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与太空客》是由作家碎鸦所写的都市言情作品,主角是严斯易和夏原,小说讲的是27岁的夏原坚持摇滚这条路已有六年,在这条漫长追梦路上的某天雨夜她遇到了坐着轮椅的小提琴手严斯易,严斯易和夏原相遇的那刻便是互相救赎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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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原在一个小时后抵达工作场地。
说是工作场地,其实不过美名。他们乐队一直很穷,穷到只能租一间毛坯房用作平日的商议和排演场地。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经营不景气的乐队都同他们一样,把风光留给寥寥无几的粉丝看,私底下日子拮据到笑煞人眼。
她开门走进去,鞋上的雨水多到淌了一地。
云飞瘫在破沙发上,闻声倏忽坐起。他放下怀里的贝斯,说:“回来啦?”
“嗯。”夏原应声,把琴盒卸下来。
云飞蹦跳着凑到琴盒边,第一反应即是要看新琴。
他们这一行的,都爱琴若渴,宁愿餐餐吃泡面,也得把所有财力都省出来配把好琴。
“我你妈……这太帅了!”
夏原喝了口水润嗓,面色平静地问他:“阿筑呢?”
云飞轻声说:“在厕所。”
“好。”
夏原坐到沙发上点了根烟,视线跟着上升的烟雾迷走。
暴雨翳得窗玻璃模糊不堪,矮楼对面一幢巨厦,匍匐在雨中好似雾里神兽。
在这个城市,有些人无休平庸,有些人无尚光荣。
云飞放下琴问:“原姐你这次怎么耽误那么久?”在他印象里,她做事一向风风火火,省时高效素来是她的宗旨。
夏原从烟雾中抬头,问的问题没头没尾。
“云飞,我记得你喜欢BMTH的交响乐live,对吧?”
云飞愣怔,又豁然极度兴奋,“操!是啊,牛逼死了!”
夏原磕了磕烟灰,笑意渗出眼角,“想开交响乐live吗?”
“……”云飞咂了两下嘴,望向窗外,“姐,其实天还没黑,你先别做梦。”
“……”
其实云飞很清醒。
任何一个摇滚乐队想和交响乐合作,要么有雄厚的资本支持,要么有足够的人气撑扶。他们的乐队幻想这种事,只能说太过天真。
或者如他所暗喻的那样——
是在做白日梦。
夏原眯起双眼,她在想一个人。衣服上的湿气钻进鼻子里,就像那个人给自己的匆匆照面。
云飞抻脖冲厕所方向喝了一声。
同时,夏原兜里的手机响了。她夹着烟点开手机,严斯易用信息告诉她:“到了。”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她失笑,好似能透过屏幕看见他别扭打字的表情。
阿筑施施然推门出来,云飞和夏原一同看了过去。
一个人如果过度疲倦,旁观的人也会受到影响。
阿筑现在的状态就是如此,他走了几步没再往前,懒散地靠向门框。沉沉眼皮向两侧垂耷,过肩乱发如同嶙峋锁骨上杂生的灌木丛。
他打了个呵欠抬手,撩起边缘参差的衣摆揉了揉肚皮。
云飞欲言又止。
夏原咬着烟开口:“阿筑,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阿筑看向她,烟头随她说话的动作一起一宕。他嗤笑一声,晃晃腿说:“你指哪个?”
夏原直视他说:“你女朋友的事。”
她知道云飞不敢过问,也知道阿筑不会直白开口。
阿筑的女朋友在半个月前出车祸死了,原本他们已经计划好裸婚,连结婚证都已办好。
这是一件极其悲惨的事。
可倘若不直面悲惨,阿筑的情绪会一直像这样低迷下去。
屋外的雨大到这间蜗室都如同骇浪里漂流。
阿筑的眼神熄灭,嘴角的笑仍在。
“葬礼完成了,她父母也到上海送了她最后一程。”他手在兜里摸了半天没摸到烟,夏原眼疾手快抓起烟盒扔了过去。
阿筑接过后点烟,蹲到墙根。
他分明应该哭,然而还是在笑。
“你们知道吗?来给她吊唁的人并不多,她这辈子过得很孤独,没遇上几个真正对她好的朋友,她曾经说过遇到我是最大的幸运……但是你能怎么办呢?碰上灾祸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其实夏原很能体悟他的话。
阿筑的女友是沪漂打工妹,三四年的光阴都在更替工作的颠沛里荏苒过去,酒吧、餐馆后厨、物流公司电话台……她交不了什么知心朋友,和父母联系也常常局限于工作餐时间的一个视频电话。
夏原见过她几回,在深夜嬉闹的烧烤摊头。姑娘很朴素善良,说话总是细声细语,好像怕惊动到他人。
但命运偶尔极致地残忍,四道车辙碾压过去,所有的奋斗与抗争都只剩唏嘘。
一生只是场短暂浮梦,来得及看几眼魔都街头的流丽灯火,来不及看自己婚礼的潋滟繁花。
云飞唯唯地说:“筑哥,你也别太难受了,很伤身体。”
阿筑用力吸了口烟,抹了把脸说:“今天我也就打算说说这事儿的,我不想干了!”
“你什么?”
夏原和云飞几乎异口同声。
阿筑点头,重复道:“我不想干了。”他的语气很坚决,坚决到不容置喙的地步。
夏原看着他,沉默后开口:“阿筑,生活也还是得过。”
阿筑:“怎么过?”
“你不能一直消沉。”
夏原停顿几秒又想了想,说:“乐队也不能没有你。”
他们不是没换过鼓手,但实话实说,阿筑是技术最好、态度最认真的那个。夏原一直很欣赏他,他什么风格都能驾驭,甚至能模仿约翰·博纳姆的鼓风。
阿筑摇头间自嘲地笑,“小原你应该搞错了。我说我不干了也不代表会消沉。只是经过这件事,我觉得人的命太脆弱了,我也该找份正经工作孝敬父母。”
云飞嗫嚅,“咱们也不是没赚钱……”
“赚多少?”阿筑抬头望他,语气咄咄,“三张专辑,哪回没滞销?流媒分流后进我们口袋的哪次能回本?开Live哪次不是票卖不出去打折贱卖?我他妈连房都买不起,还说赚了钱……”
云飞被噎得说不出话,回头瞥着夏原的新Fender说:“还是赚了,不然原姐也买不起这琴。”
阿筑倏地站起来,打开手机拿给他看,“你搜搜,你在微博上搜‘坍缩星乐队’!能有几条结果!”
云飞缩了缩脖子,目光溜出眼角觑过去,说:“你看,还是有不少的。”
“……”
阿筑情绪有些失控。
夏原平静地说:“阿筑,我能理解你,但我们这张专已经写了一半了,录音棚也一直在租着,音乐软件的音乐人评论区也还是有不少人在等。不管怎样,这张坚持完吧。”
云飞附和了一声。
但其实他们二人也是理想化了。
坍缩星乐队走到现在,所有歌曲都不为市场而生,受众群很小。或许是他们的火候还不足,总归难以吸引什么听众长留。
国内目前的音乐市场,大众口味更迭迅速,然而火热的魁首再怎么换,也依旧轮不到他们。
阿筑索然苦笑,“说真的,我们坚持了这么久,都好像没有意义。”
“是吗?”夏原把烟掐灭,凝视他,“你真的觉得没有意义吗?”
阿筑语塞了。
夏原压着声线说:“不如你想想最开始加入我们的时候,你的坚定和信心。”
天色阴暗,雨声倏然小了,夏原的音调很清、很亮。
空气中所有的热度凝缩成一小点,在她张口闭口间的气息里灼烧。
“又或者你想想看到好评时的喜悦,想想写出一首满意旋律时的激动。”
“你当初跟我说过不走摇滚这条路就会死,我还记得这句话,一直记得。”
“你想想你彻底离开摇滚,彻彻底底再也不碰鼓棒,你受得了吗?”
窗外,恻恻暴雨鞭笞着大地。
气氛阴沉得十分应景。
夏原紧紧盯着阿筑,说:“这事总要人做。它确实很难熬出头,可只要你把功利看轻点,再耐心点,保不齐哪天就能等到属于你的运气。”
阿筑揉了揉额角,又点了根烟,说:“多久?”
夏原说:“这一张认真做。”
“我是说,这运气得要等多久呢?”
“这个我也不能保证,”夏原决定坦诚,“可能这张过后就是大火,也可能还要再往后等。”
“嗯,你也算现实。”
夏原斜斜嘴角,推开笑容,“但你也得乐观一点,至少我们的专辑一直在进步。”
阿筑无知无识地耸肩,“乐观不了。”
“其实你该承认,既然你渴望成名,”夏原洋洋陷进沙发,“就说明你潜意识里很乐观,乐观地对现状不满意,乐观地盼着更多人能知道你。”
话音落,阿筑很快抬臂亮着手掌,说:“好,你确实说服我了。”
云飞在一旁朗声大笑。
夏原点头,眉梢一漾,“很好,说明我的鸡汤功力又强了。”
阿筑说:“不过我也得把丑话说在前头。”
“嗯。”
“这张要是还没什么成绩……”
“你就走?”夏原替他说出后话。
“对。”
“可以。”
夏原见过太多留不住的伙伴,时至今日,已经能够无生悲喜地说出这个“可以”。
见过太多瓦解希望的挫折,所以她连冷静决绝都是一种温柔。
*
这两天,夏原总在想交响乐的事。
她有一个荒唐大胆的念头。
国内办过交响乐live的乐队并不多,倘若他们能办一次,有没有概率堵上它成名一把……
走红的方式有很多种,有人选择脚踏实地,也有人选择剑走偏锋。
夏原从床上坐起,撩开窗帘看向窗外。
大雨终于结束,炽盛日光煎烫着上海,让人觉得似在仲夏。
她找出手机捏在手里,一面抽烟一面在屏幕上敲敲打打。
搜索“圣歌乐团”,跳出的结果列了好几页。
夏原点开最顶端的科普,截图记住他们的常驻地点。
那地方她很熟,是淮海中路的交响乐团音乐厅。
上海的文化地标建筑。
现在,它就在眼前。
马鞍形曲顶的方正建筑最为惹眼,外周四臂镂空长廊,绿意葱茏,与原木色的建筑外墙相呼应。
夏原一直觉得,全上海很难再找到什么建筑,比这里更一板一眼地周正,却又在周正里带着俏皮、年轻与活力。
夏原起先以为自己能敞着步子走进去。
直到保安将她拦在门口,满眼打量问她:“有预约吗?”
“预约?”
“对,不预约不给进。你来找谁?”
“我来参观。”
“参观也要预约。”
“……”
夏原淡淡“哦”了一声,挪步到几十米开外站定。
阳光淬进衣布,滚热地贴着她的皮骨。她有些热了,然而拨响的电话那头迟迟无人来应。
余光里,保安一直神色不明地斜睨她。
夏原挂断电话,又重新拨出。她溜到林荫道上,仰头用眼睛盛接从叶缝里滤流而下的阳光。
马路上车流如川,鸣笛一声赶一声。
夏原耐心地等着话筒里的振铃被人掐灭,耐心地回想严斯易那天的几句“谢谢”,居然有那么一下觉得,这世界十分静谧安详。
她在想身后的音乐厅里流淌着什么名目的乐曲,有没有可能来自严斯易手下的弓弦。
眼睛好似到了接满的极限,夏原松松脖子低头。
就这样望见了坐在她身前的严斯易。
“你在干什么?”他神态漠然地问。
夏原怔了许久,说:“我在等你。”
严斯易蹙眉,“等我?”他必定是刚从外面返回,夏原眼眸下望,他的手臂里夹着一样东西。
“对,等你。”
触及她的眼光,严斯易好像掩饰了一下。那东西本来不起眼,因他这举动反而显得可疑。
但是夏原没有过心。
“你还记得我吗?”她张嘴呷了口空气,问。
严斯易避开视线点头。
夏原掀嘴角,回头指指音乐厅说:“那你带我进去转转。”
严斯易目光聚回她面上,闭闭唇后认真又实诚地问:“凭什么?”
夏原一点一寸抽回手臂。
严斯易说:“我今天要排练,很忙。”
顿了几秒,他说:“你有预约的话可以自己进去。”
又顿几秒,他再次说:“没有预约……你报我的名字也行。”
清风覆面,天外有片云平白被烧得火红。
夏原摆头,“就凭我站在这里你没选择错身而过。”
严斯易不停翕动的嘴唇止住。
她笑了笑,抱臂又说:
“就凭你刚刚没忍住说了那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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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看的呀,作者更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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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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