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帮忙13
采完血,结束漫长而痛苦的折磨,钟延长舒一口气,把止血带从陈若景的手腕上摘下来,而同一时刻,宋思尔也通过严苛的验证,确认陈若景口中的混蛋是他自己。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宋思尔陷入沉思,直到钟延的声音将他唤醒。
钟延端着医用托盘往会客厅里走去,走到卧房门口,他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回过头,叹气,“你说你,这么多年不找对象,原来是好这一口啊。”
这一口是哪一口?
宋思尔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懒得去想,他地把陈若景从自己身上摘下来,重新塞回被窝,一咬牙,不理会对方的挽留,一口气走出房间,关上房门,走向钟延,“结果多久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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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血的过程很快,等待检测的时间不算长,最后检查出来的结果是少量服用了含有催情成分的药物或食物,该成分在一定剂量之下,对人的身体不会产生损伤,等到药物代谢干净之后,病人自然就会恢复如常。
至于代谢的时间,快的话5、6小时,慢的话可能要8小时,甚至超过12小时,依个人体质而定。
“这位……”
钟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卧房里的那位大美人,他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也不知道对方做什么工作,便索性道,“大美人服药时间不算长,现正处于最难受的时候,这个药吧,它的作用原理特别简单,特别粗暴,就是刺激你身体里激素的分泌,疯狂分泌,你之前在电影里看到的,什么主角为了坐怀不乱,拿刀扎自己,一头扎进水里……都是废话。
中了这药,拿刀的力气都没有,你怎么扎自己?怎么跳水?
你要是想让他好受一点,就干脆奉献一下自己,反正你那什么他嘛,也不算吃亏,你懂我意思吧?”
宋思尔面色阴沉下来,钟延见状赶忙摆手,“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科学说的,毒瘾发作的症状你在电视上也看过,这东西虽然没有成瘾性,发作起来的滋味一点不比那个好受,你要么把他送去医院,找专人看护,但我猜你不愿意,不然也不会放着私人医院不去,特地把我喊来这里……”
这倒不是宋思尔不愿意,而是在车上的时候,一听见去医院,陈若景便奋力反抗起来,说他宁可死了,也不愿给那么多人看见自己发|情发|浪的样子,宋思尔拗不过他,只能把人带到酒店。
“……你要么就自己帮他,你要是帮不了他,就找个能帮忙的人来,不然长时间得不到纾解,人直接休克也不是不可能。”
***
钟延走了,门在宋思尔面前合上,发出咔嗒一声轻响——
人在的时候不觉得,人走了才发现屋子里有多安静。
落针可闻,最轻浅的呼吸都变得分外清晰,而自卧室门缝里流泻出来的低喘和哼吟则好似闷雷一般,炸开在宋思尔的头顶上。
一切的旖旎幻想随之而来,轻轻推开房门,宋思尔走到床边单膝跪下,犹豫很久,他抬手抚上陈若景的头发,轻轻摩挲。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陈若景蜷在被窝,把身体弓成虾米,喉咙中溢出的甜腻呻吟让周遭的空气中都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甜味,察觉出宋思尔的抚摸,他便下意识贴近。
滑腻。温热。柔软。
宋思尔心跳如擂鼓,眼神却在挣扎。
他也知道这时做什么对陈若景最有利,清楚对方将他当做宋文煊,他如果主动,陈若景必不会拒绝的道理。
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做不到。
他不愿乘人之危,更加不愿意,一场欢好下来,对方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他很贪心,既想要得到陈若景的人,也想要陈若景的心,如果后者他注定得不到,那么他宁愿前者也不要。
可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己实在太过自私,陈若景陷入这般境地,他却还只记挂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不是早就想好了吗?只要他要,只要我有,原则、底线……为了眼前的这个人,他原也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能放下。
他单膝跪在床边,手指一寸寸拂过那片滑腻的肌肤,那泼墨一般的短发,眉毛、眼睛、鼻子、面颊,以及……
宋思尔停下手。望着那两片唇。
第一回 离他这样近,如果不是当下的情形,那该有多好?
闪烁的眼神一分分平定,末了,宋思尔闭了闭眼,站起身。
既然决定做了,他就希望把这件事做好,给对方留下一个完满的回忆,这样,即使对方醒来不记得那一切,不记得他,识海深处只剩一个旖旎的影子,他也希望对方对这个影子的印象是感激、欣赏,以及,【哎哟,本事不错嘛。】
虽然他其实……没什么本事。
想到待会即将发生的事,宋思尔耳朵红了,指尖发麻,他抿了抿唇,起身往屋外走去。
手握上门把手,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一直萦绕在耳侧的低吟声消失了,回过头,他就看见床上的人不知在何时,已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是了,钟延说了,这药发作起来跟毒瘾没差别,毒瘾发作是一阵阵的,一阵强过一阵,一阵烈过一阵,这药大抵也是如此。
四目相对,宋思尔微微怔愣,他不知道对方神智是否清晰,而即使对方神智清晰,他也不太确定,对方是否还记得自己。
高中的宋思尔显然早淡化出对方的记忆(听见自己的名字他就那样排斥,看见自己这张脸他不会没有半点动静?),只不知道上回一面之缘,自己有没有在对方心里,留下半丝涟漪?
这时,他就听见陈若景沙哑着嗓音,低声地喊了一声,“宋晏?”
陈若景声音含糊,宋思尔没能听清,凝眉,“什么?”
陈若景清了清嗓子,还在再说些什么,过于凶猛的药效却是再次将他的嗓音逼回喉咙里,一片静默里,只余他浅浅的喘息声和低低的啜泣声。
那声音响了很久,由缓至急,再由急至缓,最后渐渐平息,那声音平息之后,陈若景再次轻喘着,睁开眼睛。
他的额头上很多汗,汗滴进枕头里,被布料吸收,现出一大块深色的印子。
他趴在枕头上,有气无力,气若游丝,“宋晏,是你……把我带来这里的吗?”
他还是没什么力气,一句话停顿三四次,可从中传达的信息却足够叫宋思尔感到欣喜。
“你……还记得我?”
“怎么?”陈若景闭着眼睛笑,“我看起来……像是记性很差的样子吗?”
“当然不。”宋思尔抿着嘴唇摇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太好,刚才那阵过去了,下一阵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此前他对自己的意志力很有信心,现在他却产生了动摇,禁毒广告上的宣传语,诚不欺我。
中个春药,他都要死要活?
要是磕了毒品,那还了得?
方才的一阵阵折磨已将他的意志力消耗殆尽,残存的理智摇摇欲坠地克制着他没有立刻化身为狼,将面前的男人扑倒在床上。
想要说出口的话有些难以启齿,陈若景闭着眼睛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而就在宋思尔以为他已经睡着,准备替他掖被子的时候,他却又睁开眼睛,握住了宋思尔的手腕。
他垂着眼睫没有看人,似难堪,似羞赧,说道,“宋晏,你可以……帮帮我吗?”
宋思尔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颜,沉默半晌,他咽一口吐沫,“你要我……怎么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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