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清莱师妹

  门外,被关在外面的权无用正拉住一个过路人:“刚才出什么事儿了?”

  那人摆手:“什么什么事儿?我什么也没看到。”

  “放屁,看热闹你都冲到前面了,你还没看到?”

  那人甩开了权无用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放你妈的屁,说没看到就没看到。”

  “你……”权无用没留住。

  他在附近怎么转,也找不到一个看见发生了什么事的人。

  他正在问另一个没看到的人时,被一个女声打断了,她问道:“可是在二层?”

  权无用一愣,看向她:“是。姑娘是……”

  那姑娘没空回答,道了一声“不好”,便从他身边冲了过去。

  ***

  门内,管事人只是笑了笑,欠了欠身:“没什么事奴才就先退下了。”

  虞药站起来:“等等。”

  但管事人却好像没有听到,只是自顾自朝外走,在门口,被铃星拦了下来。

  铃星伸着一只胳膊,挡住了他的路,转头看了他一眼。

  管事人仍旧带着笑容,拱了拱手:“得罪了。”

  接着便身形一动,快得看不见人,只有个残影留在原地,本身却早已闪过,使的是穿墙术,便要朝门外遁去。

  但铃星是个什么人物,动也不动,一手将他抓了回来,扔在了地上。

  管事人一惊,盯着铃星。

  虞药刚要开口,门口响了两声,有人在敲门。

  “好热闹啊,我也进来凑凑热闹?”

  是青松的声音。

  虞药拉开了门,斜靠在门框上的青松站直了身,笑眯眯地朝里面张望了一眼,看见了地上坐的管事人,那管事人被看了一眼,麻利地爬了起来。

  青松又把眼神放到虞药身上:“我能进去吗?”

  “当然。”

  青松进来,瞟了一眼铃星,也不看管事人,径直走去了床上的男子,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披在他身上:“啧啧啧,我最看不得美人受苦了。”

  那男子受这一碰,放声哭出来,伸手要投向青松,青松灵巧地躲了一下,弯下腰:“哎哟,这什么都往地上扔?”

  说着把半截舌头捡了起来,递给床上的男子,男子一看,抽了一下,晕了过去。

  门口又响起了拍门声,一边大力地拍一边有人在喊:“如何了?如何了?有人伤亡吗?”

  这是个陌生女音,焦急得很,虞药从来没听过这个声音。

  外面的声音不止她一个,还有权无用在叫师兄,林舞阳和燕来行也在门口拍门。

  青松又要说些什么,虞药没看他,径直把门拉开,放了门口的四个人进来。那边管事人向青松请示了一下,得到了允许便趁机离开。

  这个陌生女子看样貌不过二十出头,比最小的铃星大不过几岁,束发高扎,白裙灰纱,脚蹬蓝色布靴,手腕上的银镯叮当作响,持一柄青色的剑。

  她一冲进来就先看向青松,脱口问道:“师兄,如何了,这次也有人伤亡吗?”

  权无用和燕来行:“‘师兄’?”

  虞药和铃星:“‘这次也’?”

  青松的脸骤然冷了下来,勾着嘴角:“月姑娘,下次来我青一丈还是打个招呼的好,毕竟我这里到底不是你的地方。”

  月姑娘羞了一下,抿着嘴,转开了头,又一眼看到了墙上钉着的人。

  她快步迈上来,看向站在尸体旁边的虞药:“这……”

  虞药点了点头,又问:“姑娘说‘这次’,难道之前的一家四口案也是在此地?”

  “你怎么知道?”月姑娘诧异了一下,点头,“不错,正是这一层,而且……”

  “月姑娘。”青松开了口,状似平淡的脸上有说不出的戾气,“请回吧。”

  月姑娘转向青松:“师兄,我早已说过,青一丈有蹊跷,师兄为何不信我呢?”

  青松靠着床边抱起了手臂:“有什么蹊跷也有专人查,又与你何干呢?”

  月姑娘上前一步:“我很担心你啊,师兄。”

  青松站起了身,笑了笑:“笑话,资质如此平平,还有心担心我?一柄青霜剑练了十五年,还是不认你做主,也配叫修仙?”

  月姑娘的脸一下红了,握紧了剑往后退了退,看了看钉在墙上的男人,又看向虞药:“这位兄长,帮我先把这位先生放下来?”

  虞药抬手止住了她:“不急,等捕快来比较好吧。”

  青松听了这话,转脸看虞药,笑容可掬:“我听权家主的意思,是要搅一搅此事?”

  虞药看向他:“你知道我叫什么?”

  青松答也非答:“我怎么会不知道。”

  权无用凑上来看了看这尸体,皱起了眉:“好狠的手段,是不是寻仇?”

  燕来行不同意,他指了指床上被割了舌头的男子:“若是寻仇,又何须牵连无辜?”

  林舞阳这会儿才看见床上还有个晕过去的人,嘴里还在流血,便跑上前去查看:“哎哎哎,你们先别说了,先帮他止个血。”

  权无用正在研究钉手的钉子,转头冲林舞阳喊:“别叫,他死不了。”

  然后看向青松:“你们这里有没有纱布?”

  青松不理他,甚至不看他,月姑娘一听,马上往柜子里翻:“有有,每个房间都有。”

  说罢还真的翻出了些药膏和纱布,递给了权无用,权无用转手扔给了林舞阳。

  他再回去研究尸体,发现铃星也站在旁边,跟虞药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趁没人注意的时候,铃星伸手点了一下钉在手心里的钉子,那钉子便忽然变成了白色,再仔细一看,那还哪里是钉子,那分明是一根粗壮的指骨。

  虞药点了点头:“我就说这手不对劲。”

  铃星告诉他:“抽内骨做凶器,身上无伤口,怕不是人能办出来的。”

  权无用一听靠上去:“你的意思是,这里有煞?”

  “也未必。”铃星回他,转脸盯着他,“也可能是修仙的道士、念佛的僧,还有可能是神仙。”

  权无用感受到了铃星的敌意,摸了摸鼻子,闪去了一旁。

  青松的心思此刻正放在给床上男子包扎的月姑娘身上。

  林舞阳扶起男子,月姑娘帮他在断舌上撒药粉。

  不知为何,青松很是烦躁,他看着月姑娘,没什么好气:“你管他干什么?”

  月姑娘照料地小心,虽不回头,但回他:“不能看人这样也不管吧,待客如此对师兄生意也不好。”

  青松一咬牙:“行了,你要真想我生意好,就不要一天到晚管我这里出什么事,去跟姓安的小子告状,给我惹麻烦。”

  月姑娘看起来很想解释什么,但还是先照料着手上的病人。“师兄,我跟师弟也是担心你,青一丈的命案又不止这几件……”

  “够了。”青松打断她,“不要再整天师兄师兄的叫,我早就不是清莱派的人了。”

  月姑娘停了手,转身看他:“师兄……”

  青松一伸手,将她拽起来,月姑娘腿上的药盘叮叮咣当地撒了一地。这屋里的其他男人上前一喝:“你干什么?!”

  青松发现他过于粗鲁,便咳了一声,松开了手。

  他伸手做了个请,对着月姑娘下了逐客令:“请吧。”

  月姑娘恳求地看着他:“师兄……”

  青松的脸十分冷淡。

  月姑娘只好把地上的药捡起来,交给了林舞阳,准备离开。

  但燕来行根本看不惯青松的粗鲁,他伸手一拦:“慢着。”接着转向青松:“我说这位先生,月姑娘为伤者包扎,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看不惯就让人走,阁下何许人也?”

  权无用拉了拉他袖子:“他是青松老人,青一丈的主人。”

  “哈哈哈。”燕来行仰天长笑,然后停住,“……嗯?”

  青松对着外人,总是能有从容和煦的笑容:“既然是我的地盘,我赶个人不用跟各位请示吧?”

  燕来行没话说了。

  虞药突然插了话:“月姑娘既然要先离开,麻烦帮个忙,叫安捕头来一趟吧,我等就在这里守着现场。”

  月姑娘一听,大喜过望,眼睛一亮:“当真?”

  说完想起了什么,担心地看向青松。而青松并未看他,反而用一种极阴沉的目光,盯着多管闲事的虞药。

  权无用也附和:“对对,姑娘不用担心,交给我们。”

  青松笑眯眯地走向虞药,还未靠近,面前被铃星挡住。

  虞药伸手拍了拍铃星的肩,看了他一眼,铃星想了想,移开了身子。

  青松道:“权家主,聊一下?”

  虞药点头。

  青松朝旁边走了几步,施了个法,让别人听不见他们的声音,等虞药跟来,便开门见山地道:“家主,还请不要多管闲事吧。”

  虞药笑了笑:“如此大命案,不能算闲事吧?”

  青松一摊手:“说的就是啊,有人会来查办,阁下何必牵挂太多?”

  虞药眯了眯眼:“安捕头不行吗?”

  青松顿了一下,又和蔼地笑:“您看您这个问题,就属于多管闲事。”

  虞药看他:“不能算管吧,问一句,举手之劳。”

  青松不笑了:“要想借我青一丈之地布煞阵,总得照我的规矩来吧。还是你们北海现在有本事,能迫我做事?”

  虞药愣了,好半晌才问:“你知道我要什么?”

  “怎会不知。我知道你上路求什么,我知道你一路从哪儿来,我甚至知道下一个地方你应该去哪儿。”

  虞药舔了舔嘴唇,没说话。

  青松又道:“权家主也算辛苦,赠我衣,与我游,想搞好关系再开口求人。可是,那副画你看到了吗?有了画,就算我还了您赠衣之情,算起来,两不相欠。那孩子心不错,不过没看出你的苦心,你也不要苛责于他。”

  虞药抬头看他。

  青松继续道:“我也跟您交个实底,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青一丈的事也远比你想得麻烦,你不过问,是好事。我不欠你什么,你还要找我帮忙,不如就先卖我个人情吧。”

  虞药沉默起来。

  青松极有耐心地等着他。

  片刻,虞药抬头:“当真?”

  青松一笑:“明日便可借地与你,结界你来布。”

  虞药点了头。

  青松拱了拱手,转身要走,虞药叫住了他。

  “青松老人,聪慧非凡,在师妹面前倒是有些紧张。”

  青松不明其意,笑眯眯地:“嗯?”

  虞药盯着他:“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第34章 清莱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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