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皇后(完)

  李玄是燕王的老来子,还是独子。在原文中燕王因为死了独子,对柔然人与草原诸部恨之入骨,日日只想着寝其皮啖其肉,其率军之道与用人之法可谓是残暴至极。

  燕王会这样玉石俱焚、不惜践踏好不容易才在燕地建立起来的一切,除了丧子使他痛极怒极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没了继承人,一旦他这个老燕王死去,燕地也会回到皇帝的辖下。

  燕王当年跑来边关偏安一隅是念着手足之情不与兄弟相争。他会到老来才得子也是因为他担心自己过早的有了子嗣会惹了先帝的眼,所以在先帝有了几个儿子后他才敢让王妃生下了自己的子嗣。

  李玄明面上是死于草原诸部作乱。可草原诸部为什么突然作乱?李琨及时、贴心又暖心的关怀更是加重了燕王的疑惑。他表面上接受李琨的关心,与李琨叔侄情深。到了京城见了李琨后还在李琨的面前抱头就哭,实际燕王从来没有放下过对李琨的警惕。他通过自己的信息渠道,逐渐了解了林清秋、李琨与塔塔尔三者之间的“旷世绝恋”。

  想到战祸竟是因为争风吃醋而起,想到自己的玄儿死的一文不名,燕王恨毒了林清秋与李琨,却又碍于李琨手中的实权与兵权,只能从长计议。

  燕王要表现出只把儿子死了的账算在草原诸部与柔然人的头上好让李琨放松警惕。加之他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燕地就又得成为李琨的私产,等于他为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做了嫁衣。所以燕王破罐子破摔,而被殃及池鱼的燕地百姓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道燕王是被丧子之痛刺激成了疯子。

  在原剧情中燕王终究棋差一招,在林清秋面前露了杀意。李琨当即就命人拿下了他,以燕王鱼肉百姓、护卫国境不利、走私偷运中饱私囊等等罪名将燕王下狱。不知来龙去脉的燕地百姓则拍手叫好,大赞皇帝英明神武不徇私情。

  这次李玄没死,燕王也没有因为丧子之痛化身暴君。在燕地百姓眼中燕王还是那个带领着他们过上好日子、时时护着他们不被蛮子残杀的燕王。叶棠率军及时来援,百姓们在为难之刻亲眼看着新定海营帮着燕王军队打跑了草原蛮子,无不对新定海营的将士们崇拜有加、殷勤不已。

  有李玄从中调和,燕王很快与叶棠达成了合作关系。叶棠在燕王面前既没瞒着自己曾经的皇后身份,也没瞒着大历与柔然开战的理由。

  燕王有过震惊,有过迟疑。他不是没想过只除掉林清秋这个红颜祸水的妖妃清君侧,劝叶棠这个皇后回去好好辅佐皇帝。可在叶棠的军营里走过一圈之后,燕王歇了心思。

  他看得出来皇后……不,英将军的心意已决。她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因为嫉妒恼恨林清秋才想要报复。她是真的在为大历考虑,在为整个中原的黎民百姓考虑,这才揭竿而起。

  ——一个眼中只有天下没有皇帝也无私情的将军既然已经得到了执掌这天下的机会,她又如何会愿意回到高墙重重的深宫之中?

  更务实一点说,燕王知道自己这条老胳膊还真拧不过叶棠这条粗大。腿。

  通过打击草原诸部,定海卫与虎威营、青羽营以及黑豹营等等来投的残部逐渐磨合到了一起。原本是各家锅吃各家饭,谁看谁都不服气。现在所有的将士在叶棠的带领之下穿上了同样制式的铠甲,戴上了同样制式的头盔,从外表上看,大家都跟一个家里出来的兄弟似的,关系也就自然而然地拉近了许多。

  新定海营也有了“四海营”这个新的。名字。这个名字不仅代表着将士们来自五湖四海,也意味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将士们今后会成为一个名为“四海卫”的集体。他们护卫的将是这大历的每一寸土地。

  燕王自己的部队在与草原诸部的厮杀中损失了过半的兵力,要没有叶棠带人来援,燕王自己都得老命不保。哪怕不想着知恩图报只想着反咬一口,燕王也确实没那个牙口能吞下叶棠与她身后的雄兵十万。

  何况先帝与今上对燕王既无恩义也无亲情,今上又不是什么明主英君。燕王没必要为这样一对父子效忠效死。

  在发觉自家小子看着英将军的眼神有点不对不对之后,精明的燕王心中那把小算盘更是响得噼里啪啦——就算马玉英能打跑蠕蠕甚至是夺下天下,但那满朝文武能让她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姓马的女人坐上皇位么?当然是不可能的。

  情况好一点无非是马玉英迫于压力只能拱手将皇位让人,情况差一点马玉英所积累下来的权利将为他人所用,她自己则会被踢出权利的中心,带着没什么用处的“忠臣”头衔为他人做了嫁衣。

  群臣围堵之下马玉英必定无计可施,可她也不会心甘情愿把皇位拱手让给别人不是?若是这种时候让玄儿提出不介意她的过往,娶她为妻许她后位……玄儿虽不是英主明君那块料,但有马玉英的辅佐,他总归坐得稳那帝位。

  儿子能抱得心上人,他这一支还能得了帝位,燕王美滋滋地在脑海中构建着自己的一石二鸟之计。等叶棠向他商量借用粮草与兵马时,燕王大手一挥,直接把燕地绝大部分的物资和残存的兵马全给了儿子,再一脚把儿子踢出门去,让儿子好好协助恩人英将军。

  浑然不觉自己爹打得都是些什么主意,高兴自己父母终于不再逼婚的李玄还真特别心大地入了四海营,其轻车熟路的程度就跟回家一般。

  叶棠清楚李玄的秉性,也不拆穿燕王那些小心思。倒是玉剑似乎总在有意无意地刁难李玄,逼得李玄不得不今天练兵明天读书,很是繁忙,也就没空总在叶棠眼前晃了。

  十月,关外的赤水河已经只有不到往年三分之一的水量。一滴雨都下不来的夏天过去了,秋天却没能带来一丝凉爽。

  叶棠的四海营打到了柔然的王帐之前。柔然王塔塔尔此前以数次移动王帐,这次却是躲无可躲,只能正面与叶棠杠上。

  叶棠的四海营此时已近三十二万之众。这一方面是因为部分将士治好了伤病复归军中,另一方面则是四海营不拘出身,来投者越来越多。不过更主要的原因是马玉勇与马玉龙两兄弟手中的虎符。

  马家的六十万大军并不是只有马平洲一个人能够调动。只是调动上马平洲拥有的话语权是最大的。叶棠也没打算马上就从马平洲手里拿走他所有的军队,毕竟养军远比用兵难。去年南方就遭了灾,灾荒的影响至今没过去。今年少雨,处处都是一片焦枯之色,只怕来年的日子还要难过。

  叶棠讨伐塔塔尔只调动了五万最精锐的部队,剩下的四海卫除了驻守在闽石关之外,还在分股对柔然以及草原诸部的残存力量进行歼灭。

  另外有部分部队暗中领命分批分散回到关内,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受伤生病与残疾的将士则转入后方,向曾经是军奴,后被叶棠训练为后勤兵的兵士们学习后勤工作。

  后勤兵工作艰苦,没有军饷可拿,但管一口粮食。但即便如此,还是有许多女子愿意做四海营的后勤兵。得知叶棠是女人,后勤兵们更是勤快殷勤,只要是叶棠用的,不管是一片护甲还是一块护膝,都被女人们做得极为舒适合身。

  叶棠总算过上了有合身铠甲穿的日子,再不用穿着纸一样薄的皮甲在敌人中冲杀。马玉勇和马玉龙因此安心了不少。

  柔然人发觉大败他们的竟是一女人,言语间多有编排羞辱。说到叶棠更是欲将她先女干再杀,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哪怕是在塔塔尔的王帐之中军议,照样有蠕蠕将军不把叶棠当作是一回事情。

  叶棠骑在马上,见对面蠕蠕用柔然语叫阵而身后花荣脸色难看,勾勾手指让花荣骑马上来,问他:“对面在喊什么?”

  “将军……”

  花荣咬牙,只恨蠕蠕居然敢如此侮辱自家将军,而自己竟是不能现在就撕了那叫阵的蠕蠕:“不过是些污秽之言,不值得将军一听。”

  叶棠也不废话:“说。”

  花荣无法,只得答了声“是!”,尔后脸上既是红又是青的道:“蠕蠕狗贼说、大历居然能纵容一个女人睡成将军……他们要把您先女干后杀……要割下您的双。乳……”

  蠕蠕的叫骂其实比这过分百倍,只是在这之上的花荣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叶棠也不想为难花荣。她微微一笑,反手从腰间抽了长剑出来。这是后勤兵里的女子们给她打的长剑,耐久虽然不高,但吹毛断发,锋利得很。

  “禽。兽之语,何须介意?”

  拉开长弓,将长剑搭在弦上。叶棠一箭猝发,破空之声中众将士只见叫阵蠕蠕张开的嘴再也合不上了——叶棠的长剑在他张嘴的一瞬贯穿了他的喉咙,带着他飞下战马,把他和后面的步卒钉成了一体。

  “全军听我号令——”

  叶棠的神情坚毅平静,眼中的火光既没有被羞辱的愤怒,亦无被激怒的不平。

  “前军冲锋!左右两翼上前,以鹤翼之阵包夹蠕蠕!中军后军待前军折返后次序齐射!”

  “噢!!”

  震天的咆哮声中叶棠的坐骑人立而起,她手中那杆银。枪上红缨飘飘仿佛染血。

  只要见了那抹红色,四海营的将士们就感到胸中一热。此时再没有人介意叶棠是男是女,他们只知道叶棠是他们的将军,他们要跟着将军一同冲锋!

  两军血战到底,精锐尽出。

  叶棠一杆长。枪没人数得清挑下了几个脑袋,在她黑洞般的体力面前,将士们只觉得自己投胎投得好,没投到将军对面去。

  冲锋的前军略有损伤,但在叶棠的带领下前军总算没被打散阵型,顺利撤回。此时四海营的中军已经上前做好了齐射准备,冲着追赶前军而来的蠕蠕就是当头一阵箭雨。

  前面的蠕蠕一倒,直接就成了后面蠕蠕的绊脚石。蠕蠕想往后撤,可后面也是来不及刹车的兵马,他们如何能撤?于是蠕蠕们摸都还没摸着四海营的将士,就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这还没完。中军的齐射一波一波,就像无穷无尽一般。原来是叶棠在训练中军时特意考虑了齐射的阵型,这种阵型可以一队射完退下另一队继续上前齐射,退下的一队则能在这段时间里抽箭、弯弓、瞄准。

  待中军的箭矢用完,蠕蠕的部队已经损失过半。只有柔然王塔塔尔的部队还没有损伤。

  蠕蠕见四海卫们停止放箭,只当叶棠已经用尽了手段。塔塔尔命部下们重整旗鼓卷土重来,自己却不出阵。他生性多疑又性情狡诈,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亲自动手。

  谁想塔塔尔的部下野狼一般扑出,死狗一般再也没有回来。

  ——有箭的何止中军?在后勤兵们的拼命下,四海营里囤积的箭矢数量十分惊人。后军这一轮齐射直接就断了蠕蠕命脉。

  塔塔尔见势不妙整队想逃,不料叶棠带着前军再出,中军也已经上马拿矛。四海卫两翼收拢呈合围之势,塔塔尔根本是插翅难飞。

  一场最终决战不到半日便已决出胜负。叶棠也没去管是谁砍下了深情男配的脑袋,反正军功赏罚的事情都是玉剑在主持,她没有必要多去操这个心。

  “将军,擦身的水准备好了。”

  叶棠帐里,花荣说这话时声音有点小,目光也不敢去看叶棠。

  又是一身血的叶棠把头盔拿下,忍不住调侃了一句许久没与她对上视线的花荣:“怎么?今天不留下为我擦背了?”

  回忆起自己过往唐突的发言,花荣面上火烧。他这种小男孩儿般的反应看得叶棠哈哈大笑,花荣脸色更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那、那不是将军不让我擦么!?”

  “那我让你擦你就擦?”

  花荣哽了一下,硬着脖子道:“擦!我擦!”

  叶棠不过是逗着花荣玩儿罢了,但见花荣眼神认真气势汹汹连攒着布巾的手都有些抖地朝自己走过来,她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有些逗过头了。

  花荣不是第一次给自己崇拜的将军解战甲,但没有一次战甲让他解得这么困难。叶棠身材精壮,他碰到叶棠的外裳却会觉得自家将军身上软软的。叶棠身上明明都是血腥味儿,他在一呼一吸之间却总觉得能闻到一种淡淡的甘香。

  间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孩儿微微透出一丝男人的眼神。叶棠有些意外,却不讨厌。游走在生死之间让她的肾上腺素疯狂分泌,现在她刚从战场上下来,不管是脑子还是身体都处于极度的亢奋状态。

  花荣这时候也挺狼狈的。脱了染血的铠甲就跑来伺。候叶棠的他身上也有斑斑血迹,他其实也需要洗洗。

  叶棠笑笑,勾着他的领口引着他贴近了自己。

  她是个顺从自己心意的人。

  办完了事叶棠有些懒洋洋的。她趴在花荣的胸。前拿着花荣散落的长发编小辫子玩,花荣又是羞赧又是甜蜜,也老老实实地就这么任着叶棠拿自己的头发当玩具。

  玉剑来的时候没见到花荣守在叶棠的帐子外头还当花荣是受了伤,下去治疗去了所以不在。

  也因此他没找人通禀,直接就掀了帐子进来。横竖以叶棠和他的关系,他就是没有通禀叶棠也不会怪他擅闯大帐。

  “玉英——”

  待玉剑一抬头,看见叶棠与花荣在一起,他连怎么喘气都忘了。

  叶棠见了玉剑不羞也不恼,只把想要起来的花荣给摁了回去,自己出声问:“有事?”

  玉剑喉咙发干。他垂着眼竭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叶棠露出的肩头,艰难道:“无事,只是来告诉你折损的人数,还有战俘和战利品的处置。……既然你在忙,便晚些时候再说吧。”

  “嗯。”

  叶棠没有挽留玉剑,玉剑也不再逗留。

  花荣插不了嘴,只能目送了玉剑。他静默了一会儿,忍不住轻声问:“将军、你选我,真的好吗?你不怕玉副将他……?”

第21章 皇后(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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