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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这么想的，身边的女生似乎有同样的想法。
“下一场Tata赢了，就结束了对吧？”余袅袅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后问她。
“对，BO5的局，先赢三局的队伍获胜。”姜栀解释道，同时想到她似乎不太了解比赛的规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半吊子的观众，不过举动却又很让人费解。
不过她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释。
余袅袅点点头：“希望余音争点气。”
“你是云海的粉丝吗？”这回轮到姜栀问她了。
谁料对方直接冷笑：“粉丝？余音他不配。”
姜栀：？
余袅袅叹了好大一声气，不情不愿道：“我是他姐。”
姜栀：？！
葡式蛋挞
姜栀的眼睛微微瞪大 ，尽管在这昏暗的场馆内并不明显。
“你是他姐姐？亲姐姐吗？”
余袅袅好笑地看着她：“你真信啦？”
“不……不是吗？”她被噎了一下。
“哈哈哈哈是真的，”余袅袅突然心情很好地拍了拍身旁小姑娘的胳膊，“不过你也太可爱了吧，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啊，那我要是说我是Mose 的女朋友你是不是也相信了啊？”
身为莫森正牌女友的姜栀：“……这倒不会。”
“怎么，我看起来不像吗？”
“真不像，毕竟你从坐下来看比赛到现在，关注点全在云海身上。”
“所以我说我是余音的姐姐你就相信啦？我就不能是那种……”余袅袅思索了一番，最后措辞道，“私生粉什么的？”
姜栀哭笑不得：“姐姐，‘私生’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如果是粉丝的话一般都会直接像我一样喊他云海啊，你一直喊他本名，我也觉得你应该跟他有点关系吧。”
一番其实站不住什么脚的分析，但余袅袅听得还挺开心的。
她本来以为就算她自报身份也不会有什么人相信，但没想到身边这姑娘连怀疑都基本上没有，直接就信了，也是挺意外的。
趁着第三局的比赛开没开始的间隙，姜栀正好和她聊了起来。
“所以为什么云海不给你留家属座呀？”姜栀想着，总不能是跟自己一样，是悄悄跑过来看比赛的吧。
“害，前段时间余音问我了，但最近我有点忙应该没空就跟他说来不了了，其实也不一定是完全来不了，就怕小屁孩儿心里有期待，到时候给我留了座，完了上场一看座位上人不在，怕他心里有落差嘛。”
“啊……”
“但毕竟是小屁孩儿第一场比赛，当姐姐的心里还是多少有点儿仪式感的，就想着先买票，到时候有没有空就再说吧，争取赶过来看看他。不过这个票是真难抢啊，我好不容易才买到一张，还是这么偏的位置，你也有同感吧？”
“确实是难抢。”经历过抢票的人都很有感触。
余袅袅说的语气是漫不经心的，但姜栀却完全能理解她。毕竟要论起来，在某种意义上，她们俩的行为其实差不多。
明明都是选手家属，却不得不有所顾及，只能在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注视着他们。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能看着他们就已经很开心了啊。
“你呢，你不是余音粉丝吧？”余袅袅笑着问，虽然前面开开玩笑，但就像姜栀能感受到自己只对余音特别关注一样，她自然也能感受到对方在意的点，然后笃定道，“Mose的粉丝？”
她对Mose的印象也挺深刻的，因为余音当年在青训被教练挑选中的时候，曾给她打过电话说和自己一起被选中的还有一个人，叫莫森，法师玩得贼6。包括后来莫森和余音一起在二队打了一整年，再到今年一起被选入一队，她觉得他们俩还是挺有缘的。
“对，”姜栀自然没否认，且因为提到了莫森，眉眼都带着笑意，“我很喜欢他的。”
看着女孩子明朗起来的笑脸，余袅袅好笑道：“一说到他就这么开心啊？女友粉吧？”
姜栀呃了一下，不过如果非要这么说的话，倒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正聊着，第三局比赛也马上就要开始了。
因为到了Tata的赛点局，所以这一局双方教练在BP上更加谨慎了一些。
这一场Tata再次回到了蓝方，最后的阵容是蒙恬、橘右京、上官婉儿、蒙犽以及盾山。
而LT的英雄阵容为吕布、镜、不知火舞、马超以及孙膑。
在确定英雄后，等待正式进入比赛的期间，解说依旧在分析阵容。
“我们可以看到这两套阵容各有克制关系，也是双方教练的一种博弈啊。”
“是的，Tata这边选择了蒙恬加蒙犽，上阵父子兵啊。而LT这一局则又是放弃了射手，选择了双边阵容，我们知道孙膑配合双边，尤其是马超这种英雄的拉扯效果是非常好的。”
“LT这边是要养马超啊？马核？”
“不一定不一定，镜也是核，火舞也是C位，吕布到后期也是一个核。”
“诶我怎么感觉LT这套阵容有点似曾相识呢？是不是有点像前两局Tata的英雄选择？就，核我越多越好，只要我们C位够多，对面就不知道该切谁！”
“哈哈哈，你的说法很有意思啊。不过我这边有数据资料显示，LT的中单易旬也是国服不知火舞，而上官婉儿也在Mose的国服英雄池里！”
“那这一局就好看了呀，国服对国服，法刺之间的solo啊！”
“所以就让我们来看看究竟是谁更胜一筹呢！”
上官婉儿一直是莫森最拿手，也是最本命的英雄。姜栀忽然回想起这位英雄刚出来时是在冬天，那时候他们都还没高二，某一天午休的时间，她就跟着莫森一起偷偷溜出教室，两个人一起窝在学校里一个很隐蔽的小角落里一起打游戏。
当然“一起”只是一个说辞，具体情况就是莫森拿着“偷渡”进来的手机打游戏，而姜栀就在一边看着。
那时候姜栀最喜欢窝在他身边，还要故意抱着他一只胳膊，脑袋也要靠在他的肩膀上。
虽然被抱着一只手臂，但莫森的操作却丝毫不被影响，他甚至还很受用她这么乖巧地坐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你看，先把二技能丢出去，然后大招跟上两段，再丢一技能，顺着笔墨的方向继续跟上三段大招就飞起来了。”
“或者原地飞，就是先丢二技能，然后大招直接在这道笔墨上来回划。”
“还有一种拐笔的飞法是……”
那天中午莫森一直在演示上官婉儿各种上天的方法给她看，姜栀虽然眼睛看明白了，但当她真的尝试自己玩的时候，才发现手一直没学会。
甚至直到后来她都有点犯困了，索性一直靠在他身上，于是便直接放任自己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耳边是游戏里的英雄一直释放技能的声音，眼前是她呵出来正慢慢消散的白气。
“上通自然之性，下取万类之象。”她记得自己当时跟着念了遍英雄的语音台词，而后轻轻地喃了声，“真帅啊婉儿……”
从回忆里抽身时，现场的比赛已经开始一分钟有余了。
开局双方打野都选择了入侵，并且很有默契地都选择了对面的蓝BUFF开，一时也是某种意义上和平发育的局面。
前期Tata这边的英雄基本上都能在对线上压住LT，一级蒙犽和马超的对线优势自然不必说，上官婉儿和盾山在中路抢线也比不知火舞和孙膑要更快一筹，随后便去蓝区阻扰了一下镜的反野。
中路刷出的河道之灵向来都是双方必争的资源，这一波双方的中野辅自然也在河道之灵出来的时候在中路进行了一波小团战，双方打野虽然都留了惩击，不过最后一波交火后河道之灵还是被LT拿下。
这样一来对面就会更快先到四级，莫森飞快地看了眼经济面板，然后淡定道：“没事，正常刷。镜快到四了，蒙犽小心一点别被抓了。”
“了解，”作为发育路，有过无数被抓经验的無天笑道，“逃命我向来是专业的。”
Yuan一边操作盾山一边说：“他保命一直可以的。”
“牛的兄弟。”
不过蒙犽没被抓，被拿一血的反而是蒙恬。
“我去居然抓的是我吗，”小C被击杀后唉了一声，“剧本居然是这么写的吗！”
“没事没事，兄弟们来给你报仇了。”云海一边不走心地安慰着他，一边从野区往发育路绕过去。
小C：“大哥我在对抗路。”
“嗯嗯，下次一定。”
“……”
虽然Tata这边暂时处于经济劣势，但队内的气氛还是很好的，显然这一点的逆风还不足以影响大家的心态。
很快上官婉儿也到了四级，众所周知四级是上官婉儿的一个强势期，所有人包括解说和观众都在期待着这一波Mose能打出怎样的操作。
而他果然也不负所望，刚到四级就赶到发育路配合蒙犽大招的伤害抓了一波马超，尽管带着疾跑的马超跑得很快，但还是架不住上官婉儿的多段位移，最后在二塔处被收了人头。之后莫森虽然扛了两下塔，但因为带的召唤师技能是闪现，所以即便残血但并没有被塔伤打死，而是果断交了闪现从敌方蓝区安然无恙地绕了回来。
这是一波行云流水很精彩的gank，队内所有人在看到击杀后都开始喊“牛啊牛啊牛啊”、“我莫神还是我莫神”、“果然我永远可以相信Mose的上官婉儿”……
之后的节奏似乎又开始好起来了，云海控龙的能力一直很强，甚至有一波还从对面正在打龙的三个人手里抢到了暴君。就见他一技能燕返进龙坑，之后按下惩击再快速地使用二三技能眩晕对面且吸了一波血，然后在一技能的CD回复之际又燕返了出去，手速快到几乎让人有点看不清。
这波操作就连解说都看激动了。
被抢龙后不知火舞想利用被动去追，但是上官婉儿也适时地赶来支援，最后因为不知火舞本就自身状态不好，又被上官婉儿打满一整套的伤害，自然丢了人头。
“这一波LT赔了夫人又折兵啊。”解说评价道。
“对，火舞不该上头去追的，因为橘子身后肯定有支援的队友。”
“看来目前还是国服婉儿更胜一筹啊。”
接下来游戏的节奏似乎又熟悉地回到了Tata的手中，不管是控龙带线还是团战抓人，Tata的运营让拥有上帝视角的观众们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尽管他们几个人磨合的时间不算太久，但似乎对于莫森的指挥都非常得熟练，莫森对游戏节奏的把控也老练得根本不像是一个新人。
这是今天Tata带给观众们的惊喜。
也正如上一局比赛结束时UY教练在评论席所说的那样，让Tata拿到前期进攻性强一些的英雄时，游戏可能会结束得更快。
这一局游戏里，LT的水晶最后在16分钟整的时候被推爆了。
在水晶爆掉的那一刻，解说们也非常激动地喊着：“让我们恭喜Tata三比零战胜LT！成功拿下今天的比赛！！”
“非常果断潇洒，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是秋季赛Tata的首胜，也是他们的第一个积分。刚开始我们所有人都对这支融入了新鲜血液的战队有过质疑，而今天，他们也成功打破了所有人的质疑！”
“是的包括Mose和云海这两位选手也在今天晚上带给了我们无数的惊喜！作为初登舞台的新人选手，他们身上基本上看不到所谓的紧张，我们能看到的就是少年们对胜利势在必得的自信！也相信Tata在之后的比赛里，一定会有更加亮眼和不凡的表现！”
Tata战队上一次零封对手的局是在什么时候他们都已经记不清了，却出乎意料地在今天被做到了。
不论是现场的解说还是观众，在比赛结束的那一刻都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
包括余袅袅也跟着喊了几声。
但前两局还一直被现场氛围所感染很激动的姜栀，此刻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定定地注视着台上，看着那群身穿青白队服的少年们在获胜后起身拥抱，然后排队一一同LT的选手们握手，再整齐地排站在舞台中央，整齐地向观众席鞠了一躬。
其中站在中间的莫森鞠躬时间尤其久，比身边的队员们晚了大概两三秒才直起身。
姜栀知道，他等这一刻等了太久太久了。
不止是他，她也等了太久了。
因为莫森，姜栀才接触的王者荣耀，也是因为他选择去打职业比赛，她才去了解的KPL。姜栀也看过KPL历届的比赛，看过无数意气风发的少年在台上拼搏的模样，有时候看得入神了，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莫森站在台上的样子。
她曾默默地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在此刻看到后，才发觉这和理想中的他的模样，分毫不差。
眼眶不由自主地发热，而少年们退场的画面在她的眼前也逐渐地模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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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怎么哭了？”余袅袅注意到姜栀时，她正止不住地在低头抹眼泪。
余袅袅吓了一跳，然后才手忙脚乱拍拍她的背，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怎么了嘛，这么激动啊，Tata赢了应该高兴啊。”她尽量用轻松的口吻说道。
姜栀拿纸巾掩住口鼻，她连哭都是一如既往安安静静的，等情绪平复下来之后，如果没人发现的话，根本想不到她哭过。
“没事，”她轻轻地摇头，“我很高兴的，就是太高兴了。”
平时她也不会同别人说这些话，只不过今天的情绪上来了，再加上旁边正好坐着的是余袅袅，所以有些话便控制不住地想说出来。
“我期待今天的结果期待了好久了。”
“他一直都很厉害的，他也一直都很努力，但是就是没有机会……”
“我以前老是觉得怎么这样，这是他最想做的事情，为什么那么不顺利啊。”
“他的心态比我好多了，我一想到那些他坐着冷板凳的日子就会很难过。”
“我等今天等了好久啊，看到他站在台上鞠躬的这一刻，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姜栀断断续续地说了好多话，余袅袅便一直轻轻地顺着她的脊骨，她其实相当理解她的心情，毕竟自己的弟弟也是经历着这些慢慢过来的。
电竞这个行业，无数人头破血流地往里挤，但真正能突出重围、破除藩篱的人太少了。每个人都怀着一份热爱前来，可舞台上被聚光灯照耀的永远只是一小部分人，更多的人只能继续在大众看不到的地方夜以继日地拼着，拼各自的坚持，也拼各自的青春。
能走上职业这条路的所有人都是天才，至少都不会是平庸之辈，但恰恰这条路上最不缺的也是天才。
多数人只能日复一日地作为连名字都不被观众们认识的替补在背后做着陪练，但至少有些人能有机会从替补变成首发，观众或许只看到了他们从幕后走到台前这短短几步路上的光鲜，却不知道他们背后背负了多少沉重的努力。
所有在这条路上努力的人都值得被尊敬。
待姜栀冷静下来之后，余袅袅笑着让她抬头看。
“呐，Mose又是MVP呢，开心点。”
大屏幕上显示了第三局的MVP，再一次给到了中单Mose，他的上官婉儿打出了9/1/14的战绩，38.4%的伤害占比，19.7%的承伤占比。
莫森的照片被放在数据面板旁边，姜栀看着他巨大的半身照许久，然后轻松地笑了两声。
“谢谢你。”她对身边的女生说。
“这么喜欢Mose呀？”余袅袅想了想，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悄悄使用一点点小特权，“那你想见见他吗？”
“诶？”
评论席过后，现在屏幕上已经开始播放胜方采访环节了，Tata派出接受采访的代表是云海。
余袅袅根本不在意弟弟的采访环节，而是凑近姜栀，靠在她耳边悄悄地说：“我一会儿正好要去见余音一面，你跟我一起去吧，去见一见Mose？”
她本以为自己这个提议对方是绝对不会拒绝的，毕竟向姜栀这样的“老粉”有机会近距离接触自己喜欢的选手，少说也会激动很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