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二天, 神情复杂的坎蒂丝出现在神庙。

　　尤莱亚和杰卡尔德看见她正想避开就被她拦下：“西泽在吗？”

　　尤莱亚刚刚才看见西泽在小花园里，桌上摆着红茶和点心，看见尤莱亚时还特意吩咐：“如果有人来找我让她直接来花园。”

　　他好像早就猜到了坎蒂丝会过来找自己, 尤莱亚压下心里的猜测, 和杰卡尔德对视一眼, 带着坎蒂丝去小花园。

　　把坎蒂丝送到之后, 尤莱亚也没有离开，而是藏在一旁, 打算听他们说什么。

　　坎蒂丝在西泽对面坐下，还没开口西泽就问她：“你昨天去了奥卡斯家？”

　　坎蒂丝点头, 她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过来找西泽的。

　　她看着西泽：“我想把这件事公开出去。”直接公布孩子失踪的真相, 让所有人知道没有神的存在, 这样就不会再有孩子失踪的事发生了。

　　“但是奥卡斯他们说让我再等等。”

　　“现在还不到时候。”西泽告诉她, “为了现在被关住的孩子的安全，我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在彻底把血池和萨卡思林的结界分开之前，把真相公布出去并不会有多大的好处。”

　　“为什么？”坎蒂丝不解。

　　“因为总会有人觉得，用几百个孩子的生命换萨卡思林的安全很值得。”

　　“我们已经有计划了。”西泽安慰有些低落的坎蒂丝。

　　“我还是想去劝劝父王他们。”坎蒂丝说，虽然她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同意, 但是不管做不做得到总应该试试。

　　她看着西泽, 想从他那里得到支持。

　　西泽点头：“去试试吧。”

　　坎蒂丝离开之前, 西泽问她：“之前送你的书你还喜欢吗？”

　　坎蒂丝想起那堆厚厚的书，有些怀疑西泽是不是送错了, 把送给哥哥利瓦伊的书送到了自己这里。

　　西泽以前送给她的书都是诗歌剧本，这次却基本都是各种史书和政治分析。

　　西泽说：“这些确实是给你的。”

　　“为什么？”

　　“你已经长大了, 作为王女，你总应该对政治有些了解。”

　　“但是这些一直都有哥哥他们操心。”作为公主，坎蒂丝不会继承王位, 所以一直没有人要求她必须学习这些东西。

　　她一直认为，自己的两个兄长，不管是谁继承王位，都能做好一个国王该做的事。

　　但是西泽却告诉她：“特瑞西他可能已经去世了。”

　　坎蒂丝睁大眼睛：“但是我没有听父王和利瓦伊哥哥提过！”

　　“他失去消息很久了。”

　　坎蒂丝不敢相信：“但是一直没有人去找他。”

　　“因为并不是什么可以放在明面上的理由。”他失去消息之前曾经传来信，说他找到了龙，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清楚，他很大的可能是捕捉龙失败，死在了龙手里。

　　坎蒂丝开始回想记忆里的细节，原本计划到一半的为特瑞西选择未婚妻的晚宴突然撤销，特瑞西的母亲最近天天以泪洗面，坎蒂丝一直以为是出远门的特瑞西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触怒了他们的父亲。

　　所以，最后会继承王位的人是还留在萨卡思林的利瓦伊。

　　坎蒂丝想起那天听到的对话：“利瓦伊哥哥他会是一个好的国王对吗？”

　　西泽看着她：“也许吧。”

　　坎蒂丝离开之后，还在回想和西泽的话，她总觉得，西泽最后看着自己的表情有些奇怪。

　　走出小花园之后，坎蒂丝看着远处走过的一个人，觉得有些眼熟。

　　是刚刚带自己去小花园的人，他们之前也见过，坎蒂丝对他有些映像，那天他身边还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孩，坎蒂丝隐约记得他身边的男人还在和自己说话。

　　“等一下！”

　　尤莱亚看着叫住自己的坎蒂丝，停下，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起了杰卡尔德那天晚上套话的事。

　　但其实坎蒂丝并不很清楚那天晚上说的话。

　　她看着尤莱亚：“那天晚上是你们通知西泽哥哥过来的吗？”

　　“嗯？”尤莱亚一愣。

　　坎蒂丝从零碎的记忆中拼凑出“真相”，对尤莱亚道了谢：“如果你们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只要不过分，能帮的忙坎蒂丝还是能帮的。

　　和坎蒂丝分开之后，尤莱亚回到巡逻的区域和杰卡尔德会和。

　　杰卡尔德问他：“怎么样？”

　　尤莱亚把听到的告诉杰卡尔德，两人决定到时候再往维尔维亚庄园去看看，今晚先去找薇薇安。

　　回去的路上，尤莱亚又听见有人在讨论孩子失踪的事。

　　“还有七十四个。”

　　谢宁牵着尤莱亚的手，听着周围人的讨论，回到旅馆之后，谢宁问尤莱亚：“是因为快到祭典了吗？”

　　尤莱亚点头，随着祭典的接近，每天失踪的孩子数量比原来多了一些。

　　在旅馆稍作休整之后，尤莱亚和杰卡尔德准备去找薇薇安，本来想把谢宁留下，但有些担心一个人在旅馆被带走，尤莱亚就把谢宁也带上了。

　　在尤莱亚他们到之前，一个黑衣人敲响了薇薇安的门。

　　薇薇安看着走进来的人，一愣：“是你？”

　　被利瓦伊追杀的那天，薇薇安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是眼前这个人突然出现，救了自己的命。

　　“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反而问她：“你想离开这里吗？”

　　“科弗代尔家快查到这里了。”

　　“你想说什么？”

　　“科弗代尔家已经公布了准王子妃薇薇安·科弗代尔的死讯，利瓦伊和科弗代尔家的小小姐的婚讯已经公布出去了。”黑衣人看着她，“你还想留在这里吗？”

　　薇薇安·科弗代尔已经死了，科弗代尔不会允许她再出现。

　　薇薇安咳嗽出声，脸色苍白：“我父亲也同意了？”

　　“只有他知道你还活着。”黑衣人说，但他并不希望她活着。

　　“他知道神的真相了？”

　　“对。”薇薇安的父亲已经看过了她送的信，只是第一次收到信的时候并没有找到送信的人。

　　第二次薇薇安让亚岱尔送信不小心被尼尔森拿到后通知科弗代尔家，又查到了薇薇安这里。

　　“我想……留在这里。”

　　薇薇安睫毛动了动，泪水顺着眼角滚下来：“我想留在萨卡思林。”

　　黑衣人本来也只是过来通知她，如果她要离开就送她走，没什么异议。

　　薇薇安问他：“这个堆砌着白骨的王朝真的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你明明就知道答案。”

　　薇薇安说：“我希望它一直是我曾经以为的那个戈德温。”那个被神眷顾的国家，在阳光踏足之地，不存在半分黑暗。

　　“它会是的。”黑衣人语气坚定，“它会剜去腐肉，重新成为那个戈德温。”

　　——

　　尤莱亚他们到达之后，黑衣人已经离开了，只有屋内的脚印暗示着曾有人来过，尤莱亚看着床上的人，她精神比昨天好些，看上去像是回光返照。

　　薇薇安看着又过来的尤莱亚三人：“亚岱尔不会有事。”她面上没有了刚知道亚岱尔失踪时的焦急，尤莱亚猜测她是不是又知道了些什么。

　　尤莱亚把昨晚查到的东西说了一部分：“维尔维亚庄园有很多孩子，那些应该都是他们说的‘被神选中的孩子’？”

　　薇薇安没有回答，问他们：“你们不是戈德温的人吧？”

　　她低声，像是在自言自语：“从第一次见到你们我就觉得不像。”

　　“你们对神很感兴趣？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杰卡尔德说：“我们来找人。”

　　“找人？”薇薇安下意识想起那天在地下看到的法阵中心的那具躯体，对眼前人的身份有所猜测。

　　“如果她死了呢？”薇薇安试探着开口。

　　尤莱亚从她的话中听出些什么，皱起了眉。

　　“你见过她？”

　　薇薇安拽着被角：“我只是问问。”

　　她垂下眼：“如果她死了，你们会迁怒其他人吗？”

　　“不会。”尤莱亚他们并不会迁怒无辜的人，不过该找的人他们也不会放过。

　　“这样吗？”

　　薇薇安像是松了口气：“你们明天过来吧，我需要考虑一下。”

　　“明天我会把能告诉你们的都告诉你们。”

　　尤莱亚三人离开之后，薇薇安艰难的从床上起来，吹响黑衣人留下的银哨子，很快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响起，一只灰色的鸽子落在窗沿。

　　薇薇安在纸上写下几句话，把信纸绑在鸽子身上，鸽子转动眼珠看了她一眼，拍打着翅膀飞向远方。

　　尤莱亚三人朝旅馆方向回去。

　　前方突然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尤莱亚随意的看了一眼，没放在心上，衣服突然被谢宁扯了扯。

　　“怎么了？”

　　谢宁指着那群人的方向：“口袋里面是不是小孩？”

　　尤莱亚看过去，经过谢宁的提醒，那群人带着的口袋确实有些可疑。

　　尤莱亚把谢宁抱起来，和杰卡尔德一起跟了上去。

　　看这些人前进的方向，应该是维尔维亚庄园，尤莱亚三人跟在他们身后。

　　突然，装着孩子的袋子破了一个洞，一条尾巴从洞口漏出来。

　　尤莱亚一愣，在这群人到维尔维亚庄园之前出手把人打晕，把袋子解开。

　　里面果然是一个魔兽幼崽，看上去和谢宁差不多大，含着手指睡得很香，无意识中把尾巴和指甲都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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