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接人 日后还藏私房钱吗?……
阮绵书不在的第一天,沈寂睡的不是很安稳,他想着阮绵书玩够了就回来了,他等着。
阮绵书不在的第二天,沈寂枯坐一天,他想着阮绵书不是喜欢他吗?一定不舍得他一个人呆太久的,再等等。
阮绵书不在的第三天,沈寂摔了碗筷,饭菜一口吃不下。他想睡都睡/过的人,走了算怎么回事儿,这么多天了,也算成全够了他们父女情意,他要把人接回来。
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沈寂穿戴齐整,带着厚礼,在第四日清晨,天色刚亮的时候,上了阮家的大门。
自然,被得了阮常江吩咐的顾云卿挡在外面。
“绵绵思念父亲,在家里住些日子,住够了自然就回去了,东西也不缺,你就先回去吧!”顾云卿笑着,看着复明的沈寂促狭不已。
想当初沈寂多骄傲,她一个大姨子都没得沈寂一句好话,沈寂也有今日。
沈寂“哦”了一声,脸上看不出喜怒,点头道:“那我明日再来。”
“明日就算了,阿爹这边正热乎着。”顾云卿拒绝他,把阮常江教她话一字不漏的传给沈寂。
“那我后日再来。”沈寂固执的很。
顾云卿摆手,无奈道:“后日我们好像是要出门耍玩的,你……明白吗?”不是你来不来的问题,是你搞不搞定岳父的问题。
沈寂抬头,一眨不眨的盯着顾云卿,“那我天天来行吗?”
顾云卿:“……倒也,无不可。”
沈寂一句话,说白了就是铁了心要堵门,这话传到内院,阮绵书懵了一下,她是真没有想过沈寂会说出这样的话。
开窍了……
沈寂做到这种地步,阮绵书看了一眼老神自在的阮常江,在他反应不及的时候,提着裙子站起来就要往外跑,“阿爹,我改日来看你。”
阮常江喝了一口茶,自有人拦住阮绵书按回来,阮绵书看了她一眼,“阮家的姑娘,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坐下吃饭。”
阮绵书梗着脖子道:“那您前几日还骗我回来,作为父母官,成何体统。”
阮常□□子微翘,“啪”的一声放了碗筷,“你再说?”
“阿爹,”阮绵书拽着阮常江的胳膊,“三日了,沈寂也来了,他在外面,身子不好,你看这天,说不得一会儿就下雨了,你不心疼啊?”
天色阴沉,寒风寂寥,眼见就要下雨,她如何忍心,哀求的看着阮常江。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下雨了自然就走了,我不心疼。”阮常江摸着胡子。
“不会的,他可傻了,阿爹……”
“女大不中留,没良心。”阮常江骂道:“我就不信沈寂放着自己的船队不管,耗在我们门口。”
阮绵书缩着头,避着阮常江点过来的食指,讨笑的看着阮常江,“阿爹,那是杨朔的船队啊!”沈寂有的是时间。
“你个傻子,连你夫君产业都不知道,你嫁什么人,什么杨朔的,他说是杨朔的吗?”
阮绵书错愕,好似沈寂从未说过,这么说……沈寂很有钱,却从未和她说过。
阮常江让人看住她不许乱跑,自己反而像是被气的拂袖而去……去了门口。
飘飘洒洒的雨星落下,阮家大门紧闭,顾云卿猫身在门口,从缝隙朝外看着,阮常江推了她一把,顾云卿捂着嘴巴撞在墙上,回头本想大骂,“谁推……阿爹。”
说完,又眼神询问:“您老推我干嘛?”
阮常江一个白眼过去,在门口转了几个来回,最后还是趴在缝隙里面看,这样看着这个女婿……挺俊的。
身姿修长,自有气度,三分优雅,三分妖媚,剩下四分危险,眼神深邃的让人往里面陷,满肩的风雨于他好似根本不算什么。
他站的笔直,如松如竹。
“阿爹?”
顾云卿吃惊的看着趴过了的阮常江,“您这是做什么?”
阮常江回神,站起身,“没什么,那啥……我去府衙,看好门。”
寒夜清冷,小雨丝丝入骨。
沈寂等最后一盏灯灭了之后,寂寥的转身,松柏撑伞跟在后面。
小小的一段路程,沈寂硬生生走了半天,好似特意等什么似的,直到人在归园门口,他回头看着阮家的大门。
“松柏啊!”沈寂叫了一声。
松柏应道:“二爷有何吩咐?”
“四天了,整整四天。”沈寂苦笑着,“她从未离开我这么长时间,我也不能苦等下去。”
松柏不语,他也不敢语。
好在沈寂没等松柏回话,便自言自语道:“我记得,他好像升官了,三府监司,也该很忙的,是吧?”
松柏不解沈寂何意。
“那就忙起来吧!你去念云庄,让杨朔的人在除扬州外,别的码头找点事情,大一点也没事,损失多少我补给他。”
松柏明白了,沈寂想要调虎离山,这四日归园的人日子也不好过。
沈寂脾气虽好,他不骂人也不打人,但心情不好的时候单单往大门口一站,归园的人就慑于他的脸色不敢上前,心惊胆战的。要是夫人在就好了,夫人在大家日子轻快些,松柏想着就要找车去念云庄。
“慢着,”沈寂又叫住松柏,交代道:“让他把顾云卿弄走。”
松柏:“……”
于是在沈寂的小动作之下,阮常江天不亮的时候突然骑马从阮府一路北上,顾云卿今日出诊的时候被人请去了一家大户。
阮家,阮绵书百无聊赖的坐在窗边,伸手接着外面的雨水,不断下落的雨就好像她的思绪一样,纷纷扬扬,没完没了。
“沈寂……我有些想你了呢!”
兀自叹了一口气,看到远处小丫鬟正急色匆匆的往这边来,顾云卿出事了,看诊路上摔了一跤。
阮绵书听完很是担心,跟着小丫鬟往外面走,雨伞都没有撑。
到了门口发现早已经停了一辆马车,马车边立着的人身姿修长,一身黑色长袍衬的他肌肤如雪,满头墨发熨帖的垂在身后,薄薄的嘴唇带着滴血的嫣红。
他撑伞站着,朝她伸手,笑意涟涟的看着她,雨水在他身边落下,他张口唤道:“绵绵。”
竟是沈寂。
“你来了。”沈寂看着她,惊喜的像孩子。
那干净纯良的微笑醉了她的眼眸,她想跑过去抱抱他,可想到阮常江这几日说的沈寂的事情,强忍着别过头,不看他……
她竟不知道沈寂产业遍布,更是扬州商会的会长,她以为沈寂弱小,不过是她以为,沈寂以前……除了眼睛看不见,心里可是比任何人都要远。
松柏和小丫鬟眼神躲闪的不敢看她,阮绵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就说好好的丫鬟带她走什么后门,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沈寂见她不过来,笑容有些凝滞,丢了伞,落了满肩的雨水,也不知道他在后门站了多久,鼻子耳朵冻的通红。
他一步一步走到阮绵书的身边,阮绵书侧身躲过他的手,朝小丫鬟说,“不是青哥受伤了吗?你快带我过去。”
小丫鬟红着脸行了一个礼,溜着后门进去了,顺手把后门给关了,阮绵书有些傻眼。
她这是,被……关在自己家门外了。
沈寂不容拒绝的拉着她的手,体热的人竟然手上冰凉,叫着她的小名道:“她没事,我有事。”
语气有些可怜,阮绵书忍不住上上下下将他看了一个遍,问道:“你不是好好的吗?哪里有事?”
沈寂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摇头道,“我不好,夜里想你睡不着觉,心里难受。”
他说的是实话,阮绵书却觉得他在撒娇,关键沈寂面不改色,这话她听着脸倒是红扑扑的,心里羞涩之外更多熨帖。
“那你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虽然沈寂并不知道阮绵书说的是什么,但这不妨碍他认错。
“那你以后什么不要等别人和我说,你自己和我说呀!我们是夫妻,我又不会觊觎你的产业,亏我担心你经商受挫,你哪里会受挫,拿着船队也只有你给别人挫的事。”阮绵书看着沈寂道:“我竟不知道那船队是你的,你还是会长。”
怪不得沈寂看不上沈家分家的钱财,对沈寂来说算什么,九牛一毛……
沈寂这才明白阮绵书生气的是什么,他有些哭笑不得,倒是忘记和她说了,关键他素日也没有避着她处理琐事,一直以为她知道。
殊不知,阮绵书一直以为那些是杨朔的。
“恩,是我不好,该早些和你说的。”
阮绵书忍着要上扬的嘴角,一脸傲娇的踮起脚,伸手捧着着他的脸,问:“日后还藏私房钱吗?别人都是藏私房,小打小闹,你倒是好,直接给我藏了一个矿。”
沈寂揉着她的头:“不藏了,都是绵绵的。”
她脸上如枝头初初露头的红梅,在一片雪光中殷红耀眼,她抽出自己的手,意外的搂上沈寂的腰,久违的凑到他怀里,是熟悉的味道。
“沈寂,我夜里也想你了呢!想的不得了,睡不好。”
沈寂闻言便笑了。
“行吧!回家吧!”
阮绵书牵着他的手,给自己找台阶下,“既然你已经道歉了,我们回家。”
她本也打算回去的,如今沈寂匡她出来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