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囚笼
芙萝拉在囚笼中醒来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巨大的金丝牢笼,它是一个直径有两米左右的圆底,看上去形似鸟笼。芙萝拉尝试着撬开笼门,但没有工具的她显然做不到。
她又累又难过,在药物作用下,她的头脑还在昏昏沉沉地。
没过多久,她就难以忍受地缩在角落抽泣了起来。她完全不明白埃里克为什么要那么对她,分明之前还那样和颜悦色。
她还是一个少女,对于这种难堪的境地,加之近日的压力,她还是忍不住软弱地哭了起来。
世界上最讨厌的就是埃里克,他一点也不值得女孩喜欢。她哭得稀里哗拉地想。他没有权利这么对她。他又蛮横又自大。
"萝拉,你该吃饭了。”男人低低的声音打断女孩内心的独角戏。
芙萝拉没有理他,她已经忍他够久的了。她一面哭,一面接着在心里骂他,说他是欺骗女孩的坏种。
没有得到回应的男人将自己往黑暗中缩了缩,不知想了什么,声音很勉强:“那我先放这了,如果你现在不想吃的话。”
芙萝拉很任性地依旧没搭理他。她实在太难过了,一想到现在的处境极有可能是她纵容出来的,她就羞愧到无地自容。
她不应该给他好脸色看,坏孩子只会得寸进尺。
他应该被教训一顿。
被狠狠地教训一顿。
男人还是没有得到女孩的任何回应。既便在此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事情发生的时候还是令他难以忍受。
芙萝拉会不理他?那个始终对他笑盈盈的少女,居然真的会这样冷待他?
他想要辩解,却又无从辩起。
他的所做所为早便曝露了他有一颗丑陋又敏感的心。
哪怕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将她关在地底。他如此地肯定,她会为了所谓的巴黎背弃他,而女孩揭开他的面具,一切都会完了。
他们的爱情,还未生长的爱情就会被烈火毁灭。
是的,爱情。
埃里克曾无数次在笔下抒写它,或自私,或无私,但毫无疑问地是,它是一种奢侈品。
掌管它的神明荒淫无度,只偏好容貌皎好的男女。哪怕是富可敌国的商人,权势涛天的国王,都被它刻薄地挑剔着。而貌丑无盐者,连让它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爱情就是那么浅薄的东西,却又比毒品更难以拒绝。
埃里克渴望芙萝拉爱他。
自从那朵黑玫瑰在他的手心绽放,欲望便日日夜夜在他的胸膛繁衍。
他是那么强烈地去爱她,仿佛在这一段单方面的爱情里,他感觉到了人间的温度。仿佛有一团火燃尽了黑暗与寒冷的日子,让他拥抱阳光雨露。
怪物的爱情在黑暗的孕育下,也只会渐渐畸形。这种畸形又沉重的爱压得埃里克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疯了似的想:为什么芙萝拉不像他爱她那样爱他?她为什么不爱他?
他疯狂地想得到她的爱啊!
他难以忍受地蜷缩在榨材中,控制不住地喘着气,像是得了什么瘾症。
他凶狠地扯着自己的领口,任由自己的脖子被勒出红痕,借着疼痛让自己缓过神来。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从棺材中走出,用刀片割开自已的手臂,鲜血便汩汩地流入墨瓶。
幽灵微笑了起来,烛光下,他的眼尾带着诡异的红。
*
“……拜托,请您好好想想,您真的没见过芙萝拉/拉法叶小姐吗?”远处,一位年轻人正在向一位老人苦苦追问。
吉里夫人淡定地收回目光,听两位经理的抱怨。
芙萝拉已经失踪两天了。
“荒谬!阿尔芒,我们必须报警!嘿,那个该死的幽灵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们屈服吗?我绝对不会把我们的两万法朗拱手相让。”
费尔曼激动地要从椅子上蹿起来了:“阿尔芒,要知道、那可是整整两万法朗。”
“你说没错,费尔曼。”阿尔芒严肃地敲敲桌子,对吉里夫人讲道:”已经到了紧要的关头,夫人,我们已经无法忍受这些恶劣的玩笑。现在请你立刻去报警,让警察来解决这一切……”
“哦,我的天。”梅格提着裙子跑了进来,脸上尽是慌乱:“先生们,这件事非常紧急,请原谅我的失礼,请务必看看这封信!天呐、太可怕了!”
“当然,美丽的小姐,我们会看这封信的。”阿尔芒安抚她。
费尔曼自顾自地拿过那封信:“相信我,小姐。情况不会更糟了!如果你知道剧院幽灵对我和阿尔芒做了什么……哦!不,更糟!”
费尔曼惊叫着起身:“你绝对想不到,阿尔芒!那个该死的幽灵绑架了芙萝拉小姐!”
“什么?!!”阿尔芒惊叫了一声。
“他没有讲错,先生们,请你们救救芙萝拉吧!”梅格强忍着泪水开口恳求道。
“当然,我们不能再忍耐下去了,走吧,阿尔芒,快点。”费尔曼一把扯过衣架上的大衣,催促:“快点,我们现在就去报警。”
两位经理匆匆跑了出去。
吉里夫人安抚着哭泣着的梅格,缓步走出房间,看着焦急得四处询问的莫尔,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
“夫人。”那个年轻人眨眼便来到了母女面前:“梅格。”
未等他开口询问什么,梅格却已先用哭腔告诉了他答案:“不用再找了,莫尔!不用再找了,剧院幽灵,都是剧院幽灵!”
年轻人的神情茫然无措。
“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