理的事情,我诚心觉得过意不过去,不如这样吧,礼轻情意重是不是,我给萧公子了。”
她下意识觉得萧别认识这东西。
萧别神色复杂,半晌点了头,不过确实取了他腰间的玉佩换了过来。萧别道:“你收好,届时过健康的城门,你便还当做侍女。”
宿春好奇道:“谁不许我进去?”
“是谁把你送出来的呢?”萧别反问道。
宿春脸色变了变,脑子不自觉想到被杀的那个梦,身子一抖,对萧别道:“我突然就不想去建康了。”
“你怕什么?”
“怕死。”宿春立刻道,没有一点迟疑。
萧别深深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唇,道:“你这回,不会死。”
宿春摸着光润的玉佩,笑了笑,萧别这么笃定,且听他这话,宿春是真死过。
“我如果死了,做鬼都不放过萧公子。”
*
到建康萧家,宿春换了个色的侍女衣裳,不再是公主府的浅蓝色,而是粉能粉嫩的颜色,很有少女气息。
再次看见建康城的月亮她还是颇怀念的,但怀念归怀念,萧别时真拿她当了一个随身的侍女,从萧府出去得跟他一起,回来也是寸步不离。一开始宿春觉得萧别可能觉得她业务能力很强,于是厚脸皮就去求证一下。
结果萧别说,他怕宿春会死的太早。
宿春:“……”
建康城里有人想她死,宿春也想不出别人来。但她知道,萧别说话有几分的可信度。是以这后来的天数,她几乎对萧别寸步不离。
入夏后的一场大雨冲刷了漫天的云絮,萧别换了衣装抱着自己的琴走在宿春前面,高大的身影正好把后面的宿春遮住了,萧府的这么一大片竹林里,清幽异常。
“过几日平顶山有一场诗会。”萧别说。
宿春:??
平顶山的诗会还可以再来一场?不过这样不按剧情走也是可以理解的,现在哪一样是按剧情走的。
“萧公子要参加吗?”
“嗯。”
这样简短的对话,宿春夜里却反复想来想去。萧别要去参加,她自然也可以到场,那么到时候山阴公主会不会也在呢?
第二日宿春起的很早,居然一夜无梦。她穿好衣服发现地面潮湿,昨夜又下了雨,晨光透彻如水。露水从茶花上滴落,鸟雀啾啾。
马车到平顶山一路都很平稳,萧别闭目养神,前面的小几上搁着古琴。宿春打着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被萧别一掌拍下去,伏着小几。
他看着宿春的脸,其实与那个人是没有一点相像的。萧别从袖中摸出宿春之前给他的镯子,这镯子萧别十分的熟悉,出自他的手,随她一道入了土。
再摸着上面的花纹,萧别拉起她藏在袖中的手,那双手做了过多粗活,养过一段时间后还是粗糙。手腕却是细的很,镯子套进去了都会掉下来。萧别捏着她的手指,半晌笑了一笑,眼里是真真的笑。
他替她理好发丝,自言自语道:“我杀你一次,你又回来你了,你说做鬼也不会放过我,真的吗?”
萧别很久没有想过去的事,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被宿春捅破所有的谎,然后碾碎了他送给宿春最珍贵的东西。那时候天气很好,萧别心里凉了一片。
萧家不是只会文墨的士族,当夜的萧别苦想很久,于黎明时分魔怔了一般,绑了尚在睡眠中的人,趁着她无知觉时一剑封喉。
剑划过如丝绸一般的皮肤,就跟划开纸似的轻松。
那时候萧别才知道,杀一个人这么简单,他也是蠢爆了,这才简单付出一颗真心反过来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