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的佛系小娇娘 - 分卷阅读139
暖着身子,景容在书案之后执起毛笔敛眉写着什么。他距及冠还尚早,但皇上已经开始将一些政务交给他打理,景容聪慧且善良,满朝上下对他无不称赞。皇帝并不是贪权之人,对他这个儿子也颇为赞赏,后来越来越多棘手重要的事情也都试着交与他,就好比宣家贪污私自养兵叛国一案,景容便参与了七成。
伏在案子上的少年手下一顿,目光落在了干涸的砚台上,还没等他有动作,宣明从软榻上爬起来走过去,一声不响地执起墨条开始研磨。
景容惊讶地望了他一眼,顿了顿,开口问:“你可识字?”
少年低着头平静地说:“识得一些。”
景容试探着拿了一本书,随便指了几个字问他,少年皆是一一答了出来。
思索了片刻,景容开口:“这几日尚没有问你,公子名讳是何?”其实这声公子也是他再三思忖才唤出口的。
虽然如今大缙国泰民安,家中子女读书习字也已经成为常态,但他既然识得字那自然不是什么落魄人家,许是家中突遭了什么变故才沦为此番境地也未可知。
宣明当即矮下了身子,半蹲在地上低声说:“殿下唤奴才阿轩便是,家中是山中农户,两年前徒遭猛虎,家中父母弟妹皆丧了命。”
景容听闻怔了一下,心情也跟着低落了几分,惋惜地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扶他起来,出声道:“既如此,那阿轩便留在我身边当个书童吧,我定会好好待你。”
其实宣明还比他年长了两岁,可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好似还比他矮了一头似的,至此,景容便一直将他当做幼弟看待。
宣明心中清楚得很,其实当时景容问他名讳时,那脱口的“阿轩”险些让他慌了神。
他心里也在作祟,眼前这人害的他家破人亡,可他偏偏要让他每日都对着他唤出这个姓氏,也是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即便如今对他有多好也莫要忘了当日父亲的泣血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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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有破晓的预兆,御书房内早已经恢复了安宁,宣明背对着书案,眼神盯着那墙上挂着的一副长卷,双手交握在身后,心绪也叫人捉摸不定。
流云只看了一眼那画便不再开口,静静地立在一旁不出只言片语。
画上的人一身靛蓝色长裾,站在白梅树下笑得温柔至极。
良久,宣明终是动了,把那画卷取了下来扔给了站在一旁的流云。
“拿去毁了。”
男子的声音很是平静,语气中没有一丝的波澜,这般的反常倒是叫流云不由得又抬头看了他一眼。
不过他也不敢多说什么,低着头称了一声是,便退下了。
没过多久,流云捧着一盆烧焦的物什走进来,宣明只瞧了一眼,随手便把放在御案上的玩意扔了进去。
“咚”的一声,惊得流云抬了抬眼皮,正巧看见了那扔进盆里的是何物,倏地跪在地上,额角突突地跳。
“那时你便不该……”前面的人倏地自言自语,说到一半却停下了。
不该什么?
流云没那个心思琢磨这个,他也琢磨不明白,只能默默地在心里为自己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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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北境。
一连几日的风沙暴雪终于平复了些,可算有阳光从云层中泄出来。
连续昏睡了几日的人也有了动静,阿姝皱了皱眉,有些艰难地掀开眼皮。
入眼处一片墨色,习惯性地向头顶的床帐看去,却并没有望到熟悉的颜色。
阿姝的大脑空白了一会儿,使劲想了想,这才终于能从脑袋中挤出点回忆。
身子动了动,床边没有瞧见悦儿的身影,却有一个脸生的丫鬟轻手轻脚地摆弄着什么。
许是这帐里太静,那丫鬟听见了声响,向这边望过来,脸上立即露出了丝惊喜,跑出去唤了一声:“殿下醒了!快传大夫来!”
阿姝怔愣了片刻,忽的就想起了什么。
又有一个丫鬟走进来,捧着水盆跪在床前,另一个见状也走过来跪下,垂首齐声道:“奴婢秋菊,腊梅见过公主。”
阿姝小臂撑着身子坐起来,望着两人的发顶张了张口,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大夫很快就进来了,同他一道而来的还有段书衍。
大夫先一步走进帐内,段书衍跟在他身后,一眼就瞧见了床上半靠在软枕上的人。
眸色缓了缓,压下那些许的不安,没有抬脚,只是倚在门口看着大夫过去给女子把脉。
片刻后,大夫收回手面上甚是欣慰:“殿下的身子已经无碍,腹中的胎儿也安稳,只是这些时候还不能见风,殿下尽量不要下榻安心静养。”
阿姝的眼睛徒然瞪大,尽管睡了这么久脑中不太清醒,但听了这话就算是再浑噩也被惊醒了。
大夫把了脉后并没有久留,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人一走,帐内的情形便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