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陆近洲心情不错,大概是因为很满意姜唯的表现。

  她没有哭闹,甚至,也没有多余的责问,在询问完那些问题之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似乎是在消化,等到确实明白了陆近洲所言所做的意思,姜唯依然没有和他吵闹,拉开了陆近洲指示工人搬上来的椅子,坐在了桌前。

  陆近洲的笑意更深,他给了姜唯一副筷子,讨好般,道:“吃饭,我今天点的都是你爱吃的菜。”

  姜唯沉默地吃饭,陆近洲从前就对她好,喜欢把美味的、她喜欢的统统都夹到她的碗里,今天便更加殷勤了,姜唯甚至来不及吃,只能看着菜一点点堆了起来,与往日比失了周到和风度,他几乎是以此在自证,即使现在他露出了变态的一面,但是,他爱姜唯的心没有变,他会好好地照顾姜唯。

  陆近洲舍不得伤害姜唯。

  两人沉默地吃完了饭。

  姜唯把碗筷一放,转身进了卫生间收拾自己,她不满陆近洲的做饭,却没有任何的心情去和他辩争,她实在太累了,如果没有陆近洲从中作梗,按着原计划,她是打算在家里睡上四五天,颓上四五天的。

  现在陆近洲把她锁在房间里,变相地成全了她的愿望。

  她沐浴完,出了卫生间,陆近洲已经把外卖盒子都打包起来,齐整地放在桌面上,本人就在桌边坐着,他观察着姜唯的神色,确认没有任何的异样,方才道:“你先休息吧。”

  姜唯没有搭腔,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好,关了床头灯,睡了。

  陆近洲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而动,他已经意识到姜唯还是带气的,只是现下不跟他闹而已,但是意识归意识,他并没有收手的打算。

  等到陆近洲洗完澡之后,姜唯已经沉沉地睡着了,被子拉到了头上,把她蒙在了里面,陆近洲腾手小心翼翼地,尽量不惊动姜唯地把被子重新掖好,塞在了她的下巴下。陆近洲看着姜唯的睡颜,然后在她的下巴上吻了一下。

  然后小心翼翼地上了床,又轻手轻脚地把姜唯揽进了怀里,用她的长手长脚把姜唯禁锢着,极像幼时他怀里紧紧抱着那些被他打上所有物标签的衍纸作品、用坏的文具、看过的书,一切一切的,沾染上了他的气息的物品。

  这样满满当当的怀抱,让陆近洲心安。

  只是,姜唯并不是那些死物,她是有自我思想的,有感觉的,不能如那些死物般乖顺,所以,在姜唯休息了一个晚上,暂且恢复了精神之后,便开始和陆近洲杠上了。

  陆近洲要给和她早安吻,被姜唯扭头避开了,她从怀抱里挣脱开来,溜下了床去洗漱,陆近洲撑着身子看她,等到姜唯终于从卫生间里出来,他才懒洋洋地下床,也不换衣服,趿着拖鞋,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到坐在梳妆台前的姜唯身后,他弯下腰捏着姜唯的下巴,不容她有半分动作,他便这样吻了下去,很别扭的姿势,但陆近洲就是要这样让姜唯明白,他是不能被拒绝的,即使姜唯抗拒,他也依然会成功。

  陆近洲亲完,姜唯狠狠地用手背擦了擦嘴唇,陆近洲通过镜子,看她的模样,闷笑不已,轻轻地用手捏着她的脸蛋,道:“我们都是什么关系了,还这么害羞。”

  姜唯道:“我也很想知道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能让你把我关起来。”

  陆近洲道:“说笑了,我只是想让你好好休息,没有别的意思。”

  姜唯用两根手指捏起脚踝上的铁链,给陆近洲看:“这是什么?”

  陆近洲道:“我对你的爱。”

  姜唯道:“臭不要脸。”

  陆近洲笑:“就当是你对我撒娇了。”他的睡衣是系带式的,睡了一晚上本来就凌乱了,更何况姜唯早上还与他闹过,于是整个睡衣都敞了开来,露出了他六块的腹肌,漂亮紧实的身材再加上优秀好看的脸蛋,真的能为所欲为吗?姜唯也很好奇。

  陆近洲走了两步,给姜唯指放在墙角的两箱快递:“我这几天有工作要忙,可能不能及时给你做饭,这两箱一份是自热米饭,一份是自热火锅,你可以自己解决。”

  姜唯道:“我以为你至少会请个家政阿姨。”

  陆近洲反问:“我们的家,为什么要让第三人插足?”

  “拜托,这算是什么第三人插足。”姜唯努力地跟着陆近洲的脑回路,但是依然无法理解,又道,“更何况,我不喜欢吃饭,我在做身材管理,这些我根本吃不了。”

  陆近洲道:“你太瘦了,我抱着都觉得抱着的是一把骨头,应该长点肉,更何况,你已经没有做身材管理的必要了吧。”

  这本该是两人坐下来,细声细语谈论的内容,按照姜唯的设想,陆近洲再发疯,在关系到事业的领域,还是会安慰她,与她分担痛苦,并且还能为今后的打算提点意见——无论如何,绝不该是用这般讥讽的语气。

  姜唯看他:“你很乐意看我离开演艺圈。”她一顿,咬牙道,“我不会离开的。”

  如果说之前,姜唯还觉得离开演艺圈会是一种解脱,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现在不会了,她想要的只是逃避,但是,不愿被人逼着逃避,而很显然的是,她的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陆近洲无所谓地一笑,道:“随便你。”

  即使如此,陆近洲在把早饭端上来时,还是带了燕麦、酸奶和三明治上来,放在桌上。

  就是这样,姜唯才对陆近洲恨不起来,即使到了现在,她再最初的愤怒之后,也只剩下了不能理解。姜唯很清楚地在陆近洲的身上感知到对自己的爱,这让她感到满足,同时更加困惑,为何要作出这么疯狂不理智的事。

  锁她,能锁一辈子吗?

  或者,能爱一辈子吗?

  姜唯吃完了早饭,拎着链子在房间走来走去,但是毕竟长度有限,她走一半,总要回到原地,把打起的结又解开,然后继续走,她想在房间里找点东西,把铁链给解开。

  她并不会解锁,听说厉害的人,一包方便面能开一个小区,姜唯显然没有这个本事,只能慢慢地折腾,挑材料挑了许久,既要够细能开锁,又要足够坚固不会断在里面,不过,按着陆近洲缜密的思维,是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的,所以姜唯无功而返,只能摊在床上。

  好在,房间里有电视,可以稍微打发下时间,她听着电视的声音,睡了过去,中间醒了一次,因为不饿,也没有吃饭,换了个姿势,接着睡。

  等到陆近洲回家,姜唯已经睡了一天了,头疼欲裂,身上不适心情更差,板着脸坐在床上看他把晚饭放在桌上。

  “今天在家做了什么?”陆近洲走到床边蹲了下来,从下而上看着姜唯。

  姜唯觉得这问题透着明知故问的嘲讽,道:“除了睡觉和看电视,我还能做什么?”

  陆近洲摸了摸她的头,道:“刚回来休息一下,明天我给你准备一些书和游戏机,还有瑜伽垫和运动视频,房间够大,你可以做些喜欢的事。”

  姜唯道:“我觉得闷,我想出去透风,你让我出去吗?”

  陆近洲的指尖掠起姜唯的头发丝,他顺着头发丝柔柔地抚到发尾,像是品鉴着工艺品,露出了欣赏与喜爱的目光:“现在还不是适合,你好好休息。”

  “为什么突然这样了?”姜唯道,“我认识你时间不算短,和你相处也算深,从来没有发现原来你是会做出这样的事的人。”

  其实深究起来,姜唯是察觉到了蛛丝马迹,但只是猜想太过大胆,她不敢深究罢了。

  陆近洲微微眯起眼,道:“你不喜欢现在的我?”

  姜唯没回答,只是接着问他道:“是因为我拍吻戏,还是床戏?”她还没有来得及吐槽陆近洲太过小心眼,占有欲不分场合得过强时,陆近洲的脸色却已经变了。

  原本舒服地闲聊,惬意得像是袖珍后花园却,在瞬间,变成了龙卷风过境,一地败柳残花,姜唯便是那柔弱的柳枝和萎靡的花朵,被强势地裹挟着砸在地面上,没有反抗的余地。

  陆近洲坐在她的身上,用手掌摁着她的头,只让她侧着露出了半张脸,头发黏了那半张脸,看不清她的眉眼,陆近洲便低下头,用唇齿衔着发丝,帮她咬到后脑勺,露出了因为被陆近洲禁锢而透不过气,绯红的脸。

  “你变态啊,咬我头发,脏不脏。”

  陆近洲闷笑:“我知道你昨天刚洗过头,更何况,我怎么会嫌弃你脏呢,脏得话,我帮你洗干净,染上我的味道,就不脏了,”

  姜唯觉得他话里有话,却来不及反抗,便被陆近洲翻过了身子,咬着唇深吻了进去。

  和陆近洲以往的深吻不一样,从前即使情到深处,也是缱绻缠绵,而不是如此这般,唇齿碰撞间只有泄愤般得掠夺以及……清洗。

  姜唯脑海中莫名其妙地有了这个词,她僵着身子,睁着眼盯着天花板,顺从地任由着陆近洲结束了吻,看着他半坐了起来,脸上的神色半是愉悦半是痛苦,矛盾的神情诡异地交织在一处,却在他的眉眼间开始鲜活起来。

  不再遮掩,不再戴面具,而是大大方方地把真实的自己袒露出来,即使如魔鬼,也不是面容丑陋,自泥淖中生长的魔鬼。

  陆近洲把姜唯拖了起来,拉进了卫生间,把她摁在盥洗台上,尝试了一个以前从来没有试过的姿势,姜唯从镜子里看着他的时候,有种荒诞感。

  如果这才是真正的陆近洲,他又是如何为了隐藏自己撕裂出了另一个完全相反的他。

  姜唯清楚地记得,陆近洲告诉她,丁程露曾经质问他为何如此装,从前姜唯还会为他委屈,但现在才知道,果然知子莫如母。

  陆近洲说他没有恶意,会改。倒不如说,他知道姜唯不喜欢,但坚决不会改,因为在他的脑子里,他没有错,既然没有错,就没有改的必要了。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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