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惊恐
痛!
卫蓝头痛欲裂地睁开眼睛,入眼之处,是陌生屋顶。她脑子犹混乱,用力拍了拍 额头,试图让自己清醒。
只是这一拍,方才发觉自己正躺一张床上。
断裂画面一点点拼凑起来,她想起自己是星光璀璨和同学们唱歌,而后隐约看到了段之翼,再然后便是段之翼拖走……后……
卫蓝啊一声尖叫,猛地坐起来。惊恐地环顾四周,她很肯定这是一个陌生房间,这张黑色床,她也从未见过。
而让她惊恐是,她已经发觉自己浑身不着寸缕。
卫蓝颤抖着手轻轻打开覆盖身上黑色被子,她看见自己光裸身体。
脑子里忽然响起段之翼说过话,如同魔音穿脑声音“三个男人,一整夜”。
卫蓝未经人事,并不能迅速判断自己是否已经被侵犯,但身体却着实是到处酸疼。她只能不知所措地揪紧被子,瑟瑟发抖。
“终于醒了?”一个哂笑声音忽然响起。
卫蓝惊惶地抬头,看到段之翼不知何时已经站门口。
到底只是一个生活顺遂普通高三女生,虽然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已经完全超出她所能想象和承受范围。除了恐惧还是恐惧,先前张扬得意,这一刻消失殆,她抱紧身上被子,大声哭出来,抽泣声音里无不是害怕:“段之翼,我是不是被□了?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段之翼冷嗤一声,将手上衣服丢她面前,自己则走过来坐床沿处,没有回答她问题,只是听不出任何情绪地开口:“卫蓝,你之前答应过我没有做到?今晚你星光璀璨叫我跛子,你知道吗?”
卫蓝整个人瑟瑟发抖:“我不是故意,我喝了酒不记得了。我真知道错了,我以后绝对不会惹你。”她顿了顿,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抽泣道“我可以转班,转学都可以。只要你放过我。”
“迟了。”段之翼冷冷道,“既然你违背你承诺,就该受到惩罚。”
卫蓝哭得厉害,如果不是未着寸缕,想必她会抱着段之翼大腿求饶。
段之翼转头看着哭成一团人,嫌恶中带着一些隐约恻隐:“放心,你没有被□。”
卫蓝哭声戛然而止,偷偷摸摸抬起被子看了看里面自己□身子,犹疑道:“真么?可是为什么我没穿衣服?”
“你吐了一身脏得要命,我将你衣服脱了让人洗了。”段之翼语气不善道,说着,他用眼神示意了下刚刚被他丢床上衣服。
卫蓝定睛一看,确实是自己衣服。只是,她脸上一红,又哭了起来:“你脱了我衣服?那我岂不是被你都看光了?”
段之翼这才发觉,这个平日开朗张扬女孩,终究只是个不谙世事小孩。他不耐道:“看了又怎样?我不仅看了,还拍了照片。”
他说完,当真不知从哪里掏出几张照片,扔卫蓝面前。
卫蓝抽泣着声音一看,只见那照片上,一个双目紧闭女孩,浑身□躺一张黑色大床上,因为黑白对比,那具身体便显得异常白皙,有种不真实错觉。卫蓝再如何后知后觉,也一眼看出照片上人就是自己。
少女纤细莹白躯体。
她从未见过自己裸体,只觉得羞耻至极。
此前因为得知自己未被侵犯释然,瞬间转换成另一种恐惧,她顾不得太多,猛地抓起那些照片撕得粉碎。
“你喜欢撕就使劲撕。”段之翼冷笑了笑,“你要撕多少我都可以洗出来给你。”
卫蓝脸色忽白忽红,喘着粗气问道:“段之翼,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说了,你没有遵守承诺,就必须受到惩罚。”段之翼轻描淡写开口,“至于什么惩罚,我已经想好了,一是将这些照片寄给你家人和同学;二是我会叫来三个男人,一整晚;三则是让你飞人成为跟我一样跛子!”
他后那个跛子几乎是恶狠狠说出,顿了顿,他又继续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报警,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是,那根本无济于事,我想做就一定会做。”
卫蓝吓得几近缩进被子中,抽泣着小心翼翼问:“有没有第四种选择?”
段之翼作势想了想:“有。”
卫蓝屏声静气地等着他答案。
只见他转头斜睨了眼吓得瑟瑟发抖人:“从明天开始,你就住这里,我这里正好差一个打扫工人。你做好,让我满意话,我就可以将这些照片销毁,也不会叫三个男人对你一整晚,当然也不会去动你飞人。”
这对于被吓坏了卫蓝,无疑是好选择,但是她实想不出可行性,她一个十几岁女孩,怎么可能住别人家里。
于是,只得咬牙沉默。
段之翼好似看出她心思,鄙夷地瞥了她一眼:“你就告诉你家人,高三学习紧张,你决定住校。周末你可以回家,不用住这里。”
卫蓝眨了眨眼睛,试图讨价还价,却被段之翼一个狠厉眼神逼了回去,后不情不愿地点头。
段之翼看着她红红眼睛,忽然心生不忍。虽然不过年长两岁,但是这个顺风顺水女孩,对他来说,真只是个孩子。
这样欺负一个孩子,好像有些不应该。可想到她平日张扬跋扈,对自己不屑,以及那一口一声“跛子”,此时此刻,他又有一种解恨意。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点把衣服穿上,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哦。”卫蓝讷讷点头,小心翼翼将衣服抓过来,“你可不可以出去一下?”
段之翼又瞪了她一眼:“你少磨蹭,该看不该看我都看光了,还遮遮掩掩什么。再说了,就一未发育豆芽菜,也没什么好看。”
卫蓝很少听他说这么多话,可真毒。
虽是这样说,但卫蓝还是将衣服收进被中,自己钻进被子,闷头闷脑换好衣服。
妥协
卫蓝回到家中,已将近十一点。奶奶心急如焚地门口张望,看到孙女归来,虽是松了口气,但还是劈头盖脸唠叨了一顿。
卫蓝只说自己和同学玩得忘了时间,好言好语哄了奶奶几句,又给郭真真打电话说自己头疼先走了,这一页也就翻了过去。
不过,卫蓝并没有听从段之翼话。虽然诚惶诚恐,但还是怀着侥幸心理,进出都是结伴而行,她想光天化日之下,段之翼肯定也不敢干什么。每天晚上下自习后,看到接段之翼那辆黑车停校门外不远处,她都会躲得很远。
而教室里段之翼,对她目不斜视,也好似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心上。
直到周六晚上,卫蓝跟着一堆同学放学路边等巴士,赵飞骑车单车过来同她打招呼,却临近几米处,一辆车与他擦身而过,赵飞被刮到地。
卫蓝心中一惊,抬头望向马路对面,果然见到段之翼坐车内,半拉下车窗,目光寒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卫蓝打了个寒颤,收回目光,看着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裤子上灰尘赵飞,干干笑了笑。
她不得不做下决定。
周天上午,卫蓝终于跟电话里父母报告为了方便学习,自己决定去住宿,电话那头卫爸卫妈,当然是一百个支持。爷爷奶奶惯孩子,还不如住学校宿舍锻炼锻炼孩子独立能力。况且同学一起,也能相互督促,对学习肯定有帮助。
卫爸卫妈抱着这样美好想法,爽答应卫蓝住校,只是殊不知自己女儿是进了魔窟。
傍晚,卫蓝拖着爷爷奶奶为她收拾住宿行李,谢绝两位老人护送,一个人坐上出租车去了学校。
去了学校?当然不是。
当出租车一处宁静路段停下,卫蓝付了车资,拿了行李,看着那车呼啸而去,留下原地孑然自己,那种深层恐惧又涌了上来。
此时已经夜幕初降,她转身看向那条蜿蜒上升斜坡路,两旁路灯,昏黄光芒撒路面,阵阵凉风吹过,树影婆娑。
卫蓝并不寒冷秋夜,打了个寒颤。
这是通往段之翼家唯一道路。段家别墅这半山腰上,周围仅此一家。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一片都属于段家。
卫蓝对这背后财富含义没有概念,她唯一感觉到是,这个远离喧嚣地方,是她修罗地狱。
但是又能怎样?想到自己那些让人羞耻照片,想到赵飞阳光笑脸,再想到段之翼阴沉冰冷表情。她只能迈开脚步,带着点大义凛然,走向令她惶恐未知。
卫蓝记得那天晚上,坐车下来时,似乎这条坡路开了几分钟。她现下一个人,拖着行李走上去,不知要走多久。
四周空无一人,又树木成荫,让她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脑子里乱七八糟想起许多惊悚片画面。
踏、踏、踏。
不知从何处传来脚步声,刺破这宁静夜色。
卫蓝脑子一片恐怕画面闪过,吓得差点转头就跑。
不过还未转身,前方已经出现一道人影。卫蓝屏住呼吸,正要尖叫时,却认出那从路灯下走来,正是段之翼。
虽然这个人比鬼魅好不了多少,但对卫蓝来说,总该是个活生生人。刚刚自己吓唬自己那些画面,如同潮水一般褪去。只愣愣站原地。
段之翼脚步依旧微跛,他一步一步走过来,沉默不语,直到卫蓝面前站定。看到她手中拖行李,嘴角牵起一丝嘲讽笑:“难不成还怕我家没有被子,竟然连这个破玩意都带来了!”
卫蓝恼怒地涨红脸,却想到面前这个人是个魔鬼,只得生生压下去,只含怒带怯地瞥了他一眼,喘着气拉着行李,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段之翼从后面跟上她,继续冷笑道:“你这个态度,恐怕很难让我满意。”
卫蓝深呼吸一口,停下脚步,转头对他露出一个夸张笑容,一字一句道:“对不起。”
段之翼哼了一声,将她手中行李,几乎是抢过来,又对她恶声恶气道:“点走,别磨磨蹭蹭。”
卫蓝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发作,假意嘿嘿一笑,转身大步朝前走去。
段之翼看着她小跑背影,神情寒冷,闭着眼叹了口气,再睁眼拖着手中行李,一步一步跟上去。
进入大门时,门口几个保卫模样人,毕恭毕敬开口:“少爷。”
卫蓝走前面,鄙夷地撇撇嘴,她实想不通这个时代竟然还有这种称呼。想来段之翼变态也是有道理。她也知道段家绝对不缺工人,段之翼让她来这里,明摆着就是压迫她折磨她。
哼,她是谁?她是无敌美少女卫蓝,才不会被这个魔鬼吓倒!大不了忍辱负重,讨好他几天,等他满意了放了她,她再不会和这种人有丝毫瓜葛。
入了大门后,段子翼便稍稍走她前面,示意她跟着,进了主宅。
卫蓝虽然心里为自己打气,但站灯火通明别墅大厅,还是有些拘谨。
段子翼很不客气将手中行李扔门边,又不知从哪里拿出抹布墩布之类清洗用具,丢卫蓝面前,冷声命令:“开始干活。”
卫蓝愣愣看着身前一堆东西,半天未动,直到段之翼走到沙发上坐下,再次冷声开口:“需要我找人来教你怎么做么?”
卫蓝回过神,连连摇头:“我马上做。”
段之翼鄙夷地轻嗤一声,打开电视。
其实这房间里,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但卫蓝不敢怠慢,拿着墩布和抹布,职责打扫,时不时悄悄看一眼沙发上人。
竟然看动物世界。
“遥远冬天已经过去,动物们又到了□季节……”
卫蓝心里呸了几声。
干了一小时活,段之翼不喊停,卫蓝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她是养尊处优女孩,几乎没做过什么家务,此时已经是腰酸背痛。不自觉地就哼了几声。
段之翼脸色阴沉地转头看向她,冷冷道:“今天就到这里,明天继续。”
卫蓝如释重负地跑进一楼洗手间放下工具,又跑出来,支支吾吾问:“那……我睡哪里?”
段之翼坐沙发上,愣愣看了她几秒,见她额头有隐约细汗,蹙了蹙眉,寒声道:“跟我来。”
说罢,站起身朝楼上走去。
卫蓝赶紧拉着自己被丢门边行李跟上去。
当门打开时,卫蓝心里猛地跳得厉害,一股无名恐惧涌上来。她记得这间房子,那里面黑色大床,几乎就是她这些天来恶梦。
她曾□地躺床上,熟睡中被段之翼拍下照片。
见她站原地,段之翼不耐道:“还傻站这里干什么?难不成你准备走廊上睡?”
卫蓝哦了一声,拉着行李走过去,试探着问:“我可以用自己被子么?”
段之翼斜睨她一眼:“是不是要我帮你把你那些烂东西扔出去。”
“哪里烂了?”卫蓝小声不满地反驳。
段之翼似乎是懒得理她,只乜了她一眼,便走出门:“一身汗味,赶紧洗澡,别弄脏我床。”
卫蓝从小算是被赞美长大女孩,可自从遇到这个魔鬼,从来都是被嘲讽鄙夷。她忍住怒气,悄悄段之翼身后做了个鬼脸,才从行李包中掏出睡衣,去了房内浴室。
颇为满足地洗了个澡,卫蓝关了灯,用力趴床上,钻入被中,准备好好睡一觉。对于一个平顺长大孩子,这足以是她惊心动魄一天。
骗过父母和爷爷奶奶,到了一个陌生同学家做工居住。虽然觉得荒唐至极,可想到段之翼可怕威胁,以及他做过那些可怕事,她只能将这荒唐事继续下来。
迷迷糊糊间,正要睡着时。
卫蓝忽然感觉脸上有什么温热物体移动,猛地睁开眼,黑暗中竟然看见有人躺自己身边。段之翼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卫蓝脑子一惊,翻了身滚下床,摸摸索索打开床头灯,看到是单手撑头,一脸嘲讽之笑段之翼,看着自己。
“你……你怎么这里?”卫蓝结结巴巴开口。
段之翼冷嗤:“这是我房间,我当然这里。”
“你……你房间,我……我……”卫蓝脑子一片浆糊,一时不知要说什么。
段之翼不耐烦打断:“这里就只有这一间房,你要不睡就给我滚去走廊。”
卫蓝坐地上想了一会,真站起来,从行李中掏出那条薄被,打开门走出去。
段之翼面露怒意,猛地掀开被子,几个大步走到她身后,像是拎小鸡一般,将卫蓝倒拉着,摔回床上,自己也爬上床,居高临下固住她身子,恶狠狠道:“你以为我让你住这里,只是让你打扫房子?我还要你陪我睡觉,听到没有?”
他一说完,卫蓝已经拳打脚踢尖叫出来。像是豁出去一般挣扎,嘴里大叫:“我不要,我不要!”
段之翼吃痛,恼火地放开她,平静地坐一旁,看她狼狈爬起来,冷冷道:“你可以拒绝,不过你照片和你赵飞,我可什么都不敢保证。”
卫蓝愣了一下,也不再逃离,只是无措地哇哇大哭起来。
女孩子哭声刺耳呱噪,段之翼只觉得脑仁都被她哭得突突直跳,胸口烦闷地恨不得狠狠发泄一顿。后只得气急败坏大吼道:“别哭了!我只是让你跟我睡觉,又没要怎么样你?你烦不烦?”
卫蓝止住哭声,打了个泪嗝,似乎不太确定问:“真吗?”
段之翼烦躁点点头:“你以为?你这豆芽菜身板,我还看不上。”说完又咕哝一句,“平时怎么就看不出来这么能哭?果真只是个黄毛丫头。”
卫蓝没有听到他低语,只因为段之翼睡觉与她所以为不同,而松了口气,复又床上自己这边,小心翼翼躺好。
段之翼皱着眉,看着她小小后脑勺,有些烦闷地闭上眼睛,躺入被中。
这是一张超两米大床,两个人又都很瘦,各据一边,倒也泾渭分明,相安无事。卫蓝背对着段之翼,看不到他脸,呼吸不到他气息,她自我催眠了好一阵,加之实是累了,终于沉沉睡去。
厌恶
卫蓝睡觉并不老实,隔日早上,两人姿势早已变化。她不知何时,已经滚到段之翼身边,抓着他手臂,靠他肩头,呼吸深沉,睡得一脸恬然。
段之翼先她醒来,薄暮晨光中,见她闭着眼睛,双睫睡梦中,微微跳动,嘴唇微微翕张,透着一丝稚气。
少女皮肤白皙红润,经过一夜睡眠,是饱满剔透,好似一枚熟透果子,轻轻一掐,便能掐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