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应无大碍(2/2)
“明日买些油盐酱醋,干粮米面,路上带着。”
“瓶瓶罐罐,一路颠簸,怕是不好赶路。”
“无妨。”
叶兴羽心说你是无妨拿东西的可是我啊。
像是看出叶兴羽心中所想,凌澜不慌不忙地补充:“明日我买两匹快马,先回若鸣报复……调查孙家,然后启程去天邪。行程已经耽搁不得了。”
“还有寻我师傅下落。”叶兴羽补充道。
“……对,寻你师傅下落。”
凌澜现在才记起,原来还有这一茬儿。
“顺便,桥县没有马匹。”叶兴羽提醒。
“那便辛苦叶兄了。”凌澜顺坡下驴。
“……”
叶兴羽表示他也很苦恼。
是夜。
随意活动了几下筋骨,叶兴羽正准备上床歇息,门口处忽然传来敲门声。
还没吃够教训么?叶兴羽从后腰摸出柴斧,眼神当即变得锐利起来。
他小心翼翼拉开门,见凌澜站在门外。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你拿着斧头,是想做什么?”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咳,”叶兴羽把斧子别回后腰,“还以为是那帮泼皮又想惹事。”
“泼皮会敲门么?”
“那是他们惯用的手段。在门口闹出动静,看里边人是否已睡着。”
“小心一些倒也不为过。”
只见凌澜进了屋,打量几眼堆在叶兴羽房间里的大筐小筐,突然冒出来一句:“叶兄可习惯打地铺?”
“凌兄这是何意?”
“恐贼人夜间偷袭,不如睡同一个房间。”
这是……使唤我没完了是吗?
“桥县知我者众,夜宿一室传出去对凌兄不好。”
“我不介意。”
“……我介意。”
“昨夜星辰漫天,以天为被地为床,倒不见叶兄如此矜持。”
“……行了,依你。”
叶兴羽想不通凌澜是为了什么,不过还是从凌澜房间拿了枕头被褥铺在地面上。
为了什么呢?凌澜也不清楚。
好像这个人要是消失在他视线里,就能一转眼消失不见似的。
今日下午自己正准备宽衣时试着唤他,他竟已消失不见,气得自己把半张脸埋在木桶里,怨念地吐泡泡。
晚餐时,这人竟如此没有眼力见儿,半句不问自己是否饭菜不合口味,只顾着他碗里的那口吃的。
好在自己已经可以为自己换药,这人应是把我曾为救他而负伤的事都已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凌澜觉得,以这人的性子,要是自己不看着点他,说不定明天一早他就能不辞而别。
“凌兄可是要歇了?”
“嗯。灯灭了吧。”
其实凌澜冤枉叶兴羽了,叶兴羽确是忘了,不过是劳累一天的缘故。
经过今日叶兴羽才终于了解,为什么县里的汉子们都不乐意陪娘子逛街。
……
“都睡了?”
“都睡了。”
“好。再说一遍。先放迷烟,咱们一进去就抹脖子,钱一到手就溜,没人查的出是咱们干的。都记清楚了吗?”
“老大,这么做……不好吧。”
“不好什么?你是没看见那银元宝大的,比你那眼珠子都强!干上这一票,咱们哥几个一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你们现在就不用愁了。”黑夜里,有人说。
几个泼皮无赖吓了一跳,可还没等他们抄家伙,身体就已经不受控制地纷纷倒下。
“共处一室那个樵夫,可算威胁?”
“那樵夫打的地铺,应无大碍。”
“可要上报?”
“……”另一个声音沉默良久,才终于开口,“正午死期,入夜方至。你嫌这一次领的罚还不够多?”
“还能攒到下次再领不成。”
“那便随你。”
“……”
“……”
“应无大碍?”
“应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