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叶明震惊地看着王老板，尽管之前就知道王老板可能并非凡人，但还真不知道他是一只……鹅。
反倒是甘小岚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被林尚荣要求坐在诊疗台上，双腿在诊疗台边荡来荡去。
叶明知道这个世界与他以前所了解的世界不一样，一部分不一样。
可就这样明晃晃地看着走进去一只鹅走出来一个人，还是有点冲击。
王老板向叶明点点头，一声不吭出门去隔壁宠物店。
而林尚荣检查了下甘小岚的身体，再问了他几个问题，最后取了他鼻孔和口腔中的液体，拿到隔壁去化验。
诊室里就剩下他们俩，甘小岚看着叶明嘿嘿地笑，问：“叶明，怎么突然想到问我有没有成年呀？”
叶明总觉得被甘小岚直呼其名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他说：“你就这么喊你的铲屎官吗？直呼其名的啊？”
“那不然呢？”甘小岚看着叶明，这么问倒也不是他爱耍性子，更不是发脾气，而是实实在在的一个问句。
其实之前甘小岚也想过该怎么喊叶明比较好呢？
后来喊他名字，喊着喊着也就顺势而出了。
叶明干咳一声，倒也真没想好让他怎么喊自己。
他回答后面的问题，“该怎么说……我觉得你长大不少。”
甘小岚一听很高兴，他连忙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叶明眉眼满含笑意，“是吗？我以为你自己没那个感觉。”
“嘿嘿！”甘小岚说，“我感觉到了！我觉得我长得快跟叶明差不多高了！”
叶明感觉这话像是在心头扎刀，他知道甘小岚这么说没有恶意，但是……大概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
以前叶明读书的时候可不算矮，而且发育的早，很快就在同学小伙伴中鹤立鸡群。
可能就是立得太早，等后来其他小伙伴开始长了，他那点优势就不太显眼，甚至还有被赶超的。
但不管怎么说，好歹他是在国人男性身高平均线以上，还是值得他挺胸的。
谁知道现在甘小岚也快赶上他，叶明想到甘小岚还是猫的时候，小小的一团——事实没那么小，但不管怎么说也不大，是猫界标准体型。反正在叶明心里，他永远都是可爱的小小的一团。
然而变成人居然不一样了，想当初他到底是怎么用一只手就把甘小岚抱起来？
不可思议啊……
叶明扯着笑容，说：“就这么想超过我啊？”
“那倒也是没有。”甘小岚说，“能跟你一样高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咳……”叶明胡乱摸了把甘小岚的头发，本来想借此转移一下话题。
男人之间说身高，就好像在比那啥的长短似的，容易伤到自尊。
但现在甘小岚到底有没有成年，还不知道，得等个结果。
可叶明却开始胡思乱想了，刚才摸甘小岚头发的手感倒是挺好，软乎乎的，扎得手心痒痒的。
想再摸一把吧……看到甘小岚已经笑着把头发整理好，也没忍心。
不摸吧，心里痒痒的，竟然有点难受。
好在这个时候林尚荣医生走了出来，打破他们之间差点要产生一些带着粉色泡泡的气氛。
当今科技技术手段高明，医院里验血要不了五分钟，排队排上号，试管送进机器里，滴滴两声，就能验出一切想要验的指标，被医生戏称滴滴验血。
那头林尚荣滴滴验血完毕，拿着机器里吐出来的化验单，看了半天。
其实化验项目里怎么可能会有直接显示甘小岚到底有没有成年，但是某些指标能表现出来，再根据林医生多年来行医的经验，小心求证综合分析。
林尚荣走出来对叶明说：“恭喜你，小岚成年了。”
这语气说得就好像是“恭喜你怀孕了”似的，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叶明被他说得还莫名其妙松了口气，转而就被身边高兴的欢呼声给取代。
甘小岚举着双臂说：“耶！成年了！”
当然，甘小岚也不知道成年了能怎样，但在他最近恶补过的人类常识里，总觉得成年是件了不起的重点的事情。
站在一边的林尚荣对甘小岚没什么想法，反倒是看着叶明的目光是特别的意味深长。
叶明被他看出了些许心虚来，但是叶明觉得，自己行得正做得直，心什么虚啊？
“好了。”林尚荣说，“看小岚的身体状况很好，按照这种发展，说不定活得比你寿命还长。”
叶明点点头，心想毕竟甘小岚成精，他懂的。
林尚荣看他不说话，问：“没别的问题了？”
叶明回过神，连忙说：“有、还是有的。”
比如甘小岚变成人之后，是不是可以吃的跟他们差不多，叶明知道猫不是不能随便吃人吃的饭，那变成人的甘小岚行不行。
林尚荣一听这问题就叹气，说：“你工作表现那么优秀，怎么在养小岚的问题上就犯蠢？”
叶明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林尚荣说：“他是猫的时候，你把他当猫养，该怎么小心怎么小心，他是人的时候，你就把他当人对待。他虽然有成精的操作，但不过是让他变换形态的手段，你不用看得那么吓人。”
可叶明在过去这么长的时光里，从来没有遇到过成精这种事，要么小说里看看，电视里看看，现实里碰到，他没有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得了什么毛病，就已经表现得非常沉稳大气了。
“你也知道是成精……”叶明心想，这到底是成精啊！不是味精啊！完全不符合唯物主义论，他怎么可能不重视。
林尚荣就说：“所以你就是想太多，这世间万物不为人所知的东西太多了，你这样还能不能一个个习惯得过来？放平点心态，不然你还不把他当人看啊？”
叶明被教育一通，心里倒还挺舒畅的。
倒是甘小岚特别不服气，他对林尚荣说：“叶明心态很好啊！哪里不平了！”
听到这话，就算再有半点不爽的地方，现在也爽透了。
看甘小岚是身体力行站在自己这边，叶明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叶明高兴地往甘小岚身边一站，“庆祝你成年，我们今天出去吃。”
“好耶！”甘小岚高兴得欢呼，立马蹦下诊疗台。
然而叶明拦住他，“先等等，你不是还有问题要问林医生吗？”
没能想到甘小岚居然与林尚荣一起露出奇怪的神情，但甘小岚很快想了起来。
“噢，对了。”甘小岚问道，“你知道我们小区的流浪猫去哪里了吗？”
林尚荣几乎想都没想，直接说：“我哪里知道？我不住你们小区啊。”
“哦……”甘小岚低下头，“我找不到他们，好像他们都跑光了……”
但这个时候甘小岚并没有觉得自己被抛弃，因为他已经把归属放在了叶明这里，似乎他早已不是那群流浪猫中的一员。
不然甘小岚必然该是着急的。
不过这种差别，甘小岚自己没有察觉，反倒是叶明敏锐地发现了。
叶明放在心里高兴，并不表露出来。
他们带来的讯息反倒是让林尚荣长了个心眼，他说：“这件事还是有点奇怪，按理说流浪猫们已经圈定了自己的地盘，不会随随便便转移，除非他们找到了个更好的地方，但也不会跑得那么快。”
甘小岚也点头，他想起来以前还是有些流浪猫会回到以前猫老大的地盘，也不是全都跑到小区来的。
而这次小区里的流浪猫突然跑了个精光，甘小岚连风声都没有听到半点，想想依然十分可疑。
叶明见甘小岚眉头紧锁，这是平日里根本不可能从甘小岚脸上看到的表情，就开始有点心疼。
叶明走到林尚荣的面前，说：“林医生，这件事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打听打听一下？小岚实在太担心了，之后我请你吃饭。”
“吃饭我不稀罕。”林尚荣一摆手，道：“不过忙我会帮，等等我去找老王，你知道他们这种成精都有自己的圈子。”
叶明迟疑了下，还是挺怀疑的，说猫有圈子还能理解，他们鹅是怎么回事……城市里不能养家禽啊。
但林尚荣愿意帮忙，叶明也不追究这种细节。
他谢过林尚荣，准备带甘小岚再回社区。
走前叶明看到甘小岚好像兴致不高，便说：“我还是带你在小区里逛一逛，说不定今天你的小伙伴就回来了。”
甘小岚看着他，“但是……会不会占用你的时间啊？”
叶明摸了下他的头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能算占用时间呢。”
甘小岚眼睛都亮了，他扑到叶明怀里，“谢谢叶明！你最好了！”
叶明很高兴，同时收获林尚荣狐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