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6 0】

  温软的掌心触及升腾着热气的脸颊, 至秀心慌的想要收回,被春承温柔按住。

  眉眼清俊的柔弱‘少爷’,笑起来眼睛闪着可爱的光亮:“躲什么?普天下也只有你能这样摸.我, 这是秀秀应当行使的权利。”

  至秀看着她的眼神有了细微转变,不知怎的害羞的同时心底生出一分不讲道理的担忧:“你这么油.嘴.滑.舌,我不在你身边, 你有没有招惹其他女孩子?”

  “没有。”春承眼尾上挑, 漫开几许风流:“我只想招惹你。”

  心扑通扑通地跳。至秀被她看得腿脚发.软:“你不在我身边的第一天,我很想你。”

  声音低弱, 好在春承时刻盯着她的唇,红唇微掀,流出来的每个音节直接淌进了她心里。

  知道秀秀想她,她不吝惜地绽开大大的笑容,灿若春华,迷得至秀不知眼睛该往哪儿瞥。

  “我也很想你。想和你一起用饭, 想和你说悄悄话。”

  “现在,不是在说吗?”

  “这哪够?”春承拉着她的手从书桌后面绕过来,双手环过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我还想这样抱你。”

  闻着她身上清冽的香气, 至秀顺从地倚靠着她。

  感受到彼此快于往常的心跳, 春承不安地舔了舔下唇:“你……和谁通信来着?”

  “一个笔友。”

  在这件事上,至秀不想骗她。

  “笔友?”春同学幽怨地轻抚她一头长发:“我怎么不知道秀秀还有笔友?”

  至秀回抱她, 唇齿蕴着深深眷恋:“你以前不知,方才我说予你听了,你还不知吗?”

  似是想到什么, 她笑了笑,笑声好听,听得春承不自觉地低头亲.吻.她的发。

  察觉到她做了什么,至秀害羞地想要从她怀里退出来。

  “别动。”

  至秀无奈抬眸:“可你欺负人呀。”

  “这哪能叫欺负?”春承不认账。骨子里的骄傲劲窜出来,她不正经地扬了扬眉:“认真讲起来,三书六聘,宾客满堂,我们是依着流程拜堂成亲的,怎么?你想赖账?”

  至秀呼吸紊乱,再没了挣扎的力气,手臂软绵绵地垂落,她拿上辈子的事堵得她哑口无言,沉吟再三,她弱弱地调侃:“依你之言,我岂不是还欠了你一场洞房花烛,你要吗?”

  “……”

  她留心瞧着,看着那惯来爱玩的人红了脸,红了耳根,便是肤白如雪的脖颈也染了羞怯怯的红晕。

  至秀如饮蜜糖,被她诚实的反应取悦地弯了眉眼,暗道:原来在这件事上,她也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强势,她会羞,会躲。

  她没见过其他人动.情的风采,却打心眼里认为,春承这样子好看极了。

  两相情悦,不管她做什么,她都觉得好。

  春承不肯承认一瞬间被她撩.拨地失了魂魄,不服气地哼了哼,坏心眼地揉了揉少女腰肢,至秀身子酥.麻,闷哼着抱紧她:“不要……”

  “不要什么?”春承兴致上来,不想就此饶了她:“嗯?秀秀你怎么了?”

  她明知故问,至秀羞赧而无力地嗔她一眼。

  春承不知收敛,眸色沉了沉,贴着她耳畔吹了口气:“你真好看。”

  热气散开,至秀呼吸微.喘,讨饶道:“你别…别这样……”

  她知道春承爱玩,她也喜欢陪春承玩,可哪有这样的玩法?勉力撑着细长的腿,有种无措地想哭的冲动,仿佛下一刻,这身子就要失控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来。

  雪白整齐的牙齿咬在春承瘦削的肩膀。

  只听那人轻轻嘶了口气,笑声从喉咙流出来:“咬我?秀秀好狠的心呀。”

  咬了人,借以咽下那声羞人的低.吟,至秀眼圈微红:“算我说错话了,你…你饶了我好不好?”

  “不好。”

  “你……”至秀委屈地用下巴蹭了蹭方才咬的地方:“以前不知,你心眼怎么这么小?”

  她克制着用最沉稳冷静的态度做回应,哪知这缠.绵微哑的嗓音,一下又一下地触碰着春承紧绷的心弦。本来想放手,这会,竟舍不得了。

  至秀轻叹一声:“疼吗?”

  “不疼。”春承慢慢合上眼,鼻息之间尽是秀秀身上的淡雅清香。

  “你生得细皮嫩.肉,身子娇弱,我不该咬你。”

  “没妨碍,你要还想咬,不如换个地方?”春承音色婉转:“隔着衣服咬不干净,你可以咬我脸……”

  说完意识到这话听起来有些怪,自言自语道:“秀秀咬我,我也喜欢。”

  至秀被她逗笑,见她没了其他小动作,绕在身子里的热意好歹缓和下来。

  她心里欢喜极了,也不急着把人推开,反而神态慵懒地道出心声:“你不撩.拨我,就这样老老实实抱着我,我觉得很踏实,很安全。”

  她又问:“我有笔友,你吃醋了吗?”

  春承一脸不开心:“嗯。醋劲还有点大。”

  少女笑得温柔:“你有笔友我知道,我有笔友你也知道,若说吃醋,怎不见我吃醋?你性子太霸道了。”

  “有吗?”

  “有呀。”

  至秀羞涩地在她侧颈轻啄一下:“你不放心,是想查我来往信件吗?”

  春承心口重重一跳:“没,我没那样想!我信秀秀!”

  料准了她的反应,至秀的手缠.缠.绵.绵地抚在她消瘦的脊背:“你抱我到座位上,我们,不好一直这样。”

  她担心春承胡思乱想,解释道:“门还开着呢。”

  春承被她惑得分不清东南西北:“那你…那你再亲我一下。”她抿了抿唇:“就亲这里。不然我没力气,抱不动你。”

  “……”至秀顶着红扑扑的小脸,不敢看她的眼睛,那股燥.热再次涌来,甚至比先前还甚。

  她急切而蜻蜓点水地从唇上掠过,心里像是被人丢了火把,火烧燎原,敏.感地一碰就会碎。

  紧紧咬着唇压抑着心事,由着春承拦腰抱她到了红木椅子,人坐在上面,她顾自失神,脑海浮现大片的空白。

  “秀秀?秀秀?”

  至秀掀开眼皮,瞳孔慢慢清晰地倒映出春承的影,她颤声道:“怎、怎么了?”

  开窍之前许多事春承并未往深里去想,开窍之后,她脑筋转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见秀秀如此,便知自己过于轻佻了。

  醋意散去,她歉疚地将清茶喂到少女唇边:“是我冒失,呐,给你赔礼。”

  至秀小脸瞬息爆.红!

  ……被、被看出来了吗?

  “来,润润喉。”春承小心翼翼伺候她。

  至秀红着脸就着她的手小口饮茶,红唇被茶水润得水亮光泽,漂亮的唇形,惹人心动的软。

  春承下意识觉出渴。想抬手饮尽剩下的半杯,看了眼娇羞的心上人,终是忍了下来。

  “好点了吗?”她小声问道。

  “你…你不要看我。”至秀懊恼道:“你一看我,我心就砰砰乱跳。”

  “……”

  春承扯了椅子坐在她身侧,一会想要问问她小衣穿着合不合适,一会想看看她后背伤愈合的如何,小心抬眸,见秀秀还满心烦乱,便知这两点哪个都不能说。

  第一次谈恋爱,没经验,好烦。

  博学多识的春同学拄着下巴耐心等着。

  等了两分钟,她起身从书包翻出7773写给她的信。

  行云流水的好字,看得人心里都跟着敞亮起来,往书桌前坐好,提了笔就要写回信。

  至秀此时已经缓过来,目光羞恼地追随着她。看她提笔蘸墨,看她坐姿端正的取了信纸,慢慢的,心底窜出来的羞耻被抚平。

  她爱春承,想和她过一生。

  她年轻稚嫩的身子喜欢春承,好像也没什么错。春承喜欢抱她,喜欢逗她,或许……或许等成亲后就好了。

  成亲了,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了。

  想通此节,她胳膊趴在桌子,歪头静静地看她回信。

  她的视线有意不往信纸上看,期间春承冲她缱绻温柔的笑,没了那些不正经,没了那些勾人的逗弄和坏,清风朗月,这人重新化作端方正气的君子。

  将一切收在眼里,至秀更爱她了。

  【……你尝过恋爱的滋味吗?是酸是甜?你爱ta吗?】

  春承最后写道:【她的唇是甜的,她的心是暖的,我正在努力爱她,好的恋爱,新鲜如空山烟雨,蓦然回首,已深陷其中……】

  “写好了吗?”至秀取了空信封递给她。

  低头抬头,视线相碰,春承规规矩矩坐在那,白皙的小脸映开灿烂笑容:“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吃醋。”

  至秀笑而不语:因为我知道你是写给我的呀。

  年轻的躯壳裹着一颗再柔软不过的心,春承撑着下巴看她:“秀秀,你可要早点痊愈啊。”

  “早点痊愈做什么?”

  “早点痊愈,我们就能一起上学了。”

  至秀懒洋洋地趴在桌子,明媚皓齿,秀气动人:“和我说一说,你今天都做了什么吧?”

  春承点头。

  讲了被温老师看到她上课偷偷画的小画,讲了和杨政不够愉快的中饭,讲来讲去,发现秀秀噙在唇边的笑消失无踪。

  春承眨了眨眼:“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说不出是心思敏锐还是太在意眼前这人,至秀闷声道:“你再和我讲讲温老师。”

  “哦……”

  一盏茶时间过后,至秀娥眉微蹙,意味不明道:“温老师对你可真好。”

  “有吗?”

  “有。”

  看她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至秀又爱又气,耐下心来细细和她掰扯:“温老师留洋回来,哪怕我不是设计系学生,也晓得她性子寡淡不喜与人来往。”

  “温老师吗?温老师对学生挺不错的。”

  至秀垂眸:“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见她神色透着复杂,春承凝神细想,忽然笑了出来:“秀秀,你不会想说,温老师她……喜欢我吧?”

  “你在我眼中自是极好的,保不齐旁人也晓得你好呢?”至秀碰了碰她的指尖,笑道:“看来我是该早日痊愈的。”

  春承轻点她的额头:“是呀,你早点好起来,咱们形影不离,任谁都不能进我一丈之内,怎样?”

  “我才没你那么霸道。”

  年轻人说说笑笑,是嗔是喜,总逃不过一个情字。

  *

  春家的根基在凛都,春霖盛千里迢迢而来,为的是给自家孩子撑腰,春、夏两家联手,声势之大,短短几日在陵京闹得风雨不休。

  ‘织锦’是春少爷一手创立的品牌,燕家倒了,留下半份家产作为‘医药费’,而这笔医药费,尽数落入春承口袋,成为她在陵京发展的第一桶金。

  春老爷有意在陵京再开一家织锦分店,父女俩一拍即合,这两天除了忙着学业,回到家,来不及在东院久留,就要出门忙碌生意。

  春家财力雄厚,遍地人脉,新店装饰好,春霖盛便有离去之意。有夏家这个名副其实的北方霸主在,相信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至夫人专程为了女儿庆生,在陵京逗留几日,也到了该回去的日子。

  为人父母,最后关头仍是拖着归期。

  春老爷想多陪陪春承,至夫人这些天扎根东院,殷殷切切,看到女儿,总忍不住多嘱咐两句:

  “记住娘说的话,不到成亲那日,万不能舍了身子予他。需知道,世上有几个如春老爷那般情深的男人?

  春少爷是他的儿子,再怎么说也是金尊玉贵的世家子,娘就怕你吃亏。

  以前厉家的事,是娘考虑不周,娘想着为你找个家世不错的夫婿,被厉云生欺蒙,还动手打了你……”

  至秀睫毛微颤,心里不免戚戚,若至夫人知道那日冲动之下要了亲生女儿性命……

  她沉沉一叹,还是想为枉死的至小姐鸣一句不平:“做女儿的忤逆娘亲本不对,然为人母亲,总要听一听至亲骨肉的肺腑之言。

  母慈子孝,理所应当。娘当日那顿打,打得人.皮开肉绽,魂飞九天,我那时候就在想,不是血脉至亲吗?娘怎么忍心下狠手?”

  这事是母女俩心头尖刺,至夫人听她提及‘皮开肉绽,魂飞九天’,心不知怎的疼得发慌:“阿秀……”

  “我不是要娘忏悔认错,我只是在想,生而为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哪怕娘生我养我,总要在必要的时候听一听,我真正想什么,要什么。

  母女亲情,除了血缘上的牵扯,我更想得到娘的尊重。天地之大,人海茫茫,若连至亲之人都无法相互理解,岂不悲哀?”

  至夫人拧眉思索,终是一叹:“娘以后再恼都不会朝你动手了。”

  大家长的权威令她无法在女儿面前低头,一席话,堵住了那些喋喋不休的唠叨。

  至夫人怅然离去,留下至秀坐在闺房怔然出神。

  天边月色皎洁,她从抽屉取出春承寄给她的回信,凝在眉眼的忧色顷刻消弭。

  【回7773笔友:

  很高兴你能得偿所愿,于我而言这无疑是个极好的消息。

  贪求乃人之本性,喜欢一人,想靠近ta,想时时刻刻握紧ta,无可厚非。

  谈恋爱如同放风筝,一人抓着线,一人自由飞。ta手轻轻一动,飞再远,风筝都会义无反顾归来。玩笑地问一句:你是风筝,还是放风筝的人呢?

  7773用情之深教我汗颜,以我之浅薄认知,7773温良知礼,不论做什么,你那心上人定也会喜欢吧。

  所以不必顾虑,爱你的人,会爱你的全部。

  至于我?

  不瞒7773,我初次动.情,尚不懂该怎样讨人欢心,我一头栽进去,退路已断,前途迷茫,好在有ta搀拉着我的手,我想我不会怕。

  她的唇是甜的,她的心是暖的,我正在努力爱她,好的恋爱,新鲜如空山烟雨,蓦然回首,已深陷其中……

  我想和ta走过漫长风雨路,也想匹配ta对我的情。

  很感激7773笔友能与我讨论感情问题,和你通信,那些不明白的,我隐约知晓。

  有朝一日,若蒙不弃,衷心盼望‘远舟’能参加我与ta的婚礼。料想,我们会成为共同的朋友。盼回信。

  来自8883第三封回信。】

  春风送暖,至秀指腹抚过信上的字迹,恍如望见那人熟悉的眉眼。

  【回8883笔友:

  在这段感情中,毫无疑问,我是ta手里的风筝……】

  “少爷?少爷?你要做什么去?”

  春花抱着橘猫小跑着追上来:“少爷,至夫人有言在先,过了晚八点就不准咱们往东院跑了。”

  听到不准两字,春承揪着药罐的猫耳朵,脸色不大好:“我去去就回,又不做什么。”

  春花瞪大眼:“少爷还想做什么?”

  “……”

  橘猫睁着圆润的猫眼,眼睛贼亮,挣扎着就要往春承怀里跳,看出它的意图,春承侧身避开:“我有要紧的事找秀秀,等不及明天了。”

  “再要紧的事,少奶奶难道不要休息吗?”

  “我若去了,她才舍不得睡下。哎呀,你走开,再啰嗦她就真要歇下了!”

  春花不放心地跟了两步:“少爷非要去的话,不妨带上我吧?”

  春承穿着白色衬衫,衬得身板越发瘦削,长腿迈开,边走边问:“带你做什么?”

  “把风呀!万一少爷真想做点什么,有我守着,不也……”

  “想什么呢?”

  春承清了清喉咙,挑剔地瞥她两眼,月色下俊脸微红:“好了好了,跟着吧!”

  走出三步,她不放心道:“那你一定要守好啊。”

  春花忍笑:“放心吧少爷,需要我把书墨支开吗?”

  “……”春承揉了揉鼻子,面无表情:“支开吧。”

  东院,书墨前脚被春花喊着去找猫,后脚春承一脸心虚地敲开了闺房那扇门。

  “春承?你怎么来了?”

  原以为是书墨,至秀拢了拢身上素色薄衫,未施粉黛的脸不声不响晕开一抹羞红。

  偷偷摸摸跑来,春承也怪为不好意思,为了掩饰窘迫,她不假思索道:“我有话要说,你先让我进去,不然等岳母看到徒生误会就不好了。”

  “这……”至秀咬了咬下唇:“可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第60章 【6 0】

-/-

上一章 下一章

更多好书

药罐子和她的医生小姐最新完结+番外章节

正文卷

药罐子和她的医生小姐最新完结+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