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正经画册

  回到书院,顾箬笠将包裹扔在架上, 林菘见她垫着脚, 好笑道:“我来……吧。”

  顾箬笠转过脸,又是那副略带嫌弃和怜爱的眼神:“你来?你踮起脚也还没我高呢!”

  林菘:…… ……实在失策, 忘了自己此时的身形了。

  “方才我好像有个东西,落在门口了。”

  顾箬笠立即道:“我去寻, 你先暖暖,别出去吹风了。”

  她刚出门, 林菘立刻找出书坊那盒子, 拆开看了一眼, 脸都黑了。

  片刻,顾箬笠提着食盒回来, 笑道:“银瓶姐姐可真好,这盒子里装的全是我爱吃的, 还有卤鸡胗、酱鸭掌。”

  林菘若无其事一般, 随手接过, 似笑非笑:“银瓶, 她啊,可是很早很早就最喜欢你了。”

  顾箬笠狐疑问道:“很早?我们不是才认识不久?”

  林菘随口道:“大概她早就听说过, 京城里有你这号人物,是个招人稀罕的小姑娘。”

  顾箬笠美滋滋道:“那是,我长的好,性情也好,谁不喜欢?你呢?菘儿稀罕我不?”

  林菘溜溜的白了她一眼。

  顾箬笠懂了:“我知道了, 你老稀罕了。”

  林菘懒得理她,转身去收拾东西,正拾掇着,宝宁哒哒跑来,来找林菘。

  林菘刚出门,顾箬笠便钻进床帐,翻找一番,发现自己的书竟然不翼而飞!

  顾箬笠心头一惊,盘算片刻,疑心是收拾包裹时,拿错了,急忙钻进林菘床上,又是一番翻找,果然找到了自己的“宝贝”。

  好在包的仍然是严严实实,菘儿还不曾打开过。

  顾箬笠松了口气,听见脚步声,连忙塞进了自己被褥底下。

  林菘回来,就见顾箬笠格外老实,正坐在桌前补功课,面色沉静,娴雅秀致。

  顾箬笠笔顿了许久,突然扭头过来:“菘儿,山长拟的题是什么来着?”

  林菘叹口气:“连题都不知道,那你方才在写什么?”

  顾箬笠竖起自己的纸,上面整整齐齐写了三个字:顾箬笠。

  林菘单手扶额:“我替你随便写几点罢了。”

  顾箬笠立即喜出望外,林菘不甚自在,总觉得自己太过无原则,又道:“这次是看你手伤没好,今后自己的功课可要自己做。”

  顾箬笠已经捏了一个金桔蜜饯送到他嘴边,笑盈盈趴在他胳膊边:“我知道啦,菘儿你尝尝这个。”

  林菘撑着脑袋,终于是拗不过她,别别扭扭的含在嘴里,一股甜腻腻的味道直冲入心,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顾箬笠:“菘儿,甜不甜?”

  林菘要甜死了。

  于是林菘又问:“李老拟的题,你可写了?拿纸出来。”

  “菘儿连这个也帮我写?”

  林菘哼的一声:“你磨墨便是。”

  李老和山长留的题都不算难,林菘很快答了,字迹仿照顾箬笠,学的八分像。另外两分,实在是因为,人的字要像顾箬笠写的那么难看,实在有难度。

  二人洗漱过后,顾箬笠便迫不及待的钻进了自己的床帐。

  林菘叮嘱道:“你伤还没好,早些歇息。”

  顾箬笠含混应了一声:“稍后便睡,你先睡吧,我起来熄灯。”

  林菘也道:“你先歇息,我随意看几页书。”

  林菘拿了自己的书,翻看了几页,见这孤本之中有许多是从未见过的,不由入神了些。等他再分神细听对面的动静时,便听到了一声清脆的书页翻动之声。

  林菘皱眉,想起她今日搜罗的那些怪书,手往柜中一摸,发现空空如也,立时跳下床,钻进了对面。

  顾箬笠被吓了一跳:“你,你做什么?”

  她整个人缩在锦被里,面色有些不自然的潮红,林菘一低头,就看见了那本书。

  顾箬笠连忙将书盖住,假笑道:“菘儿,你干什么呢?”

  林菘把她手拿开,问:“看的什么?”

  顾箬笠本来微红的脸,一下子都红透了,结结巴巴:“这……这秋千真是别致,别致。”

  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怪风,又吹到了下一页,顾箬笠余光扫到一眼,脸更红了:“小树林也很有野趣……这假山,也极幽僻——啊呸!”

  顾箬笠猛地起身,一头撞在了床架子上,疼的眼泪都洒了两行,也成功把书给扔到了脚边。

  林菘脸色可不算好看,双眸沉沉把她望着。

  顾箬笠本就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书,还没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偏偏又被林菘抓了个正着。一开始她是没定神,坐下来之后,按揉着脑袋,努力找回一点“小表姐”的威严。

  “菘儿,你钻进我床上做什么?平白被你吓了一跳,我头都撞出一个包来了。”

  林菘冷笑一声:“表姐去书坊,就是去找这个?”

  顾箬笠被她一逼问,方才的气势荡然无存:“当然不是!我,我哪知道,这些书怎么跑到我包裹里了。”

  “我之前看的那些……都是没有把把的,呸呸,都是穿着衣服的。”

  林菘闭了闭眼,脸彻底黑透了。

  还把把?

  她看的可真够细致的!

  林菘倒是不知道,世面上的也分好几种,高雅些的,只画些春游、戏水、抓蝌蚪等等,称为春·情或者俗情画,可顾箬笠今日不慎拿到的,是实实在在的春·宫·图。

  顾箬笠把盒子打开:“你看看,我方才看的是这本,可是本正正经经的画册。”

  林菘随意翻了翻,里面大多是些公子与侍婢春游、戏纸鸢,男女嬉戏玩水等,确实看不见把把,也穿着衣裳。

  ——虽然也不是什么好玩意,比起方才那本,还真是正经画册。

  顾箬笠拼命解释:“那本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许是那掌柜的弄错了。”

  她顿了顿,又含混问:“菘儿,你刚看见什么了?”

  林菘沉住气:“我什么也没看清。表姐鬼鬼祟祟,可见不是什么好书,我岂会看?”

  顾箬笠松了口气:“没看见就好,你可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

  林菘问:“以往这些书,都是谁拿给你的?”

  “老段啊。”顾箬笠理所当然道,“除了他,谁会这么胡闹?”

  林菘郑重道:“以后,别再和段二一起戏耍,不然,我怕他会有点倒霉。”

  搞不好就断手断腿了!

  顾箬笠心虚的应了:“你没看见就好,那快睡吧。”

  林菘将画册拿走,顾箬笠只觉今日这小表妹气势惊人、不似寻常,也不敢反驳,鹌鹑一样老老实实窝回床里边睡下了。

  林菘可气的很。

  这好好的小姑娘,全是被段二带坏了!

  翌日一早,顾箬笠神清气满,昨夜那点“秋千、树林、假山石”的事儿,早就抛在脑后。

  她歇了几日,呆在藻园百无聊赖,索性带伤去了学堂。

  二人走得一路,她像挂在林菘胳膊上一样。

  盛宝宁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林乡君竟然让你挽着?我上次拉她的手,她都老不愿意。”

  一旁的女学子也附和道:“不错,林乡君素日里,可实在冷淡。”

  嬉闹过后,话风一转。

  “千金郡主,听说你幼时就和董霜明交好,可知道董家昨夜出了大事?”

  顾箬笠自己就干了好事,故意装模作样问:“什么事?”

  那位小姐是今日早上才急匆匆回书院:“董霜明被董相关进了祠堂,今日已经传遍京城了。”

  顾箬笠一愣:“什么?是董霜明出事了?”

  那女学子道:“我也只是听说。董霜明在董老爷子的寿宴上忤逆狂悖,把足足有百余斤的黄梨花木团圆桌给掀翻了。董老爷子被磕掉了好几颗牙齿,糊的一嘴血;董家大房老二留下的遗腹子不足三岁,被桌子压在下面,好像,到今天早上,还没脱离危险。”

  董相哪里担得起“贻害侄孙”这四个字?连夜厚着脸皮拿自己的名帖,去请了太医,这桩事闻风而走,已经传遍了京城各家府邸。

  顾箬笠不觉间,拽着林菘的衣袖,被他暖暖回握住。

  “……已经传遍京城了?那,那你们谁消息灵通的,可曾打听到,是因为什么缘故?”

  那女学子摇摇头,她与顾箬笠不相熟,倒也听过顾箬笠的名声。

  “我与你虽不相熟,但与董霜明亦是同窗,他为人宽厚,古道热肠,虽无深交,但他不是悖逆之人。消息传出来,便是如此。这消息确实古怪,满是荒唐之处,可谁又会敢去丞相府细细辨别?”

  真相沉沦,污水已经泼了董霜明满身。

  女学子又道:“倒是还有一桩事,但比起来,都是小事了。说是董家大房长孙,拿寿礼戏弄董老爷子,先去祠堂罚跪。这之后出事,也没人顾得上放他出来,今早才放出来,人差点冻死了。但董师兄还在祠堂罚跪。”

  这倒是顾箬笠昨日干的好事,“贺礼”是她让掌柜送进去的。

  顾箬笠一扭头:“菘儿,你跟先生说,我手疼的厉害,今日便不去学堂了。”

  林菘又看向盛宝宁。

  盛宝宁眨巴眨巴大眼睛,弱弱问:“林乡君,看我做什么?”

  林菘轻咳一声:“我头疼的厉害。”

  所以,也不去学堂了。

  那女学子还问:“林乡君是要陪千金郡主一同去?”

  盛宝宁假假的一笑。

  这林乡君素日那么冷淡,偏偏对顾箬笠好。

  作者有话要说:  翟让(贼兮兮):报告银瓶姑娘,昨日半夜我去向主子汇报,发现主子钻进了小郡主的床上,还一起看了好东西!

第30章 正经画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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