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回娘家
“我今天要用桃花色的。”
娇颜下狠心买来的那些化妆品可想而知是不能退了，为了安抚暴走的娇颜，肖一平主动担当起了她的化妆助理。别说这位片场万金油肖副导，化起妆来也是一把好手，反正娇颜是很满意，现在每天起来选择今天用什么化妆品，已经成为了娇颜早起的乐趣。
反正谁也没深究，一向好学的小狐狸怎么在化妆上就这么一窍不通。
不知不觉间，从不成山上那个雨夜算起，娇颜和肖一平已经相识了三个月了，俩人倒都没什么感觉。只不过在肖一平这个小房子里，鞋柜里多了一双粉红色的布拖鞋，厨房门后的挂钩上也加了一件红色的围裙，还有窗台上的花和电视柜旁的相框，以及肖一平衣橱里终于不是满满的格子衫了。
更加可喜可贺的是，在九月底政空终于定下了拍摄计划，新电影开拍在即了。就在娇颜选择了桃花色眼影的这天，他们二人被召集回了政空开会。
“小昭早上好。”
“早上好娇颜，你今天真好看。”
“你也一样。”
才入职的娇颜已经和前台小妹妹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友谊的基础就是——互夸。反正那天在肖一平坚决地肯定之下，再加上内丹的逐渐修复，娇颜已经告别了不自信，所以夸起来非常的顺畅。
“各部门都到齐了啊，咱们今天的会主要就是通知下大家，开机在即，这回按照计划，咱们起码得在河南拍三个月才能转场回京市。”
会上，季甲简单介绍了这次要跟出去的人员，和安排，还有基本上的拍摄计划，也好叫大家心里有个数。
只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倒是给娇颜提了个醒。
“还是那句话，给你们一周时间，该陪老婆孩子的就去陪，该回家看看父母的就去看，然后收收心，咱们国庆假期后就要开围读会了。”
这是政空的传统，新戏开拍前，都会留出时间给公司内的各个部门员工搞家庭建设。
会散了，难得娇颜没有被尚导留堂，不过她有了一个很大胆的建议。
“一平，你不回家去看看么？”
“不用。”肖一平还在整理剧本大纲和行程单，对于娇颜的提议是置若罔闻。
娇颜可不甘心，她绕到了肖一平前面，凑了过来，“一平，上次见你妈妈还是天很热的时候呢。老季说了，咱们一出去，就会很久，等到下雪了才会回来，你不回去，肖妈妈会伤心的。”
“我没这个习惯。”
肖一平一贯的言简意赅，可如今他面对的是娇颜这个小执着。
“真不回去？”
“不回。”
“可是我想吃肖妈妈做的菜了。”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娇颜没招了，她就觉得别人都能回去看父母妻儿的，肖一平还是在加班，就觉得心里不好受。一不做二不休，娇颜偷偷拿起了肖一平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悄悄就拨通了肖妈妈的号码，这个号码还是上次见面肖妈妈告诉她的呢。
电话响了三声之后，那边响起了肖妈妈有些吃惊的声音。
“一平？”
肖一平一抬头，娇颜正捧着手机冲他笑呢。
从来都是自己打电话过去，儿子很少打电话回来的肖妈妈有些奇怪，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电话打来了，可是那头却没了声音，“小兔崽子你怎么了？”别是有什么事儿吧，这么想着的肖妈妈声音有些焦急起来。
肖一平瞪了一眼娇颜，拿过了手机，“妈，没事儿。我下个月要跟组去河南了，你自己在家要照顾好自己。”
肖一平的话疏离又客套，娇颜在一边急得抓耳挠腮地小声说：“吃饭，回家吃饭。”
肖一平才不理会娇颜呢，转了个身，准备挂电话。
“一平啊，抽空回家来一趟吧，妈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豆沙月饼，就算陪妈提前过个中秋。”
听着肖一平报备，肖妈妈声音软了下来，可是肖一平还是没松嘴：“妈，我挺忙的……”
“一平，妈知道，你爸爸那个混球这段时间不在家，家里就我一个人，你放心回来。”
肖妈妈粗旷的语言风格听得娇颜一楞一楞的，肖一平却没多大反应，只是陷入了沉默，娇颜听不下去了，抢回了电话，歪着头笑嘻嘻地冲着电话说：“阿姨，你会不会做肉的月饼啊，我最喜欢吃了！”
“会，会啊，你是，娇颜吧？阿姨还会做蛋黄咸肉的，可好吃了，你要不要来吃。”肖妈妈一听旁边还有人立刻收敛了自己的语言习惯。
“要得要得。”娇颜捧着手机抬头看着肖一平，就等着他答应。
被娇颜盯得没办法了，又听说某人不在，肖一平这才松了口，接过电话，“妈，后天我们回去吃晚饭。”
“好~好！妈等着你们啊。还有娇颜，都来都来。”
肖妈妈有些语无伦次地挂了电话，听到忙音响起，肖一平才收起了手机，眼睛一错不错地望向了娇颜。
先斩后奏的娇颜伸着脖子，顶着压力低着头，一双大眼睛滴溜滴溜的乱转，就是不敢看肖一平，许是感觉到了肖一平的眼刀，她僵硬地挪动着腿脚一点一点往后挪，接着一个原地转身，快速地逃离了案发地。不一会，会议室外就响起了她贼兮兮的歌声。
“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后还背着一个胖娃娃啊！嗷嗷嗷嗷嗷嗷~”
看着娇颜逃窜而去的肖一平，接着低头整理资料，直到听到了门外的魔音时，脸上才稍微微地露出了些笑模样。
又是一个月夜，娇颜为了争取积极表现，把家里里里外外彻底打扫了一遍，累的早早就睡了。回来晚了的肖一平也只看到了客厅桌子上，那一碗用来表达歉意的水果沙拉，一切静谧而美好。
而在大槐树村，一场交易正在悄然进行。
“卢夫人，您说您需要时间，我们头人给您了。七天已过，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黑雾还是那黑雾，妇人还是那妇人，只是黑雾里传出来的声音明显多了几分焦躁和不耐烦。
“我……”已经在槐树下躺了近千年的卢心美，终于一点一点找到了为人的感觉，只是仇已经过了千年，她有些犹豫不决。
“夫人，别再犹豫了，您被封在棺木里上千年了，可是那肖宇和王英却是做了生生世世的神仙眷侣啊。您甘愿？您能忍？”
“我怎知你说的是真的。”卢心美脑海里还在回荡着当初那个仙人的承诺，七世怨侣，死生不复相见。
“呵呵，夫人不信我也无妨，您大可以自己去看。”那黑雾里也不知究竟有几个人，反正总有一个声音沉稳又阴冷，在关键时刻站出来推上一把。
“你明知道我当初自愿饮下符水，现在半分阳光也见不得的。”卢心美有些动气地甩了甩袖子，那黑雾霎时就散了一块。
不过很快黑雾又聚集在了一起，阴冷的声音响起：“夫人，我与您说过，您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当初他害的我险近灭族，我等饶是侥幸逃出，但也成了这样虚无缥缈的一团烟雾，终日无法成形。”
树林外时不时传来几声鸟鸣，夹杂在黑雾的声音里，几不可闻：“可是，天命如此安排，就是叫我们祝您一臂之力的。”黑雾翻滚了起来，越说越起劲儿。
卢心美倒是不怎么激动，“此话怎讲。”
“夫人，我们虽无多大本事，却正好能克制您体内符水的功力。只要我们结盟，您便可以不惧阳光，去亲眼看看那对男女。我们也有了手刃仇人的机会，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结盟？”
听说能在千年之后再次站在阳光下，像个人一样的去看看这个大千世界，卢心美的心才开始动了。
黑雾里那个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夫人，当初那人为了叫您生不能安、死不入轮回，是生生扒坟剖了您的心去的。”
那里虽然空了千年，可是叫人一说，卢心美还是觉得胸腔里一阵生疼，那感觉从心的位置传出来，像热流一样传遍了四肢，疼得她立刻抱住了头，撕心裂肺地发出了一声怒吼。
“您想要再入轮回，哪怕是想要彻底烟消云散，总得肉/体完全了才行，我们助您取了仇人心脏，这样您便可以了了心愿，我们灭族之痛也能报了。”黑雾里那声音现在又徐又缓，蛊惑着陷入回忆里不可自拔的卢心美。
“取了谁的心脏？肖宇还是王英。”
黑雾里一阵笑声，“夫人，您那仇人可是有儿子的，那孩子眼长得像肖宇，嘴长得像王英，一笑一动帅气得很呢。”
黑雾翻滚着说出来的话叫卢心美一阵恍惚，好像回到了千年前那个阳光明媚得午后，一个男人揽着自己轻声说：“心美，若是我们有了孩儿，那眼要像我，那嘴要像你，学了我的潇洒，有了你的敏思，咱们供他中个探花郎当当……”
“夫人，杀人诛心，报仇也得找准了人，咱们的目标就是他俩的那儿子，您说好不好！”
“好，杀人诛心，杀人诛心。结盟，我们结盟！”在回忆的撕扯下，卢心美仅存的那一些理智也被仇恨吞噬了，终于答应了结盟。
咣当，一声脆响，一把镶嵌着宝石的牛角刀落在了卢心美脚边。“夫人，您只要割了腕子，吸了我们进去，咱们便合二为一了。”黑雾依然翻腾，但是仔细听，不难听出他那声音里难以压抑的兴奋。
“割腕子？”卢心美拿起刀的手有些抖。
“我的夫人，您的血早就流尽了，别怕，不疼。”
卢心美稳了稳手，举起了牛角刀朝着自己的手腕割了下去。
*
“哎呀！我手腕疼。”
早睡却晚起的娇颜一睁眼就喊着自己手腕子疼，喊来喊去终于喊来了在厨房忙活的肖一平。
“你一只手能举起大衣柜，怎么会平白无故的疼。”肖一平才不信她呢。
“那，那可能是因为，我更像是个人了呀，人干了活都是会累的，我累了。”娇颜看肖一平不以为意，准备强调一下问题的严重性：“这叫，叫…黑黑叫啥来着？”
“肌肉拉伤。”
“对，肌肉拉伤了！”
肖一平靠在门边叹了口气，“中午炖肘子，吃不吃。”
“吃！我能吃一整个！”娇颜刚才还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结果一个肘子就原形必露了。
系着围裙的肖一平摇了摇头撂了一句话转身回了厨房。
“吃就起来刷牙洗脸。”
“嗷~”
娇颜立刻起身奔向卫生间，只不过在她刷牙的时候，目光无意中扫到了自己的右手脉口。
那里作为锲约存在的小鸡腿图案，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隐藏在皮肤下，反而时隐时现地，有些清晰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卢心美的故事，是个很久远的故事了但是她又深深影响着娇颜和肖一平老朵还在犹豫，要不要给卢心美整个番外犹豫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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