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沈盛顶着方远的父爱趴回自己的床上，心里甜蜜蜜之余发现自己还没有拆开发小的礼物。他心情不错，跳下床从书桌上拿起一蓝色的包装盒。

　　他这个人做事很有原则，答应了人家生日当天拆开就一定不会提前拆。

　　他想不出李豪会送他什么，因为印象里之前每年生日他从来都只是约他通宵打游戏。

　　像这次这么庄重地用礼品盒包装，是亘古难见的奇闻。

　　沈盛不费力气的拆完包装，露出里面花纹精致的盒子，然后打开，是一根拨浪鼓。

　　沈盛：“……”

　　他感觉这包装比这拨浪鼓值钱多了。

　　沈盛抓起来甩了甩，两边的小球撞击纸质的鼓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然后他又看了看盒子，盒子背面右下角有一排标签，出产地S城。

　　他不再怀疑，这就是李豪来见他时买的。

　　恰巧，李豪心有灵犀的打电话过来：“收到你的礼物感动吗，婶婶？”

　　沈盛咬牙切齿：“我真是太感动了。”

　　李豪仿佛听不出沈盛对他的关切：“我还给你准备了个小惊喜。”

　　沈盛问了：“什么？”

　　李豪说：“我要到了你的方远同学电话，是我把你生日告诉他的。”

　　沈盛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串通一气的，而是问出了最关键的：“他不知道我外号吧？”

　　李豪很快传来阴险的笑声，沈盛心里一定，完了。

　　为了印证他的想法，李豪笑完果断闪人，沈盛直白地看着手机屏幕。

　　方远发微信：“再说一次，生日快乐，晚安，婶婶。”

　　沈盛以头抢被子，装死。

　　方远和李豪串通一气是在烤肉店沈盛去了一趟厕所。

　　李豪当时问：“方远同学，你和沈盛他认识多久了？”

　　方远回答：“没多久。”

　　李豪说：“这没什么，但我知道沈盛肯定是把你当知心朋友了。”

　　这话言之凿凿，容不得当事人反驳。

　　方远迟疑点头。

　　李豪说：“你别不信，沈盛他很少交朋友，从小到大就我和他玩得来，是个铁哥们。”

　　方远一脸你确定？他忍着没问你翻了多少个跟头才和沈盛成了朋友。

　　李豪继续说：“这次我来S城，其实更多的是来看他，这家伙别扭得很，什么都不说。你看他虽然一个人没啥反应，但其实心里孤独得很，就希望在异地有个知心小棉袄给他套上。”

　　方远：“……你再不切入正题，人就要回来了。”

　　李豪最终说：“就下周二是沈盛生日，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但我就给你说一下，他到时肯定是不会主动提的，就希望我们自己发现。”

　　方远懂了：“我给他过生日。”

　　李豪：“对对对，就是这样。毕竟是异地第一个生日，怎么说还是很重要的，安慰安慰他那受创的心，你看他一个人每个孤单的夜晚咬被角，望天窗看星星，流下寂寞的眼泪，很惨不是？”

　　方远：“……”

　　方远没反应，不知是答应不答应，李豪为好哥们的未来幸福贡献自己的力量：“这样，我告诉你一个沈盛以死掩护的秘密做报酬。”

　　方远没说不答应，但还是说：“请讲。”

　　李豪一脸自信地告诉他，然后说：“沈盛他一直对这个外号深恶痛绝，他从小学起被叫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到了新的地方肯定不希望有人知道。”

　　方远知道了，表示很赞。

　　……

　　运动会结束之后天气就已经逐渐转凉，没几天班里所有人都穿上了外套。

　　李舟在班会上让他们大扫除，说是下节课会有校领导来听课。

　　他分配了班里几个女生擦走廊边上的窗户，教室里边的男生来擦。之后扫地拖地擦桌子搬桌子的都分配完，方远被剩了下来。

　　也有几个没有被分配到任务的四处装模作样检查，被集体讨伐。

　　沈盛在擦窗户，方远无聊，踱到他边上忍不住道：“婶婶，累吗？”

　　沈盛眉毛一跳，继续擦窗户。

　　他人高马大，别的同学站在凳子上拿着抹布擦窗外，沈盛直接站着就能够到。

　　方远之前也不是喜欢玩闹的人，他只是觉得沈盛的外号很有意思，很贴切，一直寻着各种理由称呼婶婶。

　　沈盛胳膊伸到窗外擦完最后一块玻璃，他把抹布放回讲台上的盆子里去洗手。

　　洗完后发现方远正靠在他自己座位上看前边的人擦黑板，他从后门溜进去。

　　方远感觉自己背后外套突然被掀开，腰腹顿时一凉，他继而扭腰：“别闹！”

　　沈盛洗完后的手有些凉，上面还有水渍，原本是想恶作剧一下，可触及到方远温热的肌肤之后又不想撒手了……很暖，就和方远这个人一样。

　　他掩饰般活动十指饶痒痒，方远怕痒，被抵在桌面上，双手推沈盛胳膊，忍不住哈哈哈苦笑了起来：“够了啊，痒……婶婶……”

　　他力气没沈盛大，推不动身上的庞然大物。

　　沈盛说：“还叫我婶婶？”

　　方远快哈不动了：“我错了。”

　　沈盛这才放过他，方远笑得要断气了。这时全班同学凑热闹：“哟，怎么停下了？继续啊？”

　　这动静太大，所有人都在围观。

　　方远脸红坐下，沈盛捂着脸躲回座位。

　　他妈的，脸也红了。

　　之后全班都知道了沈盛的外号，沈盛有种回到原来学校的恍惚感，可是这里有方远，让他格外在意，这是原来学校没有的人。

　　周五放学后方远拒绝了沈盛送回家。

　　他说：“今天我不回去了。”

　　沈盛问：“你去哪？”

　　方远回答：“隔壁丽水市。”

　　沈盛问：“你去那做什么？”

　　方远准备好了措辞：“看望亲戚。”

　　原主没朋友，也只有这一条可信。

　　沈盛没继续问，而是说：“我也去。”

　　方远疑惑：“你去做什么？”

　　沈盛笑着盯方远脸：“看望亲戚。”

　　方远被盯得心虚：“哈哈哈……真巧。”

　　他们今天是坐公交来学校的，沈盛没有骑他的单车，所以他们直接去了车站。

　　夏辉演唱会的地点就在隔壁丽水市，不然方远爸妈也不会放心让他一个人出门。

　　方远早就订好了酒店，简单背着一个包从长途客车上下来与沈盛分别。

　　二斤不加糖等人已经到了，她们在聚餐。

　　空闲间问方远：“我们打算明天早上九点半在购物公园集合，你什么时候到？”

　　方远从前台拿了门卡进电梯，之后打开房门把书包扔床上，他回复：“九点半我也可以到。”

　　二斤不加糖：好。明天见。

　　方远：明天见。

　　沈盛不知道有没有到达目的地，方远猜测到他见的亲戚应该是指沈夏，弟弟去给哥哥捧场，没有什么意外的。

　　他倒是不担心两人会遇见，因为沈盛肯定是去沈夏的酒店，原著里有写到过，离他现在的酒店不算远，但也不近。

　　况且原著里沈盛也没去看沈夏演唱会，方远虽然奇怪沈盛为什么改变主意了，但现在是现实不是小说，有点出入问题不大。

　　方远盘算了一下，到时候会场里人这么多，他就不信他们能偶遇。

　　要是能偶遇，他干脆买彩票算了，百分百可以中奖。

　　可话不能说太满，方远打开手机登录游戏，这游戏里可以抽英雄，他试着抽了三十发，直到把沈盛给他攒的存款用完了，都是低级的英雄。

　　嗯，很黑，不会中奖。

　　方远很欣慰。

　　没多久，沈盛见方远上线发来组队邀请，他们又打了一晚上的游戏。

　　早上九点，方远提前了半小时在购物公园等着二斤不加糖那些粉丝。

　　快到二十分的时候，方远已经看见，乌泱泱的人群中走来一群女子军。

　　她们整齐地停下单车，路人不住围观。这一队有二十多个人，是微博粉丝群聚餐的，还有很多粉丝都是学生党或者离的远的要下午才能到。

　　也许是cp粉之间的心有灵犀，茫茫人海中她们一眼就相中了方远。

　　方远在网上没有爆过照，也没有爆过声音，她们都不知道方远长什么样。

　　二斤不加糖带头问：“你是方远不圆？”

　　方远点头：“你好，我叫方远。”

　　二斤不加糖笑了，伸手：“你好，我叫林晓。”

　　其余人都互相介绍，名字很多，方远记忆力不错，大致留了底。

　　她们昨晚聚餐就讨论过方远，大家都知道方远是高中生，就是不知道长什么样。而且粉男性cp的男生很少见，不少人认为方远是gay，也有人觉得方远只是披着高中生的皮，其实是个猥琐大叔。

　　现在看到真人了，她们忍不住感叹，面前这高中生真他娘好看。

　　自己出道都绰绰有余了。

　　林晓也被惊艳了一把，之后想起来问：“我们群里还有个叫sy的姐妹要来，你们有谁认识吗？”

　　sy是之前刚入粉丝群的新人，方远看到过也打过招呼，但sy不水群，就刚来的时候聊了几句没多久潜水了。

　　大家都不认识。

　　这下子奇怪，她们等了半小时已经十点了，还是没人来。

　　有个人说：“我们不是被鸽了吧？”

　　林晓说：“我群里戳她一下。”

　　戳完五分钟，没回。

　　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有发怒的迹象，她们都不是小心眼的，但既然不来了就通知一下啊。

　　林晓最后也不等了，直接说：“我们先去会场外面等着吧。”

　　所有人都同意，会场离购物公园不远，她们带着方远再次浩浩荡荡前进。

　　到会场前，方远手机震了一下。

　　沈盛发了张照片。

　　方远点开，购物公园，女子军，以及，站在一棵树下的他。

　　视角是偷拍的，不过他的脸被拍得很清楚。

　　方远：你在哪？

　　沈盛答非所问：真好看。

　　方远隐隐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