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到了第三天就直奔安尼尔的府邸。
安尼尔收到消息就出来接我进去。
加百列端坐在主位上，左手按着宝剑，右手举杯：“欢迎路西菲尔殿下。”
我环视一下，基本都是熟人，行了个军礼就说：“不必客套了，直接开会吧。”
加百列点点头，引我入座。
我对面正是拉斐尔，腼腆地向我笑了笑。
这是件令米迦勒啧啧称奇的事。加百列是个羞涩小姑娘，在战场上混了几年，回来变成男人婆；拉斐尔是个羞涩小南瓜，在战场上跟着加百列混了几年，回来还是羞涩小南瓜。
加百列调出第三天地图，魔族的红色势力基本围着主城，无视了其他地方的天界游散兵力。
加百列说：“魔界现存在第三天的兵力还有十九万多一点，其中有近半是小恶魔一族，部分牛头人，其余兵种非常繁杂。”
她看向我，我摇摇头：“加百列，不必顾及我。这些军情我事先有所了解。”
她顿了一下，开口：“恕我直言，路西菲尔，第二天的撒旦已经数次提及要求你去谈判了。如果不见到你，恐怕魔族不会甘休。”
“关于这事的原因，始终没有定论吗？”
“没有。”
我想了一下，继续问：“炽天使兵团现在是什么情况？”
加百列调出第二天的地图，指着蓝色的一块说：“斯洛尔现在情况不好，被魔族第二天以及第三天的势力包围着，他不敢贸然突围。但第三天的小恶魔统领除了时常派些人马骚扰，并没有试图围歼。”
这时加百列忽然收到新的魔法讯息。
加百列确认了两句，回头对我们说：“一个好消息。牛头人的族长刚才阵亡，魔族选举了小恶魔的现任族长蒙塔里作为第三天的统帅。”
拉斐尔皱起眉：“为什么会选举小恶魔？魔族从来不喜欢他们。”
加百列递出资料：“这个蒙塔里参加过之前两次战役，他的个性非常传统，有小恶魔的奸诈谨慎但同样也贪生怕死。魔族这次应该是看重他的奇计。”
我想了一会儿：“加百列，你相信我吗？”
加百列看向我，默默传达了她的意思。
我笑：“好，我们弃城。”
看到斯洛尔的时候，他真是少见的狼狈至极，一头金发随意地束在脑后，眼圈黑的媲美贝利尔，看到我还以为是幻觉法术，一剑就劈过来。
我放了个魔法定住他的剑，邪笑：“斯洛尔，你倒是胆子变大了不少，竟敢对我动手？嗯？”
然后我身后的能天使精英们停在我背后整齐地行礼。
斯洛尔呆滞了半天才回神：“殿下？”
我转过去命令能天使扎营。
斯洛尔还在念叨：“这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路西菲尔殿下怎么可能来第二天怎么可能下战场怎么可能到了包围圈内……我在做梦我在做梦我果然很久没睡觉了哈哈哈哈。”然后转头回营帐。
……算了，让他睡一会儿也好。
我一直进了主帐，里面的几个军长都愣了半天。我直接坐上主位，告诉他们我奉命率领能天使军团前来支援。
给了他们一点缓冲时间，我再继续问情况。
炽天使兵团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确是天界的顶级精英。
能盘踞在第二天和第三天的主干道上几个月的原因也在意料之中——治疗和光环祝福是炽天使的必修课。
所以现在的基本情况是第二天的撒旦打一会儿要求谈判，第三天的魔族随意派来几支小队伍被灭。炽天使们轮流站岗，回头给自己放个白魔法，了事。
听了一会儿，门被粗暴推开，斯洛尔梗在门口：“……殿下？你真的来了！！！”
“先入座。”我指指留给他的位子。
他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了看四周，然后才镇定下来：“殿下，您不是应该在第七天主持议会的新会议？”
“撒旦的要求提了很多次，”我简明扼要地阐述两个理由，“沙利叶把我拖下来了。”
“可是，恕我失礼——殿下，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斯洛尔把眉头皱成一团，“您应该在第三天的主城——而不是现在危险的炽天使兵团临时扎营地。”
“这个问题——我不能解释。”我说，随即立刻下命令，“准备文书。我要见撒旦，明天。”
斯洛尔条件反射地回答：“是！”然后突然反应过来，“殿下，这……”
“不要质疑我。”
斯洛尔立刻离席单膝跪地，尾音微颤着回答：“属下不敢。”
帐外此时传来声音：“路西菲尔殿下，能天使兵团长报到。”
我伸手示意斯洛尔回席，同时说：“让他进来。”
帐内众人面面相觑了片刻，有人问：“殿下，既然能天使兵团长在此……敢问此次救援人数是多少？”
“我把第三天所有的能天使都带来了。”我淡淡说。
寂静良久，有人出声：“不可能！第三天的魔族没理由放任大军通过包围赶到这里！”
然后他们意识到更为严重的问题：“第三天主城此时难道无人把守？”
“能天使的机动性比你们想像的强。我要求他们化整为零并从战场侧翼赶到——是有点累，不过多亏了第三天的魔族军队围三阙一并且驻扎紧密——”我忽略了其中小小的魔法部分，然后回答第二个问题，“至于第三天……加百列跟拉斐尔在那里。”
立刻帐内轰然。
“加百列殿下两个人守在那里？”
“殿下难道想使用空城计？”
“但是魔族大约每三天都有一次攻城试探的，加百列殿下怎么能瞒住？”
“所以，”我说，“我让加百列今早出去挑衅他们了。”
扫视一圈，众人脸色真是千变万化。
刚才还在想我的副官长斯洛尔倒是淡定不少，回头才发现他已经坐姿端正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