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天之后，他们好像达成了默契一般，谁也没有再提过这一晚上的对话，纪宥辰也不再天天去“曼陀罗”刷存在感，偶尔有时间，会去那里坐坐，凌霜也会陪他喝两杯，像普通朋友一般。
凌霜知道，他是在等她。
那天，她最终也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她不得不承认，她舍不得斩断自己最后一丝希望。
凌霜现在只是晚上才会来酒吧，呆上几个小时，不想呆了就回家。
刘潇旁敲侧击地问：“凌总这几天有别的事儿要忙？”
凌霜笑道：“我不是老板吗？老板又不用按时上下班，酒吧这边有你看着，我就等着赚钱。”
“凌总放心，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
凌霜查了刘潇又招来的这批人，和之前的赵凯一样，有好几个都有问题。
她有预感，刘潇已经按捺不住了。
或许是因为云鹰这一年来多次受挫，动作有些鲁莽，戒心也大打折扣。
因为纪宥辰，凌霜也有些心急了。
等她办完了这件事，做回了凌遥遥，也许他们还有机会。
凌霜小心翼翼地奢望着。
……
唐梦上次被纪宥辰拒绝后，连着好几天心情低落。
既懊恼，又不甘。
想来想去，又去了“曼陀罗”酒吧。
本来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遇见了纪宥辰，却有点犹豫，这样贸然过去，纪宥辰会怎么想？
唐梦拿出手机，给凌霜打电话。
凌霜正在来酒吧的路上，接到唐梦的电话时还有点惊讶，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过了。
唐梦：“凌霜，你在酒吧吗？”
凌霜听到电话对面熟悉的音乐声，问：“你在？”
唐梦：“心情不好，过来找你聊聊天。”
凌霜：“好，你先坐，我马上过来。”
唐梦：“嗯，我在二楼等你。”
凌霜笑道：“你是公众人物，还是去包间吧。”
唐梦：“没关系。”
……
唐梦选在了二楼最显眼的位置，等待凌霜期间，还有几个粉丝上来要签名，凌霜一上楼，就看见一个男孩儿正在和唐梦合影。
等男孩儿走了，凌霜才上前，调侃道：“唐主播魅力非凡啊！”
“别闹我，坐。”
凌霜坐在她面前，问：“今天心情不好？”
唐梦叹了口气：“嗯。”
凌霜：“喝点什么？”
唐梦想起上次冲动地像纪宥辰告白，就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再想想今天的目的，便没有了喝酒的想法。
“还是不喝了，明天早上还要录节目。”
“好。”
凌霜叫了一个服务员，交代了几句，不一会儿，服务员端上两杯饮料。
唐梦看着眼前这杯看起来颜色有些绚烂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凌霜：“调酒师新研究出来的，没有酒精，尝尝？”
唐梦喝了一小口，酸酸甜甜，味道还不错。
凌霜问：“想不想跟我说说，为什么心情不好？”
唐梦发现，关于她被拒绝这件事，她好像真的没什么人可以说，可是这件事情堵在她的心里，不上不下，又真的想要找个人倾诉一下，凌霜这个塑料姐妹，竟然是最合适的对象。
唐梦闷闷地说道：“我喜欢上一个人，可是他不喜欢我。”
“这有什么？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有自己的求而不得，更何况那个男人错过了你，是他的损失，该伤心的是他。”凌霜劝道。
唐梦有些怅然：“可是他真的很优秀，也许我再也遇不到这样的人了。”
凌霜明白这种感受，就像她，年少的时候遇见了那个让她惊艳和心动的人，这些年里，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走进她的世界。
只是她经历过太多的悲欢离合，爱情早已被她偷偷地埋在了心里某个小角落封存起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凌霜说道：“如果真的放不下，就追着试试，别让自己留下遗憾。”
唐梦惊讶地看着她：“倒追？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喜欢就去追，不想就算了，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这样。”
所有人在说教别人的时候，似乎都有自己的哲学理论，只是不能用在自己身上。
唐梦有些纠结，问凌霜：“那你以前主动追过别人吗？”
凌霜遥遥头：“那倒没有。”
唐梦：“也对，你这么漂亮，只有男人追你的份儿。”比如纪宥辰。
纪宥辰从凌霜一到这里，就看见她了，然后看着她在一个女人面前坐下。
女人背对着自己，看不见脸。
他不知道，凌霜在这里竟然也有朋友。
后来一想，关于这个女人，他所有的了解都还停留在七年前，七年的空白，仿佛隔绝出了一个世界。
凌霜是偶然一抬头，正好撞上了纪宥辰的眼神，才发现他也在这里。
凌霜安顿唐梦：“稍等我一下，看见个朋友。”
唐梦故作不知情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了坐在自己身后不远的纪宥辰。
“纪总？”唐梦惊讶地说道。
“你们认识？”
唐梦解释道：“他和我哥认识，之前还因为一个采访接触过。”
凌霜突然想起来，纪宥辰之前去Ｂ市，和一个财经主持人闹出点绯闻，当时她看到新闻的时候，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纪宥辰身上，那个新闻删得又快，所以没记住当时那个绯闻女主角的名字。
但是，好像姓唐？
凌霜有些释然，明白了唐梦接近自己的原因。
唐梦喜欢的那个人应该就是纪宥辰。
前段时间纪宥辰追一个酒吧女老板的事，不少人知道，这个消息传到唐梦那里一点都不奇怪，之前她就觉得，唐梦是故意接近她，女人的知觉果然没有错。
“既然认识，一起过去？”凌霜问道。
“不好吧？”
“没关系。”凌霜说着，拉起唐梦走到纪宥辰的卡座坐下。
纪宥辰看着凌霜，又扫了一眼她身边的唐梦。
凌霜介绍道：“我朋友，你应该也认识吧？”
纪宥辰点点头：“和唐小姐有过几面之缘。”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唐梦的心上。
原来他们的交情，在她的眼里，只是“几面之缘”。
凌霜见纪宥辰眉间的疲惫之色，问道：“最近很忙？”
“有点。”
陈茵那天在公司突然早产，被送进了医院，索性最后母子平安，但陈茵的工作却没来得及交接，这几天总裁办的几个秘书都忙得团团转，纪宥辰也跟着忙。
“既然那么累，就早点回家休息。”凌霜劝道。
纪宥辰的嘴角微微勾了勾：“来你这里放松一下，哪有赶客人走的？”
凌霜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就喝吧，多喝点，也让我多赚点。”
纪宥辰的语气立刻软了：“生什么气？我没喝酒，你看，没酒精的。”
凌霜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杯子，和刚刚她给唐梦点的是同一款。
纪宥辰这才解释道：“明天出差，大概半个月才能回来，今天过来和你聊聊天。”
凌霜偃旗息鼓：“哦。”
唐梦坐在一边，听着他们聊天，偶尔凌霜提到她，她也跟着附和几句，纪宥辰也很给面子的一起聊。
她想，之前因为她的告白闹出来的尴尬，在她和纪宥辰之间，应该是翻过去了。
凌霜偶尔看一眼场内的情况，看向一楼楼梯口的时候，突然神色一凛。
两个服务员擦身而过，有了一瞬间的停留，其中一个很明显的把什么东西塞到了对方工作服的口袋里。
这样掩人耳目的交易，凌霜有些熟悉，瞬间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唐梦注意到凌霜的不对劲，问道。
“你们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凌霜丢下一句话，匆匆走了。
那个口袋里被塞了东西的服务员，刚刚上楼了，如果她没猜错，应该是去了三楼。
凌霜快步上楼，楼道里人员穿行，早就没有了那个服务员的影子。
……
二楼卡座里，只剩下纪宥辰和唐梦。
唐梦也终于盼到了这个机会，主动开口：“纪总，上次的事情，对不起，我那天有点喝多了。”
纪宥辰语气淡淡地，完全没有了刚才和凌霜在一起时的热络：“唐小姐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可以。”
“哦。”
……
凌霜回来，纪宥辰问：“遇到什么麻烦了？”
凌霜笑道：“没有，认错人了。”她看着眼前的酒，突然问道：“你们说，我学调酒怎么样？”
唐梦：“你不是老板吗？”
凌霜无所谓地说道：“酒吧的事情有刘经理在，哪用得着我操心，我就是想找点事情做，等我学会了，亲自调酒给你们喝。”
纪宥辰挑眉：“真想学？”
凌霜点头：“嗯。”
纪宥辰说道：“我帮你找一个好点的调酒师？”
“不用，我这里的调酒师就挺好的，这杯无酒精的饮料就是他调出来的，很不错。”
纪宥辰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不知为什么，唐梦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宠溺的味道。
凌霜这里的调酒师，名叫陆鸣，是个身材消瘦的年轻男孩儿。
凌霜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有点受宠若惊。
凌霜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怕什么？我就是闲的无聊的时候过来学学，又不是抢你饭碗。”
陆鸣心说，我不是怕你抢我饭碗，只是，谁愿意工作的时候有老板在旁边亲自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