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如果只有一个失忆的北堂曜,或许康御雪还能活,可惜他是同卫瑜鹔一起来,卫瑜鹔扫视了一眼周围,对肖家兄弟说:“愣着做什么?长公主的话听不懂是不是?”

  “是。”肖止戈抱拳,同肖平战两人配合利索,很快将康御雪捆了起来。

  “我不服!”康御雪尖叫着,冲着北堂曜的方向:“王爷,我是冤枉的!”

  北堂曜清了清嗓子:“王妃说你杀了抱青,又伤了主子,你可能自辩?”

  康御雪一愣:“王妃纯属污蔑,属下同抱青情同姐妹,怎么可能杀她?至于伤了王妃更是无稽之谈,属下当天晚上根本没有见过王妃!”

  “王爷。”康御剑站出来:“属下相信御雪没做过。”

  康御风同其它浣剑十八骑的人也纷纷站出来:“属下也相信!”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北堂曜往前走了两步,盯着康御雪的眼睛:“那当天晚上,你去哪了?”

  康御雪瞳孔一缩,说:“那日属下带人在山下接应统领等人......”

  “陆海说你与我们汇合的时候,是一个人的。”

  “那是因为属下将人派去保护王妃了!”

  “你方才说,当天晚上从未见过王妃。”北堂曜一字一顿地说:“既然没见过,谈何保护?”

  他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可是听得康御剑心惊:“御雪......”

  他最怕自己拼死保下来的妹妹其实真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康御雪急切道:“我......”

  “更何况当天晚上夜黑风高,你从未上山,怎么知道抱青带着王妃从小路逃了?”北堂曜继续问道,摇了摇头。

  康御剑不敢置信地瞪着康御雪:“你真的——做出背主的事!?”

  康御雪被他一字一句震得浑身僵在那儿,甚至身上的伤都不觉得疼痛,脑子里反反复复翻滚着北堂曜的话,甚至张嘴解释都失去了力气。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答案已经明摆着了。

  卫珉鹇扶了扶腰:“肖阁领,先废她左手,再要她性命,让她知道知道,有些事不是换了左手就无人发现的!”

  “铮!”一声,康御剑出剑格挡住了肖止戈来势汹汹的一剑,后者感觉到阻挡,更用力一分,直把康御剑的虎口震裂,泊泊流出血。

  “劳烦肖阁领,清理门户的事,我亲自来。”

  康御雪拼命摇头:“不、统领......不!大哥——”

  康御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闭了闭眼,却被康御风压住剑:“大哥,绕过小妹一次吧......”

  他们三兄妹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习武,一起读书,又一起进了浣剑十八骑,感情不可谓不深,康御剑推开他:“她做错了事,该罚。”

  说着高高举起长剑,低声说了句:“不痛。”

  “啊——”

  鲜血四溅,她的胳膊掉落在不远处,登时疼得昏迷了过去。

  康御剑转身一跪,身后的浣剑十八骑跟着唰唰一跪,康御剑大声说:“属下已废了她右手,请九王爷和王妃饶恕御雪一条性命,属下保她此生此世都不出现在主子们面前!”

  鲜血流了一地,寒冬腊月的,康御雪昏倒在地,面无人色。

  众人瞧着都十分不忍,康御风更是带着其余人给卫珉鹇磕了个头:“此事是御雪糊涂,罚她流放黄沙梁,求主子留三妹一条......留一条性命!”

  “啧。”

  鸦雀无声的场面,有了卫珉鹇一声冷笑显得鲜活了一点,她用帕子掩了掩口鼻,仿佛有些嫌弃似的说:“康统领兄妹情深,可抱青怎么办?她一条性命只换来一只胳膊?康御雪是你的妹子,抱青不是你的师妹?”

  康御剑被她说得脸烧,将头压得更低。

  卫珉鹇抬了抬下巴:“本宫要的是左手。”

  肖止戈会意,上前不顾康御剑等人的阻拦,一剑砍下了康御雪的左手!

  “肖阁领!”

  “王爷!”

  有上前阻拦的,有出声求北堂曜的,肖止戈可不管这么多,最后一剑送进康御雪的胸口,她抽搐了几下,终于没有了动静。

  “你!”康御剑怒得眼眶都红了,死死瞪着肖止戈,后者扔掉长剑,抹了抹手指:“你是把好手,可惜你要明白,忠诚才是我们这样的人最需要的东西。”

  康御雪死了,卫珉鹇也没什么揪着不放的必要,大方地说:“康统领一路辛苦,带他们进来喝口热茶才是。”

  康御剑硬邦邦说道:“属下还要为妹子敛尸,就不叨扰王妃了。”

  康御风不如他沉稳,已经冷哼了一声:“猫哭耗子!”

  卫珉鹇回身的脚步一顿:“哦?偷粮窃油的耗子不该死么?”

  康御风被她一噎,呐呐地闭了嘴,余光瞥见她不屑的神情,握紧了手里的剑!

  “御风!”康御剑喝道,抬头瞧见北堂曜望过来的眼神,低头:“既然王爷与王妃伉俪情深,属下们先回沔城等王爷。”

  北堂曜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才旋身回府。

  南宫孝宽跟上来:“同康御剑闹翻可不是一步好棋。”

  “不忠诚的棋子,要他做什么?”

  康御剑等人能力不低不假,可毕竟不是全心全意效忠他的,手下的人可以平庸一些,可一定要忠心。

  在这点上,北堂曜不敢轻易放松:“王妃倒替我解决了一个隐患。”

  南宫孝宽还有些犹豫:“毕竟这里是云州,就算你回沔城身边只有我们几人也是万万不够的。”

  方才场面慌乱,也忘记问卫珉鹇那穷奇玉牌是不是在她手里,结果二人还没进后院,卫珉莺端着一个锦盒走出来,拦在两人面前:“小六说了,请王爷留步。”

  说着将锦盒塞给他:“她要我转交给王爷的。”

  北堂曜接过手,打开一瞧,正是那方他遍寻不到的穷奇玉牌。

  卫珉莺看着他失而复得的神色,淡淡地说:“她现在身子不太好,受不得气,王爷还是先回去想一想往事再来,云州有吃有喝,也安全,王爷不必担心。”

  陆海匆匆从门外进来:“王爷,出事了。”

  卫珉莺还在,他不敢多言,只递给北堂曜一张小纸条,北堂曜打开一瞧,又递给南宫孝宽,他就没北堂曜那样淡定了:“什么!?”

  北堂曜看着卫珉莺,忽然伸手要扣她的手腕,卫珉莺出手格挡,片刻之间两人已经过了数招,北堂曜松了口气:“延武帝能让你去见她,就证明你对她无恶意,本王有些重要的事要先去做,她就拜托你了。”

  信上说楼烦赞普于今日早上咽气,国内一片大乱,王叔塔南带人正和玉面军对峙,他得去楼烦了。

  纵使依旧想不起来往事,可卫珉鹇还怀着孩子,不能让她跟着犯险。

  南宫孝宽点头:“他说得对,你就留在云州,等我......等我们回来!”

  说罢将卫珉莺身上的斗篷拢了拢,跟着北堂曜转身就走。

  卫珉莺站在原地,直到他们看不见人了,才扯了扯斗篷,手心里还有刚才南宫孝宽塞来的东西,一块刻着蟠虺纹的玉佩。

  蟠虺纹是南宫一门的家纹,从他一门没落以后几乎不用了。

  门外阳光正好,金灿灿的阳光洒在厚厚的积雪上,映出一片雪光。

  * *

  草原上的人打仗好像事先说好似的,北堂曜带人走了没几天,大荔都城莘塔就传来绵诸集结重兵,朝着北边双羊城的地方去了。

  大荔一分为二以后,丹木吉的几个王叔带着效忠老赞普的部众避到双羊城有些日子了,日渥和鄂青是听到丹木吉回来的消息,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丹木吉,才要转头先去对付双羊城的人。

  丹木吉一听就急了,抄起甲胄就往外走,卫以安小短腿追得辛苦,嗷嗷直叫:“娘一定要回来啊~~”

  他泪汪汪的样子看着真惨,卫瑜鹔一把抄起儿子追上去,丹木吉已经出了后院,正边走边吩咐点兵,身后跟着一身锦衣抱着孩子的男人。

  这场面看着真是......违和,卫瑜鹔一手抄着儿子,另一手扯她的手:“真去?我可以留肖止戈带兵,他虽说是禁军统领,排兵布阵也不差,你同我在云州等消息就好。”

  卫以安一手揽着卫瑜鹔的脖子,伸了另一个手摸丹木吉身上的铠甲:“娘亲一定要回来啊嘤嘤!”

  丹木吉握住儿子的手亲了亲,转头对卫瑜鹔说:“我知道你一片好意,可是这是我大荔的事。”

  如果丹木吉没有嫁给卫瑜鹔,也没有今天的大荔大乱。

  说到底是她一时自私,将国家扔给几个王叔和鄂青,才给了绵诸可乘之机。

  “我即使嫁给了你,可还是大荔的公主,还是雪山的子孙。”丹木吉翻身上马:“安儿交给你了。”

  “若我不回来,找个对他好的后娘。”

  卫以安听不懂后娘是什么,只看见他娘一夹马肚,熟练地调转马头出了将军府。

  城外五万大军很快就集结完毕,真属于大荔的勇士只有寥寥三百多,其余全是南朝的士兵,卫瑜鹔给她的都是最好最忠诚的士兵,即使在风雪里也个个站得笔直。

  丹木吉骑在马上来回瞧了瞧,大声说:“诸位都是奉命陪我丹木吉走这一遭的,大恩大德无以言报,若有一日得胜归来,定与诸位酒肉尽兴!”

  “我大荔,就拜托大家了!”说罢,一口饮尽碗中的酒,将碗往地上狠狠一掷!

  万千将士也饮酒誓师,一时间士气高涨。

  既然是卫瑜鹔的亲兵,自然将丹木吉视作主子,领头的钟景清一抹嘴:“誓死护卫大荔!”

  “誓死护卫!”

  “誓死护卫!”

  年前的小打小闹终于演变成大兵压境,绵诸和大荔的一部分全在莘塔保护鄂青和日渥,另一部分大张旗鼓地去了双羊城。

  正月十一,莘塔。

  草原上的儿女大多身子不错,即使寒冬腊月的,鄂青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裙,日渥正在看战报,她在一旁百无聊赖,试图和他说说话儿:“你说抄后的那支队伍能成功吗?那可是丹木吉。”

  日渥将近八万人分成两部分,一万人大张旗鼓攻打双羊城,另外七万人则绕后要去抄丹木吉大军的后路。

  反正正面打他们胜利的几率实在太低了,日渥干脆想出这么一招,虽然阴险,但是兵行诡招,他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日渥看着战报冷哼了一声:“你也知道魔鬼滩是个什么情况,就在那里,灭不了她的人也打得她元气大伤!”

  魔鬼滩是草原上的风口,刚好在西边吹来的风和北边吹来的风中间,因为两股风彼此压制又彼此助长,那里常年狂风卷着黄沙,几乎寸草不生。

  “可是丹木吉也在草原长大,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魔鬼滩是个什么情况?肯定会提前避开啊!”鄂青担忧地说道。

  日渥摇了摇头:“你还是太天真。”

  见鄂青还是不懂,日渥指了指地图:“从云州去双羊城最近的路就会经过魔鬼滩,我已经派人放出消息,双羊城的粮草被我烧毁,主将格日勒战死。”

  格日勒是丹木吉和鄂青的叔叔,是坚决保卫老赞普的,正是他带人退到双羊城的。

  丹木吉冲动易怒,此举不怕她不抄近道。

  鄂青这才反应过来:“难怪你前些日子还派人去魔鬼滩,原来是散布谣言去了。”

  “这叫兵不厌诈。”日渥瞧了瞧鄂青,冲她招招手,鄂青乖顺地依偎过去,两人又滚作一团。

  丹木吉虽说聪明又勇猛,可是女人嘛,还是乖顺一些好。

  日渥想着即将湮灭在魔鬼滩的草原明珠,心里也不是不可惜的,只想着若是能将她......

  也不错。

  丹木吉果然听到了日渥放出来的风,急得不行,看了地图半天,很是犹豫。

  此次出征,她为主将,钟景清是副帅,二人既是上下级,还是亲戚,钟景清知道她急,连忙安抚:“大将军莫急,大军离双羊城不到五日的路了,当务之急是这里。”

  他的手指压在魔鬼滩上:“这几日我总觉得有人一路跟着咱们。”

  “有人跟着咱们?”丹木吉问道:“是谁?”

  钟景清摇头:“现在不知道,所以前些日子我派斥候先行去双羊城探路去了。”

  这事丹木吉倒是不知道,她皱着眉看魔鬼滩那处地方:“这是个不好的地方,若我要埋伏,自然这里是个好地方。”

  她好像天生有些感官比常人来得敏感,当然察觉到了不好的事情,钟景清点点头:“大将军没有为一时之急冲了理智就好。”

  以前大荔没有什么战将,一直是王叔格日勒带兵,后来丹木吉渐渐长大了就交了一部分给丹木吉。

  西戎诸部一年到头摩擦不断,丹木吉大小战役经历得也不少,虽然冲动,也不是缺心眼的人。

  “你的斥候什么时候回来?”

  “明日,明日大早应该就回来了。”钟景清说:“不急这一时。”

  丹木吉强压下心中的那点不安,点点头。

  天亮钟景清的斥候迟迟未归,可前线传来的消息越越来越紧急,听说日渥的人烧了双羊城的粮草,主将格日勒与其拼死一战,身受重伤。

  “王叔身手我是知道的,他怎么会......”丹木吉的手颤抖着,将羊皮筏子狠狠摔在地上:“梅朵,点兵!”

  钟景清伸手拦住了她:“大将军,莫轻信一面之词啊!”

  丹木吉摇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样,我带一小队人先去瞧瞧,大军跟着你留在这里,若我不回来,你双羊城也不必去了,直接去莘塔,端了日渥的老巢!”

  钟景清哪敢让她只身犯险:“大将军!我去!”

  “若我死了,南朝的士兵才能拼死一搏。”丹木吉坚定地说,梅朵已经走进来,将弯刀递给她:“大公主,都准备好了!”

  丹木吉点头,接过梅朵递来的弯刀和头盔:“咱们......呃!”

  丹木吉回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梅朵,后者低头:“对不住大公主了。”

  随即软软瘫倒,同钟景清对视了一眼:“大公主就拜托将军照顾了,双羊城如果非要一个人去的话,那就我去好了。”

  “梅朵!”钟景清惊讶极了,梅朵已经将他往外推,钟景清出去以后,她换上了丹木吉的铠甲和弯刀。

  带着一千人抄魔鬼滩的近路直逼双羊城。

  夕阳西下,魔鬼滩中依旧是四季不熄的狂风,卷得人睁不开眼睛,刚过魔鬼滩最大的风口,梅朵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四周的山壁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果然有埋伏!

  梅朵刚抬头,一支羽箭“唰!”就射向她!

  “当!”一声,箭势虽然没打开,却划伤了身下的马背,引得马儿抬起前蹄拼命嘶鸣,梅朵拉不住缰绳,干脆松了手,一个漂亮的旋身,平稳落地。

  “杀了她!”

  “杀呀——”

  那一日的魔鬼滩中,血流成河。

  * *

  很快,远在莘塔的日渥和鄂青就收到风,丹木吉果然中计,被诛杀在魔鬼滩中,与此同时的南朝军营中也收到了消息,丹木吉怒得眼眶发红,恶狠狠瞪着钟景清,声音像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你怎么不拦住她!”

  钟景清无话可说,只低着头:“当务之急,是为梅朵姑娘报仇!”

  斥候已经回来,摸清了日渥佯攻的计划,丹木吉一鞭子抽在地上,扬起老大一层灰:“点兵!去莘塔!”

  莘塔离他们驻扎的地方也没有多远,五六日的功夫也就到了,可怜日渥和鄂青还在作着黄粱美梦,兀自以为大荔已经到手。

  结果等丹木吉的大军打到城外了才慌乱起来:“她、她她不是死了吗!”

  来报的人满脸鲜血:“日渥王子快跑吧!大公主提着剑满城找你呢!二公主已经先走了,您也快跑吧!”

  鄂青竟然扔下他跑了!?

  日渥大怒,披上衣裳就冲了出去。

  鄂青确实是先跑了,不太熟练地骑着大马,乔装改扮准备从侧门溜走,结果正正好被丹木吉堵在路上。

  丹木吉瞧着她可笑的打扮,冷笑:“我们美丽的鄂青公主什么时候也会扮成满脸皱纹的老太太?”

  鄂青看着她一身战甲威风至极的样子,恨得心里都发抖,干脆掀了伪装:“丹木吉!怎么又是你,怎么总是你!”

  从小到大,大荔的人夸奖大公主骑射好,读书好,人缘好,怎么都好,轮到二公主鄂青呢?

  一句长得挺好就搪塞了过去!

  “你!”

  丹木吉举起弓:“我不想杀你的,可是你是背叛了雪山的人!”

  任何将大荔出卖的人,她都不能原谅,何况鄂青伙同日渥,还真的差点杀了格日勒,更不能原谅了!

  鄂青这才慌了:“你、你要杀我?你答应过父亲不杀我的!你答应父亲对我好的!”

  “那是基于你没有做错事情之前!”丹木吉瞪眼:“大荔的勇士何其多,你偏偏看上绵诸的人,我问你,你怎么对得起父亲和祖父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国土!”

  鄂青从马上翻下来,上前两步:“我也不想的,可不都是你!原来赞普是你啊!关我什么事,我当然能随意找一个大荔的勇士,可是你嫁给想嫁的人了,把我推到这个位置......”

  说着已经眼泪鼻涕横流,她哭着说:“你当你这皇后,当然不知道我的难处,你以为我想嫁给日渥吗!没有绵诸的庇佑,你以为在我的统治下大荔还有几年好过!我也是为了大荔着想......”

  “别说冠冕堂皇的理由!”丹木吉怒道:“如果治理不了国家,你怎么不给我来信!我可以帮你解决的问题,你非选择了最笨的方法!”

  “大荔多少人为你而死,鄂青,这条命你得还给他们。”

  说罢,按着弦的手一松,鄂青堪堪弯腰避开,丹木吉动作更快,第二根羽箭搭好,“噌——”就射了出去。

  “噗!”精铁的箭头深深埋进鄂青的胸口,不多时她就瘫软了下来。

  丹木吉叹了口气,鄂青跟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妹妹死在自己手里,无论如何她的心情都是好不起来的。

  她甫一转身,只觉得心口一凉,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道掀翻在地,低头一看,一支弓箭正插在她胸口,射穿了甲胄,已经泊泊流出一些鲜血。

  昏迷前,只听见钟景清的一声大叫:“大将军!”

第一百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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