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尤莱亚三人回到旅馆之后, 在旅馆门口看见了亚岱尔。

　　看见尤莱亚他们回来，亚岱尔眼前一亮，但随后又有些紧张, 难为情的开口：“先生, 可以给我借一点钱吗？”

　　他急切的看着尤莱亚：“我会还给你的！”他把怀里有些皱巴的契约书拿出来, 这份契约书是他托人写的, 递给尤莱亚：“我们可以定下契约。”

　　尤莱亚把契约书拿起来，上面写了想借的金币以及亚岱尔还钱的年限, 如果亚岱尔不能按时偿还借的金币，就充作奴隶卖身还钱。

　　尤莱亚有些好奇他一个孩子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按道理来说, 亚岱尔一个人在萨卡思林做一些零碎的活足够养活他自己。

　　“我姐姐生了很重的病。”亚岱尔有些急切, 如果不是因为薇薇安的病情不能再拖, 他也不会向尤莱亚他们开口。

　　尤莱亚掏出金币给他，亚岱尔想到贫民居附近偶尔出没的小混混，犹豫了一下：“我可以明天过来拿吗？”

　　尤莱亚点头：“明天早上六点之前或者晚上八点之后。”

　　亚岱尔朝他们鞠了一躬：“谢谢！”

　　尤莱亚本来并不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第二天一早，亚岱尔并没有出现, 谢宁频频看向门口问尤莱亚：“他会不会出事了？”

　　毕竟亚岱尔也符合那些失踪的孩子的特征, 年纪在五到十岁之间, 而且没有长辈，就算失踪了也不会有多少人注意到。

　　“有可能是其他事情耽误了。”尤莱亚说, “再等等看。”

　　然而，等晚上尤莱亚三人从神庙回来也没有亚岱尔的影子。

　　“去他住的地方看看？”杰卡尔德提议道。

　　尤莱亚同意。

　　谢宁说：“我知道他住哪。”在前几天, 亚岱尔和谢宁聊天的时候提到过。

　　“塞尔福里奇街123号。”尤莱亚三人停在一间有些破败的木屋前。

　　尤莱亚他们并没有收敛自己的脚步声，在屋内的薇薇安也听见了停在门口的动静。

　　门外的声音和亚岱尔回来的脚步声不一样。

　　她提起心，忍住喉间的痒意, 提高了声音，虽然在尤莱亚他们听来还是飘忽无力：“外面是谁？”

　　尤莱亚回应：“我们来找亚岱尔。”

　　薇薇安犹豫了一下，开口：“你们自己推门进来吧。”

　　尤莱亚推开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卧在床上的少女，她皮肤白皙，露出被子的手指光滑没有老茧，衬衣的领口露出刺绣的花纹，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落难的贵族小姐。

　　她和亚岱尔看上去并不像是姐弟，但看上去他们感情应该不错。

　　“亚岱尔？”听到尤莱亚他们的话，薇薇安有些紧张，“他怎么了？”

　　“他昨天回来过吗？”尤莱亚问她。

　　亚岱尔昨天是回来过的，薇薇安记得他昨天回来之后很高兴，今天早上也早早的出门，这个点还没到亚岱尔平时回来的时间，所以薇薇安并没有多想。

　　“他和我们约了今天早上见面，但是一直没有出现。”

　　“这样吗？”薇薇安眼神微变，想起了什么。

　　尤莱亚注意到她的眼神，觉得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尤莱亚和杰卡尔德对视一眼，杰卡尔德上前一步问她：“我们想去找他，你有什么线索吗？”

　　“他是被……”薇薇安垂下眼，把原本想说的话咽回去。

　　“被谁？”杰卡尔德问。

　　“没有谁。”薇薇安避而不答。

　　“你们可以去维尔维亚庄园看看。”薇薇安说，“他应该暂时不会有事的。”

　　尤莱亚还想问些什么，薇薇安咳嗽一声，脸色苍白，眼中透着一丝死寂，她捂着唇，红色的血液透过指缝：“我累了。”

　　见她不想再开口，尤莱亚三人只能离开，身后薇薇安突然开口：“亚岱尔他们就拜托你们了。”

　　他们？

　　尤莱亚注意到她的话，所以说，维尔维亚庄园还有其他的孩子？

　　尤莱亚和杰卡尔德准备趁着晚上去看看，也许能从中得到什么线索，在过去之前尤莱亚想把谢宁送回旅馆。

　　虽然很好奇维尔维亚庄园的秘密，但谢宁清楚自己不能帮上什么忙，并没有什么意见。

　　把谢宁送回去以后，尤莱亚和杰卡尔德趁着夜色朝维尔维亚庄园过去。

　　维尔维亚庄园靠近郊区，在这一片都是私人庄园，在深夜里并没有什么人。

　　尤莱亚和谢宁小心的躲在庄园的不远处，在庄园周围一直有侍卫在巡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比起神庙的松散严密了许多。

　　尤莱亚之前正好听过，据说维尔维亚庄园最近丢了东西，所以加强了巡逻。

　　尤莱亚和杰卡尔德盯着侍卫交换的时间，准备趁着那时候从视线死角进去。

　　看着维尔维亚庄园的尤莱亚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尤莱亚顺着这股气息看过去就看见一个朝着庄园走过来的人。

　　他穿着黑色的斗篷，把自己全身都裹的严严实实，但魔兽分辨不同的人更多是靠的气味，尤莱亚和杰卡尔德都认出来，那个人是神庙的祭祀西泽。

　　他半夜遮掩得这么严严实实过来更验证了这里有秘密。

　　西泽停在庄园门口，露出了一个令牌之后，门口的侍卫很快放行，西泽走进庄园之后，尤莱亚和杰卡尔德也藏好自己的踪迹小心的跟了上去。

　　西泽最后停在一间房间里，尤莱亚听见房间里传来机关运动的声音，有一丝潮湿沉闷的气息泄露出来。房间不出意外也布置了结界，为了不打草惊蛇，尤莱亚和杰卡尔德躲在旁边的屋顶盯着西泽的动静。

　　片刻后，房间里有了细微的动静，尤莱亚看见西泽打开门，找来一个侍卫：“帮我找一个医师去隔壁房间。”

　　随后，西泽抱着一个大概八九岁的小女孩从房里出来，她昏昏沉沉的睡着，身上的衣服布料粗糙，身体瘦弱皮包着骨头。

　　医师很快就到了，一起来的还有个金发的男人，尤莱亚看着他有些眼熟，和在雪原上打自己主意的特瑞西有点像。

　　医师很快进入房间给小女孩治病，金发男人和西泽都留在外面。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利瓦伊有些不满。

　　“快到祭典了，我不想出差错。”

　　利瓦伊有些不屑：“只是一个人而已，病死了再找一个不行吗？”

　　利瓦伊还想说些什么，房里的医师已经开好药出来了，西泽走进房间把那个孩子抱出来：“我把她送回去。”

　　利瓦伊看了一眼她脏兮兮的衣服，摆了摆手：“去吧。”

　　尤莱亚和杰卡尔德躲着听完了全程，尤莱亚从两人的对话中猜测，他们口中的祭典该不会是活人祭？

　　从维尔维亚庄园离开之后，尤莱亚还在想他们说的祭典，不知道西泽他们指的是不是就是很快来临的萨卡思林的祭典。

　　尤莱亚回到旅馆之后，刚打开房间门就对上一双装满了好奇的眼睛。

　　换好了睡衣的谢宁像一只毛绒绒的熊，尤莱亚把他提起来，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还不睡？”

　　谢宁把身上的被子掀开：“我不困。”

　　他看着尤莱亚：“维尔维亚庄园有什么？”

　　“好奇？”

　　“嗯嗯。”谢宁点头。

　　尤莱亚犹豫了一下，把在维尔维亚庄园看到的隐藏了一部分，没有提到祭典相关的内容和自己的猜测。

　　谢宁疑惑：“神庙要那么多孩子干什么？”

　　尤莱亚随口找了个借口敷衍他，谢宁总觉得不太对，瞪大眼睛看着尤莱亚：“你是不是在骗我？”

　　尤莱亚点头：“就是在骗你。”他把谢宁掀开的被子盖回去，一手捂住着他的眼睛：“睡吧。”

　　把谢宁按在床上之后，尤莱亚换了衣服，出来就看见原本已经躺在床上的谢宁踩着拖鞋又下了床。

　　见尤莱亚看着自己，谢宁指着窗台：“那里有声音。”

　　窗外传来有节奏的“笃笃”敲击声，尤莱亚打开窗，站在窗沿的是一只机械鸟，收拢了翅膀，嘴一下一下的啄着窗户，在胸口有一张卷起来的纸条。

　　尤莱亚把纸条拿出来后，机械鸟便停下了动作，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尤莱亚展开纸条，谢宁扯了扯尤莱亚的衣服，脸上写着“让我看看”。

　　尤莱亚蹲下，谢宁脑袋凑过去，跟尤莱亚一起看纸条上的内容。

　　上面写了两句话。

　　前一句是地址“维尔维亚庄园。”

　　下面写着“期待与各位的合作。”

　　并没有署名。

　　尤莱亚他们之前和亚岱尔在一起并没有刻意避开别人，有人注意到也不意外，只是尤莱亚不知道写信的人说的合作指的是什么。

　　尤莱亚收起纸条，把窗台上的机械鸟拿起来，这种鸟看上去是一次性的，构造精巧但送到信之后就再也不能够驱动。

　　写信的人在尽力掩饰自己，但信纸上残留的一丝气息暴露了他的身份，又是一个熟人。

　　——

　　另一边，回到神庙的西泽正好遇上同样在这时候回来的乔舒亚。

　　两人都穿着黑色的斗篷，乔舒亚把帽子摘下来露出脸，挑眉：“好巧。”

　　乔舒亚顺口说起自己刚刚看到的事：“坎蒂丝去了奥卡斯家。”他本来没有刻意去跟她，只是在街上不小心看见了有些奇怪，边走边疑神疑鬼回头的坎蒂丝，一时好奇就跟了上去，正好看见她敲了奥卡斯家的大门。

　　西泽抬眼看向他，所以呢？

　　“你想做什么？”

　　乔舒亚看着他：“是你让她去找奥卡斯家的？”

　　“奥卡斯家一向以公正出名，我让她去奥卡斯家有什么问题吗？”西泽反问。

　　“那你当初有找过吗？”乔舒亚问他，“奥卡斯家也知道真相？”

　　“你，或者你和奥卡斯家族，你们打算做什么？”

　　在今天的情报送过来之前，乔舒亚都不相信那件事是西泽做的。

　　乔舒亚问西泽：“那个小公主，她知道她会发现真相，是你一手促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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