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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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倾将放在一旁的白布缠着眼前,起身叩了下桌面,立刻有人推开门进来,躬身道:“主上有何吩咐?”
“明日启程,前往古神墓。”
天空中黑云滚滚,狂风卷地而起,吹动幡旗招摇,卖书的小贩眼看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收了摊子便要回家,刚拐过街角,遇到一名白衣道人,小贩扬着笑招呼道:“那本书我卖给您交代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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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围剿肖倾的人在瀛洲岛扑了个空,之后不知又从哪得来消息,跟着去了南疆国,于是发现,南疆国的结界他们居然进不去!
在场的都是巅峰级的尊主,合力都无法破开结界,不难想象设下结界之人的修为有多彪悍。
守在结界外的众人互相看了眼,询问道:“上元何时出过这样厉害的人物?”
没人能回答,而能回答这个问题的肖倾已经来到了扶桑若木下,他仰头“看着”树枝上挂着的红绸,一时有些恍惚。
黑衣下属在他身后问道:“是否要准备九十九名少女祭祀,开启古神墓的通道?”
肖倾摇了下头。
当初为了治疗疫病,白茯留了些陆谨之的血,但因为之后由于药材足够,那些血没起到用处,肖倾出了混沌之地后,就计划要到古神墓来找陆谨之,是以问白茯要了些。
就是为了现在派上用场。
肖倾从乾坤囊取出装血的罐子,正待泼下,手却顿在了半空,一条红绸拂过他的脸庞,扰得心中发痒。
肖倾沉声道:“你去那找找,有没有署名陆谨之的红绸。”
肖倾循着记忆,抬手指了个方向,黑衣人顺着看过去,心里发苦。
那片树枝挂的红绸没有千条也有百条,这找下去,岂不是得找到天亮?
但黑衣人不敢反驳,乖乖爬到了树枝上,挨着寻找。
肖倾又问:“现在天黑了吗?”
黑衣人道:“差不多快黑了。”
肖倾取下眼前的白布,经过路途上的治疗,虽然现在所视比之前模糊,但离近了识字还是不难,肖倾就着所见的轮廓走在记忆里那段树枝下,正要运气飞身而上时,一条红绸飘飘荡荡落了下来,肖倾愣愣地伸手接住。
落下的,恰巧是陆谨之绑上去的那条。
红绸上的字迹清隽,像书写之人一样潇洒肆意:奉肖倾,所愿不过永伴师叔,上穷碧落下黄泉。
陆谨之留。
肖倾笑了起来,这有什么怕他看到的。
肖倾转身走到树干旁,拿起桌案上印着合欢花图腾的红绸,执笔写下:奉陆谨之,我心悦你。
肖倾留。
等见到陆谨之后,他一定要跟陆谨之表明心意。
他会想办法不去完成读者任务,想办法让剧情完整度永远达不到百分之百。
就算是天道抹杀掉他,他也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留在陆谨之的身边。
为了那一句永伴。
肖倾将两条红绸绑在一起,对依旧在寻找的黑衣人道:“别找了,走吧。”
将血泼在树下的土壤里,粗壮的树干裂开一道光门,肖倾率先迈了进去。
等风静止,高高的树冠停止摆动,其坐着的邪妄青年勾起嘴角,透过层层枝叶看向那道消失的光门,阴冷道:“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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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神墓凶险异常,成片大树枯死,投下张牙舞爪的树影,高悬天空的勾月是火红色,眼前所见也皆是红蒙蒙一片,时不时可见魔鸟与走兽潜伏枯草中盯着闯入者,远处传来凶兽嘶吼。
这里应该是进过很多人,肖倾一路踢到很多次白骨,逝者身份应该是南疆国进来寻宝的人。
一路上,跟随肖倾身边的黑衣人死伤惨重,肖倾身上也受了不少伤,但他一想到陆谨之或许还在等着他,就咬牙挺了过来。
很早前他就测试过,陆谨之并没有主角的不死光环,肖倾不敢想他会不会在这里发生意外。
又一次触发古墓的机关,肖倾凭借锻炼出的耳力,侧身避过,脚下却踩到一截骨头,脚崴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在地上,却被人从身后接住。
肖倾从那人怀里起身,等机关停止后侧耳细听,问道:“报个数,还有多少人活着?”
没人回应......
跟他来的人都死绝了。
哦,除了他身边这个。
肖倾咬了下唇,依然决绝地往古墓深处走,并在脑海里问系统:“如果我死在这里,你会复活我吧?”
系统拍胸脯保证道:【放心,不过......您不会死的。】
它这话说得意味不明,但肖倾此时无暇多问,肖倾听着水声找到一条小河,蹲下来清洗手臂上的伤口。
身后的黑衣人一直默默跟在肖倾身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肖倾的错觉,他感觉这一路上好像轻松了许多。
古神墓很大,肖倾足足走了三天,才到达最深处的句芒葬骨之地,如果陆谨之来古神墓,肯定会找到这里,没记错的话,原文中有一笔带过陆谨之在古神墓大致发生过的事。
陆谨之如果幸运地活着来到这里,在句芒葬骨之地会借古神残留意蕴修炼许久。
原文中写,陆谨之差点因心魔死在这场修炼中。
肖倾觉得心脏很疼,满心都是恐慌。
肖倾推开句芒神的主墓室,大喊道:“陆谨之!”
主墓室很空旷,他的呼喊在虚空来回回荡。
“陆谨之,你在的话,回我一声。”
没人回应。
肖倾眼前是无望的黑暗,他顾不上看不见路,快步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喊:“陆谨之,谨之,你在吗?”
“如果你还活着,就,回我一声,好不好?”
肖倾已经三天三夜没阖眼,一路来浑身是伤,他已经很累了,嗓子也发哑,尾音颤抖像是在哽咽。
肖倾跑在望不到尽头的墓室,绑在脑后的白绸随跑动飞扬。
肖倾绝望道:“你回我一声好不好,是师叔的错,你回我一声,我什么都依你。”
耳边只有他呼喊的回应,一声声荡着:谨之...之...
肖倾跑累了停下来撑着膝盖喘息,抬手想扯掉缚眼的白布,手腕却被人拽住,紧接着身体一晃,肖倾被人按在了墙上,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印在他嘴唇。
“师叔,你说的,什么都依我。”
青年的声音低哑惑人,明明再熟悉不过,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
隔着一层缚眼的白布,肖倾睁大了眼,想要看清青年的模样,但因为情绪起伏过大,眼前一阵阵发黑。
肖倾挣了下手,颤抖地问:“谨之?”
陆谨之一只手握着他的手举过头顶,一手抬起肖倾的下巴,低头吻住了他,片刻后分离,陆谨之蛊惑地低声道:“是我,师叔说话可算数?”
肖倾心跳地厉害,喘息着,声音都在抖:“算...算数。”
他现在根本无暇想什么,此时陆谨之说什么肖倾估计都会毫不犹豫地点头。
陆谨之朝他吹了口气,惹得肖倾遮在白布下的眼睫颤了又颤。
陆谨之道:“那你将上清门拱手让与我,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干儿子,看到这支笔了吗?你敢玩弄我亲儿子的感情我就写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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