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温簌卿来到南熏园时,就见秋薇秋樱等人都被堵在门外。
“大冷的天,站在外面做什么?”温簌卿边说边抬步往里走。
温绮芳的丫鬟虽然敢拦秋薇和秋樱,却不敢在温簌卿面前逞威风,因此不敢阻拦。
温绮芳提着一条红皮长鞭从屋内走出,不由分说就要往温簌卿身上招呼。
几个粗壮婆子一拥而上将温绮芳抱住,温绮芳口中叫骂不绝。
“把她捆住手脚,带到屋里去。”温簌卿又转身对温绮芳的丫鬟们说:“今日我来教导三妹妹规矩,你们不用进屋内伺候。若是有人不守我的规矩,茯苓就是你们的例子。”
温簌卿一行鱼贯而入后,屋门被关闭严实。
堂屋的桌椅被搬开,只留一把红木靠背扶手椅供温簌卿坐下。
温绮芳被推倒在地上,红着眼睛怒视着温簌卿。
温簌卿沉声道:“那鸟儿再轻贱也是一条生灵,三妹妹怎么就这般狠心活活溺死它?”
“我自己的鸟儿,它是死是活都是我说了算,和你有什么关系?”温绮芳挺身高声道。
“你这弑杀的性子确实和潘家人很像,你苛待下人,对院中伺候的人非打即骂。石瑟那丫头不过是摔了你的茶盏,你就将她鞭打的遍体鳞伤。听闻二婶替你遮掩,只说她染了时疾送出去养病。但那丫头出去没过三日便一命呜呼,你敢说不是因你之故?”
“那是她命贱,我是她的主子,或打或骂她都应该受着。就算我打了她,她死在外面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温簌卿冷冷看着她道:“去年投井死的苜堇呢?你将她扒光吊在院中的树上,让人围观羞辱。她受不住才投了井,死在你的院子里,你说和你没关系?”
“她是因为贪酒吃滑脚跌进井里,这事已经回过祖母了,你为何又拿来污蔑我?”
“污蔑?你残忍嗜杀不知悔改,若不是二婶一直纵容你,又怎会养成你这般轻贱人命的性子?”温簌卿目光冰冷看着她说道:“你从小锦衣玉食被骄纵着长大,哪知道下人的苦楚。今日就让你体会体会她们当时的处境,你才能感同身受。”
温绮芳愤怒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惊恐,问道:“你要做什么?”
温簌卿命粗实婆子抬来一个洗脚木桶,桶中装满了水。
“妹妹今日妆容略差了些,不如洗净重新上妆吧。”温簌卿对秋薇与秋樱说道:“好好伺候三小姐净面。”
秋薇带人按住温绮芳的手脚,秋樱下死力将温绮芳的头按入木桶中。
温绮芳奋力挣扎,却被人死死按住。
温簌卿在心里慢慢数了十个数,才说道:“将她抬起来。”
秋樱抓着温绮芳的发髻,一把将她从木桶中抬起来。
温绮芳被呛的鼻眼酸涩,涕泗横流不住咳嗽,发髻凌乱钗环滑落,十分狼狈。
她又惊又惧,吓得嚎啕痛哭,哭声十分凄惨。
守在屋外的丫鬟们虽然听到温绮芳的哭声,但谁都不敢进去。如今二夫人和大小姐被禁足,她家二老爷又是个唯唯诺诺不管事的。她们又不敢捅到老夫人跟前,因此只能当做听不见。
温簌卿低声说道:“妹妹可是怕了?那些被你虐杀的人和生灵,当时必是更加惊惧害怕。她们可曾向你求饶?你当时又是如何做的?置若罔闻?妹妹别哭,眼泪又弄脏了你漂亮的脸蛋儿,继续洗洗吧。”
秋樱又将温绮芳按到木桶里,这次温绮芳挣扎的力气比上次小了很多。
当再次将她从木桶中提起来时,她呼吸混乱,再没有先前的张扬跋扈。
温簌卿对她说道:“今日我是来教你规矩的,那就先从家训开始吧。先学学什么是长幼尊卑,若是妹妹再像昨日似的跑到三姑母的院子里去闹,那就太没记性了。”
素屏拿出家训,一字一句念给温绮芳听。
等素屏念完家训,温绮芳才慢慢缓过来。
温簌卿见她气息恢复平稳,问道:“三妹妹可有悔过之心?”
温绮芳双目通红看着温簌卿说道:“我表姐是当今皇后,你竟敢这般羞辱我,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羞辱?看来妹妹还没有学乖。”温簌卿看着她说道:“妹妹的衣服被水渍弄脏了,脱下来换身新衣服。”
“你敢!”温绮芳红着眼睛怒目而视。
温簌卿冷笑一声,示意秋薇她们动手。很快温绮芳便被剥的一干二净,如一条待杀的肥鱼躺在案板上。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女儿家的羞耻心,比杀人的刀子更难以忍受吧。”温簌卿说道:“你明白苜堇为何会跳井了吗?”
温簌卿走到她身前端起剩下的半桶冰凉的水,哗的一声全部泼在温绮芳身上。
“可惜这水洗不干净你身上的罪孽,她们都在地下等着你。”温簌卿说道:“今日就先到这,三妹妹可要把家训背熟些。”
屋门打开,寒风灌进来,满身是水的温绮芳被冻得全身冷颤。
“你家小姐的衣服脏了,记得给她换身新的。”温簌卿淡淡对银珠等人说道。
正月初十是温家老夫人杜氏的寿辰,因不是整寿,温家也没有大摆宴席,只做了一日的寿宴,请些亲近的世家故交。
这次宴请的葛家,与温家乃是几辈世交。葛家也是武将出身,家主葛渡现任泷城守将,与温钟穆相交甚厚。
老夫人相中的孙媳妇就是葛家小姐葛锦钏,葛锦钏是个知书识理的美人,老夫人与梅氏都非常喜欢。
温簌卿陪着葛锦钏在园子里闲逛,走到梅园时就见她大哥温方宴早就在园中等候。
葛锦钏也知道这次随母亲来温家的意图,但见这般情景仍是羞得脸红。
温簌卿拉着葛锦钏走到温方宴身前,笑着说:“原来大哥也在这,我看这院中的梅花开得好,想折几枝给祖母添些喜气,大哥替我招呼一下葛家姐姐。”
说完,温簌卿就走的远些,留出空间让他们俩人说话。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葛锦钏就碎步快走过来,红霞满腮垂首掩笑。
温簌卿见她是女儿怀春的样子,知是心中满意,也不打趣她,笑挽着她的手一起往采菱洲走去。
采菱洲厅室宽敞,众人济济一堂吃酒听戏十分热闹。
宴席已过半,仆人来说承恩公潘家夫人与小姐已到门前,梅氏忙带人迎出去。
承恩公夫人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走进来,粗略一扫跟随的丫鬟婆子竟有二十人之多,个个穿金戴银富贵非常。
承恩公夫人身躯肥胖脸似银盆,此时脸上一丝笑模样也没有,看似心情不顺。她在老夫人面前略施一礼,行动十分敷衍。
老夫人虽心下不快但仍笑着让她坐了首座,承恩公夫人落座后扫了厅中一眼,问道:“前日到我家赴宴的那位公子怎么不在?我家老爷可是称赞那位公子十分勇武,何不叫上来让大家见见。”
老夫人笑说:“他是外男,恐惊扰了各位夫人小姐,因此才未让他到厅上吃酒,他们兄弟们都在正德堂招待诸家老爷公子。”
“那就遣人就叫吧,别让咱们久等了。”承恩公夫人并不理会老夫人言语中拒绝的意思。
老夫人未说话,梅氏笑着说:“他是个守礼的孩子,来给承恩公夫人见礼也是应该的。”
梅氏派人去请祁項铮,不一会儿就见他快步走来。
祁項铮走进采菱洲时,鼻尖香雾芬芳,耳边环佩叮当,几道女子的笑声似是不真切。祁項铮目不斜视,走至老夫人身前施礼见过。
梅氏笑着对他说道:“这是承恩公夫人……”
承恩公夫人打断梅氏的话,冷笑道:“听闻你是温将军收的义子,是何出身?”
祁項铮平静回道:“晚辈家乡泽城,自幼家境贫寒……”
承恩公夫人转头对梅氏说道:“温夫人也是泽城人吧,果然是穷乡僻壤出身的人,烂泥扶不上墙,登不上大雅之堂。”
她又怒视祁項铮说道:“我家设宴好好请你吃酒,你竟打断我儿子的腿!温将军怎会收留你这样的卑贱杂种留在身边!”
老夫人沉下脸,冷声道:“夫人言重了!”
梅氏心知承恩公夫人今日是来故意找茬,但今日是老夫人的寿宴,这也太失礼数。
梅氏温声劝道:“小孩子家打打闹闹也是常有的,误伤潘公子实数意外,改日一定登门致歉,还请承恩公夫人勿怪罪。”
“登门致歉?从今以后这个贱杂种休想再踏进我家门槛一步!”承恩公夫人对着祁項铮怒声道:“今日你跪下磕三个头,就算是给我儿子赔礼谢罪,我大人大量饶了你!”
杜氏拐杖杵地怒声道:“夫人如此咄咄逼人,别怪老身没有待客之道,撤茶送客!”
承恩公夫人稳坐不动,“今日是老郡君的喜日子,他若是有些孝心就该立刻磕头认错,何必让您老人家挡在他前面。”
梅氏看了一眼坐在承恩公夫人身后的潘华茵,遂对承恩公夫人说道:“今日世家大族的夫人们具都在座,七小姐也到了快说亲的年纪,夫人这番作为,日后若连累了七小姐反倒不美。”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