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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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叶四十七年夏。

  天空云雾虬结, 天色阴沉, 沉闷的热风从窗外吹了进来,是要下暴雨的征兆。

  我打了个哈欠, 把风扇功率开大,继而趴在桌面上小憩了起来。六月的月季朵朵簇簇地挤在楼下, 姹紫嫣红的非常好看。

  ——然后趴在桌上的我, 听到了孩子的声音。

  也不能说完全是个小孩了。因为那腔调十分的少年老成, 沉稳成熟的好像六七十岁的老头, 比他爸妈都稳重, 只有声音还带点娃娃音,像个小孩,其他的地方几乎就是个心智成熟的大人。

  “母亲。”那小孩细心地问:“您是来找干妈的么?”

  我:“……”

  美琴随口道:“对。鼬你把门开一下……诶我让你帮我带的那个小什么来着,你带了吗?”

  宇智波鼬说:“食盒吗?带了,在我的包里。”

  美琴:“乖孩子。”

  然后宇智波美琴一把推开了我的门, 气势汹汹道:“奇奈!好久不见!”

  我:“……”

  我阴阳怪气地回答:“我说,我们昨天好像刚见过吧?宇智波美琴, 你一孕傻三年真的不是盖的——还好你儿子靠谱。”

  宇智波鼬——我说到这里,不得不吐槽一下宇智波富岳这人了。我记得我们还在一个下忍小队的时候他还真情实感地吐槽朔茂老师给儿子起名不走心, 没想到到了他有儿子, 他起名比朔茂老师还随便。

  朔茂老师给卡卡西起这稻草人的名字,是有渊源的——人家妈妈就叫稻穗, 但是宇智波鼬呢?黄鼠狼这名字叫的可以说是非常莫名其妙了。

  作为孩子的干妈,我有点担心这孩子上学会不会被排挤:毕竟这名字听上去放屁很臭的样子。但是当宇智波鼬破格入学后,美琴告诉我虽然有人觉得他放屁臭, 但心智成熟的鼬绝不和他们计较。

  我:“……”

  我端了杯水润嗓子,望向了这个清秀的黑发小朋友,黑发黑眼的宇智波鼬表情毫无波澜,看上去比他妈还成熟,还老成。

  鼬对我礼貌而尊敬地鞠躬,说:“干妈,下午好。”

  我差点儿一口水喷出去。

  美琴戳戳他:“说了多少次,打招呼不用这么正经。”

  鼬小声说:“可是父亲大人就是这么教我的呀,让我有礼貌。”

  我只得打圆场:“好了好了,小孩子有礼貌是好事,再说了又这么聪明。美琴你少身在福中不知福了,鼬最近在学校学了什么呀?”

  以宇智波鼬的心智,让他回答这些问题好像有点羞辱他——可是没办法,我毕竟是真的不会和这种少年老成还一本正经的小朋友打交道,我自己都还没有孩子呢。

  鼬很乖地说:“学了手里剑和基础忍术大全,这些我在入学以前就已经学得很好了。”

  我说:“很厉害嘛!这样吧干儿子,医院楼下呢那个新开的团子屋,干妈去吃过一次——非常好吃。我把会员卡给你,你去买点自己喜欢的,想吃什么吃什么,不用顾虑你妈。”

  美琴不爽道:“我都不给他吃零食!鼬吃起甜的就没完,小孩子长龋齿怎么办?”

  我拍了拍鼬,笑道:“那你就要晚上好好刷牙了。干妈请你,想吃啥吃啥。去吧,我和你妈说点少女的心事。”

  鼬终于有了点笑模样,眼睛亮亮的抱着我的会员卡跑了。

  美琴叹了口气:“孩子太成熟了,不像小孩。”

  我点点头:“但是挺好的,省心,懂事。你要是养个卡卡西小时候那模样的,绝对就知道鼬的好了。”

  美琴说:“真是不敢相信卡卡西还皮实过。”

  我笑了起来:“卡卡西小时候人送外号旗木家破孩子,木叶新一代窗户毁灭者暨朔茂老师的罚单创造人呢。”

  宇智波美琴:“PTSD真害人。”

  我叹了口气说:“对啊,战后这种人太多了,晚上疗养院那边听上去跟疯人院一样……都在发疯。唉。我最近还安排了一个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小讲座,三战都过去这么久了,讲座也办了这么多次……”

  美琴笑道:“你现在越来越有模有样了。我就是个没什么理想的胖胖的中年妇女,热爱骂街骂老公——哦对,我给你带了点我弄的豆皮寿司,装在哪来着?“

  “在鼬的包里,我都记得呢。”我也笑了:“一孕傻三年啊宇智波美琴。”

  美琴说:“放屁,我是装傻。”

  宇智波美琴把豆皮寿司递给我,又问:“你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脸一红,小声道:“哪……哪有这么简单。”

  窗外的雨唰地淹没了大地,美琴和我坐着聊了一会儿,有点怅然般地道:“其实辞职之后还是有点后悔的。”

  我笑了笑:“生活总不能完全如意么,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美琴你现在也算夫慈子孝了,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美琴婚后彻底辞去了在木叶医院的职位,在家相夫教子。结果发现儿子并不需要她照顾,心里的落差感大概是非常大的。

  美琴问:“你们也没有什么打算吗?”

  我羞赧地支支吾吾道:“……有,有的吧,但是你也知道……想要孩子没那么容易。”

  -

  想要孩子的确没有那么容易,我脸红地想。

  窗外雨水冲刷着木叶,我啃着美琴带来的豆皮寿司,小心地不让手上的汁水沾到病历上。但是脑子里总是萦绕不去水门干的事儿,我耳朵都烧红了。

  然后我突然听到门上传来三声笃笃笃。

  我喊道:“请进!”

  门一开,波风水门熟门熟路地走了进来,他身上半点没淋湿,显然是飞雷神过来的。

  我笑道:“飞雷神可真是居家必备。”

  水门丢给我一封信,笑道:“你的纲手姐来的信,暗部今天顺手取了信,刚好取到了。”

  我接过那封信,撕开信封,就被波风水门从后面抱了住。雨水铺天盖地,天地间雪白的雾气弥漫,屋里顿时弥漫开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旖旎。

  我脸上通红:“……什、什么啊,你干什么,松手……”

  波风水门在我耳边轻声道:“我检查一下。”

  我都要烧起来了,小小地推他:“早、早上还没……没满足你吗,别在办公室里做这种事……”

  “……”水门沉闷地笑了起来。

  “——检查就是要做羞羞的事情了?”水门揶揄道:“奇奈,你还真是满脑子黄色废料。”

  我:“……”

  我觉得,没被波风水门气哭真的是我脾气好,气死了,好想打他啊。

  但是我还没来得及找好茬,他就已经换了话题。

  水门温柔地在我头发上微微一吻,轻声问:“你知道亲吻是怎么来的吗?”

  我气鼓鼓地说:“不知道!”

  “很久以前呢——”波风水门柔和道:“——那时候忍者世界的男人们常年不在家,或者出远门的时候,妻子们在家没事做就会喝酒。可是喝的酩酊大醉怎么行?”

  水门在我嘴角轻轻吻了下去,一边亲吻一边说:“所以男人们会舔舐妻子的嘴唇,确保她们没有喝酒。因为嘴里的味道是瞒不住人的……”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后,因为这个动作太过浪漫和旖旎——已经成了表达相爱的象征。”他在我嘴唇上缠绵地吻了下去。

  -

  我一直是个害怕已知的未来的人。

  已知意味着未来的一切都写在了太阳下没有新事的史书之中,意味着无法挣脱,无法反抗,意味着上天给众生的最后的礼物也被拆开,吊在了阳光下的城头上。

  可是人都是会变的。

  在那么多我恐惧着定型的未来之中——同那个与我从小相恋的男人,儿孙绕膝、白头偕老的这个未来,只有那个未来,我是无比真挚地期待着的。

  木叶四十七年的冬天一反前几年的寒冷,阳光凉凉的却十分灿烂,十分温暖。

  我和水门手拉手走在街上,虽然我们两个都是没有下班可言的人,可每年至少也会有几天的例外——比如除夕当天。

  前些年大家都穷,街上不免有些萧瑟,可今年街上熙熙攘攘的。小摊贩在街边摆起形形□□的小吃摊,捞金鱼的也带着他们米纸糊起来的小鱼网出现在了街头,花花绿绿的摊子由帷幔一隔,热闹嘈杂,主干道弥漫着一股甜蜜的糖味儿。

  四代目火影扳着手指头数了数,贤惠地说:“今天要挑两个盆景,至于吃的东西呢,还是你做主的好。然后家里的床单被褥也该买套新的了,水果也多少买点,毕竟明后天很难买到东西……”

  我的关注点完全不像个成年人,欢欣雀跃道:“我想捞金鱼!”

  水门笑了起来:“我陪你去捞,如果有的话——我倒是觉得冬天他们不会把鱼摆在外面。”

  我又说:“我还想去拿□□打气球。”

  波风水门好脾气地笑道:“没问题。”

  我怀念地说:“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逛无忌节,你给我套了三个娃娃。可惜两个在岩隐突袭木叶的时候被埋了,还有一个也已经旧的很……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

  水门开玩笑道:“无忌节啊?那是我第一次鼓起勇气约喜欢的人呢,结果小姑娘跑了。”

  “还不是你非要请东之佃吃鲷鱼烧。”我想起来就十分不爽:“波风水门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人情商就是忽高忽低,有时候能把我气死……”

  然后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么多年怎么也没听到东之佃的消息?”

  波风水门想了想,说:“我听说的,她在国境过得不错。”

  我点了点头,真挚地说:“那就好。”

  我对东之佃其实没什么仇,严格来说甚至有点感谢。她帮我隐瞒了我的人柱力身份——我本来以为她会四处宣扬我是九尾人柱力,但她没有这么做。我不知道她多年前她替我瞒下时,是出于怎样的动机:到底是因为良心的谴责还是因为水门的态度,或是两者兼有?

  然而时间犹如白驹过隙,这个答案,我是不会知道了。

  我和水门买了盆栽,又买了两棵叫鱼肉和石蒜花的小多肉,卖花的老奶奶认不出四代目火影,不住地笑着夸我和波风水门十分登对。

  “姑娘漂亮,小伙子也帅。”老奶奶高兴地说:“新年快乐,给你们……嗯,打个折吧。”

  我灿烂地笑着对老奶奶道谢,然后水门抱着盆栽和我继续去买东西。

  夜幕降临,木叶华灯初上,商业街繁华得如同三战从未发生过,孩子笑着跳着穿过人群,青年情侣手挽手走在街上,店铺比赛似的放着节奏欢快的曲子,一家比一家响。

  我们遇到了很多熟面孔,但是我都没上前去打招呼,每年的最后一天几乎所有的熟人都在街上,如果一个个打招呼,那我们就不用干别的了。

  水门和我买好清单上的所有东西时天已经乌漆墨黑,也冷了不少,就连我都不得不拎着两袋过年吃的零食,我们准备回家的时候我却突然听到了一个人喊了我的名字:

  “漩涡医生?”

  那是一个非常柔软的女声,她试探般地又叫道:“漩涡医生,是您吗?”

  我应了一声,转过头去,却看见了一个拖着空荡荡的袖子的女忍——或者说前女忍更为合适——因为她受的伤已经不适合再当忍者了。她此时孤零零地拎着一袋米面,对我们打了个招呼。

  那个女忍笑得眉眼弯弯:“果然是您,这头红头发太标志性了,不可能看错。”

  然后她才注意到水门的存在,又对水门稍一弯腰:“四代目大人。”

  “打扰您了。”她温柔地对我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看到你们并肩走在路上,觉得那场景非常美好,忍不住叫住了你们,想看一眼而已。”

  我被夸得脸都红了,却一时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姑娘,只是觉得极其的眼熟——多半是之前收治过的病人,但是我收治的病人没有一万也有千把,不可能一一记住他们的脸。

  我有点羞涩地说:“谢……谢谢。”

  然后我说:“你去哪?一个人可能不太安全,要不然我们送送你?”

  女忍柔和道:“我去看我的男朋友,或者说丈夫……反正都一样,不用送,但是真的谢谢。”

  水门说:“都这么晚了,他不来接你?我们送送你吧。”

  我也应道:“嗯,我们横竖今晚没事做。你想去哪儿?顺道的话就一起走吧。”

  女忍露出一点不自然的颜色:“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是真的……真的不用了。”

  然后她诚实而艰难地说:“……我……我去慰灵碑。”

  -

  我和水门回家的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寒风凛冽,我想起我多年前还没有和水门在一起的时候,那时我们科室收治的一个截肢的女忍者,她在那个爱她的人的鼓励下,终于坚强地站了起来。

  然后我回想起了我知道琳的死讯的那天——看到的那个女忍者的男朋友的名字。‘松尾秀和’——那么普通,却毁灭了两个人的将来。

  我们回到家,水门将热水器打开,示意我去洗澡,他去厨房收拾买的吃的。我简单地冲了个澡,趴在床上发起了呆。

  水门在厨房问我:“冷不冷?”

  我想了想,说:“……冷。”

  我是真的觉得冷,不只是因为那个去慰灵碑拜祭男友的女孩子。我觉得天寒地冻,需要一个人来拥抱我,让我温暖起来。

  但是这个世上,愿意这样毫无隔阂地拥抱我的——也只有波风水门一人而已。

  水门推门走了进来,他还穿着白天的黑制服,正用毛巾擦着手上的水。

  我问:“忙完了吗?”

  水门把毛巾搭在椅子上,随口道:“忙完了,我去洗澡,然后……上床跨年?”

  我被他的表述搞得有点想笑,但是心情却依然说不出的糟糕。波风水门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点,干脆地掀开被子上了床。

  我:“……”

  我嫌弃他没洗澡,心情还不好,想找他的茬:“这样很流氓,你知道么?”

  波风水门笑了起来:“——奇奈你对流氓的标准,可真是越来越低了。”

  我死鸭子嘴硬道:“才没有!是你的底线低了。”

  水门温柔地说:“哦?”

  然后他凑了过来,对我沙哑道:“奇奈,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今晚不让你见识一下更低的底线——”

  “——是不是有点对不起你?”

  作者有话要说:  水门(诚实):什么底线不底线,调戏她太好玩了,雷声大雨点小,欺负到气哭也好顺毛……女朋友傻萌,真好啊。

  奇奈(气哭):你说出来了吧你绝对说出来了!!你真的是混蛋我没有冤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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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顾望北宝贝儿又一次的投喂地雷qwq!!包养了酥哥哥的旺仔的你!就是今日之星!(你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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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疲劳驾驶的作者君今天也无法回评了……明早起来回!爱你们=3=~

  以及说起来这篇文……应该不虐吧qwq?

第一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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