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与凹凸孰美
“娇颜你不过了！”
看到娇颜大包小包的进门，黑黑而发自内心地质疑了一句。
“这是我工资买的呀，金歌说这是合理投资。”娇颜早就给自己想好了理由，并且成功说服了自己。
黑黑点点头，理解了。可是过了一会，看着娇颜一件又一件的试用战利品的时候，黑黑再次不淡定了。
“投资都这么冲动的？”黑黑真的无法直视面前砰砰地往脸上招呼化妆品的娇颜。
可是那厢娇颜丝毫不以为意，“金歌没来得及教我怎么化妆，可是我看她就是这么给我化的，八九不离十吧。去去，你别捣乱，玩你的游戏机去。”
看着一片香粉眼影粉尘中的娇颜，黑黑放弃了挣扎，默默念着“不和内丹受损的妖怪一般见识，不和内丹受损的妖怪一般见识……”缩回了飘窗。
娇颜那边按照记忆里金歌的动作忙活着，嘴里也不闲着。
“吾与凹凸孰美？吾美甚，凹凸所不及也。哈哈，咳~咳！”
拒绝了晚上KTV之行的肖一平一开门，就听到了娇颜的笑声，还纳闷呢，这丫头自个儿乐个什么。
“娇颜……”
“哎！”娇颜应声回头。
“嚯！”原本以为回家来会面临着一碗驱寒汤，没想到今天这场面比驱寒汤还刺激。
“你病啦！”
自我感觉良好的娇颜被肖一平这一声感叹给整懵了，走到了肖一平面前，捧着脸问他。
“不好看么？”
肖一平看着眼前紫色眼影，桃红腮红再加上巧克力色嘴唇的娇颜，实在是没办法说出太违心的话。
“咳，咳咳。”
“哦，你的汤。”这咳嗽声提醒了娇颜。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汤还是没躲过去，经受了双重打击的肖一平，此刻大彻大悟，了无求生欲望，可以直接面对自己的内心了。
“谁教你化妆的，娇颜。”
“金歌啊，不过她只是给我演示了一下，还带我买了这些东西，没来得及细说。”
娇颜说完了，看着肖一平的脸色，才觉出不对来。“不好看啊？”
肖一平挣扎了一下，撇了撇嘴点头：“不好看。”
娇颜一下子就炸了，蹦回了镜子前指着一化妆台的东西不解地说：“怎么会不好看呢？你看这个白白的就像是冬天不成山上的雪，这个桃红色的就是不成山上春天的桃花，紫色的就像是夏天的牵牛花，还有这个。”
娇颜举起手里的口红摇了摇，“这个就像是不成山上秋天的大栗子。”
“明明都是最美的东西，怎么到了我脸上，就不好看了呢。”娇颜越说越委屈，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从心里一点一点的挤了出来，霎时就占满了她一整颗心，酸酸的。
肖一平听着娇颜一口一个不成山，算是明白了，这丫头是想家了。肖一平把口红从娇颜手里拿了出来，又拉起了蹲在地上抱成了一团的小狐狸，坐回了沙发里，好声好气地和她说。
“这些颜色都是很美的，不过不能一气儿的都涂到脸上去。”
娇颜没明白，反而开始质疑自己了：“那是不是因为，我不好看，所以才会这样的。”
“不是，娇颜最好看。”肖一平找了半天发现这个妮子没买卸妆的任何东西，只能取了自己的凡士林涂在了洗脸巾上递给了娇颜。
“真的？”娇颜完全被那句最好看给收买了，懵懵懂懂地接过了毛巾，却不知道要做什么。
肖一平看着这懵圈的狐狸也觉得好笑，只能又把洗脸巾抽了回来，一点一点给娇颜擦脸。
“真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句诗你知道么？”
伸着脖子眯着眼的娇颜觉得脸痒痒的，嘿嘿笑着直躲，还不忘了回答：“知道，这是李白的诗，东长老给我讲过的。”
“别动。你就是清水里的芙蓉，大自然已经把你生得很好看了，不用你在上面多加修饰，反倒是画蛇添足。”娇颜小脸来回乱动，肖一平没办法，只能用手固定着她的下巴给她擦脸。
动弹不得的娇颜一听这话，心里那点酸就消失了，脸上的痒痒也可以忽视了，她睁开了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近在咫尺，正全神贯注给她卸妆的肖一平。
“那，我和青亚，谁美？”
无故被电了一下的肖一平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
“你怎么想起她来了。”
“她好看啊，前凸后翘，身上还香香的，眼睛里还有钩子。”虽然匆匆两面，但是娇颜可是记得很清楚的。
“咳~”听着娇颜不加掩饰的描述，一丝笑从肖一平嘴边溜了出去。
“你笑了！”
娇颜好像从来没见过肖一平笑。这下子好了，娇颜对于青亚更不满了，“你看，你想起她还会笑！”
肖一平看着娇颜的小脸一拉，就从自己手里挣脱了出去，这才解释：“我不是笑她。”
“那你是笑话我？”背过身去的娇颜头一歪，要哭不哭的样子。
“不是，我是没想到一个陌生人，对你影响这么大。”肖一平突然从心里升起了一种无力感，这事儿不好解释啊。
“陌生人？”
“你明明和她很熟！”娇颜也觉得自己情绪怪怪的，可是她控制不住她自己。
肖一平举手投降，这种场面听说过没见过，他真的应付不来，所以他只能一点一点掰开了揉碎了讲给娇颜。
“青亚，是我的大学同学，比我高两届，上学的时候有过接触，毕业以后再没见过，说是陌生人也不算，可是要说熟悉，也说不上。”
娇颜转过身子把头凑到了肖一平眼前，看着他的眼睛问他：“那她美不美。”
“美啊。”
“哼！”娇颜又把身子转回去了，背对着肖一平。
“可是好看的人多了去了，这有什么的。”肖一平始终不太明白娇颜这是个什么动向。可是看着背朝他垂拉着头的小狐狸，有有些不忍心，只能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
“美人很多，可是又美又可爱的小狐狸，很少见。”
听了这话，娇颜没回身，不过头算是抬起来了，一双耳朵也支拉了起来。
“聪明、好学、善良的小狐狸，哪找去啊。”
“这儿呢这儿呢，天上地下，仅此一只！”娇颜憋不住了，转过身来把手举得老高。
肖一平把娇颜的手拉了下来，又开始给她接着擦脸。
“而且我还因为答应了带某只小狐狸去晒月亮，推了和美人去KTV呢。”
“真的？”
“真的，郝帅他们可以作证。”
“肖一平你真好！”
娇颜这次满意了，直起身来吧唧一口就亲在了肖一平额头上，然后蹦蹦跳跳地去洗脸了，只留了懵圈的肖一平和捂着嘴围观了全程的黑黑。
因为有了肖一平的强力证明，娇颜安然度过了因为内丹不全带来的人间第一次自我怀疑危机。
夜晚，终于消化了那个吻的肖一平在为娇颜准备了一桌子东北农家饭之后，依约带着娇颜上了天台。
月光下，黑黑带着娇颜打坐调息，一点一点借助月光的力量去修复内丹。而肖一平看着月光里那个白裙少女却走了神，他抚着胸口，那里似乎有一些不一样了。
可是具体的感觉又超出了他28年来的感知范围，他解释不了，只能放任自己的心，支配着目光去追随月光下的那个人，有些感觉从眼睛里吸了进去又从嘴边冒出来。
“肖一平，你又笑了，真好看。”调整好了的娇颜一回头就对上了肖一平的笑容，很自然的就回应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
月光下，一男一女一团儿很和谐。
而与此同时，在空无一人的大槐树村外的山上树林里，一个古代妇人打扮的女人被一团黑气萦绕着，也在月光下渐渐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记忆。
“我不信！当初那仙人答应我的，只要我自愿被封，不在人间游荡，就能换他肖宇和王英七世孽缘，死生不复相见的！”那妇人虽然情绪激动，却很好地维持着原有的仪态。
“卢夫人，人家肖宇和王英这一世好着呢，孩子都老大了。”妇人脚下一直有一层黑色的烟雾滚动着，现在这话也是从那烟雾里发出来的，好好的一句话倒叫他们说的阴阳怪气，透着一股粘糊劲儿。
被称作卢夫人的妇人没有说话，眼睛直愣愣地望着树林里偶尔洒下的月光，不由自主地响起了千数百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
“卢氏，本仙跟了你一路，你从未作恶，怎么今天就忍不住大开杀戒了。”
“仙人，这人间不公，你看看这群人，都是有手有脚的壮汉，偏偏要难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逼得人自尽不够，还要剥了她的衣裳！我看不过去。”
“人间自有人间法则。”
“人间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我不愿再当那个弱者了。”
“你是鬼，沾了无辜人的血，就不能再入轮回了。”
“哈哈，入轮回有何好，不过是再被欺凌一回而已。再说，我尸骨不全，本也入不了轮回。”
“唉，世人多苦，你放不下，我可以助你，叫你如愿以偿。但是你不能再入人间作恶。”
“一言为定。”
约定还在耳边，卢夫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击掌为誓的触感也还在手边，可是自己做到了，那个人呢？
“夫人，世道不仁，您何必还在这里枯等呢。我们看不下去，愿助夫人一臂之力。”
“夫人啊，你忘了当年被刨棺剜心之痛了么，你忘了全家上下数十口被灭口之仇了么，夫人呐！”
那黑雾越说越激动，剧烈地翻滚了起来。
卢夫人回了头，望着无论怎样挣扎始终无法成型的黑雾，问他们：“你们为何助我？”
“无他，我们仇人恰好是一个，而已。”黑雾安静了下来，声音也不再是尖细的了，只是那声音比刚才更可怕，像是一条阴冷的蛇，正吐着他腥臭的信子。
好不容易晒饱了月亮的娇颜跟着肖一平回到了屋里，可是此刻她发现了一个天大的，了不得的危机。
“一平，这些，能不能退啊！我的小钱钱！”
作者有话要说：肖一平：天天回家都好刺激老朵：你怕了！
肖一平：不！甚至有些小期待老朵：啧啧啧另外，我觉得我们娇颜无理取闹起来特别可爱，你们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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