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早上到达狐狸手工店的时候,陈以安已经等在门口。远远看见晓木就招手大喊:“晓木姐。”
晓木大概快小半月没有见到这位小兼职生了,激动地小跑。
“你来的真早啊,今天没课吗?”
“今天周六啊。”
“是吗,我不太记这个了。”
“咦,你剪头发了。”
“哎,对。天气逐渐干燥了,不太好打理。”
“你之前的头发留了多长时间啊?”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收拾店内的杂物,晓木想了想回答说:“留了十多年了,不过每次超过腰的时候就会修掉,一直都保持在腰以上一些。”
“留长发的都是勤快的人,我们这种懒人留不住,不想梳、不想洗,还不想吹。”
陈以安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晓木姐,上周六的时候,有客人来找过你。”
“找我?”晓木脑子里搜寻着可能的人。
“我问他什么事,他也没说。就问你去哪儿了,我说请假了,然后让我转告你,希望你尽早联系他,否则他就投诉我们店。”
晓木心突突突的跳,心想自己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继续问:“那人长什么样?”
“很高,穿西装,他说给你留过电话。”陈以安抱歉地说:“我本来应该及时告诉你的,但上周六回到学校之后我有个比赛一直很忙,一时忘记了。”
陈以安见晓木有些呆呆的,以为她被吓到了,有些慌张地说:“不然我们报警吧。”
“没事。都过了一周了,他也没有投诉,应该没事的。你不要和顾老师和小川哥讲,我能处理。”
陈以安点点头说:“好。”
顾家乂和徐川来上班的时候,晓木和陈以安已经快吃完午饭。
徐川一见到陈以安就开玩笑:“小安,我看你被学习折磨地快跟我一般年纪了。”
后又发现晓木的头发剪短了,打趣道:“小木头,昨天还说剪了短发不好看,怎么今天就剪了?”
“我只是剪短了,又没有剪短发。”末了又问:“不是特别难看吧?我还留了这么长呢!”边说边用手比划。
“不难看,不难看,别听你师父胡说八道,他就是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
等到顾家乂也走过来的时候,晓木同他们商量工作的事情,“我想在我们准备做的这一批素雅款的相框内加些东西,可以么?”
顾家乂和徐川都拖了椅子坐下来。
“想加什么?”顾家乂问。
“我有很多以前做的标本我想看看可以不可以放在相框内,直接做成装饰品。”
“那你把你的标本带来看看,我们合计一下。”
晓木搁下筷子,就跑到自己休息的房间内拿了一本厚厚的册子,兴奋地说:“我带来了。”
徐川看了一眼顾家乂,看到自己的老朋友嘴角笑意越来越浓,也忍不住笑起来,却还是忍不住调侃:“这效率越来越高了,快超过你师父了。”
他们讨论的期间,陈以安收拾桌上的餐盘。
晓木又从背包内取了一本画册,一张一张地翻着说,“我想做一套正面反面都具有装饰效果的,正面相框内就放标本,我设计了不同的样式。反面我想把相框的支架换成狐狸,用尾巴、耳朵、腿或者头撑住那种,然后根据狐狸的姿势设计了图案。你们看看可不可行?”
晓木把画册和标本册递给顾家乂和徐川,站起来拿了抹布边擦桌子边等顾家乂和徐川的意见。
顾家乂翻着标本册子,看每一张下面都标有具体的日期,每一个都超过了十年了。不过保存的非常好,完整又精致。
他合上册子放到一边:“这些年你已经设计过很多产品,不管哪一种我们都要考虑成本。相框和狐狸摆件成本不高,可是你的标本也需要算在成本里,而且我看你这里面都是不一样的,定价是个问题。”
徐川也挪过标本册子翻看,有些惊讶地问:“十多年的标本居然保存这么好,小木头你怎么做到的?”
“有些是液体石蜡封存的,还有一些是用福尔马林泡过的。”
晓木想了想问:“如果在相框和狐狸摆件的成本之上设置一个价格,然后顾客给超过这个价钱的就可以,行不行呢?”
“那估计卖得挺好,但你亏了。”徐川继续翻看的时候理性地给出回答。
顾家乂说:“你先做,做好再定价。”
晓木听完顾家乂和徐川的话,原本略有些苍白的脸浮上了些光彩,徐川看得有些失神,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边晓木抱着画册和标本册子继续完善自己的设计,而晓家那边老爷子的寿宴正在进行。
晓令的寿宴只邀请来往紧密的亲朋好友,就在晓家老宅举行。
宴席定在晚上六点,请了专业的厨师团队承办,晓家的人负责招待客人聊天即可。
晓令八十岁寿宴的计划是平措提出来的,晓易淳给了些意见。其余的晓家人,对此事并未有什么兴趣。
直到寿宴开始,接到了邀请函的亲朋好友都聚齐了,挤满客厅觥筹交错,场内晓姓人也只有晓令自己和晓易淳。
平措招呼着厅内的人,见到林之予和邓茵过来,脸上的笑容绽开。
“我还怕你们不来,准备打电话了。”
邓茵见林之予一进门就四下观望,自己接了平措的话,“路上堵车耽搁了一会儿。”
“之予哥,你找覃姨吗?她和佘姨在外面。”
“嗯。”有人端着酒水走过来,林之予取了一杯红酒走向屋外。
佘语姗远远就看见林之予走过来,她拍拍覃岳欣。林之予离他们越来越近,佘语姗问覃岳欣:“你们家之予要结婚了吗?”
覃岳欣回头看了一眼儿子,笑着招手示意他过来,“不知道,你也知道他是个特别有主意的孩子,我也不太过问这些事。”
“这孩子要是性格也和长相一样都随你就好了。”佘语姗喝完杯子里的酒,空气里有淡淡的酒香。
覃岳欣手覆上佘语姗的,轻轻拍了小几下。
林之予这时已经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礼貌地问候佘语姗。
“佘阿姨,好久不见。”
“是啊,也不见你回来看看。”
林之予给佘语姗倒满酒,抱歉地说:“公司里的事情堆了太多,一直走不开。”
佘语姗再次端起酒杯小抿一口,淡淡地说:“都这么忙了还跑来参加这种无聊宴会。”
“顺道回来拿点以前的东西。”
“你和小茵一起回来的吗?”覃岳欣问。
“嗯。”
覃岳欣被刚刚佘语姗的话提醒了,忍不住继续追问:“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吗?”
“覃姨。”轻巧悦耳的女声响起,邓茵从门口走出来。走近的时候才对着佘语姗问好,“阿姨好。”
邓茵到场后,被中断的话题不能再继续。变成了未来婆婆和未来儿媳之间的寒暄,佘语姗逐渐觉得无聊,打了招呼回到屋内。
夜色越来越浓,庭院内的吊灯、路灯周围飞舞着细小的飞虫和灰蛾,其他人也不得不进了宅子。
晓令虽然十分不满意自己八十岁生日孙辈居然没有一人出席,大儿子也不在身边。但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脸上仍然有掩不住的喜色。
见一旁一直与平措讲话的邓茵气质出众,举手投足落落大方,带着期待问:“臭小子,不和女朋友介绍一下自己的爷爷吗?”
平措一脸尴尬,见邓茵也是一怔,急忙解释:“爷爷,你醉了吗?这是之予哥的女朋友邓茵啊,之前你到美国还一起吃过饭。”
“是吗?之予的女朋友啊,看来我是真的老了。”
“爷爷您一点都不老,精气神好着呢。”邓茵说。
“这孩子真讨人喜欢,周围有没有和你一样优秀的女孩子,给我们家平措也介绍一个。”
“爷爷,我给他介绍过,他啊都瞧不上。”
“是吗?臭小子?”
平措结巴,“哎,你可别污蔑我啊”,瞥眼看到林之予在沙发上一个人喝闷酒,朝着那边喊了一声。
林之予放下酒杯,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还未等林之予开口问好祝寿,晓令的手就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林之予肩膀往回抽了抽,眼里满是厌恶。
“平措你得好好向你之予哥学习,之予啊,平措这孩子虽然不是我看着长大的,却也是我的心头肉,以后还麻烦你多教教他。”
林之予不多言,只淡淡地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