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60

  当年分明就是他在阿娘孕期的时候出去鬼混,所以才导致阿娘难产而死。

  “原来一直以来,你都是这般看我。”,裴霍凄厉一笑,“你可知为何我想要夺得皇位?”

  “因为我恨他,我恨桓元庭分明娶了裴苏,还对我夫人念念不忘,我恨你阿娘为他生了桓璟。是,是他们当初先认识,先遇见,可最后守护她的不是我吗?凭什么,凭什么他轻而易举的一句话便能得到你母亲的欢喜,而我做那么多,却只能换得她的勉力一笑。我根本就没有出去鬼混,我出去只是为了气她,气她在桓元庭称帝后还频繁的与他见面。可我哪知道,她见他是有原因的。我哪知道她怀孕了,我哪知道他早已喜欢上了我。可是等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回天乏术了,她说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我。可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那么努力想救她,可是已经没有办法了。”

  裴迟看着逐渐崩溃的裴霍,脚步有些不稳,“你说阿璟,阿璟是?”

  “他是你同母异父的兄弟,当年我在娶你阿娘的时候,你阿娘已经怀上了他,我忍气吞声接受了,因为我太爱你阿娘了。你阿娘不愿意打掉那个孩子,所以后来才在生下桓璟后,将他给了桓元庭,然后谎称是裴苏的孩子。你阿娘死的时候给我说,她见桓元庭不过只是因为想偷偷见桓璟,可我哪知道,我哪知道!”,他说着眼眸怒目而张。

  裴迟的身子却是忍不住朝后倾去,脚步一滑,硬生生踩了空,房文一把接住了他,见他一脸的张皇失措,也不管裴霍,将他一抱而走。

  房间里灰灰暗暗的,裴迟的身子一直止不住的发抖:“本卿,你告诉我,不是这样的,我阿娘跟先帝没有私情,不是这样的,你说,我是不是多余的,我是不是我阿娘的累赘,是不是她心不甘情不愿生下来的。”

  房文蹲在他的面前,淡眸温和:“你母亲在嫁给你父亲时,定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不然,她又怎么会生下你。你看她为你取字逸生,不就是希望你一声快快乐乐,潇洒恣意。”

  “真的,真的是这样吗?”,裴迟的眼睛有些红,看向他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房文点了点头。

  “那阿璟,我要怎么面对阿璟,他是我同母异父的兄弟。”,裴迟的身子依然有些抖,房文手缚住了他的手:“陛下是否是你最好的兄弟?”

  “是。”

  “那既然如此,身世有又何妨?”

  “对,身世有又何妨。”,裴迟突然咧嘴笑了,房文却道,“只是此事不宜让他知道,你知道那么多年以来,他其实是一直渴望太后娘娘喜欢他的。”

  裴迟点头,没有说话。

  他有了亲兄弟了,有了。

  “我杀人了。”,他的眼眸倏尔暗了下去,房文知道他说的是裴易,也知道,怕是现在不疏导他,此事怕是会成为他一生的障碍。

  “按罪论,他本就该处以私刑,你只是提前了,无妨。”

  “谢谢你。”,那一声很淡,却是出自真心。

  ————

  接下来这几日沈愿再也没有出过掖幽庭,但那些小道消息还是如潮水般向她涌来。先是主管不足银案的五王爷桓昭查出,此次不足银案乃是前朝余孽所谓。后就是众臣请命诛杀前朝余孽。不过让人万万没想到的却是后面事情的戏剧化。

  本来以此导演的不足银案便会因为归结到前朝头上而终结。但谁也没想到在此同时先是梁州节度使赵是在朝堂上指证当初裴易监管梁家渠的修建中饱私囊,又是礼部尚书房文佐证丞相裴霍与朝中众臣结党营私,私相授受,更有赣州首富为证。更让人议论不绝的还要归属裴霍的独子,如今的户部侍郎裴迟竟亲自出来作证不足银案乃是裴霍主导。

  一时之间,墙倒众人推,裴家不少丑事被爆了出来。但因为桓璟思及裴霍劳苦功高,又是开国老臣,故此只没收他所有家财,命他告老还乡。但只有沈愿知道,他之所以会这般做,是因为答应了裴迟,而也因为这样那个害死阿嬷的人活了下来。

  这些小道消息,除了她,丹娘亦是听闻过的,她看着她在听说赵夫人娘家因为与裴霍勾结被没收财产时的高兴,也看见了她因为赵夫人并未受到牵连时的落寞。不过彼时的她甚至来不及去理清这些消息,自己便已经被抓住置于高台上了。

  她从未想过裴安雪会这般狠,竟然找了大内武功最高的高手前来拿她。那几日正是秋雨连绵的时节,雨滴落在枯黄的梧桐叶上哗啦作响。对了,早在那日她回了掖幽庭,她便又将梧桐树给种回去了。她想,匹夫无罪,若因桓璟那厮牵连梧桐,那人家多无辜。

  彼时,她正坐在院子里煮茶赏雨,丹娘匆匆忙忙就跑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往她臂上套了个东西。她也来不及问,便听见大门哐当一声被人踢开了。

  那天灰蒙蒙的,像是能将人闷死的压抑,但幸好有梧桐那一树枯黄,让这视野还不至于这般单调。但也正是在那一片朦胧种,一群穿着甲胄的侍卫闯了进来。

  她只是缓缓的将茶杯放回了桌上,不急不徐的开口问去:“不知各位大人来我这掖幽庭所谓何事?”

  此话,她觉得她问得当是颇为客气了,若是放在往常,以她的性子定是早就将他们打了出去。但似乎因为阿嬷的事,让她竟有些畏首畏尾了起来,甚至,也算得上第一次,她不敢再拿自己的性命作儿戏。

  不过那些人却没有跟她废话,只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上来拿她。

  就连她都没弄清是何事的时候,就见韶冬跑了进来,看见他们打斗又匆匆的跑了出去。她想唤她,但还没来得及便已然被抓住。

  后来,便是她被绑在了掖幽庭不远处新架起的高台上,一群群太监宫女围着她指指点点,她听清楚了,是在说她是妖孽。她笑了,她一个堂堂正正国家认可的和平机器人,什么时候竟又成了妖孽。她有些不甘的想要挣脱,但那绳索似乎绑得极紧。

  天更暗了,低垂得好似要压进人的心里,让人感觉惶恐极了。她就看着雨星子顺着风嘀打在她的脸上,那种感觉由远及近,凉凉的,带着些萧索。

  沈愿听着周遭人的吼声,有些沉凉的感觉。曾经是她将她们护在了身后,免她们被瘟疫殃及,如今,还是她们这一群人,可此时却个个彰显正义般撕裂呐喊。

  烧死她吗?她何其无辜。

  “不是的,她不是。”,她看见了丹娘在人群中替她竭力辩解,但却没有一个人听她的话。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落在一旁的梧桐树叶上滴答的往地上掉着水滴,那声音很轻,却能清晰的蹿入沈愿的耳中。

  滴答,滴答……

  天地间好似一切喧嚣都归于沉寂,沈愿沉默了,她只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缓缓地,想要隔绝这一切。

  “沈愿是吗?”

  她听见人群中吵闹的声音渐渐淡去,一道靓丽却带着些讥讽的声音从耳畔划过。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眸,看着高台下站着的裴安雪。她依旧那么美,尤其是左脸那道诡异的纹饰,让人觉得妖媚又邪肆。

  沈愿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嘴角挂着看透世事的苍凉笑意。

  “你可知你犯的何罪?”

  沈愿冷笑一声,眼中是无尽的嘲讽:“我也想知我犯的是何事,竟有劳贵妃娘娘每次亲自前来。”

  “一个妖孽,还敢如此说大话。晚了吧。”,裴安雪冷冷勾唇一笑,吆喝着招呼一旁的人便递上了火把。

  沈愿就看着她一步一步像自己靠近,那火把明晃晃的光芒照在她的脸上,像是将阴影无限扩大,恐怖中泛着渗人的笑意。

  沈愿想要挣扎,奈何被绑得太紧,她就看着丹娘一把扑向了裴安雪,将她压倒在地。

  “丹娘!”,沈愿撕心裂肺一声极力大吼,却见已然有人将丹娘一脚踢翻在地。

  “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裴安雪恼怒的看着自己满身的泥浆,将全部的恨意都发泄在了丹娘的身上。

  沈愿不知哭是什么模样,只是在看着那些人一脚一脚的踢在丹娘身上,她感觉无力极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玉娘死时,她不能做什么的无助。而现在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丹娘被打,看着她痛苦的捂着肚子,看着她脸上的扭曲,看着鲜血从她的嘴角蔓延。

  “不要!”,沈愿感觉像是什么要从眼中夺眶而出,但却干干的,没有半分水意。

  “不要!”,她的声音已经不在冷静,费着全身的力气想要去挣脱。

  风似乎大了几分,吹着周遭的火烛一点点向高台蔓延。沈愿眼前蔓延的火红,像血一样刺.激着她。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硬生生将身后木柱拔台而起。整个人几乎是瞬时,带着火势猛地朝殴打丹娘那些人扑去。

  火焰灼烧的声音噼啪作响,沈愿却是将丹娘稳稳的护在了身下。丹娘看着她,看着她替她挨下了一拳又一拳却没有吭声。

第57章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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