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北京的雨太过粗暴, 南思阮坐在飘窗看着楼下有人的伞被整个吹跑,合欢树枝丫折弯了腰,无数的沙和叶混合在空中又落下。

  南思阮挂了电话去洗了个头, 发梢没大擦干净的一个劲滴水, 又坐回飘窗上看会书边回着信息。

  顾向野到了上海不久就被提溜去集训, 半晌才有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已经过了九点, 少年查岗似的又打来电话。

  “——我在酒店, ”南思阮没等对方说话就回,“在窗边看书来着, 还好你今天走得早诶, 这会儿北京超大雨, 飞机肯定晚点的。”

  少年那边声音有些嘈杂,低低应了声:“还挺乖?”

  “我可乖,你别老操心我啦,”南思阮指节跟着雨声叩玻璃,“你那边怎么样?老师没骂你吧?早点休息, 别紧张啊小老弟...”

  顾向野轻声笑笑,“知道了。”

  南思阮忍不住又叨叨了几句, 不一会儿那边数学老师熟悉的声音又嚎了一嗓子, 南思阮知趣的没在多说什么, 也催着少年过去继续集训。

  门外敲门声响起,南思阮下意识以为是钟晚晚回来了, 想着对方带了门卡也没急着去开, 又叮嘱了对方一句明天早餐别吃油腻的。

  电话那侧数学老师在发飙边缘,少年才一副要去了的样子,嗓音刻意压低带着笑意地在话筒边留下最后一句。

  “等我。”

  说完那边匆匆地挂断电话, 忙音接着传来。南思阮在这边还保留着通话的姿势,唇角翘起也轻声回了句。

  “等你呀。”

  雨几乎是用砸的落在玻璃面上,激起一点儿水花后顺着落下。酒店隔音效果算好,雨声并不吵闹。半秒后门锁被房卡解开的声音响起,南思阮唇边还留着一点笑意的,顺着抬眸看向门口的方向。

  她几乎要顺口叫出钟晚晚的名字,就看到门口梁南风长身鹤立,面色柔和站在房门一步距离,一只手搭在门把之上。

  -

  梁南风其实思索过,有没有利用钟晚晚的必要。

  那个女生实在无趣又萎靡,他对她所有的耐心和付出只不过是本着一个老师的职责,还不至于去摊上开解对方那点儿矫情的抑郁情绪的地步。

  换做以前,他有十分的把握,只要自己去敲了南思阮的房门,对方就会一如既往乖乖给他开门,嗓音温软地叫上一声梁老师。

  但现在。

  他知道那个少年会尽所能地给南思阮设防,这也不是他所担心的地方。

  他怕的是,如今南思阮自己,究竟是如何想的。

  他的阮阮已经太久没有对他坦露心声,他卑微到只能从对方文章中的只言片语去意会对方的心路历程。

  他看着文字里对方纠葛后又开怀,再之后的坦然和面对,到现在的酸涩甜蜜。

  他也看着自己,从对方的眼里,文字里,思想里,被完完全全的抛弃。

  她开始忤逆他。

  他的阮阮忘了当初自己是如何将她从万丈深渊边悬崖勒马,忘了在她痛苦迷茫的日子自己是如何费尽口舌地安慰,忘了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赋予的。

  他到现在已经完全不能确定,自己在那个少女心中,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如果他直接敲门,她会不会给自己开。

  他不愿去面对这件事情,所以花费了一定的时间去拿到钟晚晚的房卡,再联系了数学老师确认数联晚上集训的时间。

  其实他也在赌。

  梁南风在房门打开的一瞬,看到了少女头发微湿,薄T恤上水痕透着肤色,嘴角蓄满笑意,眸底就是他的星河。

  他忽然就想到那部名叫《本杰明·巴顿奇事》小说里的一句话,用在此刻再合适不过。

  ——“如果只有一件事情,没有按原来发生的话。”

  如果另一个带队老师没有请假,如果那个少年执意要在今晚逗留,如果钟晚晚超常发挥获得了奖项,如果少女没再半分钟前挂断电话,如果对方扣上了房门的另一道内锁。

  他就会和少女擦门而过。

  ——“但是生活就是这么不可预测,在一系列的交错层叠的人与事中,没有谁能掌控它们。”

  一切都发生了,他最后推门而入时见到了她。

  他赌赢了。

  他相信这是命运的安排。

  -

  南思阮笑意微微僵在面上,眨了眨眼有些没缓过来,半晌才试探问出一句:“梁老师?”

  梁南风微笑,轻轻颔首,踏入门后边说着边不经意扣上外门:“是我,老师来告诉你,你这次文创杯比赛的成绩。”

  南思阮一颗心立刻被对方的话悬起,大脑那一瞬间没腾出什么空位思索别的事情,结巴开口:“怎、怎么样呀?”

  梁南风被她的反应逗得轻笑一声,拿出手机调了界面,走上前去递给南思阮。

  南思阮坐姿还没调整过来,两条腿搭在飘窗的瓷砖上微微屈起,侧过身手有些抖地接过手机来看。

  室内空调作用下温度偏高,她只是穿了件宽松的短袖,动作时一截锁骨和藕白颈间全数暴露在男人视线之下。

  梁南风喉结微动,目光追随着看她低下头,咬着唇去看信息。

  信息内容不多,只是回复梁南风询问南中参赛者的比赛结果,南思阮的名字就印在特等奖三个字旁边。

  南思阮脸几乎红透了,有些不敢置信地又重头看了遍那条干巴巴的短信,快乐简直要从捂着嘴的手指缝隙里溢出来:“我我我——真的吗!我以为我撑死就拿个一等奖来着!老师你是不是骗我随便拿条短信哄我的呀...”

  她的确想到自己的结果不会太差,混个奖还是可以的——只是特等奖甚至能拥有个水晶样儿的奖杯,这种殊荣她的确没有想过。

  那是来自天南海北写作水平拔尖的高中生汇聚的比赛——她再如何自信也没有想过自己能挤进处于塔尖的那几个名额。

  南思阮简直觉得这几天多巴胺分泌过快,兴奋劲儿无处安放,边把手机还给梁南风边暗戳戳地掏摸出小灵通,编辑着信息的同时还不忘继续叭叭:“我觉得我能有这个成绩都是梁老师的功劳诶!我真的不是客气,梁老师你应该知道你押中题了吧!我当时写的时候简直爽到头发丝儿都翘起!真的,太巧了,而且那篇您刚好才和我点评过....”

  梁南风唇角弯成弧度,听着对方又和往日一样地叨叨起来,目光拂过她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

  那条短信的内容不过是告诉对方自己文创杯的名字,再加上几个她爱用的表情符号。

  他看着南思阮敲完之后又想了会儿,再加上了一句。

  [老师刚告诉我我就告诉你了,你是第一个知道的,荣幸吧少年:) ]

  梁南风心里自欺欺人的象牙塔最后一点儿根基几乎被对方全数拔起,身形停顿半晌,他抬手去拿对方手中的手机。

  南思阮编辑完了一条信息后,又接着要给阮茹梅打电话,指间一松,小灵通被梁南风整个拎起。

  梁南风表情甚至都没有变化的,仍然站在她的面前,开始翻她和那个少年所有的短信来往。

  少年的回复大多简短意赅,而南思阮向来善于用文字表露心绪,一腔情愫都藏在短信之间。

  他看到了日复一日的早安和晚安,看到那句等待,看到了那句一起考P大的约定,看到了自从那个少年闯入后,自己不曾参与的,她的世界。

  他透过一切看到了少女缱绻与爱,看到那少年在她心中抵过山河万色。

  那是她背叛的证据。他此刻无比清醒地想,那是他的阮阮,将自己抛弃的证据。

  南思阮杏眼微睁大,有些没反应过来,伸手去拿,而梁南风只是后退了一步,没有任何要给她的意思。

  “梁老师,”南思阮扶着飘窗边的墙壁要站起来,无意瞥过男人身后紧关上的大门,刚刚的雀跃散了大半,莫名慌张,“那是我的手机...您别看了,还给我吧。”

  梁南风一一拂过他们的对话,没有接她话的意思,抬眸,声线不复平日的温和。

  “南思阮,”他叫她全名,问,“你是在和顾向野谈恋爱?”

  南思阮站起来,对方的话像是逼问的口气让她陌生的害怕,她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地去对上他的目光,下一秒男人上前一步,将她堵在飘窗一侧的墙角。

  房间灯光落在男人平滑的下颚线,他目光瞬的又失了刚刚的锋芒,恢复轻柔。

  “告诉老师,”梁南风声音低沉,哄人似的引诱她,“你是在和顾向野谈恋爱吗?”

  对方身上那一点儿酒味站远时已经闻不到,如今距离缩短,南思阮才恍然意识到对方衣侧带上的酒精气味。

  她脑子混乱成一团浆糊,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和对方在自己心中形象的反差激的有些反胃,理智告诉她对方不太对劲,要抓住一切能出这间房间的机会。

  她完全忘记了要回答对方的问题,无助地透过男人的肩和其他空隙去构思逃跑的可能,梁南风很快捕捉到她的失神,下颌低垂,而后几乎是没有犹豫地,抬手在她脸上扇了一巴掌。

  他没有收力,南思阮完全被带着头猛地拍向另一侧,脸颊绯红飞快晕染开来。

  他的阮阮,简直像一束刚开的罂粟花——梁南风掠过那抹红色时瞬的一想。

  如果在这一巴掌前南思阮还对对方心存什么好的幻想,在左脸颊火辣辣的麻意传来后都已经消失殆尽。

  她肩膀微微战栗,头还偏向对方力度的方向,眼睫颤着,殷红的唇发麻。

  “梁...梁老师...”她此刻没有改变对对方称呼的心思,艰难转过头,“...您怎么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梁南风半晌只是和煦一笑,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继续重复问:“阮阮,你是在和顾向野同学谈恋爱吗?”

  南思阮腿根发软,靠着墙才微微站稳,明白这个答案对方是非要不可,还是尽量去找出去的可能边咬牙回答:“我没有。”

  梁南风看着她又开始不集中在自己面上的眼神,上前一步伸手钳住对方的手反扣,指腹轻蹭对方的唇瓣,教导似的缓缓说。

  “骗人,”他笑笑,指尖用了点力度,在对方唇瓣上留下痕迹,“老师看到你们牵手,相拥,看到你亲吻他的额头。”

  他的语气仿佛是在念诗,是在用文字吟唱倾诉他的不满。

  南思阮看上他的视线,还是很难将面前人的模样和自己心中梁南风的形象相匹配,大腿间的麻意和耳畔的心跳声几乎让她崩溃,咬着舌尖逼迫自己继续发声。

  “老师你喝多了,你现在不清醒,”南思阮尽量保持平静,却还是语无伦次,“我是你的学生,老师你喝多了...”

  梁南风看着她,眸底闪过情绪像是怜惜。

  “阮阮,老师必须要告诉你,”他一字一句慢慢道,手间逐渐从她的脸颊向她颈间细腻柔白的皮肤靠近,“我从来,没有只把你当做我的学生。”

  “你这样说,让别的同学很为难的。”梁南风轻声笑笑,俯身额头贴着她微湿的发,“同样是我的学生,你无缘无故受到那么多的好处和优待,却只说你是我的学生。”

  南思阮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每一个动作,和他不断缩短的身间距离,心脏都泛着麻意,听不进对方说的任何话,全力抵抗甚至抬脚去踹:“老师你不要再这样..我要叫人了,你放手...”

  “你也知道叫是没有用的,”梁南风笑得温柔,指腹蹭过她被打红的脸颊,“老师不想打你,你乖一点。”

  南思阮眼眶通红瞪他,憋着眼泪不掉,“老师,你不要做后悔的事情,你现在如果再做什么我都会去告发你,你不要再这样...”

  “我最后悔的事,”梁南风抬指擦拭她逼出的泪,轻嘲道,“就是我当初决定,再等你几年。”

  “我当初还想着,你还小。”梁南风唇角拉扯出笑,“我只要带着你好好上了大学,再完整地拥有你也不算太迟。”

  “我为你把所有都考虑了,”梁南风唇向下附在她耳侧,嗓音低沉,“却没考虑到,阮阮你会有一天背叛我。”

  南思阮抓准机会,偏头用力往他唇侧一撞,听到对方吃痛嘶了一声时迅速要跑,腿根酸软还没走几步就被对方扯住胳膊,摔回墙壁上。

  “最后一次机会,”梁南风唇瓣嗑出点血丝,被他漫不经心蹭开,“如果你再做点什么,老师可不能确保自己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

  南思阮后脑勺撞在墙上砰的一响,眩晕充斥的瞬间几乎摊软在墙角,浑身泛着无力和绝望。

  “老师刚刚说到哪里了?”梁南风跟着俯身,伸手抚上她耳后的薄薄皮肤,“阮阮重复一下。”

  南思阮阖上眼偏开头,嗓音沙哑:“老师,求你别这样。”

  “老师说到你背叛我。”梁南风手顺着伸向她脖颈后侧,贴上她微微冒汗的背,“老师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老师?”

  南思阮死咬着嘴唇没有回答,梁南风也并不需要地嗤笑一声,手游走到对方肩侧的胸肩带,食指指腹微微勾起。

  那一刻,南思阮感受到十七年人生以来,头一次的,想死的念头。

  眼泪几乎是绷不住地滚落,滑入唇瓣咸湿苦涩,南思阮用最后一点力气,近乎哀求:“梁老师,你放手,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求你放手....”

  “阮阮,”梁南风勾着那条脆弱的布料,折磨似的蹭着她细腻皮肤缓缓下滑,“老师做到这一步,完全是你逼我的。”

  “我一路带领你,把所有能让你实现你文学热爱的机会都给你,老师对你毫无保留。”

  “拿文创杯的特等奖开心吗?”梁南风笑着问,指尖蹭过她的肩头,“也是梁老师为你铺好的路。”

  他几乎是在拿锉刀在她干涸的心上继续刻画,南思阮眼角泪痕不断续上,阖上眼毫无生气,一字一顿问:“什么意思。”

  “欲说还休。”梁南风拉下肩带一侧的手去钩扯她的衣领,“在培训的最后一天,只有你拿到这个题目。”

  南思阮只觉得世界仿佛把自己隔绝和抛弃,她眼前是万丈深渊沟壑,而自己脚下就是烂泥沼泽。

  她思绪迟钝,半天才想起来钟晚晚在听到她那番雀跃后,面上浮现的失落情绪。

  梁南风能拿到房卡,南思阮乏力混沌地想,也是钟晚晚给的吧。

  自己那番话在她听来和嘲讽炫耀无异,她对自己有多讨厌都是应该。

  她无声流泪,梁南风的吻轻轻印在她光洁额间,语气像是心疼:“老师也不想这样,是你逼老师的。”

  “老师留了证据,”梁南风漫不经心地道,“你所有的文章,老师都有保留,包括那篇欲说还休。”

  “今天之后你可以去举报老师,”梁南风的吻顺下,落在她脖颈间虔诚般地轻轻触碰,“只是如果你要这样对老师,老师也只能想办法拉上你一起。”

  “老师会把自从教授你以来,你获得的一切文学奖项前从我这里获得的真题,全部曝光出去。”梁南风稍稍叹息,说道。

  “阮阮,你觉得一个从老师这里平白无故获得好处的学生,最后反咬一口老师猥|亵,这样的学生——”

  “社会会相信,她是清白的吗?”

  他笑着问。

  南思阮咬着发白的唇,呼吸的起伏逐渐变小,眉间颤抖。

  “文学是你全部的傲骨,是你神圣不可侵犯的信仰,”梁南风过分看透她的心思,舒缓道,“曝光意味着你从此被钉上耻辱柱,文坛会给你盖上抹不去的烙印。阮阮,你不会希望自己玷污它们吧?”

  南思阮唇侧涔血,一字一句咬碎了挤出:“我宁愿——”

  南思阮眼角绯红,像只被暴雨淋透的鸟,江水扑灭的火堆,风雪凋零的枝丫般毫无生气地,嗓音含血地慢慢道。

  “我宁愿,再也不碰文学写作分毫,也会选择说出你做了什么。”

  她另一侧的肩带也被滑下,对方的指腹在她肩头磨蹭,半晌低低笑了声。

  “我当然相信,”梁南风语气揶揄似的讲,“我了解你,你当然会选择这样做。”

  “因为你还天真的相信,只要你发声了,就能至老师于死地。”梁南风弯唇,“老师可是成年人,看事情会稍微复杂一点。”

  南思阮无力回话,继续咬着唇边伤口没有理会。

  梁南风似乎是觉得南思阮也并不能明白他刚刚话的意思,无所谓笑笑,吻落在她肩头又问:“阮阮,最近有和妈妈联系吗?”

  他太会摧残人的心智——将所有的筹码一件一件慢慢摆出,像是不断在骆驼的背上添上稻草,饶有趣味地想看哪一根能让对方被压垮。

  南思阮抓紧那一点残存的理智,声线颤抖,问:“我妈妈怎么了?”

  她的确很久没有联系阮茹梅了。

  对方工作忙,她具体也不知道,只了解是体力活那一块的。即使上次对方劝了半晌让她多和她说说心里话,她也照旧报喜不报忧地糊弄过去,甚至来北京比赛,对方没问,她也就以为对方忙到忘记了,不想多让对方担心的没提这话茬。

  梁南风眸底一点儿像是怜爱的,善意地停顿了几秒,才慢慢道。

  “阿姨没告诉你的话,”梁南风垂眸,唇角勾起,“老师也不应该说。只是阿姨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不要刺激她比较好。”

  南思阮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几乎没力气收拢指尖,眼神失焦,乞求般问他:“我妈妈怎么了...我妈妈生病了吗?”

  梁南风没用多少力气,将少女指间掰开,又将对方整个泛凉的手攥在掌心里:“老师没办法回答你。”

  “——但如果你执意要做些什么,老师本着职责,一定会通知阿姨一声。”

  南思阮后脑勺轻碰在墙壁,发出回想,胸口压了碎石一般的窒息酸疼,眼泪干涸。

  筹码全部抛出的瞬间,梁南风看着那少女几近满盘皆输,空洞却温顺的像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想拥有的阮阮,明媚如春日里的阳光,会甜软地叫他梁老师,会面红耳赤跟他争辩古史经论,会将在被窝书写一夜的作品递给他看,会哭着告诉他她妈妈不支持她写作,会因为他的一句夸赞笑得像暖阳下盛开的迎春花。

  她从今以后大概是不会了——梁南风想。

  这样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

  ——“如果只有一件事情,没有按原来发生的话。”

  ——“但是生活就是这么不可预测,在一系列的交错层叠的人与事中,没有谁能掌控它们。”

  出自《本杰明?巴顿奇事》

  这不是废话!!请看1看(吧)

  卡在这里也非我本意…实在熬不动了qaq

  【重点】肢体接触到这章就结束了,宝贝们放心。

  然后,明天的更新不会准时了,但还是会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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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霸霸们!!!我又可以了!!(屁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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