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他粘人又撒娇(12)
“老公,你说如果我有爸爸妈妈的话,会不会过得跟现在不一样呢?”过了很久,谢玉书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他的语气恬淡异常,正用筷子夹起寿喜锅里比他自己脸还大的和牛查看着涮好了没。
那话说的活不像在讨论自己的人生如此重大的遗憾,给人一种,他只是说菜咸了还是淡了的错觉;
语气也不像现在那个,说什么都能拐弯抹角撒娇的谢玉书,给了原啸川一种,是不是以前那个刀枪不入的小妻子,也有过这般伤心时候的顿悟。
狐朋狗友都说姓谢的能被原二少看上简直是走了大运,只有原啸川知道,这大概是谢玉书的人生里唯一一次幸运。
谢玉书有些接受不了生鸡蛋蘸料的口感,捂着嘴闷声闷气问:“老公,你觉得爸爸妈妈爱我吗?”
“爱。”原啸川这次答得很快,声音颤抖,不得不压低嗓子,安抚谢玉书的心。
那颗心究竟是刀枪不入,还是千疮百孔呢?原啸川从前看得过分单一的问题成了他此刻,乃至很久以后都无法解释的心结。
失忆的谢玉书给不了他回答。
原二少从前纠结于妻子爱不爱自己,现在担心着谢玉书的心理状况,他好像一直都很在意和谢玉书有关的事,是真深情,还是他对谢玉书的了解根本不够深?
是啊,谢玉书只是普通人。
肉体凡胎,怎会刀枪不入?
原啸川喉头滚了滚,艰涩道:“莹莹白玉,灼灼曜书……小书,你一定是爸爸妈妈的宝贝。”
“好,”谢玉书终于直视着他淡淡笑了笑,眼里有潋滟水光,“谢谢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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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谢玉书提离婚的那个早上,原啸川对他的称呼都是“老婆”。
他们的感情生活平淡如水,像扼住了精密到微米的平衡木,没有争吵,却也没有激情。
原啸川如往常一样为两人准备好早餐,他厨艺并没有多精,只是架不住食材好。
妻子从二楼的主卧姗姗来迟,动作却不紧不慢。谢玉书身上总是没有那股慌张气儿的。
他大多时候都穿白衬衫去上班,配一副银边眼镜,不苟言笑,不像是甜品店的店长,倒很有当老总的样子。
原啸川分管的“鸣鼓文化”是原家的商业版图里,近些年才发展起来的娱乐分支。
“小原总,”助理Osaa给他发来消息,“《黑红谷》的样片交审工作已经完成了,今天P-pear视频的陈总想约您谈谈下季度的合作事宜。”
原家的一把手逐渐从他爸过渡到了他哥,为了区分,兄弟俩自然而然地被称为“大原总”和“小原总”。
原啸川给那边回了消息,拿上外套,在很久没有打开过的抽屉里挑三拣四,最后拿走了大G的钥匙,“老婆,今天公司有急事,我先走了。我下午可能要跟老陈去打高尔夫,十点前回来啊。”
谢玉书没有回应。
原啸川长吁一口气在玄关处换鞋,抬头就见谢玉书不知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面前。
原啸川一骇,直觉有古怪。
谢玉书平静道:“我们离婚吧。”
今天不是愚人节,谢玉书也从不开玩笑。
……
如果现在站在谢玉书面前的,是四年前那个追求他的原啸川,或者三年前那个向他求婚的原啸川,那结局都或许会有不一样。
可现在这个却偏偏是和他朝夕相处了三年,被他冷落了三年的原啸川。
他只能干巴巴地说:“财产分割是很麻烦的事情,我们稍后再……”
“我不要你的钱,”谢玉书的眼神在镜片反光的衬托下竟然是那么薄情,似乎是不忍再细看面前高大男人落寞的神情,他垂眸道:“就这两天尽快办了吧。”
一个答应自己的求婚都只敢发信息回复的人,明明那么不善言辞,竟然也可以把离婚说得这么铿锵有力。
原啸川自嘲一哂:“房子给你,那车你也留着,这两天我先不回来了,明天下午我来接你。”
他拿上外套仓促走了,几乎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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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莹白玉,灼灼曜书,他的玉书一定也是被爸爸妈妈爱着来到这个世界的。小妻子明明这样好哄,为什么他那时候却怯懦不敢再进一步呢?
“小书,我现在才发现,我远远没有自己想象里那么好。”
他明明爱着小书,也明明知道谢玉书就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谢玉书只是一直在做自己,二少却以这个为借口,来衬托自己的爱有多么无私深情。
谢玉书什么也没做错,原二少也不比自己想象中伟大。
他把暖不热谢玉书的心归咎于妻子生性凉薄,却不曾细想,谢玉书前二十年的生活根本不可能塑造出一个活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