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落定59

  容深面上的神色一贯的淡漠,登基那会儿还会对自己笑几次,现在是连正眼都不愿看一眼。

  她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不知好歹,”萧瑾月冷笑几声,来到容深面前,打翻眼前的棋局,“容深,你肯定忘了,你去偏隅之地之前,和我约定好,要将这未分出胜负的棋局下完,结果呢?”

  “来了一个姜浅失足,你便什么都抛到脑后了。”

  “那蠢到极至的唐玉嫣,要推也不推好一点,直接送她上黄泉路,这样不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萧瑾月看着容深拧眉,便知道这事他肯定不知晓。

  “是不是想问唐玉嫣是不是也被我收买了?”

  “是,还真的是,但说收买还说不上,就是互利互惠罢了,但那傻子真以为我会将她从梅宫救出来,你说她傻不傻?”

  萧瑾月将头上的金钗全都摘下,披头散发,加上那糊掉的妆容宛如女鬼。

  “你到底讨厌她哪里,她哪里招惹你了,让你这样处处设计她。”容深实在想不明白,姜浅和萧瑾月之间究竟有何深仇大恨。

  “没有,其实姜浅她人还挺好的,待人公正没有一丝偏颇,若要说厌恶她哪里,不如说是厌恶你吧。”

  “厌恶你对她的宠爱,厌恶你对她的万分包容,还有厌恶你们之间的小默契,每一件都让我眼红。”

  萧瑾月一一阐述,容深越不能理解。

  “你本来不是这样的。”

  “不,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伪装的很好,你没看出来罢了,我一直以为上一世摄政王妃没当成功,那这辈子总该是了吧,结果你领军回来一句话,便钦点姜浅入宫。”

  “我的正妻之位又飞了,哈哈哈哈哈。”萧瑾月一边流泪一边大笑着,还在容深面前跳起舞来,是她最擅长的异域风格。

  容深处在震惊中,他刚才似乎听见了萧瑾月说了“上一世”,这么说萧瑾月也是重生之人?

  “你方才说上一世?”

  “是,我和你一样都是重生的,若没有重生我还不会这么气,但我都陪了你两辈子,到头来却被姜浅窜上,你让我怎么甘心。”

  “要是姜浅她和从前一样喜欢容煊,跟姜慕雪两人自相残杀,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说对不对?”

  萧瑾月又笑了几声,丝毫没有任何悔改。

  “你以为你认识朕两辈子,朕就会选择你吗,”容深眼神一凛,捻起一枚棋子朝萧瑾月脚踝射去。

  “撕——”

  萧瑾月停下跳舞的动作,脚踝上的痛虽疼,但比不上胸口的疼。

  “为什么,我哪里比不过姜浅了,姜浅有的我也都有,我甚至能比她更体贴,更温顺,你让我做什么,我一定不会胡闹。”

  见萧瑾月呈现疯癫的状态,容深手重重在棋盘上一放,棋局立刻云飞烟灭,只剩下灰烬。

  “你哪都比不上她,既然你迟迟不肯醒悟,那就永远关在这吧,这是朕对你最后的仁慈。”

  “皇上,皇上,容深你等等,你再听我一句阿。”

  萧瑾月想追上去,但脚踝上的伤拖累,只能看着宫门紧闭,容深的身影从缝隙中消失。

  “你还没听我说,我心悦你阿,心悦了你两辈子。”

  眼眸的泪水流下,萧瑾月哭的像孩子,直到三更哭声才逐渐减缓。

  ******

  “皇上,月霞宫的瑾妃娘娘疯了。”

  凌向善汇报方才禁卫军传递来的消息,第一时间便呈上。

  容深从月霞宫回来以后,便盯着奏折晃神,凌向善猜测可能跟月霞宫有关。

  “恩,疯了?”

  容深合上眼眸,后仰在椅子上,歇息。

  今日的事情太多太杂,有些疲惫。

  “是,据看守的禁卫军禀告,瑾妃娘娘不断在里头又哭又笑,还喊着自己是摄政王妃谁敢放肆之类的话语。”

  听见'“摄政王妃”四个字,容深眸光划过一阵复杂的思绪。

  “疯了就疯了吧,宫里也不在乎多一副碗筷。”

  “明日你派人去跟禁卫军说一声,没有朕的旨意,禁止任何人前往月霞宫,胆敢违抗圣旨格杀勿论。”

  没想过帝王会祭出如此严峻的惩处,凌向善心中好奇着用意,口头上应下:“奴才明日一早就去吩咐。”

  “另外,奴才还有一事要禀。”

  容深望向窗外,见时辰差不多,起身想往凤仪宫,虽稍早已派人去说要处理政务,可能不会过去,但依姜浅的性子,肯定会撑着眼皮等着。

  想到姜浅打瞌睡的举动,容深脸上总算有了笑意:“就你事多,麻溜的说一说,朕还得去凤仪宫陪皇后呢。”

  见帝王一心系着皇后,凌向善连忙开口:“这事和皇后有那么一丁点关系。”

  听见和姜浅有关,容深停下动作:“何事。”

  凌向善在脑中整理一下句子,咽了口水道:“方才于汶在御花里东南边的林子发现了桑果,她自尽了。”

  “看那情况,已经死好几个时辰了,凤仪宫那里也不断再找人,于汶率先发现,便将尸首先占放在朝阳殿地牢里。”

  “呵,以为死了就能摆脱她所做的那些背主之事吗。”

  容深无情,对于桑果选择了解的方式不旦没有同情,反倒觉得鄙夷。

  “于汶在她身上搜出这两样东西,请皇上过目。”

  凌向善呈上一封信和一个荷包。

  荷包上的鸳鸯戏水,令容深拧眉。

  这背主之人的东西,他连一跟手指都不愿碰到,他抬了抬下巴,让凌向善拆开。

  白纸黑字写的满满一张,容深一目十行,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阅读完毕。

  “容煊果然这风流王爷之名果然名副其实,竟然让两位女子为他倾心。”

  “一位即将嫁到南蛮当皇后,另一位则是以死明示,呵。”

  再度望向那鸳鸯戏水的荷包,容深眸中的鄙夷更甚,挥了挥手让凌向善拿开。

  “这东西拿去处理掉,别让皇后看见。”

  “另外,让于汶摹写桑果的字迹,就写被朕放出宫,无颜见皇后等等字眼,你一向油嘴滑舌,这信应该难不倒你。”

  容深前一句嫌弃,后一句踩捧,凌向善只能笑着点头:“是是是,这事奴才最在行,皇上就放心交给奴才。”

  “恩,但愿如此,若是被皇后发现了,看朕怎么收拾你,这一次就不光是慎刑司这么简单了。”

  听到慎刑司,凌向善头皮发麻。

  ******

  “娘娘,已经三更了,您还不就寝吗。”玉圆剪着烛芯问道。

  姜浅揉着隐隐作疼的太阳穴,摆手:“再等半个时辰,本宫让你派人去寻桑果,找到了吗。”

  晚膳后,玉圆便发现桑果不见身影,以为是到哪闲晃去了,但过了一个时辰都没见到人,这才赶紧禀告姜浅。

  姜浅心中有个猜测,却不敢说出来,只能硬撑着精神,等消息,这其中的煎熬,相当难受。

  “若是人真没了,那该怎么办呢……”

  “娘娘,您说了什么,奴婢没听清楚。”

  “没事,你赶紧下去休息吧。”

  容深站在寝宫外头便听见这本末倒置的话,身为主子竟然催奴才去歇息,自己却硬撑在那,这什么道里。

  听到最后,容深终是耐不住性子,开口:“你都没拿出主子的身份以身作则,还想让你的奴才听话,哪有这般的事。”

  “皇上,不是说今晚不过来了吗。”

  姜浅嘴上虽这么说着,但眼底流露出的喜悦,容深捕捉到了。

  “倘若朕不来,怎么能看见浅浅耍赖的样子。”

  “哪有!”

  帝后两人开始斗嘴,玉圆捂着嘴偷笑,放心地跟着凌向善退到门外,将里头的空间留给他们。

  “这么晚了,怎了还不歇息,你可以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有孕在身的人。”

  容深沉着脸训斥,但姜浅知道他只是在装,直接扑向他怀里:“睡不着,桑果不见了,臣妾怎可能睡的着。”

  “皇上,桑果会不会已经……”

  “别胡思乱想,傍晚时她过来找过朕,说想以死谢罪,朕念她侍候你多年尽心尽力,便饶了她一命。”

  “那桑果现在人呢。”

  “朕让人将她带出宫,明日一早便会搭船往临国去,再也不回来。”

  听见桑果还好好的,姜浅这才放下心来:“走了也好,离开这是非之地,好好过日子。”

  “凤仪宫是容不下她了。”

  容深这番话,姜浅信了。

  虽然欺瞒不是好事,但容深更不愿看见姜浅为了一个背主的奴才流下泪水。

  ******

  “娘娘,如今桑果回家乡,就只剩下奴婢服侍您了,怪孤单的,他也真是的,要离开 也不说一声,白当这么多年的姐妹了。”

  在听完姜浅转述皇上的说词后,玉圆抱怨着。

  “好了,凤仪宫多的是奴才,你要是有合眼了,跟本宫说,本宫将她升为大宫女,和你一快住不就得了。”

  “不用不用,奴婢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住所就奴婢一人,够宽敞!”

  桑果走了,住所只剩玉圆一人,刚开始虽有点不习惯,但随着可以翻身甚置在铺上打转,一人住倒也不错。

  看透玉圆的姜浅笑着摇头,如今扳倒萧瑾月,这后宫里没有任何对手,她心情愉悦,总算是能好好安静过日子了。

  “对了娘娘,奴婢差点忘了和您说,待在梅宫的唐小主,被皇上送到尼姑庵去了。”

  “恩,什么时后的事?”

  “就今天,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不会有人再来害您,皇上对您是真的好。”玉圆欣羡着,不禁脱口而出,“苏公子也是,正和国师在朝阳殿里进行诊疗,不出几日肯定就能重见光明。”

  “你说什么?”

  苏锦凌来宫里的事,姜浅半点风声都不知晓。

  玉圆意识到说溜嘴,后退了几步,欲找借口离开,被姜浅拦下:“站住!”

  “是,娘娘……”

  “把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玉圆咽了咽口水,喏喏开口:“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不会有人再来害您,皇上对您是真的好?”

  这玉圆脑子倒是便激灵了,姜浅没好气道:“下一句。”

  “苏公子也是,正和国师在朝阳殿里诊疗,肯定不出几日便能重见光明。”

  “这消息你是从哪听来的。”

  姜浅停下手中画草图的动作,原本她还打算设计适合眼疾人的日常生活用品。

  “那日,奴婢去朝阳殿送茶水的时候,凌公公和奴婢说的,不过那日公公似乎喝了酒,所以是不是醉话,奴婢就不清楚了。”

  “备轿,本宫要去朝阳殿一趟。”

  兴许玉圆说的都是真的,怪不得前几日,姜浅提及要到朝阳殿去一趟,容深总是岔开话题,原来问题是出在这。

  若苏锦凌的眼疾真能治好,那也是了却一庄心事。

  ******

  朝阳殿西侧偏殿

  “眼疾的治疗,就到今日,现在要拆开覆盖在上头的布条,刚接触阳光,眼睛会产生刺痛,都是正常现象,无需担忧。”

  “知道了。”

  苏锦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接连几天,皆是如此,饶是一向不爱过问人私事的蓝慕,也好奇起来。

  苏锦凌何许人也,可是曾经风靡全京城的公子,在孺子界又有极高的声望,家喻户晓的风靡人物,

  最令人赞赏的便是他的性格,温文儒雅,待人和善。

  怎么这宫里头一个两个,性格都和外传的不一样,蓝慕不禁笑了出声。

  “你笑什么。”

  苏锦凌觉得古怪,虽知道这国师是个好人,但分明手中还在拆着布条,却不经意笑了出来,这行为实在怪异。

  “我在笑……”

  蓝慕本身就会武功,对敌人的敏锐度极高,一下便察觉门边站了个人影,瞟了过去,见门边露出的月牙色绣花绸缎,腰际上的珍珠吊扣,一看便知晓那身影的真面目。

  但勾了勾唇,一改方才口中的说词:“我在笑苏公子的愚昧,为了救人,却把自己的眼睛给赔上,这可不是笔划算的买卖。”

  语毕,门边的影子果不其然一顿,有些僵硬。

  苏锦凌不疑有他回应:“这就不关国师的事了。”

  “还有请国师收回买卖一词,于我而言,为了救她,失了光明,很值得。”

  “值得?但你再也看不见她了,这也叫值得吗?”蓝慕挑眉,手中的动作加快,布条里参杂的药材,若不仔细拆除,会刺在苏锦凌脸上。

  许是,第一次被人这样问,苏锦凌罕见搭话:“值不值得看个人,国师就不必多问了。”

  “你应该知道我能当上国师,肯定有些过人之处。”

  苏锦凌虽不想多问,但看在蓝慕替自己医治眼睛,只能顺着问下去:“阅闻其详。”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往往做的梦都一向准确,比如就曾经梦到娘娘错爱他人而后下场惨状,而你为了她终生不娶,甚至出家,弃整个苏家不顾。”

  “哦,如此天方夜谭之事,也只有国师说的出口,苏某受教了。”

  苏锦凌嘴中说的不信,但蓝慕的事迹摆在那,听到姜浅惨状,苏锦凌的胸口依然揪了起来。

  见苏锦凌不信,蓝慕也不再多说什么,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信不信由他。

  “苏家主就是与众不同。”

  苏锦凌抿着唇,对于蓝慕知晓内幕的速度有些诧然,这可是见好事情:“国师果然如外传所说,无所不能,连这么隐秘的事情,也能知道,实在是深感佩服。”

  “不敢当,不敢当,好了,你慢慢睁开眼睛试看看,别着急慢慢来。”

  苏锦凌这才意识到,眼睛上的束缚全然消失,已恢复成平日的状态,说不紧张不期盼是骗人的,虽面上没有任何情绪,但仔细观察是能看出苏锦凌的左手抓在膝上的衣料上。

  一丁点,缓缓地,慢慢地睁开眼眸,许久未见的光线映入眼帘,苏锦凌有些激动,但下一刻便见到姜浅噙着泪水站在门外。

  “浅浅……”

  “苏大哥,你……”

  见两人有话说,蓝慕悄然退出,将空间留给他们。

  “恩,浅浅你先说。”苏锦凌的眼睛已完全恢复,国师的医术果真如皇上所说,犹如华佗再世,轻而易举就诊出是因为中毒而导致的。

  先前请的那些大夫,没有一人诊断出来。

  “你的眼睛真的是因为我才……”

  姜浅难以相信,竟然会有人愿意牺牲自己的眼睛,就为了救人。

  苏锦凌一袭深蓝色长袍,与梦中的人影相叠,这下真相水落石出,当年救了原主的就是他。

  不知什么原因,姜浅莫名的想哭,兴许是因为怀有身孕,所以变得多愁善感,姜浅这样想着。

  “你都听见了。”

  苏锦凌苦笑,他早该猜到那国师不是什么什么好人,怪不得刚才频频问他,原来是早知道姜浅站在门外,故意诱导他说出口的。

  “是,我都听见了,苏伯母他们不知情吧,不然不可能仍然对我这般好,我让一个前途光明的人一夕之间没了前程,他们笑的出来才怪。”

  姜浅越想越觉得愧疚,那日宴席上,苏夫人慈爱的拉着自己的手,如同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疼惜。

  “锦言知道,其余人确实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苏大哥……”

  “浅浅别哭了,待会让皇上看见,还以为是我欺负你呢。”苏锦凌笑的温润,那褐色的眼眸充盈着温暖,姜浅心底的愧疚感更甚。

  苏锦凌今日会这般不与自己计较,纯粹是因为原主,若今日他发现她跟原主跟本不是同一人,还能这样谈笑风生吗。

  姜浅想了想,决定打探打探:“苏大哥,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不是姜浅,那么你还会用相同的态度对我吗。”

  “浅浅,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是不是你,你这是昨晚没睡好?”

  对于姜浅的问话,苏锦凌轻笑,眼前的姑娘还是跟从前一样,爱问这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好比,若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亦或者是若有天她不见了之类的话。

第62章 落定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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