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宿春水里泡儿一夜,之后喝药一个星期。

  观沧海以为她会长长记性,结果宿春头很铁,又一次捣碎了他的药草做香包。那种药草味道浓郁,他一进门就嗅到了,然后默默看着宿春歪到在他面前,道了声活该。

  这一次之后原以为她会收敛,但事实上她好像变本加厉了。

  早上日头初升,水天一线,江风吹着衣袂,空气十分清新,宿春就多吸了几口。由于这几天手腕被放血,现在手腕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她抬着一只手站在观沧海背后。

  挑战了几次观沧海的底线后她过的还是很快活的,至少在观沧海身上看不见容止那种无言的威胁。今天观沧海起得早,把她拉出来,看着江水东流,沐浴晨风,很是惬意。

  观沧海看不见宿春的笑,他坐在石上,侧耳倾听着什么,等宿春也听到嗒嗒的马蹄声时他转头对宿春道:“接你的人来了。”

  宿春一愣,这才过去一个月,这么快居然就有人来接她,她偷偷看了眼观沧海。观沧海已经甩了鱼竿钓鱼,不想再和她多说一句。

  她摸摸前额,回想起这些天给他添的麻烦,很是心虚内疚。这样的观沧海同她在书中看的是不一样的,她弯腰鞠躬道:“打搅你了。”

  观沧海微讶,笑了声:“不打搅,总之日后你也没机会了。”

  “什么意思?”宿春听到他语气里的幸灾乐祸。

  观沧海道:“容止师弟来了。”

  宿春:卧槽。

  她听到这个不好的消息瞬间明白观沧海的意思,观沧海是不屑整她,容止就说不准。直到现在,宿春已经察觉容止对她的不一样,她抱住脑袋,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回头,瞧见的是一辆古朴的马车正在缓缓驶来,细布帘子一荡一荡,透过细缝,仿佛能看见车内雪白的衣摆。

  宿春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

  “高不高兴?”观沧海问宿春。

  “高兴。”宿春露出一排小白牙。

  “我也很高兴。”观沧海伸了个腰,侧过脸,薄唇勾起,斗笠扣在头上,语调轻快。

  宿春耷拉着眉,也不想顶回去。眼见着马车停了,她在心里默数了几声,瞧见水色的细布帘子被掀开一角就开始翻白眼,仰着脸,不出三秒立刻倒地。

  好在这都是沙地,人后背着地只是砸出一个浅浅的人形坑而已。

  观沧海听见声音;“.…..”

  “宿春姐姐。”

  下车之人叫道。

  这声音听起来如此熟悉,宿春眯了一条眼缝,然后慢慢睁大:“怎么是你?”

  阿白微微笑,扶着宿春起来:“容公子有事,派我过来。”

  一个月不见,阿白有些变化,内敛不少,放往常,或许宿春会拍一拍他的肩膀。可今日他也穿着白衣,一下子就叫宿春想到容止,她觉得自个都魔怔了,现在满脑子都是容止这个人。

  “你……”宿春皱着眉,还是扶着他的手臂起来,“意料之外的惊喜。”

  太意外了。

  。

  第26章

  “宿春姐姐走了之后容公子就将我调到沐雪园,这一次容公子身体抱恙,于是便派我过来。”阿白解释道。

  宿春盯着他,听完阿白的话她有几个疑惑,容止身体抱恙她理解,只不过好好的调阿白这个人让她心生不爽。阿白是根根正苗红的好少年,难保容止不是别有用心。

  “那,你接我去哪?”宿春问。

  阿白啊了一声,眼神飘向观沧海,刚才光顾着说话,忘了向他行礼了。

  “先生,容公子说,还要麻烦您一些时日。”

  光沧海啧了一声,没有回头,给了他一个背影,像是一堵墙,堵住他后面准备好的话。当初容止吩咐他来此地,住一些时日,能赖在观沧海家是最好的了,因为他没有钱!容止没给他钱!

  观沧海独来独往惯了,一个月时间宿春已经让他气的肺都要炸了,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再多这么一个愣头小子,他都要折寿了。

  阿白尴尬地看着宿春,他这无措的样子引得宿春发笑,这般看起来他才比较像自己认识的那个少年。

  “没事没事,不麻烦他。”宿春拍拍阿白的肩膀,她手腕露出袖子,阿白就看见那厚厚的纱布,抓着她的手,嘴唇颤了颤,道:“怎么受伤了?”

  宿春把耳畔的发丝撩起来,看着天,手又藏起来,偷偷对阿白道:“我就是想缠个纱布玩玩。”

  观沧海也听见了,眉头微挑,侧过头,他还以为以宿春这样的性子,要指责他呢。

  “身无财物,想自力更生?”观沧海问。

  宿春嘿嘿笑了,撸下了阿白抓着她的那只手,然后对观沧海道:“对,自力更生。我看你院子很乱啊,我从前学过一点园艺,审美也是没得说的,你缺不缺打理的人?我价格很好说,包吃包住,我全方面给你服务。”

  她就等着观沧海开口说话,根据这些天她闹观沧海的经验,他不和人说话就表示他不想理这个人,如果他说话了,一般有两种情况。比如当初萧别来请他时他皮了一下的话,好在这一回观沧海没把她当萧别。他说的话很正常,宿春和阿白是无产阶级,而且还是奴籍,放在这个社会,两个人如果在外过的好很难说,过的差那就是事实,不必言说。

  她笃定自个这原身有什么秘密,以至于他可以如此纵容。阿白麻烦他是不可能的,可宿春却是可以的。

  果不其然。

  观沧海哼了一声,背过去。

  “纱布好玩吗?”观沧海说。

  “什么意思?”阿白问,他听不懂这两个人究竟什么意思。

  宿春得了观沧海的话,这会子拉着阿白的胳膊,晃到观沧海面前,笑嘻嘻道:“真好玩。”

  她清楚的记得被刀子割破手腕放血的滋味。

  “我最讨厌听你这种大实话。”观沧海难得一笑。随即提起鱼竿,一尾活蹦乱跳的鲤鱼甩了一尾巴的水珠到她脸上。

  宿春:“.…..”

  第27章

  宿春当天同阿白一道去城里买米,路上询问了阿白一些事由。

  因为容止的威胁,阿白口中并未透露太多,他不是愚钝的人,被容止□□过一些时日后想法愈多,反倒是不着痕迹地套着宿春的话。

  买完米后两个人走在路上,宿春听完阿白说公主遇刺,整个人都觉得她真的穿了一本假书,因为阿白还说,公主见血了。

  “你说真的?”宿春问道,阿白扛着米,看起来不像撒谎的样子。

  “我骗你做什么?公主是被桓公子抱回府内,那道口子还是容公子帮忙包扎的,我当时正好在沐雪园做杂役,自然看的一清二楚。”阿白说话语速略快,脸上发红,不知是急她不信还是抗米太累整出来的。

  宿春走的慢下来,额前的发丝被风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双长眉微蹙,眼神里尽是晦沉,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

  阿白偷看着宿春,他已经比她高了,这般俯视正好能看见她的鼻尖,蔷薇花色的唇瓣,她唇没有同那些府里的侍女一样上装,看起来饱满诱人。

  凑近了能闻见一股草药清香。

  “不对。”宿春说,她还有有疑心,忽然抬头,看见阿白更红的脸。

  “你脸红什么?该不会是说了谎话心虚?”宿春逼问道。

  阿白一摊手,米袋就掉地了,他急了急,道:“我何时骗过你,我就是骗我娘也不敢骗你。”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

  阿白及时收住,他心里姑且就是这样想的,在此之前,在此之后,他就打算喜欢一个人。

  “我看你有点凶。”他说,心里为自己的机智松口气。

  宿春:“.…..”

  她看不出自个哪里凶过,向来待人可都是和善的,这小子怕是眼瞎了。

  *

  走回来,小院子里还是那副惨淡的样子。

  宿春在屋前翻土,翻得正流汗时外面响起敲门声,叩着柴门的声音听起来很克制。

  宿春在里面喊了一声:“谁啊?”

  敲门声一顿,接着有人道:“在下萧别,求见先生。”

  宿春挑眉,又是书中的人物,不过这个时候萧别怎么会在这里呢?原本宿春觉得观沧海的事跟她没事,观沧海不想见他她就让他在外面站着不开门了,不过忆及阿白说公主遇刺的话,她还是很想和萧别交流交流。

  “请进。”宿春开了门,这个时候观沧海是不会回来的,她早点问吧,到时候如果观沧海回来了,她就说萧别自个进来的。

  “你是先生新买的婢女?”萧别道,他长得也是很俊朗,扫了一眼这小院子,觉得与往常有很大不同。

  嗯,太乱了。

  这其实不能怪观沧海,他再怎么随便也还是会打理打理,不过宿春破坏能力极强,他出门前收拾的很好,回来就惨不忍睹,久而久之也就懒得打理了。

  “是。”宿春应道,婢女不婢女她倒不太在乎。

  “先生在外钓鱼。”宿春抬手,请他进屋坐坐,自个泡了一壶茶。她泡茶也就丢几片茶叶,将院子里味道好闻又没毒的草叶花瓣丢进去,观沧海平时不喝,她喝的很起劲,因为这些东西混合在了一块巨提神。

  宿春觉得以后要是出去谋生路,卖提神茶也不错。

  “萧公子第一次来吗?”

  “第三次了。”萧别道,他喝了一口,然后颔首,“先生的茶不错。”

  宿春龇着牙,心里很高兴,又问道:“我听我家先生说过,萧公子来自建康,这一次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我家先生?”

  萧别笑里带讽,道:“我一直住在此处,今日有空,前来此地。”

  宿春:卧槽!

  她要抓狂了,这是啥?不按套路,他不该在平顶山怼山阴公主吗?

  这剧情似乎已经面目全非了。。

  第28章 副本·探寻身世(一)

  观沧海回来之时便知有人来过,叫唤宿春一声,罕见的没人应答。倒是屋里的阿白出来,对观沧海拱手道:“方才萧别公子前来拜访,与宿春姐姐相谈……甚欢,临别之时宿春姐姐随他一道回了城里的别院。”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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