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古装迷情] 《一梦经年之春尽夜》作者:糍粑鱼【完结+番外】

  文案:

  她是深宫里长大的公主,更是两国联姻的棋子,不信当皇帝的男人会专情,更不信少冉的深情。

  一个她受尽宠爱,另一个她却是废后,阿缘迷糊了,不知哪一个少冉在梦里,又是哪一个少冉在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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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虐渣文。

  这篇文是因为一首纯音乐而想写,所以木有跟其他文一样附歌词。音乐名《Missing You》,作曲S.E.N.S.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阿缘曾清楚地记得,那天是正月初一。

  她在响彻整个皇宫的礼乐声里醒过来了,都这么晚了,宫人却没有来唤醒她。

  “玉安,玉安?”她略带怨气地唤道。礼乐都起了,她这个皇后却没有出现,像什么样子?

  没有人应她。

  阿缘不得不起身,掀开锦帐去看这些被自己宠得不懂规矩的宫人在做什么。锦帐外原该有守夜的宫女,可此刻空荡荡的,寝殿里只余她一个,仿佛被人遗忘在这里。

  “玉容、玉梅?”阿缘气坏了。这样重要的日子,她们一个个都跑到哪里去了?“人呢?不知道今日是重要的日子么?”

  每至正月初一,帝后总会一同出现在皇城兴庆门门楼上,赐众人以福泽。于普通百姓,这是一年之中唯一一次得以见天颜的机会,尽管被禁军重重阻隔。少冉素重民心,对此事也甚是看重,只怕又要与她置气。

  没有人回应她,任她气急败坏地将所有人都唤了一遍,似乎她们都忘记了皇后还在这里。

  方才还暖融融的寝殿突地凉了起来,门窗分明紧闭着,也不知这凉意从何而起。阿缘想找一件外衣披上,可环视一周,竟找不到。

  她刚刚才从床上起来,只不过一转身,那床却变了样子——精致的雕花变得破败,床前锦帐烂成了一缕一缕,床上的被褥也成了一堆破棉絮。

  这是怎么回事?

  她疑惑地望向四周——殿内的一切都变了,本该鲜亮的漆色褪色发白,木面上现出裂纹来,墙角蛛网重重,地上灰扑扑地仿佛已很久没有打扫。

  突如其来的改变令她惊慌不已,废墟一般的荒凉景象更令她害怕,顾不得寻找外衣和鞋子,她踏着冰冷的地砖,尖叫着跑了出去,一面跑,一面呼唤着此刻唯一能安抚她的人的名字——少冉。

  礼乐声声,从她醒来的那一刻就不曾停止,只不过在她听来,愈来愈诡异幽怨。往年的礼乐是这样的么?还是今年换了新的礼乐?

  若是换了礼乐,她怎会不知晓?

  正殿同样破败不堪,门被锁了起来,她推不开,只听得外面的门锁铛铛地敲在木门上,紧紧地锁住她唯一的出路。

  她将自己能想到的人尽数唤了一遍,可谁也没有应她,整个景阳宫好像都空了,除了她再无别人。

  阿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记得前一夜一切还和平常一样,景阳宫也不是现在的模样,轮到玉安守夜,也该她唤醒自己。

  她哭喊了一阵,门外终于有了回应,却是她不认识的声音:“吵什么?再吵今天就不给饭吃了!”

  阿缘愣了愣,半晌才意识过来,她这是被囚禁了?

  可昨夜不还好好的么?

  “本宫可是皇后,你好大的胆子,敢这样与本宫说话。快放本宫出去,否则休怪本宫无情!”她不信一夜之间能发生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一定是有什么弄错了。

  “皇后?呵呵。”门外的人冷笑起来:“疯病又犯了?早几年前你就不是皇后了。听见外面的礼乐没有?正宫皇后正在兴庆门陪着皇上呢,醒醒吧你!”

  她不是皇后了?什么时候的事?

  “胡说!”她不信,她明明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一切,昨晚她还好好的是皇后,怎么会早就不是皇后了?

  “唉,你就这么疯着吧。”那人不愿再继续搭理她,说着半同情半无情的话走远了。

  “不许走!放我出去!”阿缘重重地拍着门,尖声大叫。

  “娘娘、娘娘——”

  伴着玉安急切的轻唤,阿缘猛地醒了过来。她惊出了一身冷汗,惶恐地张望殿内一切——一切如常,神色紧张的宫女们围绕在她床边,烛光照得满殿通明。

  原来只是一个梦,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呼吸渐渐平缓。

  眼角有一滴泪,快速地滑过眼角,没入枕间。

  “什么时辰了?”阿缘有些疲惫地问。她大约是像梦里一样大喊大叫了一阵,喉咙都有些嘶哑了。

  “回娘娘,该起了。”玉安回答道,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

  阿缘却什么也不想说,只淡淡道:“伺候本宫起身吧。”

  正月初一却发这样的噩梦,着实不吉利。

  第2章

  “人非风月长依旧,破镜尘筝,一梦经年瘦……”【1】

  “怎么听这样悲的曲子?”少冉突然出现在她身边,令得阿缘怔了一怔。

  阿缘看着他的眼睛总会有点心虚:“宫人送了词本上来,这阙词看着雅致,就叫他们唱来听听。”她给玉安使了个眼神,玉安便立即叫音声人们停止演奏,又取来词本双手奉上。

  阿缘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人的眼睛都是这样似乎能看穿一切的,但少冉是,她父皇也是。不一样的是少冉的眼神总是很温和,而父皇的眼里满是算计。

  也许是因为少冉在梁国当了那么多年质子的缘故,从一个质子到归国登基,他吃了很多苦,也因此而愈发温柔。

  “这是太常寺叫人送来的新作的词本,这次的词雅致多了,你瞧瞧有没有想听的。”阿缘翻开词本,递到他面前,眼中满是期盼。

  大部分时间里,她总是一心想着怎样让他开心。

  少冉翻了几页便不再看,笑道:“你爱听哪首就叫他们演奏哪首吧,在鉴赏词曲方面,朕远不如你。”

  大夏尚武,民风开化也是从先帝开始。少冉十岁去的梁国,在梁国不过五年,虽然回国后一直推崇梁国的书籍和礼教,但深植在骨子里的尚武之血是难改了。

  他爱听粗犷激烈的杀伐之音,对阿缘喜爱的婉转细腻的曲子向来没什么兴致,阿缘深知这一点,却还是努力想要改变他。所幸他惯来宠她,她听什么他就听什么。

  她始终觉得杀气太重不是什么好事,哪怕只是一首曲子。

  阿缘记得里面有几首词写得还算磅礴激昂,便选了出来,叫玉安去安排。她偷偷地打量着少冉的神色,见他眉间舒展,并无不喜,心里才安定下来。

  “听宫人说你这几日精神都不太好,也不肯叫太医来看,怎么回事?”少冉拥着她,低低地问,有些责怪的意味。“若非朕问起,他们还不敢告诉朕。”

  “没什么大事。”她解释道:“不过是前几日做了噩梦,吓着了,并没有生病,也就无需让太医白跑一趟了。”

  “什么噩梦?”少冉好奇地问。

  “乱七八糟的梦,都记不清了,只记得一直很害怕。”阿缘胡乱说道,不想告诉他自己梦见了什么。小时候宫里管洒扫的老妈妈告诉她,噩梦若是说出口就会成真,她可不想那个梦成真。

  “不敢说?”少冉促狭道:“你也听过‘噩梦不可言’的说法?”

  “欸,你怎么会知道?”阿缘惊道,怎么连这个他也能猜到?

  “你忘了,朕在梁国住过五年?”少冉不满道:“朕原以为这只是坊间哄孩子的话,原来梁国皇宫里也有。”

  阿缘听他言语之间便是不信这种说法,不由得脸红:“不是特别紧要的事,难免宁可信其有了。”

  少冉捏了捏她的鼻子:“不想说也罢,只是可别再瞒着朕,你若是耽误了自己的身子,不知朕会心疼么?”

  “若你别再一听我不适就像天要塌下来似的,我也不叫人瞒你了。”阿缘嗔道:“也不怕传出去叫人笑话。”

  “谁敢笑话,朕要他脑袋!”少冉佯怒道:“朕与皇后恩恩爱爱的有什么问题?”

  阿缘脸更红了,瞥了一眼正在演奏的音声人,飞快地捂住了他的嘴:“这么多人听着呢。”

  是夜少冉自然是宿在景阳宫里了。在他怀里阿缘觉得安心许多,连日来的恐惧也仿佛不曾存在过。

  这一次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在梦里了,这个梦里的景阳宫虽然算不上破败,但也不如现实里那么光鲜。

  殿内的纱帐已看得出旧了,仍悬挂着。外面下着雨,玉安正忙着将廊下挡雨的竹帘放下来,有些竹帘也有破漏残缺之处,可并没有被换掉。

  阿缘知道自己该醒过来,不该继续留在梦里,可她犹豫了片刻,走向了玉安。

  “其他人呢,怎么是你在做这种活?”她问。玉安是大宫女,从不用做这种粗活。

  “玉安”平静地答道:“娘娘,奴婢不是玉安,奴婢是玉梅。景阳宫只剩奴婢一个了,若是奴婢不做这些,就没有人做了。”

  阿缘眨了眨眼,这才发现自己看人有些模糊,方才并没有看清她的脸,只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人影就以为是玉安。

  “本宫的眼睛怎么了?”阿缘揉了揉眼睛,可还是看不清。

  “娘娘生了一场病,病好了以后眼睛就这样了。”玉梅拦住她的手:“娘娘切不可再揉眼睛了,会越揉越坏呢。”

  阿缘听到她说自己眼睛不好了,便不敢揉了。

  “为什么景阳宫只剩你一个了?”她着实好奇在这个梦里自己又经历了什么。上一回,她不是皇后了,这次看着也差不多。

  玉梅却并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有些担忧地望着她:“娘娘……您开始忘事了么?”

  玉梅平日里看着呆呆的,没想到在梦里这么机灵,果然是个梦。“嗯……不知为什么记不得了,你同本宫说说。”她搪塞道。

  “因贤妃说娘娘您指使宫人怠慢她,皇上一怒之下处罚了整个景阳宫的人;奴婢与贤妃宫里的大宫女相识,才逃过一劫。贤妃说娘娘有一人服侍足矣,便没有另外择人补上。”

  原来她还是皇后,只不过被一个居于贤妃之位的女人践踏至此,少冉也放任不管。

  现实的皇宫里可没有贤妃,事实上到目前为止,她仍是少冉唯一的妻子。尽管少冉对她宠爱如斯,她仍不由得偶尔会想,少冉是否惧于自己梁国公主的身份才这般宠她?

  母妃曾告诉她,皇宫里的女人若是沉醉于情|爱便是死路一条,生下皇嗣谋求太后之位才是正途。否则就会像母妃一般,连自己的女儿也护不住,只能任由皇帝将她作为棋子,嫁给前来寻求联姻的蛮夷之国的国主。

  在梁国眼里,大夏仍是粗鄙的蛮夷之国,这桩亲事没有人愿意来,阿缘的母妃没有强势的娘家背景可以依靠,才不得不任由阿缘嫁到大夏。

  可对于大夏而言,阿缘身后便是梁国,她是少冉向梁国皇帝求来的妻子,只要梁国强盛于大夏一日,少冉就须得对她忌惮几分。

  阿缘好奇起来,既然是梦,那梦里的皇帝仍然是少冉么?

  “你去安排一下,本宫要出去走走。”阿缘吩咐道,她想去看看梦里的皇帝是什么样子,那个贤妃又是什么样子。若是梦醒了可就看不到了。

  “娘娘,雨下得可不小……”玉梅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想要阻止她:“不若等雨停了再出去?何况……如今景阳宫里没有马车也没有步辇了……”

  阿缘并未想到会是如此窘境,但很快想通了——宫人都只剩一个了,还会有别的么?

  “取把伞来,本宫自个儿去。”她立即改口。

  玉梅拦她不住,也不好忤逆她,只得去取了一把伞来。她撑开伞,走在阿缘身后,不忘提醒阿缘:“娘娘不可走远了,如今宫里尽是贤妃的人,若是遇上了,少不得又要找娘娘的麻烦。”

  “皇上现在在哪,你可知道?”阿缘边走边问,顾不得泥泞污了裙角,反正是梦里。

  玉梅大惊失色:“娘娘,您要去见皇上?万万不可啊!贤妃一定在皇上身边,娘娘若是过去,贤妃一定会拦阻娘娘!”

  “本宫不过是看看,若是被拦阻便回来。”阿缘才不怕,反正在梦里,很快就会醒过来了。她大步向前走着,任由玉梅一路跑着跟着,央求她回去。

  景阳宫的大门就在眼前,她却醒过来了。

  阿缘略有些遗憾地望向枕边仍在沉睡的少冉,差一点点就能看见梦里的他是什么模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1】摘自冯延巳·忆江南。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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