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喜欢怪人》是饴之所著的一篇现代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三好学生栗若在高中三年里做过最疯狂的一件事便是和姜云圻一起逃课去看日出,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栗若看着少年帅气的侧脸在心里暗自表白:我喜欢你。不久之后,姜云圻转学,她的爱情无疾而终,后来再见面,少年成了乐坛冉冉升起的新星,在觥筹交错的酒吧里,狗仔偷拍的闪光灯亮起,姜云圻捧着她的脸,落下一个吻:“我终于找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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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学,大课间之后是两节体育课。跑完步后,三班的同学大多没回教室。
上课铃响,操场集合,体育老师过来,教学生做一套军体拳,重复练习了两遍,第一节接近尾声。便宣布解散,接下来的时间自由活动。
男生相邀着去打篮球打乒乓,女生去看球或逛小卖部,操场跑道有男女混合双打羽毛球的,也有尖子生们跑回教室刷题。栗若一个人穿过成群结队的人群,去校内开的书店。
书店里,有三两女生跑来买言情杂志,举着杂志遮着半张脸聚在一起叽叽喳喳。
“哇,那个是谁啊?”
“你不知道吗?高二三班的,新转来的一个帅哥,和校花走得很近。”
……
栗若是来找本资料书的,看到姜云圻,不知为何脚步迟疑。
还好货架的书码得高,可以轻易遮住她的行踪,栗若走进角落,随手抄起一本书。定睛一看书名,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是本小说。
拿错了,栗若准备放回去,余光瞥见人影浮动。
耳畔飘来随意一问:“只剩这一本了吗?”
栗若保持着高举那本书的手势,偏头,正欲启唇说一句你要?她不需要。
少年的手臂毫无征兆地探过来,掠过她的头顶,取走一本书。姜云圻直接撕开透明薄膜,埋头翻开,就站在她的旁边,垂眼翻阅起来。细碎额发耷拉,心无旁骛。
栗若垂下手臂,忍不住出声:“你撕了薄膜——”
“我会买的。”姜云圻回,眼皮子未抬。
抠了抠手心,栗若感到一丝尴尬,不知如何应声。
阳光从大敞的门口溜进来,姜云圻半边侧脸浸润在温暖的光线里,落在栗若的眼睛里。她微微出神,双脚桎梏,眷恋起身旁的距离,站着未动。
看了眼手里的书,鬼使神差一般也撕掉薄膜,翻看扉页,垂眼假装看得认真。
注意力全在身侧,没有读进去一个字。栗若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指腹在书页上摩挲,手心冒出微微薄汗。
半晌,姜云圻合上书,从栗若的身后穿过。
两侧书架拥促狭仄,少年走动时带起微微的风流,栗若感到一些凉意,脊背悄然僵直,垂眸盯着手里的书,轻屏呼吸。
姜云圻绕过栗若去找其他书看,似想起什么,又折回来。
迟疑开口:“我的iPod……”停顿,正斟言酌词。
“还是有问题吗?”栗若声音生硬。
姜云圻含糊其词:“回教室和你说,走了。”
栗若是背着与他讲话的,没有转身。
竖着耳朵,辨别姜云圻付款离开了书店,这才挪开脚步,走出书架。
付款的时候,老板嘀嘀咕咕:“一个两个什么坏习惯,没付款就拆封。”
栗若拿着小说离开书店,她从来没用过本已紧凑的零花钱买过课外书……从刚刚看到姜云圻开始,她在干什么。她真奇怪。
临近下课,去操场集合。
排好队,体育老师正清点人数,别班跑来一个男生,对着他们的队伍大喊:“谁是刘启莹,刘启莹是谁?”
刘启莹拖着步子走出来,没好气问:“我,怎么了?”
“安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一趟。”他转达完毕,便一溜烟跑开了。
刘启莹眼皮子一跳,班头叫她干什么,不明所以,抬步往教学楼走去。
人走后,队伍里霎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体育老师拍手,叫大家安静。喧闹暂停,他清点完人数,宣布解散,中午放学。
栗若直接出校门,去爷爷奶奶家吃午饭。
吃过饭,午休半小时,下午上课前栗若赶到教室,听到一些闲言碎语。
关于刘启莹的,当事人不在,有嘴的人肆无忌惮,教室里充斥着奚落嘲讽。或许早就看不惯,蜚言点燃积愤的引线,凑一起指指点点不吐不快。
“刘启莹好像是因为早恋被发现,班主任叫去办公室谈话了……不是我说,当街接吻,真的好恶心……”
“咦受不了,真脏……她应该那个过了吧,走路腿张那么开……”
“主要是败坏班风,影响我们学习啊!咱们三班好好的重点班,她和邓易明天天迟到旷课,在教室里不是睡觉就是打牌……靠关系进来,有钱了不起呗……”
“对啊,不学进来干嘛啊,去普通班去混日子呗……算了,文理一分科就解脱了......”
在一些自诩优秀的学生眼里,人人该循规蹈矩,自我约束。搞特殊不行,永远是众矢之的。
这本该没错,然而校园生活里,在从众心理强的班级里,小团体抱团,高度排他,不入我籍便打为异类,视为空气。
譬如栗若,尽管她年级第一。生活在“红灯区”,母亲是“妓.女”,她的家庭背景是原罪。她是空气,是灰尘,被边缘,被忽视。
说着说着,果不其然,话题带到了姜云圻和栗若身上。
“那个姜云圻长得帅是帅,但开学几天就无故旷课,还和校花暧 昧……怕不也是……”
语气停顿恰到好处,给人下审判书:把姜云圻划分为邓易明刘启莹一类人,靠爹的富二代,买进重点班的文盲。
姿态高高在上,无端揣测,偏偏理所当然。
若的斜前方,大约靠讲台二组的位置。
有人压着嗓子感叹:“栗若好惨,身边环绕的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她同桌旋即蔑声回:“切,她自己愿意的,说什么远视……成绩那么好偏要坐后面,谁信?”
“嗨,和她妈一样呗,傍大款可比读书走捷径……只不过邓易明刘启莹看不上,没混进他们的圈子,觉得她心眼太多……”
栗若缓缓抬眸,看向斜前方。视线落在聊得正带劲的几人身上,缓缓扯唇笑出声。
“想象力真丰富。”栗若冷淡笑讲。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这群人察觉到了,声音渐小,不约而同陷入静默。
他们口中的,邓易明和刘启莹,对栗若的敌意不掩,嫌恶是赤.裸直白的。
比起这两个人,栗若更难以忍受的,是虚伪和偏见,是阴阳怪气,是冷眼旁观。
“叮呤呤——”
下午的上课铃响了,教室归于安静。
“哐当”一声,后门踹开,大门摇摆作响,邓易明踩铃进门。
没过多久,第一节是安耀杰的课,他腋下夹着教案走进教室,背后紧跟着刘启莹。
刘启莹双手插在外套兜里,闷声回到座位,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
邓易明转头问她:“怎么了大小姐?”
刘启莹的头往栗若的方向偏,眼一斜,表情探究不满。
半晌,冒出一句:“放学和你说。”
然后埋下头,手机搁在抽屉里,埋头噼里啪啦敲字。
第一节课下,安耀杰走出教室。
刘启莹小姐妹邱一涵大摇大摆跑进三班,扬了扬手机,问刘启莹怎么了。
栗若拿起课桌上的保温杯,起身去饮水机打水,姜云圻正好从后门进来。
他喊住她:“栗若。”
姜云圻把自己的iPod拿出来:“你看看。”
栗若迟疑片刻:“果然还是有点问题?”
“好像也没。”话说得似是而非,姜云圻对她笑了笑。
“你带回去听两天,有问题还是去原来修的地方修修。”
栗若顿了顿:“好。”
接过iPod,小心翼翼轻放进抽屉,接着端着保温杯去打水。
人走开,姜云圻就笑,翘起唇角,心情有些好的样子。把运动包塞回抽屉,落座。
邱一涵和刘启莹正说着话,见状,斜眼觑离去的栗若。
她问刘启莹,语气鄙夷:“她就是栗若?和你们班主任告密,说你早恋的那个?”
况且,早先就听邓易明讲过,这个人看似假装清高,好学生的样子,心思实则深。看,和姜帅哥套近乎,亲热得很,还非装不熟。
-
快下晚自习的时候,黄芸有道物理题不懂,来找栗若问题目,不知不觉放学了,教室里人都走光了,只剩她们两个人。
讲完,黄芸回座位收拾课桌,回头对栗若讲:“一起回家吧栗若。”
栗若回:“好。”
黄芸的家就在附近小区,从三中校门口走出来,徒步十分钟的距离。
在黄芸的小区门口,二人互道了声再见,准备分道扬镳时,被几个人围住了。为首的两个人人,是邓易明和邱一涵。
唇线缓缓拉平,栗若眉头蹙了蹙。
黄芸霎时宛如惊弓之鸟,宛如战战兢兢往栗若身后躲,嗫嚅问她:“栗若,他们要干嘛?”
栗若神色平静,摇了摇头。
“栗若是吧?”邱一涵吹了吹手指甲,“莹姐谈恋爱这事,是不是你打的小报告,我说你多大年纪了啊,小学生?”
躲在栗若后面的黄芸颤了颤。
栗若面露不解,片刻应声:“不是。”
“不是你是谁?莹姐那天和男朋友分手,正好被你撞见了。”
“不是她,绝、绝对不是她!”黄芸陡然颤声反驳。
“黄芸,你是多喜欢多管闲事。”邓易明讥笑道,“你说不是,那我问你,老子上课看个片,这种事他妈安耀杰都能知道。坐我后面的只有她,你告诉我,不是她还有谁?”
他看向栗若:“刘启莹谈恋爱也去说,现场被你发现,班上沸沸扬扬,不是你捅出去的谁信?什么事都给安耀杰说,你奴才吗?谁都巴结,贱不贱啊?”
双手悄悄攒紧,栗若沉声:“你嘴巴放干净点。”
黄芸沉默半晌,从栗若背后扬起头。
喉间紧张发涩,畏畏缩缩地说:“你、你们就是想找理由打架,你们这叫校园暴力!打、打人是不对的,小心坐牢!”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打你就打你,废什么话!”
邱一涵旁边的站着一黄毛女,不耐烦瞪眼,冲过来就要拽黄芸头发。
然而一刹那,栗若抿唇敛眸,臂一伸,一只手利落噙住了她的手腕,两招擒拿,顶向她的膝弯,黄毛女生扑跪了下去,双手背在了身后,动弹不得。
邓易明和邱一涵的脸上同时露出一丝惊诧。
栗若一套动作干净利落,就像警匪片里,警察擒获犯人的一套招式。
栗若单手捏紧黄毛女的手腕,扯唇冷声:“冲我来就冲我来,别牵扯别人。”
“哟,有种。”邓易明眉一抬,啧声,“身手不错啊。”
他双手插兜,歪着头,往栗若的方向一步步走近。眼神探究,几分玩味。
一步,两步,邓易明身后的人紧随其后。
快走到跟前,栗若倏地抖开帆布包,摸出随身报警器,按住插销。
她的眸色泛凉:“再过来,我报警了。”
那报警器上的红灯闪烁不停,邱一涵看得心里发慌,脚步滞顿,生怕下一秒她就不管不顾拔了插销。
眼前的栗若,浑身透着一股狠劲儿。
邓易明去抓她的小臂,加紧力道,冷笑出声:“撒手。”
黄毛女挣扎,骂咧:“婊.子养的,还不松开。”
话未落,栗若踢了她一脚,淡声:“闭嘴。”
栗若纤细白皙的手肘,被人掐出一道红印。
细皮嫩肉,触感细腻。邓易明垂着眼,盯着红痕喉结微滚,错愕愣了下。
栗若牙一咬,忍住吃痛的手肘。
抬眸与他对视,不怒反笑:“邓易明,你讨厌我的理由很可笑。”
“栗若!”
不远处的马路边,蓦地传来一声急促的刹车声。
姜云圻从童丽的车上下来,推门大喊,迈开大步向栗若的方向跑来。
童丽开车来学校接他,路经此处,姜云圻恰好看见了栗若。沉默孤绝的背影,全身戒备,俨然一副战斗的姿态。 姜云圻跑过来时,默不作声环视四周,剑拔弩张的情形尽收眼底。
他眉梢一沉,看向邓易明:“做什么?”
“啊,没做什么呢。”邓易明松了手,吊儿郎当。
话未落,领子被姜云圻一把拽住,拖到眼前。眉梢皆是愠色,修养使他没有发飙,唇角轻扯,讥笑:“请你看清楚,她们是两个女生。”
松开,两步走到栗若跟前,淡淡打量她。
一手捏着报警器,一手抓着黄毛女的手腕,反剪其背。和邓易明一群人对峙,眸色毫无退怯。冷静到可怕的反击,瘦削的身体里,藏着隐而不发的能量。姜云圻眸色微动。
视线往下,黄毛女以一种异常狼狈的姿态蹲跪在地上。被他盯得发怵,扭动两下,骂骂咧咧:“CNM放开我!”
唇线绷直,姜云圻伸手,夺走栗若手里的报警器。
黄芸蓦地低喊:“这个什么东西呀?别乱搞!”
“我认为,此情此景,报警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姜云圻伸手去拔插销,栗若骤然出声。
“姜云圻,能不能先送黄芸回去,她家就在这里。”她指了指黄芸小区大门。
栗若一把松开黄毛女的手腕,拉着身后的黄芸,飞快跑进了小区。
黄毛女重力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哎哟”一声,揉着屁股站起来,骂骂咧咧。
邱一涵气不过,看邓易明:“咱们人多,怕他?放她们走干嘛?”
邓易明烦躁扒拉头发:“逼逼叨叨,你想进局子你去啊!”
去派出所喝茶倒没什么,要他老子去派出所签字领人,日子没好过。
邓易明心烦,瞪姜云圻:“满意了吧?”
“我以为小小一个报警器,你不足为惧。”姜云圻嘲讽笑说。
邓易明觉得不可思议,啧舌:“英雄救美,你看上栗若什么?”
“我想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不会见死不救。”
“你真好骗。”邓易明下结论,“你知道她做了什么事吗?就帮人强出头。”
“我只相信,眼见为实。”
包括刚才,发酵成校园暴力只差一步。
-
老式小区,没有安保,没有门卫。一直跑到黄芸楼下,栗若看着她上楼。
黄芸站在楼道里,小心翼翼问:“刚才那个东西,是报警用的吗?”
栗若微微点头:“嗯。”
“栗若,还好你收了。”黄芸嗫嚅,“闹去警局多丢脸啊……”
栗若没有回答:“你进去吧。”
“还是别闹大的好,没完没了。”
黄芸勉强笑了下,对栗若再三强调,而后心神不宁走上楼。
看着黄芸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栗若转身,看到不远处,路灯下的姜云圻。
他在等着她:“好了,走?送你回家。”
为她的安全着想,确保不被继续纠缠的可能性。
挺拔清瘦,气质矜冷,此刻不动声色的妥帖周到,他是一个绅士,他这么好。
栗若杵在原地,看着他,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漫无边际的思绪占据。
姜云圻见她不动,朝她走过来。
“我听到了。”
“我觉得作为受害者,去警局不是丢脸的事。”
栗若淡淡扯唇:“不是所有的受害者,都想要公道。”
“所以你阻止我?”
“黄芸是个乖女孩……这些经历本不该她承受。”栗若顿了顿,“不管是不是犯事,有人会觉得进局子这件事,传出去不好听。”
“你真替别人着想。”姜云圻轻嗤。
手往兜里一插,姜云圻抿着唇往前走,步伐不知不觉加快。
栗若跟着他,默不作声走出小区。
“姜云圻。”栗若喊住他。
嗓音窦然细若游丝,姜云圻步伐凝滞,回头,栗若靠在墙上,垂着头,缓缓蹭着墙壁,滑坐到地上。
外面的路灯好像坏了,明明灭灭,栗若跌坐在地上的影子,忽闪忽现,晃晃荡荡。
“你生气了。”轻轻一句,近乎呢喃的陈述句。
姜云圻沉默良久,路灯闪了又闪。
“对。”
栗若掀了掀唇,介意他的想法,想去解释。
她无从说起,一瞬间滋生的各种心思:去派出所后,叫家长来接她回家。木雅不在,势必惊动爷爷奶奶,一把年纪,什么都不懂。来这种地方战战兢兢又无措。木雅即便来了,她只会着急朝她发脾气,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母亲。
她对自己母亲的感情太复杂,无可奈何,厌恶她,又爱着她。令她自惭形秽的女人,令她背负龃龉不堪的罪魁元凶。也最伟大,牺牲所有。
血缘里最深的羁绊,与罪孽同在,割舍不了。
栗若永远记得初一那年,爷爷生病,一家人为手术费焦头烂额之际,木雅消失不见了。
筒子楼的邻居小孩叉腰笑她:“你妈妈不要你了!”
奶奶陪床照顾,唉声怨尤,最终……还是抛下小孩跑了。
有人讲,她多漂亮,就有多悲哀。何必为了小孩,为了混蛋男人的父母,自我桎梏,浪费美丽。赚钱养这群蚂蟥太辛苦,窟窿永远填不完。
半个月后,木雅回来了,支付了手术费。
那是一个碧蓝如洗的夏天,蝉鸣聒噪,燥热没有一丝风。
栗若站在凳子上,照常在灶台前炒菜,女人悄无声息走进家里,抱住栗若的身体:“小若,妈妈想死你了。”
她穿着长袖,栗若头抵在她的颈窝,看到她的锁骨上,烟蒂烫伤的痕迹。栗若埋下头,眼泪滴下来:“妈妈……”
“什么都不要问,我肚子饿了,饭做好了吗闺女?”她看到木雅眼底一闪而过的脆弱。
她到如今,也没说她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
从记忆深处抽回神,手心一片濡湿,栗若身上没了半点力气。
最后,只说了一句:“我也有私心。”
姜云圻走进栗若,朝她伸出手,低声:“起来。”
栗若仰起头,看向少年的这只手,漂亮的手骨,干净修长。偷偷藏起自己的手,往后背的衣料擦掉手心的汗渍。而后另一只手使劲撑地,勉强站起来,小臂骤然传来温热的触感,姜云圻握着她手臂,拽着她起身。
她默默跟着姜云圻往前走,穿过马路,路旁停着辆黑色轿车,乌黑珵亮。看着高级,她下意识往后缩。
姜云圻拉开门:“你先进。”
栗若沉默地点点头,一僵,又摇摇头。
自惭形秽,手脚拘束,悄悄蹭着落灰的裤脚。
小动作尽收眼底,姜云圻挪开视线,脱了上身的帽衫,往后车座一扔。
“跑了一会儿,出汗了。”
“姜云圻,臭死啦!有汗的帽衫还随便往车里丢!”
童丽坐在驾驶位,撑着方向盘唠叨他。话未落,瞄到姜云圻身后的栗若。
“欸?你同学?”
姜云圻摸了摸鼻子,用轻松语气讲:“不然我扔哪里?”
童丽哼了声:“行了,很晚了,快进来。”
催促着,见同学在场,收住念叨,温和笑问栗若:“你住哪儿啊,我顺便送你回去,这大晚上的……”
姜云圻凑近栗若,低声笑说:“快上车吧。”
低喑的嗓音,裹挟着温热呼吸,喷洒在耳廓。仿佛带着电流,心尖发痒,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加快。
栗若连忙弯身钻进车里。
车子缓缓启动,驶入主干道。
童丽几番想和栗若搭话,栗若有些无所适从,幸好都被姜云圻堵了回去。
“妈,你专心开车。”
很快到了栗若的家附近,姜云圻跟着栗若下了车。
“谢谢,你上车吧。”
“我送你。”
栗若没有出声拒绝。
姜云圻扶着车门,倾身往里说了声:“我送下她。”
两个人便往黑黝黝的筒子楼里走去。
路上,姜云圻随口问:“你平时随身带着那些玩意?”
“防身用。”
“为什么?”
栗若顿了顿:“以前,这里死过人。”
“……”姜云圻没料到是这样。
偏头,瞥见少年的表情一丝崩裂,说不出话。
栗若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笑了笑,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讲:
“之前,我们楼里住着一个姐姐,晚上就在沧海笑上班,某天下班,楼里停了电,冒出个男人把她拖进巷子……”
“强|奸未遂,被姐姐自卫反杀,我看到了。然后我报警了。”
姜云圻看着她脸上平静的笑意,神色微动。
“……多久的事?”
“四年前吧,我刚上初一。”
姜云圻嗓音微绷:“初一……你这么晚不在家,在外面乱晃什么?”
栗若眸色微诧,看了眼姜云圻。
“巧了,当时赶到现场的片儿警,也是这么批评我的。”
很快,她不留痕迹地扯开问题:“我是目击者,去派出所做了笔录。他考虑到我,教我擒拿防身,还有——”
栗若拉开帆布包,递到姜云圻眼前:“这些防身物品。”
从那时候开始,电击笔,报警器,她上学放学,每一天都放在包里。当然还算幸运,夜间来这里的男人,只在一楼灯红酒绿里寻欢。在刚才之前,没有发挥它们的用武之地。其实,这是第一次实战,包括那招擒拿。
心有余悸,和邓易明一群人对峙的时候,说不怵是假的。
不知不觉,穿过筒子楼,走过天井,栗若站在楼梯口。
“那位姐姐人呢?”
“很走运,受到媒体和舆论关注,有律师替她以正当防卫辩护,无罪,后来就搬走了。”
姜云圻刚掀唇,栗若踏上楼梯,朝他挥了挥手:“到家了,谢谢。”
截断接下来的问题,他也许会问,譬如她为什么不搬走之类的。
“你很喜欢说谢谢。”
栗若默了片刻:“还真的没有。”
他是值得谢谢的人,栗若没谢过几个人。
爬上五楼,站在过道,栗若撑着护栏,身影隐藏在黑暗里,往下看了看天井。
他应该走了。
转身取出钥匙开门,按开玄关灯,正对着木雅的房门开着,她不在。
总有一段时间,木雅不在家过夜。或许在酒店,或许在哪个男人的房间,栗若不会过问。
栗若打开冰箱,取出一瓶冰水,仰头灌进喉咙。
捞起随手扔在餐桌上的白色帆布包,取出iPod,耳机塞进耳窝里。随机点开一首,传来嘶吼,伴随年代感的重金属,脏话是控诉:青阳,青阳/沧海笑就他妈扯谎/破酒吧谈几把梦想
她举起iPod看小块荧屏,歌曲名:《青阳,青阳》
简单粗暴的歌词,甚至不怎么雅观。所谓理想与现实,可窥歌手正被折磨的苦闷。
栗若愣了须臾,这首歌在青阳家喻户晓。很早一部老电影在青阳取景,插曲《青阳,青阳》在本地传唱度极广。一首单曲,歌红人不红,背后歌者藉藉无名。
时间使这首歌发酵情怀,青阳本地的地下乐队聚扎沧海笑,这个酒吧成了他们的朝圣地。
栗若大概明白,姜云圻找沧海笑的原因了,这算推理出一个他的秘密了吗?
她转身走进卧室,没有洗漱,没有换掉脏衣服,仰躺栽进床上,举着iPod把玩,想起它的主人。
路灯下,清矜少年的身影,在脑海里反复浮现。今夜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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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期待(๑˙ー˙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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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若写的很好,别理那群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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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但有一点我要说,这本书是我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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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写一个王俊凯宠妹的文,你们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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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沈浔浔打call哇,超温柔的一个女孩纸,愿你能被世界温柔以待呐_小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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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宝贝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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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饭过来啊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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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个……刀片(擦汗)我正在努力码字中(不要问我为什么不码字来评论混了!!!)大家的喜欢是我更文的动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