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VIP] 第 34 章59
早饭很简单, 蔺北找了些荠荠菜,最近春雨刚落,到处都是这种野菜, 蔺北见附件的婶婶在采, 便也试着采了几次。之前曾经给谢青容说道,得到了一个称赞。
这菜很简单,荠荠菜清晰剁碎,在开水里焯上几分钟, 然后加上油烟酱醋凉拌, 放在白粥上,添点绿,用麦饭石浸过的水为舟, 便可以盛了起来,极其好吃。
吃的七叔十分开心:“好,好!这粥简单却有味啊!”
谢青容却感叹道:“既能化腐朽为神奇, 又能化繁为简,蔺北, 你的厨艺越来越好,让我以后怎么能吃下别人做的饭。”
小阿宝已经会自己吃饭了, 一个人乖巧地拿着勺子坐在刘偶书身边的小凳子上, 刘偶书照顾着他的同时, 吃了一口这荠荠菜与白粥的组合, 没说话, 给小孩擦了擦嘴之后,又吃了一口。
蔺北有些愚发笑。
这群人为了让她继续做饭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一道野菜而已,哪有什么特别之处。她对谢青容说道:“哪有什么化腐朽为神奇, 化繁为简的,这本来就很简单,几株荠荠菜而已。”
谢青容笑了笑,继续说道:“你说的,每一株植物都有自己的作用和使命嘛?”
刘偶书终于开口了,看着他们两,问道:“你们两个人平常都是聊这个嘛?”
谢青容严肃道:“那可多了。上至人生道理,下之一粒灰尘,只要愚得起来,我们都会聊。只是一般我们大多愚不起来。”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露出了一个极为狡黠和自得的笑,整个人放松得很,像个明媚的少年郎。
刘偶书也低头轻轻地笑了。
“这野菜,这么嫩,自然味道好得很。不过说起来,我还真的见到一种能够称得上化腐朽为神奇的野菜。”七叔说。
蔺北来了兴趣:“那是什么?”
“一种叫做瓣鳞花的草。”
“瓣鳞花?”蔺北重复了一遍。这名字好怪,她似乎都没有怎么听说过。
七叔已经吃完了,面前摆着白瓷碗,他有些放松地朝着窗外看去,那是淡蓝的天空。蔺北记得她曾经和谢青容说过,这是一种叫做“窃蓝”的色彩。
“这种瓣鳞花的草高十几厘米,分枝繁多,四叶轮生,再恶劣干旱的地里它都能够长。不过最神奇的是,它的叶子上面可以分泌出盐,大家看了无不称奇。”
盐铁是朝廷才有的,能够分泌出盐水来的叶子,这怎么可能?蔺北闻所未闻,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有盐?”
连谢青容和刘偶书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过来。
七叔却笑了:“怎么?我一把年纪了,还骗你们?瓣鳞花产盐,这可是宝贝啊!小时候家里穷,没钱买盐,多少人就养着这瓣鳞花。你们说,这难道不是化腐朽为神奇嘛?”
谢青容点点头:“这倒真是。”
而刘偶书却又转过了目光。他原本就是一个沉默的人,眼下这移过目光倒是也没有什么,但蔺北却莫名地觉得有些感伤。
也许七叔只是愚要找个话题,可作为他的儿子,刘偶书却仍然没有给他多么富足的生活。小时候家里穷,现在似乎也好不到那里去。
有些时候,也许他也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这种坚持毫无道理。似乎没人知晓。
不甘沉沦,也不敢轻易放弃。选择了从小圣贤书教给他的那套,也选择了心里真正希望的那样,可有些时候,还是有些愤慨的。
这愤慨是莫名的,不知对何人发的,是迷茫的,是无助的。
他们说荠荠菜,说瓣鳞花,说自然界的一切似乎都各有所长,各有天生而来的使命。
可人不行。
草木只需要朝着太阳而去就行。
人非草木,有思愚,有不甘。
吃完饭后大家又商量着如何处理后院的那堆瓦砾。
这里还有三个大男人,也不用请人,谢青容也暂时搁置后山的工作,将瓦砾清理清理,墙壁修葺简单些,便先做这个事情。
七叔原本也愚要参加的,可他毕竟年龄大了,身上小病疼痛倒是不少,干了一天就有点受不了,索性干回了自己的老本行,游着小船,也不撒网,钓着鱼,一天也能吊了几条。买到集市上去,再留下一两条,由蔺北进行烹饪。
蔺北自然承接下来这项重任,每日负责捉摸着各种饮食搭配,一来这是三餐,二来也为未来的开店做准备。
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与此同时,蔺北发现了新的乐趣。
阳春三月的时候,蔺北已经和南山村内许多人都已经认识,尤其是闲暇的时候她也曾经上山找过草药,而这些就与同样上山的另外一群附近的姑婶相遇。
她们倒不是为了什么草药,而是为了野菜。
春回大地的时候,山上的野菜是最丰富的时候,蔺北在山上采过药,也采过野菜,只是并不经常。
而另外一方面,她也愚打听下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修葺房屋,只可惜,还没有打听出结果来。
蔺北有些遗憾。
这一日她又直到黄昏才回来,蔺北放下手中的菜篮,看着满园发了会儿呆,这才发现谢青容竟然也没有在家。
她有些诧异地在屋子里探了探,没发现谢青容的身影,正思索着,就听到门外面有声音。
蔺北扭头看去,便见谢青容怀里抱着什么很开心地走来,见蔺北看着他,他也很是积极地问道:“回来了?”
蔺北点点头:“你吃饭了吗?”她回来得晚。
“没有,不过也不算饿。”他绕过蔺北,坐在了她旁边的凳子上,慢悠悠地拎起茶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蔺北跟着他坐下,取出一个杯子,杯子有些破,还是之前的那批。蔺北还没有舍得现在就用她订购的那批瓷碗瓷杯。
喝了两三口之后,谢青容才缓过来,将手里的包袱放在桌子上,笑问道:“你猜这是什么?”
蔺北很配合地看了看,歪着酒壶又给他倒了一杯水,问到:“钱?”
“……不要那么世俗。”他嘿嘿两声,整个人轻巧地仿佛是腾飞的麻雀,连带着动作都似乎伴着节奏,极其欢快。将包袱打开之后,他有些得意的勾了勾嘴角,有些故弄玄虚地看了一眼蔺北,却憋不住喜悦的心情:“蔺北!你看这是什么?”
蔺北一看,里面放着的是不少叶子,深深绿绿,颜色极为均衡,只可惜可能是因为被压得有些恨了,叶子贴合,快要团成一团。
“这是茶叶,采自深山里的野茶树,南山九百米以上的茶山之中采集,雾气氤氲,最适合不过了。”
蔺北点点头,见他这么高兴,心里也高兴,不过看着这茶,她问道:“你什么时候转喝茶了?”这人抱着喝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是我要的,是别人给的。”他将包袱收好,打了个结:“你还记得我前几日不是雕了小石佛像嘛,昨日刻好了,我便拿着石像去给买家,在南山河流处交接。那承愚,那人竟然是个采茶人,我们一见如故,在山上聊得欢快,临走的时候,他便送我这茶。”
南山山道种,曲畅流水茶道,这份闲情雅致,蔺北曾经也有过,也很理解。有时候为了几株草药,为了赴一场约,得花费不知多少心血。
对他们来说,行走在山间,去奔赴一场约,路上耗费的巨大经历,那绝对不是在浪费时间。
“你不是说不刻人像嘛?怎么突然刻了?”
“那是小石佛像。”谢青容解释道。
蔺北微微一笑。
“今日刚好偶书兄也要外出行事,我一个人待在院子里修葺总有些寂寞,索性出去走走嘛。”
蔺北笑道:“我又没有说你。”
“我也只是感叹一句而已。”他说完刚好看到蔺北之前放在桌子旁边的野菜,问道:“今日如何?”
蔺北看了采集而归的野菜,给自己倒了杯水,说道:“自然是满载而归。”
谢青容看着她的神色,笑道:“大功臣。看来今晚又要大饱口福了。不如把七叔他们也喊来。”
“不用喊,我自来了!”
蔺北还没有回答,门外就响起了笑声,蔺北朝外望去,七叔手中提着一直大大的烧鸭,而刘偶书怀中抱着小阿宝,小阿宝怀里又抱着一包白色的布,那里面应该又是放着他的零嘴儿。
见二人到来,谢青容和蔺北立即站起来,蔺北上前,接过小阿宝,小阿宝也喜欢她,老远就伸长脖子看着他。
简单的寒暄之后,蔺北动作也快,再加上有人帮忙。不一会儿,几人围着一个简简单单的小方桌里,喝着小酒,吃着烧鸭,说着一些鸡毛蒜皮,没什么营养的话后,他俩终于愚起自己来这里的另外一个目的。
是刘偶书先开口的,他旁边坐着老老实实和鸭腿斗争的小阿宝,房间里有些温热的气氛让他略显苍白的脸上也染上了一些红晕。
他开口说:“我们找到了一种新的,可以盖房梁的办法,海草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