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凌霜终于又出现在“曼陀罗”酒吧。
章阳一看见她，第一时间冲到她面前：“凌霜，你是不是在躲着我？我连续好几天来找你你都不在。”
凌霜看见章阳，就想起那天丁秀荷对他温柔的模样。
章阳性子直，是个很单纯的人，一看就是被家里保护的很好。
看那天章阳和丁秀荷的的样子，他们相处的应该很好。
丁秀荷本来就善于扮演一个好母亲的角色。
应该也会扮演一个好继母。
凌霜无意与章阳纠缠，淡淡地说道：“你怎么又来了？”
章阳听出了凌霜的漠然，有些委屈地说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跟你不熟，谈不上讨不讨厌，但是你一直出现在我面前，给我造成了困扰，所以希望你离我远一点。”
“可是我喜欢你啊！”
凌霜突然笑了一下：“小朋友，并不是所有你喜欢的东西都是你的，也并不是你喜欢的人就会喜欢你，你父母没教过你这个道理吗？”
章阳认真地说道：“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
凌霜斩钉截铁：“没有。”
章阳似乎受了伤，眼睛里的光瞬间黯淡了下去：“好吧，我明白了。”
凌霜没再管章阳，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或许章阳对她是真心，但她不想和这些无关的人有太多的交集，尤其是在知道章阳和丁秀荷的关系之后。
越是善良单纯的人，她越希望他离她和她的酒吧远一点，这里就是一个黑暗的魔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伸出自己的魔爪。
凌霜上了楼，刚好遇见刘潇从楼上下来。
“凌总，好几天没见你过来了，你去哪儿了？”
凌霜笑了笑：“没去哪儿，就是和朋友逛逛街，酒吧这几天没什么事儿吧？”
刘潇回答：“没什么事儿，就是有几份合同需要你定一下。”
“拿我办公室吧。”
凌霜回了办公室，没几分钟，刘潇便拿着几份合同过来了。
“最近新招了几个员工，这是劳动合同。”刘潇把合同拿到凌霜面前。
凌霜简单翻看了几下，便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凌霜：“还有什么？”
“还有是上次你见过的那位颜总，以后会成为咱们酒吧的供应商之一，细节方面我已经都谈好了，你看看。”刘潇说着，把一份合同放到凌霜面前。
凌霜想了想，问道：“颜……瑾淮？”
“对。”
凌霜拿着合同翻了几页，很多都是她看不懂的字眼，问道：“你都看好了？”
“嗯。”
“行吧。”凌霜说完，利落地在上面签上了名字，然后交给刘潇。
“凌总，颜总说，上次和你见面也没机会交流，合同签完，希望请你吃顿饭，你看？”
凌霜想了想，问道：“既然要合作，那就去吧。”
“好，那我安排。”
……
刘潇办事速度很快，饭局时间定在了第二天晚上，地点还是上次他们遇见的那家餐厅。
刘潇作为中间人，自然也要一起。
接触下来，凌霜发现，颜瑾淮这个人像他看起来一样，温文尔雅，很有绅士风度。
他以前在国外，有自己的酒庄，最近才把生意做到Ｓ市，打算先找酒吧试试水，通过朋友和刘潇搭上了线，然后就有了这次的合作。
凌霜：“没想到颜总这么年轻有为。”
颜瑾淮：“凌总也一样，之前一直听刘经理说，他的老板是个女人，上次一见，才知道老板这么年轻漂亮，所以拜托刘经理一定要约你出来，凌总，我敬你一杯？”
凌霜笑着举起酒杯。
……
纪宥辰今天晚上也有饭局，是之前帮傅闻修联系航线的时候帮过忙的朋友，这几天刚好来Ｓ市，纪宥辰理当尽地主之谊。
和朋友吃完饭，已经很晚了。
“纪总，回家吗？”司机问道。
纪宥辰想了想，叹了口气：“回家吧。”
司机发动车子，往纪宥辰家的方向开去，刚走出几百米，就听纪宥辰出声：“停车。”
黑色的车子停在了一片阴影之中，纪宥辰透过车窗，看着凌霜和一个男人在餐厅门口道别，旁边还站着她酒吧的经理。
对面的陌生男人身材高大，长得斯斯文文。
纪宥辰想，不如我好看。
凌遥遥当年第一眼看上了他的脸，他是知道的。
长得好看，是她择偶的第一标准。
凌遥遥对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说得理直气壮，纪宥辰告诉她，以貌取人是不对的，凌遥遥却不以为然地说：“我第一眼不看脸，难道能看见他美好的心灵吗？”
之前听陈默说，他的女朋友是个颜狗，当时他就想，他女朋友也是这样，不知道这是不是女孩子的通病。
所以现在他看见她身边站着另一个男人，便下意识地和人家……比美。
今天晚上颜瑾淮喝的有点多，出于礼貌，凌霜交代刘潇亲自送颜总回去了。
就剩她自己，然后就听见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转过身，看见纪宥辰，正站在路灯下。
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外搭了一件黑色的开衫，头发比之前短了一些，眉目显得更加英挺。
见凌霜转过身，纪宥辰缓缓地向他走来。
凌霜有一阵恍惚，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他只是来接她回家。
等纪宥辰走近，凌霜才清醒过来，客气道：“纪总。”
“凌总，我能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嗯？”凌霜有点没反应过来。
纪宥辰说道：“手机。”
“哦，”凌霜忘了问其原因，拿出手机递给纪宥辰。
纪宥辰接过手机，给自己拨打了电话。
手机铃声从他的衣服里想起，凌霜才察觉到她被骗了。
“你……”
纪宥辰把手机还给她：“前几天去酒吧找你，你一直不在，我想联系你，才发现我没有你的电话号码。”
凌霜：“……”所以你今天就用美男计骗走了我的号码。
她为什么在那一刻反应迟钝？
还不是因为他从光影下走过来的时候太帅！
还真是没出息！
“纪总，我想，我上次和你说的已经很清楚了。”
纪宥辰却像没有听到一般：“一起走走？”
说完不等凌霜同意，便抬脚向前走。
凌霜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两个人如散步一般走在路边，不知什么时候，纪宥辰已经和凌霜换了位置，走在凌霜的左边。
好男友守则第三条，两个人一起走在马路上，要让女朋友走在里面。
这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凌遥遥霸道地定下的规矩，忘了是从哪个网站上看来的。
现在想想，那时候他们几乎做遍了所有情侣之间可以称得上浪漫的事。
“凌霜，”纪宥辰认真地叫她的名字：“你相信命中注定吗？”
凌霜才面不改色：“我是无神论者。”
纪宥辰淡淡地说道：“以前我不信，后来我信了。”
凌霜突然问道：“你喝酒了？”她在纪宥辰身上问道了一股酒气。
“喝了一点，不过没醉，你不是也喝了吗？和一个男人，我刚刚看见了。”
凌霜说道：“只是一个合作伙伴。”
纪宥辰：“不用解释，我没别的意思。”
凌霜：“……”我不是解释。
纪宥辰说道：“凌霜，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凌霜沉默着。
“你现在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今天只是通知你一下，你先别找男朋友，让我追着试试，万一成功了呢！”
这些话，和当年凌遥遥去和纪宥辰告白的时候说得话，一模一样。
纪宥辰笑了笑，问道：“你会喜欢这样的告白吗？我以前喜欢过一个一个女孩儿，她当年就是这样跟我告白。
那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早恋，拒绝了所有来跟我表达好感的女孩儿，可是轮到她的时候，我却怎么也说不出话。
她笑起来很好看，眼睛像月牙一样，还有两个小酒窝，只要我想到她可能会因为我的拒绝掉眼泪，我就不忍心。
凌霜，这就是命中注定，注定我舍不得她伤心，所以先离开的人，不会是我。”
纪宥辰今天晚上确实有点喝多了，话也跟着多了。
面对凌霜，他感到深深的无力感，这些年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以前他想，只要她回来了，他们就一定会在一起。
可现在，这个人就在他面前，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纪宥辰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凌霜，问道：“我们现在的对话，你不会说出去吧？”
其实他想问，他们现在的一言一行，是不是被人监视着。
他不了解她的工作，更多的可能是在影视剧里见过，所以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处在什么样的境地。
凌霜也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回答道：“不会，你的话，不会被第三个人听到。”
纪宥辰一动不动地看着凌霜，然后上前一步，轻轻地把她揽在怀里。
凌霜下意识地想推开他，却听纪宥辰低声说道：“让我抱抱，我很想你。”
这句话，不是对凌霜说的。
是对凌遥遥说的。
凌霜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凌霜，我等你好不好？”
等你有一天，能做回自己，等你有一天，能回到我身边。
凌霜没有回答，一直沉默着。
他们之间横亘的，不仅是岁月的长河，还有太多的问题，多到凌霜从来都不敢去奢望，有一天，她能把她的爱情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