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相互怀疑

  “我没有。”葛鄞梗着脖子,舒出一口气。

  “担心我?”秦愈说:“还说没有,刚刚急得脸都红了。”

  “你太把自己看得重要了。”

  撂下这句话,葛鄞就再也没有理会秦愈的呼喊,他走出了食堂。

  秦愈在原地回想了一下葛鄞刚才的表情,明明是个热心肠的人,为什么还要装作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模样?

  “你想胳膊废了就算了是吗?”

  葛鄞原本消失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食堂门口,他脸上隐隐的怒气秦愈全部看在眼里,秦愈都不太明白这人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将小模型残破的遗体仔细包好,小模型也被塞进去,留了一个脑袋出来。

  “这做人啊,不仅要守信用。”秦愈忍痛紧跟上去,小声说道。

  “最重要的还是要诚实。”

  严安醒过来的时候,正巧看见谢评也撑着下巴,盯着墙上的人体穴位图发呆。

  “里面的冰箱有吃的。”他看也不看严安,一只钢笔帽被不停地翻转,在桌面上敲出烦躁的鼓点。

  “你呢?吃不吃一点?”从昨天游戏开始到现在,严安已经将近12个小时没有进食了,她饿得头晕眼花,胃疼得叫人直泛恶心。

  “我已经吃过了。”

  严安走到冰箱面前,打开拿出冰冷的面包和牛奶,就开始狼吞虎咽。

  干涩的面包硬得几乎咬不动,她吃了几口,泪水就慢慢涌出来了。

  可她还是一口一口地吃完了全部的食物,自从来到这个鬼地方后,她收到过最高待遇的晚宴邀请,也经历过在深山里面几天只能吃野果充饥的生活。

  眼前的冷面包和牛奶虽然不是最好吃的,但却是证明她死里逃生后的证明。

  她吃完后,谢评也已经在门口似乎等待多时了。

  他朝着她招招手。

  严安几步小跑过去,谢评也问她:“这里有多少个这样的诊疗室?”

  严安想了想回答:“5个。怎么了?”

  谢评也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他说:“我刚刚使用了圣痕,看到了其他人的下落。”

  他的表情有些严肃,严安和他相处算是挺久的,谢评也一般露出这样的神色时,那么说明这件事有些严重了。

  “魏亭和郑彬已经死了。”

  一道晴天霹雳打在严安头顶,她还没从昨晚的崩溃中恢复,那个咄咄逼人气焰嚣张的小太妹暴露了本性,她哆嗦了嘴唇:“都死了?谁杀的?”

  严安完全想不到,仅仅一夜之间,她就成了昨天还在被她嘲笑的魏亭的模样。

  “我们身边的人。”

  谢评也说出一句模棱两可却意有所指的话,事实上他在心中几乎有了人选,但始终不能确定。

  作为圣痕的化身,红鸦平日沉睡在谢评也脑中,必要时被宿主唤醒,就能显现实体。

  谢评也向来谨慎使用这个能力,因为红鸦一旦化形,就和普通鸟类无异,有很多外部因素可能导致红鸦的死亡受伤或者被猎捕。

  因为谢评也可以确定这个地方没有红鸦的天敌,又少人烟,所以红鸦一身都是伤痕回来时,他就知道有人已经发现了红鸦的存在。

  自然也就发现了他和严安其中一人是圣痕拥有者。

  这个人,不是葛鄞就是秦愈。

  相比看起来更为神秘的葛鄞,儒雅斯文给他第一印象很好的秦愈反而成为了他的第一怀疑对象。

  谢评也说道:“郑彬和魏亭昨天见过秦愈,而且和他呆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红鸦嗅觉异常灵敏,它能闻出不同人身上的味道,谁和谁接触过,接触时长,都能闻出来。红鸦传达回来的信息是,三人曾经在一个充斥着许多刺激气味的房间逗留。

  “那,就是他干的?!”严安震惊道,转而又大怒:“这人果然不简单!他原来一直在骗我们,谢哥,咱们是不是也被他盯上了?”

  “秦愈形迹可疑,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我们首要提防他。”谢评也如实说道,可他心里总是隐隐不安。

  严安小心问道:“首要?意思是我们还要提防葛鄞是吗?”

  谢评也皱眉然后展开:“当然,因为这人很可能抢先我们找出罗月。可我感受不到葛鄞的威胁,他看似拒人千里,却目的明确,他只要他想要的东西,除此之外,他从未干涉过咱们行动。而伪装成新手的秦愈是比他还要危险的人。秦愈现在都没有和我们碰面,极有可能是知道自己被我们注意到了,然后在暗中等待将我们置于死地。”

  他顿了顿,想到另一个可能性:“或者,他也碰上了对手。”

  “你是说——葛鄞?”严安恍然:“的确,这两个人很有可能已经碰面了,现在他们恐怕已经成了对方的眼中钉了。”

  在严安的认知中,秦愈已经成为一个不折不扣杀人如麻的冷血恶鬼,亏他之前还装出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来欺骗其他人。

  而葛鄞和他,一定在互相较着劲。

  谢评也看了她一眼:“不过这些都还是猜测,真实情况如何,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了。”

  今晚的生日宴会,所有人都会到场。

  不管是坐山观虎斗,还是与其中一方联手,谢评也总不会是吃亏的那个。

  在相隔了两条走廊的另一个诊疗室内,正在上药的秦愈打了一个喷嚏,牵扯到伤口的一瞬间,他倒吸了一口气。

  葛鄞拿起一瓶双氧水,看了一会说明说道:“忍着。”

  这句话还没进秦愈耳朵,他就往秦愈的伤口淋了上去。

  秦愈差点没疼得撞墙上。

  “你下次能不能让我做个准备?”秦愈任着葛鄞用纱布给他包扎,屋子里全是血腥气,被血浸染的衬衣已经不能穿了,他光着膀子坐着,一脸生无可恋。

  葛鄞低头洗去手上的血迹,简短回答:“不能。”

  他站起来将外套扔给秦愈:“这种程度的疼都忍不了?消毒能有多疼?”

  “哎,算是我怕疼吧。”秦愈自知和他讲不清楚这些,糊弄着答应。在他看来,葛鄞对这世界的认知和他似乎相差得太远了点,有时候他都怀疑葛鄞到底是不是正常人。

  诊疗室出乎意料的大,除了三张寝床,还有液晶电视,冰箱,独立卫浴,以及一个小厨房。

  葛鄞径直走向冰箱,拉开冰箱门,看了看里面的东西,他直接忽略了那些速食品和干粮,取出来一块鲜肉,一大把芹菜和三个白白圆圆的萝卜。

  “要帮忙吗?”

  秦愈见过葛鄞缝补之后,已经不惊讶他还会什么了,反正似乎葛鄞什么都会,还做得挺好那种。

  对了,那只小熊,好像还在那个屋子里。秦愈想了想,这个小熊的出现应该有别的什么含义。

  “不用。”葛鄞的声音传出来:“趁这个时候,你不如想想怎么对付谢评也吧。”

  秦愈走到小厨房门口,他将外套披在肩膀上,闭口不谈郑彬对他的提醒,抱手道:“他怎么了?”

  葛鄞利落起刀,将鲜肉切成丝,他总是擅长关注于每一件事情:“那个出现在房间里的玩偶,是他或者那个女的划破的。”

  “哦?你知道?你给它缝补的时候问过它了?”

  这段对话如此熟悉,葛鄞沉默了一会继续道:“我到14—35发现了两张线索门牌,一个是放在桌子上面,另外一张在那个玩偶肚子里。”

  “按常理说,没有人会去拿位置最显眼的那个。你怎么就这么神通广大,敢去冒这个险,还赌对了。”

  葛鄞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只有顿顿的菜刀剁在菜板上的声音,秦愈看着他将肉装盘,然后拍蒜备料,起锅烧油。

  油烟还没开始弥散就被抽走,葛鄞静静等待油烧热,说:

  “我没有说过,我拿到的门牌就是正确的。”

  秦愈愣住在原地。

  葛鄞继续说:“我也不知道他那张是否是正确的,我前脚一走,他们后脚就跟上来。在14—35我发现了不少线索,想必他们也发现了。”

  鲜肉下锅,放入豆瓣酱,翻炒上色,倒入切好的芹菜段,葛鄞每一步都掐准时间。

  他们找到了罗月的尸体,但是故事没有如罗月生命结束一样就此结束。

  他擦了擦手上的油:“在生日前,罗月收到了很多贺卡,内容基本都不怀好意,大部分是在说罗蜀出轨无数,公然养情人,家庭不睦,对病人的多番骚扰,其中还有来自钱源生对罗月极具性暗示的话语。”

  秦愈并不知道这个事情,皱眉:“那个厨子?”

  他后知后觉惊道:“他他他恋童?!”

  葛鄞将芹菜肉丝装进盘子里,洗锅准备下一道菜:“可是这一切没办法将食堂里的事情联系起来。”

  他说:“所以,也许谢评也拿到的另外一张门牌,会给出比我们得到的这些都要明显的提示。”

  言下之意,谢评也可能会先他们一步拿到“通关钥匙”。

  秦愈陷入沉默。

  “我们好像忘记了什么人。”吃到一半,秦愈突然说道,“罗月的妈妈,一直没有出现过。”

  葛鄞咽下米饭:“会见到她的。”

  “怎么说?”

  “14—35还有个跟她有关的东西,不过只有我看见了。”葛鄞似乎毫不担心,他对上秦愈的眼神。

  “那是谢评也永远也发现不了的东西。”

  “咚咚咚——”

  墙上的钟发出报时声。

  12点已至。

第18章 相互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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