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知道谢榭为何总是把吃饭看得那么重要,一到饭点,只要我坐在实验室里不动,他立马就要过来叫我去吃饭,搞得吃饭是项任务,强行要求我执行。

  其实吃饭也就算了,一天顶多就三个饭点。叫人无语的是,他每隔一个小时就要叫我喝水,每隔两个小时就要送来水果,尽管是温水和切好的水果,我也很烦。

  我是真的忙,尤其是最后几天的节骨眼上,一点点不能出差错。迫不得已,我只好想个法子把他赶走,最好叫他别再来打搅我。

  我叫来了开锁工人,让他在我现在用的小实验室上装了个锁,还在玻璃窗户上安装了不透光的大窗帘,防止他贴着窗户看,影响我实验。

  谢榭问:“你就这么提防着我?”

  我说:“我习惯安静,做实验的时候不想被人打搅。”

  谢榭说:“叫你吃饭还有错?你不吃,孩子也得吃啊!”

  我说:“你就知道孩子是你的了?”

  谢榭邪魅笑道:“除了我,还能是谁的?百发百中的技术并不是人人都有。”

  我贼烦他没皮没脸的说一些没羞没臊的话,于是冷冷道:“实验永远是第一位。”

  他说:“我是孩子的父亲,我有义务去照顾他。”

  我说:“我是孩子的母亲,我有权利决定要不要留下他。”

  谢榭忽而笑道:“你还真是位不愠不火的狠角色呢。”

  我当着谢榭的面关上了门,也拉上了窗帘,没有一丝犹豫。

  果然,一天下来,安静地很,没有任何人打搅。

  只是到了下傍晚,我有点急,想要如厕的时候,突然发现门被反锁了,怎么也打不开。叫我急的,就差拿个大烧杯接着了。

  我对着门敲敲打打,又拉开了窗帘,对着黑漆漆的室外直喊:“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叫了十来分钟,没人应答。我开始有些懊恼和后悔,估摸着是我真的太绝情,把谢榭逼走了,其实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儿。我想着自己这样与世隔绝,在这狭小的实验室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搞不好哪天就一尸两命了。

  我找来扳手,对着实验室玻璃猛砸,玻璃质量倒是好,只是出现裂纹,没有立马碎掉。我砸了十来下,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玻璃瞬间碎裂,高处的碎片落了我一身,我的脸部和手上都有刺痛感。

  我小心翼翼地爬出屋外,却见领着饭盒的谢榭,一脸蒙圈地站在门口。

  我和他四目相对三秒,他立马放下饭盒,小跑着过来,拉住我,上下打量着,急切地问:“发生了什么?你还好吗?怎么都是血?”

  我浅浅地笑道:“不要紧,没事儿。”

  谁知谢榭突然发火了,对我呵斥道:“怎么回事?你到底怎么了?能不能不要每次什么事都说‘没事儿’?好坏你吱一声,我真的快受够了你对什么都所谓的样子!受够了你说话时总是云淡风轻的语气!”

  老实说,他这呵斥着实吓到了我,于是我也大声道:“受够了你就走啊,我求你跟着我了吗?你想我怎样?难道要我每次和你说话都像现在这样歇斯底里吗?”

  他眼波流转,忽然紧紧地抱住我,在我耳边低沉道:“你随意,怎样都好,就是别不理我。”

  我说:“我也受够你了!你总是这样缠着我,跟着我,缠得越紧我越慌,跟的越紧我越不知所措!你活像只黏虫。”

  他说:“寄生虫吧,离开了宿主不能活。”

  我不屑道:“管你是什么虫,我现在只想上厕所,麻烦你让开好吗?”

  谁知他却将我抱得更紧了,说:“借口!七年前就让你逃了一次,现在又想逃,这次我绝对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了!”

  我说:“逃个鬼啊!老哥,我是真的想上厕所!麻烦你松开好吗?快憋不住了!”

  “当真?”他放开我,盯着我看。

  “谁会用这种事开玩笑?要么你去厕所门口守着?”

  我本是开玩笑说的一句话,却不料谢榭真的跟着我去了卫生间,真的就在门口守着了。我也是无奈的很。

  我努力的分析他一直跟着我的目的,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想了许久,最后只觉得他或许是想等孩子生出来吧。倘若我现在跑了,离开的可不止我一个人。

  我是不会跑的,实验还要继续,生活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呢!

  说到生活,也许是最近我一直在研究实验,过于投入,竟然忘了当初研究的目的。那是月黑风高的夜晚,我站在顶楼上的茅塞顿开,倘若不是风吹了广告牌,我现在的样子可能只是照片上的黑白。

  而当初把我逼上绝路的最后一手,正是谢榭啊!他收购了花药,还企图用来生产保健药!我只有研发出新的东西,再次投放市场,才能博回目光和热度,这样就算他要生产保健药或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要我有一半的股权在手,只要我有专利在手,他奈何不了我。

  从几年前我就陆陆续续地准备这个实验了,这一次我没有退路,一定要成功。

  我出了卫生间的门,谢榭立马迎了上来,他拉着我坐下,找来消毒水和创口贴,要给我处理伤口。

  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小事,不必了。”

  他愣了愣,笑问:“怎么了就?去了趟厕所,出来不认人了啊?!”

  我说:“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些天谢谢你的照顾。”

  “我洗漱用品都带过来了,你现在赶我走?就算你烦我,不要我照顾你,好歹我是孩子的父亲,他现在又孤独又寂寞,急需父爱啊!”

  我说:“不要总是拿孩子说事,他能不能出世还待选择,你只管回去享受你的老板椅。我很忙,恕没时间奉陪。”

  “我不!孩子需要我,我今晚就呆在这边不走了!”他拎来洗漱用品,甩在桌面上,傲娇的模样让我非常讨厌。

  我冷冷道:“行,你想要孩子是吧,走,去医院,我现在就把他取出来给你!”

  半天未见谢榭动身,沉默良久,他摆摆手,低沉道:“罢了,随你。”

  他将饭盒轻轻地打开,茄子烧肉、口水鸡、椒麻鸡、手撕鸡……

  “别太忙,好好吃饭。”他淡淡地看我一眼,丢下这句话,转身出了门。

  不知为何,明明成功将谢榭赶走了,本该很愉快的我,心里却没有一丝丝的快感,甚至有些堵得慌,我想大概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吧。

  我的实验成功了,新的生产工艺,更简单更优化,药物疗效更加确切。

  天知道,那一刻我抱着笔记本泪流满面。

  很快我又上了热搜,因为再度研发出新的抗肿瘤药物。

  这一次我以自己的名义发表了论文,却再次被网友骂了一遍。我更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说我怀孕了,孩子是业内某大佬的,我的成果是大佬帮我做出来的。为了自己洗白,不惜变卖色相和身体。

  这些网友的评论简直叫我抓狂,但我无能为力。倒是莫莉第一时间给我发来问候消息,噼里啪啦一堆骂,“那些傻子说话都不过脑子的,你甭和他们一般计较,大概就是一群娘胎里没发育好,脑袋被门挤压的脑残!花花,你千万不要把这些人的话放在心上,反正网上当键盘侠不要钱,他们就给劲儿使坏!还说你怀孕,怀他良个卵子!”

  我弱弱地说:“莫莉,我真的怀孕了……”

  电话那端先是喷水的声音,而后是一阵咳嗽。

  “不是,花,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一不食人间烟火,时常与世隔绝的人怀孕了?你怀的空气哦?”

  “真的。”我又确定了一遍。

  莫莉缓缓问道:“谁的?”

  我默不作声。

  “我去!花诺,你都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像当初一样迷糊?他人呢?你们什么时候搞上的?”

  我说:“不怪他,这一次是我自己犯迷糊。”我想起那一天晚被怒火充斥的自己,抱着与世长辞的心,果断而坚决。

  “对,就怪你!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就总是不长记性?你现在在哪?”

  我说:“在实验室。”

  “我马上过去!”

  我说:“你过来干嘛?”

  “还能干嘛?带你去找那个男人,当面对质!七年前自己爽了不见了踪影,现在又来犯贱?他是不是看你好欺负,所以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你?”

  尽管我已经和莫莉说的非常明白,无论是七年前,还是现在,都是我自己的错和谢榭无关,但莫莉怎么都认为是男人的错,她觉得女孩子在这种事上天生就是弱者,就是吃亏的,男方做什么都不在理。

  莫莉只知道有谢榭这么一个伤害我,欺负我的渣男,却不知谢榭的名字,更不知道谢榭的长相,所以我也绝不会让她知道谢榭是谁。

  倒是巧合的很,就在莫莉来实验室找我的时候,谢榭又拎着饭盒来了,上来一句:“孩他妈,我又回来了!”

  莫莉望向谢榭的眼神,杀气十足,没到三秒,就见身高差距巨大的莫莉抄起凳子,往谢榭身上砸了过去。

  “渣男!”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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