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凶了

  清晨的阳光照进窗榭,古旧熏炉还燃着袅袅残香,乌红软榻上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色。

  火焰睁开眼,视线缓慢聚焦中,在刺眼发白的视线里对上一双沉寂黑眸,不由先笑了:“怎么又醒这么早?”

  面前的青年见他醒了,像是一直紧绷的神经得已放松,他俯下身,将头靠在火焰宽阔的肩膀上虚虚压着,锦被滑落,白皙脖颈间满是暧昧的红痕。

  北玉洐喃喃的说:“我觉少。”

  火焰吻了吻他的额头,安抚道:“我在这儿……你可以放心的睡。”

  自火焰回来之后,北玉洐这段时间都在患得患失,也许不是这段时间,是从失去火焰开始一直积压到现在,这种病态的情绪终于爆发。

  他像是不相信火焰回来了,又或者恐慌这只是一场梦,情绪脆弱的像个小孩,随时随地都要看见火焰,晚上不肯闭眼,清晨也要比火焰先醒,一时半刻也离不了火焰,有时候甚至会什么都不做的看上火焰一整天。

  北玉洐虽然说着觉少,但以往和火焰在一起,爱赖床的总是他,现在见到火焰醒了,又慢慢瞌上眼,呼吸变的均匀。

  已是初夏了,焰城天气炎热,两人双手交握,很快就起了一层薄薄的汗,却谁也没有抽开。

  又这样缠缠绵绵的拖到中午,堇年在外面敲门催了,“宫主和焰尊主起了吗?”

  “差不多要到用午膳的时间了。”

  “来了。”火焰应了一声,又把睡得迷迷糊糊的人抱起来,亲了亲,笑着说:“月儿别睡了,我们去吃饭。”

  北玉洐动也不动,任由火焰抱着他洗漱,以前他爱面子的紧,在外面素来注重形象,不与火焰过多亲近,现在却是非要摸到他才安心。

  “能不穿这个吗?”北玉洐蹙着眉,雪色纱扣整齐的扣到了喉结下方,柔软黑发衬得白皙如瓷,显露出一种禁欲的美。

  “我好热。”

  火焰给他把纽扣松开一颗,轻声哄他,“印子太多了,得遮一遮。”

  北玉洐挑眉看他,耳边的红潮惹人怜爱,声音也低低的:“你也太凶了。”

  火焰的身量比北玉洐高不少,他俯下身时刚好能将人圈住,狎昵十足的在他耳畔说:“谁让你不给我弄。”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北玉洐神色却微微一僵,眸也垂了下去,像是在躲避火焰的目光。火焰却装作没看见,牵了他的手去用膳。

  北凝初一向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总之不太像个姑娘。她往常见了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总是不屑之情溢于言表,现在却不这样了,她打心底为兄长高兴,但……还是免不了要跟火焰斗嘴。

  “我瞧着焰尊主气色也越来越好了,怎么还是这么能睡?”北凝初挑了一筷子菜,夹给旁边默默吃菜看折子的火煜,“可怜我的煜哥哥,天不亮就要起来处理事务,都没有时间陪我。”

  火煜被点名,抬起头,眼见着三双眼睛都望着他,他淡定的先把菜吃了,刚想说句无妨,却见北凝初脸色黑的吓人,改口道:“大哥最近是有些倦怠了。”

  火焰还没说话,北玉洐先不好意思了,“是我最近有些贪睡。”

  北玉洐一向自律,北凝初当然不相信这话,还以为是兄长又帮着火焰说话,讥讽道:“兄长你别护着他了!你看他回来这么久,一天天懒得没个人样了。”

  “......”

  火焰笑出声:“行了,不就是耽误你和二弟弟出去玩了吗?等忙完这阵子我给他放假。”

  “这还差不多。”北凝初目的达到,又欢欢喜喜的继续给火煜夹菜。

  火焰接着给北玉洐盛满了一碗汤,递过去说:“喝完。”

  北玉洐蹙起眉,连带着夹菜的欲望都没有了,“我已经吃饱了。”

  “这么点就吃饱了?”火焰拿过筷子给他布菜,无视北玉洐的脸色,夹的碗都快要堆不下了。

  “多吃点肉,你太瘦了。”

  北玉洐的身体终归是伤到了根本,再加上长年累月的住在极寒之地,如今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大的毛病,却是越发的难调养。火焰虽然每日都管着他的饮食,却眼见着他越来越清瘦,气色也大不如从前。

  “兄长是该多吃点。”在这方面北凝初还是和火焰站在统一战线上的,也很满意每次吃饭火焰殷勤的表现。她回过头时,刚好见火煜边吃边又翻开了一页折子,半分没有管她的意思。

  她不由有些不是滋味,悄悄把碗朝火煜的方向挪了些,暗示自己也想要夹菜。

  谁知火煜眼也不抬,始终不为所动,直到两人的碗已经挪得碰撞到了一起。

  “真真,我已经饱了,不用给我夹菜了。”火煜抬眸扫了一眼,说完又把视线挪回折子上。

  “......”

  倒是那边的火焰始终旁若无人的给北玉洐喂菜,时不时的说两句:

  “本尊特意吩咐膳房炖的红枣山药,你吃一口,这个枣子绝顶甜!”

  “不甜?怎么会呢,我一会去收拾那个卖枣子的,那吃这个……”

  北凝初气的摔了筷子站起身,火煜疑惑问道:“不吃了吗?”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我恨你是块木头!

  用完膳,焰大尊主总算想起要处理正事了,火焰在上一场大战里立功不小,东绝后面又救了不少灾民,整顿三界。如今奇格三界除去天族,各大家族都以东绝为尊,事情繁杂了不少。

  火焰给北玉洐擦干净手,问道:“去睡午觉?”

  北玉洐瞥他,冷淡眼神像羽毛一样扫的火焰心痒。

  火焰失笑了:“不睡算了,那我去看折子,你要去吗?”

  北玉洐点头。

  火煜倒是无所谓,反正他早已习惯当个电灯泡,而且北玉洐不管呆在那儿总是很安静,甚至安静的有些……异样。也并不是说安静不好,北玉洐以前就很安静,话少,冷淡,温和有礼。

  但不知道是不是万年的岁月太漫长,他一个人在北极之境呆的太久,人变得更加沉默了,好像是不太能说话,也不愿意说话。只有面对火焰的时候能多说两句,表现的格外依赖火焰。

  火煜有时候抬头,便会不经意撞见北玉洐看火焰的眼神,那里面盛满的依赖和情深简直让人胆颤心惊。

  火煜能发现的,火焰不可能没察觉。

  但火焰却一句都没说过。

  他像是没有离开过北玉洐那么多年一样,自然而然的宠爱他,一如既往的迁就他,却不提以前的种种伤疤。他与北玉洐日日同榻而栖,欲望滚烫又直白。但每次都能生生忍住,做不到最后。

  因为北玉洐虽然没说,但是火焰知道,北玉洐怕。

  他们两的第一次是在地牢里,那次差点要了北玉洐半条命。北玉洐害怕这件事……却因为格外迁就火焰,所以任由火焰为所欲为。

  火焰舍不得,他表现的正常又自然,仿佛两人从来没有过那么多的伤害裂痕,仿佛两人多年以来一直是这样相处,一直是这样的甜蜜陪伴,他在用时间慢慢的治愈北玉洐的伤口。

  漫长温柔的爱意总会让以前的伤痕自愈。

  各地事务一直处理到日落西山,北玉洐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火焰看到了日落西山。

  每次火焰抬眸,都会与北玉洐直白的视线相撞。火焰便会在忙中空隙里,抽出手摸一摸他,安慰他。

  “月儿……我想吃紫提。”

  火焰终于放下了折子,揉了揉疲惫的眉心,朝着椅背随意的一躺。

  北玉洐说:“我让堇年给你拿。”

  “我想吃你洗的。”火焰侧着头看他,下颚的线条在夕阳下漂亮又利落:“吃起来更甜。”

  北玉洐沉默片刻,火焰软了声音继续劝,双眸亮晶晶的,像是在撒娇:“我真的想吃……我就在这儿等你,你去给我洗,好不好?”

  北玉洐答应,随即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火煜也从折子里抽神出来,吹了吹茶,慢慢的说:“月公子这样下去也不行,北海族那边的事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

  “等我忙完了这阵,我便带他回北海住一段时间。”

  “他现在这种精神状态……像是有些不太对,要不要去找个医修看看?”

  火焰蹙着眉拒绝:“不必,他只是身子弱了些,我已经在给他调理,至于其他方面,只要我陪着他,会慢慢好起来的。”

  火煜笑了笑,不再劝,只道:“你心里就有数就行,只怕你事情太多力不从心。”

  东绝的事已经累得够呛,各地的事积压在一起,再加上火麒麟军只听从火焰的号令,大战过后需要重新编制,难管的很,处理起来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你什么时候去天族?龙吴现在可是热锅上的蚂蚁,你不去跟他坐镇?”火煜说。

  火焰想了想说:“等处理完麒麟军的事再去不迟。”

  龙吴登基的突然,就连天族里有些仙门世家也不服,只是碍于北海和东绝的态度,也不敢贸然发作,经常阳奉阴违的办事,如今火焰回来了,各大家族都想见风使舵。

  “你回来了这么久,却因为月公子哪儿也没去……”

  火煜正说着,火焰却见北玉洐端着一盘洗的水灵灵的紫葡萄进来了,连忙咳了一声,打断他的话。

  火煜笑着转移话题:“那你们聊,今日差不多了,我去看看真真。”

  火煜走后,火焰拉着北玉洐坐到自己腿上,双臂圈住他的腰腹,用个极其依赖的姿势说:“你去了好久。”

  北玉洐端着盘子,也不敢乱动,怕湿漉漉的水沾湿火焰,“找了一会儿。”

  他把葡萄递到火焰的唇边,长睫瞌下细碎的阴影,神色专注又认真,仿佛眼前的人比所有一切事物都重要。

  “你吃。”

  这眼神杀伤力太大了!

  禁锢在腰上的手徒然收紧,占有欲十足,火焰几乎是咬牙克制住内心深处暴涨的阴暗与欲望,低哑着说:“可我现在没空了,我得抱着你。”

  莹白手指捏起一颗葡萄贴上去,水珠润的唇色朱红,舌尖卷了葡萄却不放人,用牙齿轻轻的咬着指尖,激起一片酥麻,那温度烫人的紧……

  北玉洐的脸慢慢红了,小声问:“甜吗?”

  撩人而不自知指的应该就是如此。

  火焰只感觉全身的血液回流,沸腾灼热,连带着他的耳根都跟着烫了起来。

  “怕你了。”

  他将头埋在北玉洐的雪白如月的颈窝里,深深的吸了一口雪浪香气,“别挑战我忍耐力了,一会真的弄你。”

  “......”

  火焰借着冰甜的葡萄降火气,缓了一会才说:“过几天我要去恶罗一趟,你在东绝等我?”

  “我不能去吗?”北玉洐看着他问。

  “也不是不能去,恶罗那地方阴气太重了,不利于你养病……”

  “我没病。”北玉洐蹙着眉说,“我要看着你。”

  “这么舍不得我?一刻见不到也不行?”火焰眯着眼笑,神情懒懒的。

  结果北玉洐点了头,还恩了一声。

  这回彻底忍不住了,大手扶住后脑猛然压过,两人唇齿纠缠,热烈又缠绵的接了一个长长的吻,只亲的北玉洐喘不上气,再也说不出撩人的话。

你也太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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