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32

  他向她解释:“遥遥,我不是不想你去,我是觉得我没资格邀请你。”

  她的同学都那么优秀,换成是她同学聚会,他也同样没资格接受她的邀请。

  “你又知道了。”步之遥挑挑眉,走向她房间。

  她刚走两步,周以寒从后面紧紧抱住她:“我现在邀请你,还来得及吗?”

  怕了他脚后跟都磨得透光的袜子,刚交往的时候,步之遥一连买回数对情侣款袜子替换,每天和周以寒穿相同图案的。

  她穿着他们的情侣款,踩上他脚背:“你说呢。”

  没为学历自卑过的周以寒,听步之遥说要来,心底泛起微苦的滋味:“我怕那群人知道,你来了我的同学聚会,拿这件事嘲笑你。”

  “我又不是顾斯菀,没高调到人尽皆知。”步之遥食指绕着修剪整齐的鬓角,“哥哥,我换了这个发型,差别不大吗?他们能认得我?”

  他手机里有她换发型前的照片,精心打理过的长卷发,不留刘海,露出额头,入眼便是她极具冲击力的容颜,浓墨重彩般占领视觉中心。

  而如今的公主切仿佛封印,封住她凌厉凛然的气势,给她增添一层跨越次元的、不真实的虚幻感,像漫画中走出的少女。

  “认不出。”周以寒说。

  他抱着她,步之遥在周以寒前方,打个清脆的响指:“我会让他们也认不出你。”

  托熟悉的造型师朋友帮忙,第二天中午·步之遥给周以寒地址,叫他去做造型,坐等他惊艳到她。

  然而周以寒出门穿的加绒格衬衫,配加绒秋衣,戴着笨重的黑框眼镜,进家门他脱下羽绒服,归来仍是格衬衫程序员,一个做好发型待参加公司年会的程序员。

  “你这黑框眼镜,特像古早文里那种……”步之遥挤按睛明穴,寻找词语来描述,“对,灰姑娘女主戴的,把它一摘就变美了。”

  “这是次要的。”她拉周以寒进她房间,打开衣柜,“换上它。”

  棕色的西装三件套,暗红色领带、白衬衫和马甲,周以寒一眼就看出,无论面料、做工及质感,它们都属于顶级。

  “我能穿吗?”他想多问一句,没问出口。

  “原定是要送我爸的。”步之遥和周以寒分享这身衣服的来历,“他的身形和你很接近,如果你不介意,就穿它去吧。”

  他表情微不可见地放松,她读懂含义,逼近问他:“你是介意项逾泽吧,以为衣服是我要给他的?”

  错愕间,周以寒做无谓的辩解:“不是的。”

  “拜托,他才一米八。”步之遥笑得宛如恶童,“就他那身板,再穿个衣架都撑不起。”

  “配色偏熟,你穿马甲反而会显老。”她留了马甲没拿,拿其余几件,“来脱了,试试。”

  在步之遥的□□下,周以寒服从命令,脱掉上身衣服换衬衫,系好扣子。

  “裤子脱了。”步之遥再发号施令。

  细碎的呼吸声逸出,周以寒半阖双眼,脱掉外裤。

  “你还剩条羊毛裤就害羞了,真要脱光,怕是动都不会动了吧。”步之遥拿穿完皮带的西裤给周以寒,“别光顾着脸红,穿好,衬衫掖你羊毛裤里。”

  再往下脱一点,被步之遥视线紧密扫过,周以寒浑身燥热,他稳住手,掖好衬衫,扣紧皮带。

  没过一分钟,步之遥解开周以寒的皮带扣:“抱歉,我把皮带左右弄反了。”

  她动作极慢,“咔哒”的声响,似在房间内回荡。再难分清步之遥是故意的,抑或无心的凑巧,周以寒心跳狂舞,耳膜都在震动。

  她的笑眼里长了钩子,带了掠食者的倒刺,勾住他整颗心,要把它从他胸膛里勾出来。

  瞥见周以寒的变化,步之遥笑意更深:“怎么,你刚穿一天,就要穿破裤子?”

  她轮番的逗弄,周以寒头快要低到地面,他抓住步之遥抽下他皮带的手,哑着嗓子劝阻她:“遥遥,别逗我了。”

  “系。”步之遥塞给周以寒领带,“系完穿外套。”

  他系上,领带没收进西装里,她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捏住领带下端,先一拉,拉他到面前,再一推,推他到椅子上。

  周以寒扯松了领带。没人教他怎么做,他只会凭本能去做。

  他已经向她所渴望的靠拢,一天比一天更近。驯化周以寒,驯化他,步之遥的大脑在叫嚣着。

  她被他搂住腰,抱到腿上,又被他近乎凶狠吻着,她手拉着他的领带,回吻他。

  他们将来会在大房子里,这般热烈亲吻,总有一天会的。

  这次由步之遥来打领带,她细致调好,别上一枚银色的领带夹:“我想,以后早上给你打领带,我们一起去公司,晚上你来接我,车在停车场等。”

  他会听懂吗?没给周以寒反应的时间,步之遥摸他左手腕:“有表吗?”

  “有一块,我戴过几次。”周以寒目光略微偏移,“但它还没你的领带夹贵,我担心他们看到表,会贬低这身衣服的价值。”

  他又道:“它对你来说不一般。”

  “那帮土鳖懂个屁。”步之遥无情开腔嘲笑,“我说男的。女生还真不爱说三道四,反倒男的嘴碎爱挖苦人,还甩锅给女生,说她们八卦。”

  “哥哥。”她为周以寒筛选起交际圈,“男生里,你和博宇保持联系就够,其他的趁早断了来往吧。”

  “遥遥,大家有交情在,我们互相都挺铁的,有的父母也都认识,贸然断掉不太好。”周以寒想减淡步之遥对他同学的偏见,“也许你见了他们,会对他们改观呢。”

  一株竹子长在杂草地,正常人会把有碍观瞻的杂草除掉,或移走竹子到更适宜的土壤。今天去周以寒的同学聚会,步之遥终于明晰了她的动机——她是去考察土地的。

  “喔,但愿吧。”她懒洋洋一抬眼皮,“周以寒,你睁大眼睛。”

  大喘气后,她说完整句:“我帮你戴隐形。”

  不喜欢的元素全被去除,步之遥万分满意,她在化妆镜旁,端详着归她独占的艺术品,周以寒。

  他的眉眼也是偏冷的类型,裹挟独到的锐利气质,只平日里被刘海和镜框遮住,未能显出锋芒来。这株野蛮生长的竹子,果然比杂草优越太多,也远胜经过培育的同类。

  是她跋山涉水所识得的植物中,最挺拔俊秀的一株。

  透明的镜片下,周以寒的世界,久违地无比清晰,他对镜自视陌生的自己,自嘲道:“原来这才是我么?像读了丑小鸭的故事。”

  “哥哥,丑小鸭本来就是天鹅。它和鸭群混久了,被打击久了,就当成鸭子来活,可它迟早会长成天鹅的模样,与天鹅们同行。”用童话故事举例的步之遥,活像狂热的成功学家,“阿姨临走前和我说过什么,你知道吗?她和我说你忙着等她做完手术,中考缺考,所以你的问题不在能力上,你只是错过了机遇。”

  “好啦,走吧。”她起身,“带我去见你的同学们,看能让我改观吗。”

  她今天穿了条方领的小礼裙,颈间没戴首饰,不加缀饰足够美,却也足够空。她该有华丽的颈饰,像她曾戴过的它们那样,周以寒轻触步之遥的脖颈:“我们去商场,买条项链吧。”

  “我有它。”步之遥取出一只丝绒小袋子,“记得它吗?”

  一条细细的金项链,母亲和父亲结婚时奶奶送的,母亲将它妥善保管,走前给了步之遥。周以寒解下项链的钩环,拉步之遥坐回他腿:“我来给你戴上。”

  “改天我去把金条熔了,做套首饰。”是他粗心,要能早发现她的首饰都卖掉了,送她的春节礼物就该是首饰,而非什么金条。

  “首饰没了可以再买,金条熔了,还会是你送我的金条吗?”步之遥对金项链无感,重要的是送它的人。

  看时间临近出发,她再度起身:“该走了。”

  “是该走了。”周以寒亲了亲步之遥的脸,“我的公主。”

  “哪位公主?”步之遥充分发挥求知欲。

  “《灰姑娘》的性转版,你是公主。”周以寒很清醒,今天他再怎么打扮,同学聚会一过,他依然要回归平淡生活,这场梦只活在回忆里。

  “要我说,灰小子和公主是两个蠢货。”步之遥斜靠着桌子,话语带上几分质疑,“既然灰小子知道魔法会失效,他为什么不多创造点回忆,留作今后的纪念,公主又为什么要让他走?”

  “结果他们浪费时间,花在无聊的聚会上,给对方的时间少之又少。”周以寒手垫在步之遥腰后,隔绝桌板的硌,这一刻,他们彼此的热度惊人一致,“今晚的灰小子,不一定是他人生中最出众的,但一定是公主最喜欢的。”

  “公主说她喜欢。”步之遥摘掉周以寒的领带夹,他的体温隔着衬衫在烧灼她。

  牵起步之遥的手,周以寒虔诚亲吻她手背,她淡青色的血管脉络下,流淌着沸腾的血液。

  他低声说:“我永远喜欢公主。”

  他想他有了答案,关于今晚该去哪、该做什么的答案。

第17章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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